你压到我触角了_落樱沾墨【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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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尚书,“……”

  皇帝换了衣裳走入宫中,七王备了宴席早已经在等候了。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隐儿好想你。”七王笑颜如花,皇帝在他略显得苍白的脸上转一圈,最后落在七王身后的贴身奴才身上。

  “路途遥远,皇兄奔波定然累了吧,先尝尝隐儿专门让上膳宫特意准备的菜式,都是民间出了名的呢。”

  皇帝的右眸波澜无惊,静默的看着牧隐,直将他看的身子发怵,袖中湿了手心。

  “孤这几日连夜从太庙赶回来,二十多日未尝荤腥,想酒想的紧,不如隐儿先陪皇兄畅饮几杯,可好?”他端详那奴才手里的细颈珐琅瓷瓶。

  “好……好。”七王咽了咽口水,眼中藏不住的兴奋,手底一挥,让贴身奴才常菁为二人斟了酒。

  “这是什么酒?”皇帝道。

  七王心跳如鼓,“皇兄最喜欢的依山泉清酒,可有味道不妥?”

  皇帝摇了头,望着杯中水光潋滟,“这酒不是孤喜好的。”

  七王一愣,听他说道,“是王叔喜欢的依山泉,父皇便为他用泉水酿了些薄酒,酒中掺了十三种药材,让王叔饮来qiáng身健体。”

  七王不明所以,陪笑两声敷衍道,“皇叔与父王果真兄弟qíng深,兄友弟恭。这杯酒隐儿敬皇兄。”

  皇帝敛眸,“王叔在天之灵也定然像你我二人这般。”他抬头认真望着七王,“隐儿,孤害你幼年丧父,你可怨孤?”

  七王连忙摇头,“不怨。”

  皇帝轻声道,“若是不怨……”他抬起酒杯抵在唇边,“七王果真想与孤同饮此杯吗?”

  七王身体绷紧,全神贯注望着皇帝的唇,在袖中蹭了蹭汗湿的手心,“嗯?王弟敬皇兄。”

  皇帝的心彻底凉了,怔怔看着牧隐,仰头饮毕杯中的依山酒,闭上眼坐回座位上。

  七王兴奋的手有些抖,望着上位的人,仔细打量他的神qíng,想从皇帝的脸上寻到一丝异常。

  半晌后,皇帝忽然睁开眼,凌厉的眸子对上忐忑的牧隐,“来人,拿下七王爷!”

  禁卫军迅速闯了进来,大刀冷剑架上七王的脖子。

  七王大惊,“怎么会没……没……皇兄为何要这么对待王弟?!”

  “牧隐,孤看着长大,你要什么孤便给你,不让你受一丝委屈,自问无愧于你。如今,若是只狗,也该知恩图报了,却不料,养出了个中山láng!”

  “你知道了?不不,皇兄,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是……你想的!你听我解释!我是被bī的,皇兄!”

  皇帝看了眼七王身边的常菁,常菁从侍卫中走了出来,双手捧上一只小葫芦,七王一见那葫芦,顿时张口大骂,抖如糠筛。

  林子鞍带人匆匆进来,“陛下,余卓跑了!”

  皇帝一拧,林子鞍跪地道,“禁卫军已将来泽殿严密围住,却不料这人生生消失在了刀剑之下!”

  皇帝想到身上的三鬼煞魂阵便知此人绝非善类,依照云隙若说的此阵,可不仅是一介凡人能做到的,他下了命令,召集虎贲军连夜搜查王城,贴出告示邀令奇门遁甲之人抓捕余卓,重金悬赏。

  皇帝看了眼还恍然不知所措的牧隐,心中冰凉,若这一杯酒他止住了,又会怎样?罢了罢了,皇帝心中星火一点点灭了,看着侍卫将嚎啕的牧隐压走,只身静坐,望着眼前的一桌菜食。

  于述心惊胆颤,“陛下,可要御医为陛下诊脉?”

  皇帝摇头,酒早就换过了,他没喝,可纵然没喝毒酒,那一杯兄友弟恭的敬酒却也让他心寒如冬,本是父皇为王叔酿的,如今却成牧隐杀他的工具,皇帝说不清心头的涩意,只让于述将酒菜撤下,自己独自去了似锦院。

  长白山竹林婆娑起舞,云隙蹲在一截嫩竹笋前思考着如何下嘴啃。

  过了会,竹子jīng心塞的从一杆青竹中走了出来,幽怨道,“你说你要去青西海,你说事态紧急,你说钦封不能出来,你说四界会大乱……你是不是鸟雀jīng?只说不gān?”

  云隙用手抠地上的嫩笋芽,听竹子jīng说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我~怕~快~。”

  还飞不高。

  竹子jīng冷笑。“那你就走着去,我就看看你走的快还是钦封逃出封印的快!”

  云隙也冷笑“呵~呵~。”

  竹子jīng疯魔挠了挠头,气愤道,“早知我就不告诉你了!我那土地jīng兄弟此时不知在何处,你就不能先自己走一会,等找到他了,我再告诉你,它半路接你,不行吗?不行吗?!”

  计划简直完美!

  云隙托起腮帮子,“不~行~。”

  他怕快又怕高,虽然去青西海此事很急,但等不到土地jīng将他传送过去,等他一来一回的话,那王宫里头的大花骨朵怕是都要凋谢了。

  竹子jīng哭唧唧,“可我找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它,你也知晓,它是土地jīng,哪里有土地哪里就能去,这上上下下四界浮尘天大地大,你让我一时怎么找到它?!”

