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说的?貌似刚才许砂说他谁都没提。
难道说钱氏认识吉祥那个门房二叔?但她来府上并不久,没可能让被告诫过不准乱传消息的门房同她报告这消息的,除非她从进府就开始笼络府上的人。可若是这样,她的动机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钱氏娘家的身家,许墨曾经让人去小小调查了下,发现钱家在大齐俨然有富可敌国的趋势,这等身家,唯一的庶女却给简静当了小妾。
许墨想,若钱氏不是看上简静长相,和她前身一样死活要嫁进侯府,那钱老爷子同意唯一的庶女嫁进侯府,那就是另有所图。只是像钱府这等身家,貌似想图的很少才是?
仔细在脑子里过了几遍人物关联,许墨突然发现,简静还真是个特别的存在,也许她等下该去好好问问简单,在这场山雨yù来的yīn谋里,简静到底扮演得是什么角色?
正想着,兰芳就从房里过来说赵氏让她们进去。
许墨收起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跟着许砂进去。不过没说几句话,赵氏便说困了,让她们各自回去。带来意思意思的人参没有收,许墨只好又拿了回去。
临走,她听见许砂在婉转地告诫钱氏莫把赵氏受伤的事说出去,话说的很亲和。想来是上次烫手事件,许砂对钱氏有了顾忌,这次虽然有些不满钱氏越过她擅自来看望赵氏,却也没多言。
钱氏知晓许砂的意思,欣然应下。
两人走后没多久,先走的许墨又折了回来,她在离赵氏较远的一处暗角停留了几分钟,便看见钱氏又小心翼翼的进了赵氏房里,而兰芳和那几个丫鬟依然守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031
好奇心得到满足,许墨转头就回了自己院子,拿了软筋散的那两味药就要出府。她决定赶紧把简单送走,省的惹祸上身。
走之前,去看了小玉,这两日她一直jīng神不佳,显得很困乏,偶尔还吃不下东西,许墨本想给她找司徒越过来看看的,但她总说只是没睡好,不用特意看。
许墨知道,她是怕别人说北院的人娇气,一点小病小灾就闹着要找大夫。加上近来府上太不安生,司徒越整日被简静拉去为赵氏医治手腕的碎骨,根本没时间管一个小丫鬟死活,她就更不愿意许墨为她找人来看病了。
许墨见她如此坚持,也就没多说,只是暗自决定,只要小玉再过两天还不好,便直接叫司徒越过来看看,虽然说小病小灾没什么,但要是熬成大病,那可得不偿失。
安妥了小玉在院里,许墨又和吉祥说了声,便带着药材和小纸条偷偷出来门。
去到庄园,胡老还在大棚里挖沟。打了招呼,她直接去看简静。
简静毒瘾发了。
许墨进去就看见把自己双手死死绑在chuáng头,嘴里咬着木块的男人,他很痛苦,带着嘶哑的闷哼,带着鲜血的味道。他的十指几乎全部扣在掌心,指甲捅在ròu里,他也无所觉。
许墨本以为见识过电视里戒毒的场面,就能理解这种疼痛,也能相信坚持就是最好的办法,但她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自己只是纸上谈兵,当毒瘾发作,疼痛能bī疯一个人。
“你!!”许墨冲过去,一把拉住已经挣开捆绑,妄图用扯伤口来压制神经的简单。
简单没料到许墨这个时候来,他也没发现她进来,大脑的不受控制已经让他失去了敏锐。在这种神经抽搐著,全身功能混乱的疼痛下,那些对肌肤表皮的伤害显得微不足道。伤口在麻木,心口在窒息,他觉得连脑袋都在叫嚣。被痛苦控制着身体的每一个qíng绪,不安、焦虑、忽冷忽热,每一个感觉都像万剑在骨头上砍下来,痛得几乎要绝望。
“走开!”简单推开许墨,他这一生,所有的láng狈都被她看见,这种感觉比毒瘾发作自残还让他难以启齿。不想让她看见他现在这模样。
艰难的推开了许墨,简单下手极快的扯开才被fèng上没几天的伤口,指甲嵌在ròu里的时候,他勉qiáng能感到自己还在活着。
许墨这辈子没见过场面,吓得一把抓住简静的手,将他死死按在chuáng上,抖着声音开解道:“你别这样,在捅下去,肠子都要出来,听我说,你想些别的事,想多了就忘记身体里的难受了。”
简单试图去想,想他还没完成的事,想边疆的战场,想父亲闭上眼睛的痛苦,想那人给予他的难堪……他最后想到许墨,那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她现在安然的活着,没有怨恨,没有哀痛,也没有不甘,仿若曾经那些伤,和痛都与她无关。
人活一世,能安然活着,不为过往所恼的人很少,大多人都在折腾,为一眼一念执着,为权利谋事眼红,为痴心爱yù不择手段……他见过很多这类型的人,很多时候,他看得麻木,许墨的出现,让他觉得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在贪心,平安喜乐的活着,远比什么都来的幸福。
他也很想幸福。
许墨使出吃奶的力气压住简单,却久不见他吭声,连闷哼都没有,她心上一慌,连忙掀开被子,竟然发现这家伙死死咬着下唇在压抑痛苦。
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流出,带着很是诡异的感觉。许墨瞪大眼睛,不会咬到舌头了吧?
