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是,朝堂上的事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在米粮上,他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他们是砸价呢,还是继续这么抬着?”苏萱也自言自语的道。
“四哥不会砸价,这价钱可是他抬起来的,他为什么要砸下去?”吴王对苏萱的忧虑不解的道。
苏萱也懒得和吴王解释,这事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让人给我盯着蜀王那边儿点,看看那边的动作,我也好决定下一步的怎么走。”苏萱不耐烦的道。
吴王看了看苏萱没说话,叫丁良进来把苏萱的要求说了一遍。吴王皱着眉看着苏萱,“萱儿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吗,就是不知道,难道不知道本王是堂堂的吴王千岁吗?说话就不能和软点儿。”
苏萱讶然的抬眸看向对面的吴王,看到吴王正注视着自己,苏萱看着越来越不自在的吴王千岁,实在忍不住咯咯的笑了。
吴王看着面前清新秀丽的小女孩,从她如水般的,晶亮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渺小的自己,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喜笑颜开的样子,吴王觉得这一刻太难得了。
吴王微笑着,悠然的品着茶,看着虽然疲惫却神采飞扬,明媚鲜妍的,快乐开心的苏萱,吴王的心qíng也飞扬起来。
两人接下来谁也没说话,苏萱把因为蜀王殿下造访,而毁于一旦的一团黑的纸,柔了一团,随手扔在纸篓里。
吴王则一抖袖子卷了过来,“看看萱儿写的是什么,这些日子有没有……”
吴王说着展开了手里的纸团儿,当看到上面歪七扭八,一团团黑的东西以后,抬眼对苏萱道:“这就是你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字,写出来的东西?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一个都看不出来,这写的是什么,柳边xx低,x挣日时……什么呀这是,一点都不押韵,萱儿等忙过了这阵子,你可得好好提高提高,本王不才,愿意担任你的老师。别用那眼神看着我,本王不会很严厉的,你不用担心。”
吴王就看到苏萱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谢谢了,等忙过这阵子,我一定拜你为师”说完,苏萱快步走上前,抢过吴王手里的揉皱了的纸,对外面喊了一声,“阿宝端个火盆进来”
“是,啊?端个火盆?”阿宝从外面小声的重复着,“是,端个火盆来,你没听错。”苏萱又重复了一遍。
阿宝半天才端了一个火盆过来,不好意思的道:“公子,这是从厨房找来的,没有找到碳。”
苏萱点点头,把手中的纸,和桌上涂鸦过得,都扔到火盆里烧了。吴王看着苏萱一副心虚样,一直微笑不语,聪明绝顶的女孩儿,终于被人发现了一个很不体面的弱点,大概很是沮丧,吴王心里如是想。
“公子我是冯默。”外面迟疑了一会儿,冯默挑帘进来了,“公子,苏管家前天说,秦公子走了,因为公子忙的天昏地暗的,秦公子就没有过来亲自和公子道别,说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秦公子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让亲自jiāo给公子。”冯默亲自把信递上。
苏萱接过信并没有看,而是放到了一旁,“秦公子这么匆匆忙忙的就走了,都怪过太忙了,改日秦公子再到京城,我一定好好赔罪。”苏萱惭愧的道。
“你怎么就对不住他了,倒是他在你那里,白吃白喝了一个多月。”吴王看了看苏萱道,“走就走吧,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非要写封信,传个话不行吗?”苏萱也么说什么,觉得吴王就是无理取闹。
“王爷,丁良求见。”外面有人大声的禀报()。得了吴王的允许,丁良立刻出现在屋里,“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说左都御史曹琳曹大人,给万岁爷上了折子,说护国寺享受皇家供奉的同时,还哄抬粮价,与民争利,是在不是出家人所为,有rǔ佛门清静之地,要护国寺赶快停了卖米,让万岁爷置戒色大师的罪。现在宫里来人,传戒色大师去问话呢。”
屋里的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这么快!的惊讶。“我去看看师兄。”苏萱站起来道,孤和你一起去。
苏萱和吴王一起往戒色的大师的禅房走,进了戒色大师的小院儿,就看到戒色大师身穿大红袈裟,正从里面出来,前面还是宫里的喜宁管事。
“宁管事,这么快就走啊,可容我跟大师说两句话?”吴王说着递给了喜宁一个荷包,喜宁顺手把荷包揣到怀里,为难的跟吴王道:“吴王千岁还是快些,万岁爷和几位阁老还都等着呢。”
吴王点点头,走到戒色跟前道:“大师,您去了,只要把京城别家的米价如实说出来就行了,而且要和萱儿的米铺联系起来,与人方便而已,别的见机行事吧。”
喜宁就在一旁等着,吴王也不好说别的,“我和大师一起进宫吧。”戒色大师点点头,“萱儿等我的消息。”吴王和戒色大师随喜宁进宫去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蜀王动作快,护国寺这米也卖了几天了,全京城差不多都知道了,御史言官如果没什么动作才叫稀奇呢。
吴王和戒色大师和喜宁一起去了皇宫,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朝会,但是今天还没下朝,大殿里文东武西大家还都屏息静气的站着班。