  云隙摸着眉心的流云珮,唉?天大地大,四界都可去,这般传送方法甚好,往土地一钻再一出,只需呼呼一睡,醒来便到了要去的地方。嗯,此法甚好,想来应该比风驰电驰的刺猬跑要更适合些蜗牛。

  云隙默默转着心思,打算寻莫个什么法术来试试降服土地jīng,他日若再想去何地,想来也甚是方便,不用担心把蜗的两只触角都chuī迷了眼。

  竹子jīng见他皓眸闪着jīng光,被吓得不得了,脸色苍白,虚弱道,“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妖?”

  云隙懒洋洋抬头,“我~若~告~诉~你~,你~便~带~它~来?”

  竹子jīng十分心痒,拼命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才能成了个这般奇葩磨人的妖,又怕告诉了他出卖了兄弟,竹子jīng将《般若心经》默默背了三遍,然后果决道,“我答应你!”

  毕竟没有妖能困住它那土地jīng兄弟,想跑还不是简单。

  听它应下,云隙也点头,先从怀里掏出个铜色边镶钻镜子照了照额前墨色股绳和流云珮。

  竹子jīng啧啧嘴,“可把你美的!”然后手中便被放了镜子,莫名其妙举着。

  云隙身前一阵软风细雾,仙泽缭绕,待浅香细雾散去,一只嫩绿的小竹笋上趴着两枚铜钱大的透白的小蜗牛。

  小蜗牛照了照竹子jīng手中的镜子,颇为满意的抖了抖比先前多了圈细小涟漪水痕似的墨色画线的背壳。

  唔,戴在壳上也好看唉。

  可~把~蜗~美~死~了。

  第32章 这么臭美?

  竹子jīng看到这模样的云隙时着实呆了一呆, 纠结的摸着脑袋中间的小嫩笋吃惊, 然后轻轻嗷一声, 不小心把自己脑袋上的小嫩笋掰掉了,还在愣神茫然的时候傻了吧唧的把小嫩笋举到小蜗牛跟前, 问他吃不吃, 刚长好的, 可新鲜。

  云隙傲娇的别过触角, 嫌~弃~

  被蜗牛嫌弃了,竹子jīng这才愣神过来, 跳脚, 指着云隙的两根触角气势汹汹道, “我当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是只蜗牛!哎, 你不就是只蜗牛吗, 又不是牛魔王,神气什么!”

  牛魔王鼻孔朝天, 这小妖触角朝天, 倒是学的像,就是不看看自己那小个子, 能傲世个谁?

  竹子jīng除了缘非寺脚下的那片竹林外没去过什么地方, 可就算它见识短浅,也不至于没见过这玩意儿。

  每到chūn天竹林吐绿, 这东西就开始顺着细长平滑的竹节爬,湿哒哒,粘的很。它无聊的时候就看它们爬, 一天爬一两节竹节,爬一会儿就缩回壳里睡一会儿,很不上进,好似就蜗牛有壳别的野物都没似的。

  云隙缩回壳里舒服窝着,只探出两根细嫩的触角懒洋洋的瞥它。

  好吧,竹子jīng在心里委屈,行嘛,它羡慕还不行!它忿忿不平的探手想揪一下云隙的触角,手刚伸进去,自它那枝叶叉化成的手指尖倏得冒出一两点星火,噼里啪啦,吓得竹子jīng上蹿下跳连忙扑灭了火星。

  云隙一只触角自顾自的欣赏自己的小背壳,另一只触角搭在壳边缘,他懒懒道,“给你半个时辰寻到土地jīng。”

  竹子jīng捏着一条烧焦竹子丫道,“你怎么好意思?你刚刚伤害了我啊!”

  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要的贪婪我过得懦弱,眼泪划过……

  “吃~过~火~烧~竹~笋~没~?”云隙幽幽问。

  竹子jīng,“……”

  竹子jīng悲戚,“唱歌也不行?”

  云隙理所当然点头,不~好~听。

  竹子jīng哭唧唧,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气呼呼说,“你不就仗着自己法术高!”

  “嗯~~~”云隙在空中默默化出个磷白小气团,这东西高速旋转后遇gān物则成火,虽比不上冥火,但气势很足,火势很大,烧掉这片竹林绰绰有余。

  云隙活这么大,跟着他师父领悟到了三件事。

  第一,妖以食为天。

  第二,能打架解决的事绝不多bībī。

  第三,适当威胁能让办事效率更快。

  作为从血的教训体会出来的蜗牛来说,对于竹子jīng的控诉他丝毫不觉得内疚,因为他师父又说过,你若是给别人别妖别仙别鬼一只苦果,那之后一定要用三千坛蜜浆补上,这样,即便对方有怨言,碍于这三千甜枣,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被威胁的竹子jīng悲愤的沿竹根潜入土地中,委屈的去替云隙寻土地jīng去了。

  云隙趴在小嫩笋上打了个哈欠,顺手用灵识找到了竹子jīng的本身。

  那是一株伫立在林子深处,有孩儿臂粗的墨绿竹子。八条银缎从文白山上绵延穿过葱绿的林子深处,在竹子jīng本身前汇成一池碧绿幽静的池潭。

  那竹子上刻着一副亘远上善的佛心禅语,因久年遭风雨chuī落已经隐隐掉了颜色,显得古色斑斑,云隙抬手,落上一阵馥郁花香的jīng露,然后又用皇帝临走前给的金叶子磨成金粉涂上去,待一切完成,它颇为满意的抖了抖触角,打算等竹子jīng成事儿回来问一问它想要的‘三千蜜浆‘是什么。

  深夜,秋雨潇潇,耳旁剑声争鸣不绝,阿团被浇灌的大雨迷了眼,紧紧抓着余卓的手指朝外看去。

  禁卫军手持冷剑映着惨白的月光将余卓包围起来,伴随马儿嘶鸣踏碎雨幕朝他们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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