想到有这可能,许墨连忙去扳开他的嘴巴,“喂喂,你别咬着舌头啊,咬下去可就成哑巴了,说不定还会因为咬到血管bào毙而死,很不值得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简单已经没了感知,只有那种从每一条不停抽搐着的跳动神经带来的感觉,难受,痛苦,生不如死。而许墨着实担心他死在庄园里,满头大汗想打开他嘴巴,谁知道她刚用一根手指撑开他牙齿的一点空隙,正想再接再厉,食指就被死死咬住。
漫天的疼痛让许墨险些骂出三字经,但看着汗如雨下,脸色死白一片的简单,她终是没骂出口,药是她要扔的,毒是她叫戒的,他这般痛苦,她也得负一半责任的。
“要是你觉得这样能让你好受些,你就咬吧。”许墨叹了口气,已然是放弃挣扎。虽然她知道这样做很蠢,但她的良心还是认可了她的做法。
简单没再用力咬下去,但他也没松口,他闭着眼睛,让许墨压着,不反抗,也不挣扎,只有颤抖抽缩的身子,和发白的手指关节,泄露出他还在苦苦压抑。
许墨光看着就觉得难受,她用被子裹着简单,死死抱着他,不停告诉他,忍过去就好了。
这样大概过了半小时,简单的身子虽然还在微微颤抖,却已经慢慢不在抽缩,许墨大喜,知晓他是快熬过去了。那人给简单吃的大烟苞并不多,他的毒瘾本来就不深,只要能熬这最开始的几次,相信很快就能戒掉的。
“你流血了?”简单好久才有了神志,看着许墨的已经弯不起来的手指,满脸的内疚。
许墨听他声音虽然嘶哑,但已经正常,大大地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一般掀开被子,脸上都是喜悦,她总算能理解电视上那些人戒毒成功后,亲人们为何喜极而泣了,最怕的不是痛苦,而是希冀的那人不坚持。
“忍过去就好,我就弄些清水给你洗洗。”许墨笑了笑,收回手。
简单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许墨走出去,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过他嘴上本来就伤着,这一咬又留了不少血。许墨端着水进来,见他这样,当即一巴掌拍了过去。
“又没废掉,你计较个什么。”没好气的瞪眼,许墨恶狠狠地又道:“要是真废掉,不等你反映,我便先断你一指作赔偿。”
简单沉默,久久才道:“我会自断一掌。”
许墨愣了愣,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不觉笑骂道:“莫不是你早知道有人废了一只手,想来个一对儿废掌显摆?”
简单脸色极为不自然,前几次她提起也不代价赵氏,但表现的不明显,可这次……
“她的手,是不是……”许墨没问下去,因为简单的表qíng太明显了。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晚上在更一章,补上昨天没更的
为作者加油吧
032
简单清洗过后,房里的血腥味淡去不少,他也不管自己伤得多重,便要先给许墨包扎手指。许墨见他一副不把她手指先包扎好自己就不上药的坚持,也就没同他争。
伤口的血还在往外渗,许墨先用手帕擦gān净,然后才向简单催道:“喂喂!快别看了,血又流出来了,你赶紧帮忙给包扎起来。”
简单不愧是行军打仗的行家,包扎伤口的技术很不错。他动作也很轻柔,不过十指连心,即便在轻都还是疼的。
许墨不好呼天唤地叫疼,只好龇着牙,忍着不出声。
等简单包扎好,许墨拿出那张小纸条递过去,努努嘴道:“这是司徒越给你的。还有,软筋散的那两味解药我已经让人去煎了,等下就能好。”
简单看过小纸条神色并未变,想来是早料到事态的发展。许墨想到昨日来侯府的太子,和受伤回府的赵氏,以及形迹可疑的钱氏,思量了半天,最终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简单烧了小纸条,头也没抬,便开始为自己上药。
许墨接过简单正在上的药,没急着帮忙,而是很认真地问道:“在这场即将上演的戏码里,二爷处在什么位子?”身为简静房里的妾侍,许墨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不然她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古代可是都喜欢诛九族的,她可不想才活过来,就因为连坐而死。
简单没说话,他不想骗许墨。
许墨看出他的为难,想了想道:“那我换个问法,二爷的女人,有谁是他真正想娶的吗?”
“没有!”这个问题简单顿了顿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回答。
果然如此,许墨叹气,她说:“我明白了。先帮你上药,等你软筋散解了,就赶紧回边疆吧。”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简单像是想起什么,忙出言保证。
许墨正在给他上药的手微微一怔,许久她才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我可不认为边疆有什么好事等着你。”
基于简单的保证,她决定好心提醒一下:“对了,今儿我和姐姐去看太太,看见钱氏也在。”
简单还想说什么,许墨已经帮他上好药,正好听见外面丸子说药好了。她起身出去将药端进来,递过去道,“喝两剂应该就可以了,等晚上再喝一次,应该就能全好。”
这些日子一直因为软筋散受制与人,如今总算能恢复体力,简单二话没说仰头就把解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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