喜宁让吴王和戒色大师在玉阶下候着,自己进去复命,得到老皇帝的首肯,随着里头传来“传吴王悟色主持觐见——”的声音后,吴王和戒色大师一起进了,乾清宫的朱红大门,穿过宽阔的御道,两旁站着目不斜视,威风凛凛的大内侍卫。
吴王和戒色大师进来乾清宫,都跪倒行礼,“口称叩见父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免了,起来吧,皇儿的病好了?”皇上并没有立刻就说有人参奏戒色的事。
“回父皇,儿臣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被烫了一下,休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出来做事了,让父皇惦记,都是儿子不孝。”吴王立刻躬身道。
☆ 二百二十七章 御前辩论
“恩,好了就好。元喜,把曹御史参奏戒色大师的折子,给大师拿过去,让大师看看。”毕竟金銮殿上,不是拉家常的地方,老皇帝把话题转到了这次的正题上。
元喜捧了折子,从上面下来,双手呈给戒色大师,戒色大师躬身接了,打开,仔仔细细的看起来。一炷香的功夫,戒色大师合上折子,大殿上的眼睛,都齐刷刷的she向戒色,想看看戒色如何说。
“呵弥陀佛,陛下,护国寺的门前卖米不假,而且老衲也是鼎力支持的……”
“戒色大师,妄你还是高僧大德,佛门弟子讲究的无yù无求,只管潜心礼佛,佛前侍奉就是了,卖什么米,小心去不了西天,见不到如来。”曹御史立刻出言训斥道。
“这位施主,此言差矣,虽说出家人应不理凡尘之事,可是老衲身在红尘之中,又怎么能真的独善其身呢?这城中百姓,大齐黎民,都是我们方外之人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的布施,我们无处化缘,岂不是要饿死?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经中摩诃萨青舍身饲虎,老衲虽及不上大慈大悲的小王子,可现在老衲看着我的这些衣食父母,因受米高价之苦,几近断炊。让贫僧如何忍心,恰巧有人商量与我,要借护国寺地方宽敞之便利,低价卖米,以解京畿百姓之苦,贫僧当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在这位大人参奏贫僧何事。”戒色大师道。
皇上老神在在的,坐在龙椅上,微闭这双目,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下面的对话,“大师,你是方外之人,如何经营这商贾之事,实在是为出家人所不耻。京畿米价高涨,自有皇上,吴王千岁,朝中百官,大齐商贾为之cao劳,大师还是专心礼佛。不要在巧言狡辩,出家人不争口舌之快”曹御史道。
“那这位大人是让贫僧每日坐在米堆上,然后看着京畿百姓为米而苦苦挣扎吗?”。戒色大师反问道。
“你,本官哪有这么说,本官说你哄抬米价,扰乱京畿,当以扰乱京城秩序治罪”曹御史说道这里,仿佛击中了戒色大师的软肋。
“大人此言差矣……”戒色大师一开口,曹御史就一愣,又差了,周围的几个官员,都眼里嘴角带了笑意。
“大人,戒色是能筹集一些米粮,但是这些米粮又怎么能救的了全城百姓,能救多少人呢?恐怕是不能,只能坐吃山空。于是戒色的小师弟就想了一个卖粮买粮的办法,这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久而久之,京城的粮价就降下来了。”
曹御史不明白怎么久而久之,京城的粮价就降下来了,“这么说,如果护国寺不卖米,京城的粮价就将不下来了吗,简直是一派胡言,大师还是念好你的经,理好你的佛就好了,红尘事,还是jiāo给红尘之人办就行了。如果大师真的有米,就卖于京城的商贾,让他们来做就是了。”曹御史皱着眉道。
“曹大人,这次的事,确实是俗家人办的,并不是戒色大师来办的,只不过这人恰巧和戒色大师关系匪浅,所以才借用的护国寺。”吴王在一旁cha言道。
“哦,俗家之人,这是何人?”曹御史故作不知的道。“就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文,苏公子,苏公子在江南就又小公明之称,绝顶聪明,经商奇才,陶朱伊顿传世,他说这样就能把米价打下去,就是快慢的事qíng。”
“吴王千岁,也太自信了点儿,吴王毕竟没经历过升斗小民的茶米油盐,别是受了这苏小公子的蛊惑,听市井流传,吴王和这苏公子很是亲密,所以还请吴王慎言吴王千岁说这苏公子早晚能将京城的米价给打下去,这一早和一晚可是大不一样的,现在京城的局势是千钧一发,可以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想必吴王千岁也是很清楚的。”曹御史也光棍儿的很,吴王怎么得,照样喷。
朝堂上的听众和看客,jīng神为之一振,好戏就要来了。可是恰恰相反,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吴王并没有勃然大怒,bào跳如雷,羞愤yù死,以死明志什么的,而是微微一笑,“曹御史说的不差,我和苏公子确实过从甚密,不分彼此,她说的有道理,我没有不听的。这次我在父皇面前立下军令状,要解决京城米价奇高的问题,请大家拭目以待,两个月,最迟两个月,京城的米价一定落下来,本王在此保证。”
吴王说完,环视了大家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不是很好,屏息静气的听着吴王的下文,“不过护国寺作为皇家寺院,京畿福地,这不管是卖米还是施米,都不能离开护国寺。如果在场的各位大人,谁有意施米,可以把米jiāo到护国寺,护国寺专门有人给您记录,等京城的米价风波息了,由护国寺给大家建一座功德碑,碑上将镌刻上诸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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