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求交往_圆不破【完结】(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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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依楚淮对余潭的了解,这老头怕死怕得厉害,绝对没有舍身取义的大无畏觉悟,也绝对不可能随便用这样的话来安慰他,难道不怕他真的依言而行不去救人?余潭才不会让人抓住这样低级的把柄!所以他敢肯定,余潭这话有八成是认真说的,不过他这岳父还能不能靠点谱?就算他真有脱身之计好了,保密一点会死吗?这么说出来当别人都是聋子吗?居然还定下了日期!人家早都有防备了好不好?要是他都这么挑衅了将来再被他安然地逃出来,魏承安就可以安详去死了。再说,楚淮也并不看好余潭的逃亡之路,这回抓住他的不是雷动,雷动有利可图,只是禁锢他的自由,可楚安不同,楚安现在定然恨他们入骨,抓到余潭后必然拿他做为要胁,若谈判不成,又岂会再留着他?怕不是要马上杀了他以振军威!

  “那魏承安怎么说?”

  “那人大笑,说余先生痴人说梦,当场就让人用铁链将余先生捆了起来。”

  楚淮无语,看看吧,换成他他也这么gān!看不起谁呀!身经百战的余老太师。这回可是要坏菜!楚淮心里躁动得厉害,他抖了抖沾染了茶渍的袖口,考虑着该不该同余欢说实话。瞒,并不是长久之计,刘家那边或许已经得到了消息,可实qíng相告,他们现在又很难救出人来。尤其是在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被余潭完全搅和了的qíng况下。

  越无桑再次请命,“恳请王爷下令,让属下带人回京城探查余先生行踪!”

  楚淮还是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京城那边本王另有安排,你先回去养伤。”

  越无桑面色微微一黯,起身退了出去。

  楚淮最后决定还是和余欢说实话,余潭已经失踪了太久,要是这次余潭没能平安归来,他的隐瞒将是对余欢最残忍的欺骗。到那时他也有一句话送给他亲爱的岳父大人:不作就不会死。

  楚淮说走就走。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微暗了,陈明正指挥着一些人往府里搬东西。楚淮见是一些家具,就将陈明叫过来询问,陈明道:“这些都是王妃吩咐重制的家具。”

  楚淮看了看,也没看出跟以前那些有什么区别,他没有过多询问。人跟人的审美不一样,像余欢那样的人能一眼分辨出两只他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柜子,说是木料的纹路走向不一样。楔子钉入的角度也有细微的差别,还和巧九讨论这一只看起来开心一些,另一只则看起来忧郁一些……谁知道呢?反正学霸的世界不是他能理解的。

  楚淮没为难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湛秋和小笑迎上来,说余欢正在沐浴。

  才说完这话,就听房门响动,余欢从房出中来,她头发还是湿的,见了楚淮笑道:“怎么才走又回来了?”

  看着她的笑脸。楚淮真的很难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我……有点事要告诉你,咱们进屋说。”

  余欢一愣。继而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关于苦丁的?她肯回来了?”

  虽然她的神色仍然努力保持着平静,可依稀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一丝喜意,楚淮的话更说不下去,这么一犹豫,余欢那仅有的一点喜意便烟消云散了,她落下qíng绪,“她不肯回来?”

  “没有。”楚淮只能先说丁艾的事qíng,“她说她太怀念军营的生活,要再在营里待一阵子。”

  “哦。”余欢一下子变得闷闷的,伸手招来湛秋,“王爷回来了,去让厨房加几道菜。”

  楚淮见她心qíng不算好,想说的话就又吞回去,直到吃了饭,他瞧着余欢jīng神头不济的模样,又觉得不如让余欢先睡一晚好觉,明早再说吧。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余欢身边的氛围一直不太好,似乎很容易陷入冷场的qíng况中,楚淮此时就面临着这样的境遇,明明上一刻还在说话,脸上也有笑容,可一旦他不开口,她也就安静下去,表qíng都少得可怜。

  莫非她发现了自己对她隐瞒了余潭失踪的事?楚淮十分忐忑,突然想起来李畅也被她派到京里去了,这件事说不定还真传到余欢耳朵里了!想一想上回自己对她有所隐瞒被她迷倒带到山里锁起来那事,楚淮深深地觉得这回的事可能不是锁一锁就能解决的。

  楚淮挠了挠额角,觉得这事还是趁早坦白的好,“那个……”才说了个开头,就见余欢打了个哈欠。

  余欢迅速换上一张笑脸说:“今天起早了,我想早点睡,你呢?”

  楚淮越来越觉得自己肯定是死定了。“我也睡。”他说。他本来是设身处境地设想余欢的感受,然后从中找到能快速安慰她的办法,寻思着要是自己的爹让人给劫了,他的心qíng是怎么样……后来发现这太有难度了,毕竟他之前也算了造了自己亲爹的反,虽说那时候他亲爹已经装在棺材里了,可他还是很难想象老皇帝让人劫了他会怎么样……应该是心是窃喜然后利用一切手段污蔑其他的几个弟兄说他们意图bī宫再把自己打造成年度好儿子的形象吧?这可太难代入了!所以后来他决定,还是先让余欢出了这口气再说!出了气,其他的事qíng也就好办了,大不了他一会装睡,看看余欢到底想gān嘛,他配合就是了嘛!

  打定主意的楚淮大义凛然地上了chuáng,闭眼前小心地瞄了瞄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把他锁住的机关,就这么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这可真是太失误了!他怀疑刚刚他吃的饭里有问题,要不像他警惕xing这么高的人,怎么可能犯这么低档次的错误?楚淮闭着眼睛一直没敢“醒”,假装翻身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都活动自如,这时他才发现了一个大漏dòng!他要是被迷晕了,应该全程都像死猪一样才对!翻什么身啊!

  于是他又翻回来,并且小心地眯着眼睛朝旁边瞄了一眼。

  屋子里十分昏暗,只有一盏角灯在房间的角落里燃烧着自己的身躯,听外面的更漏声,应该已经到了后半夜,而他的身边……空的。

  楚淮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确认自己身边是空的并且一丝热乎气都没有后,他听到了来自外间屋的十分细微的声音。那是人的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

  暗夜灯影……夜半呼吸……楚淮的喉节轻轻滑动了一下,这样的qíng景之下,他很难想到什么阳光啊、花啊、小鸟啊这些比较积极向上的东西。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地,没有穿鞋,走到隔断内外室的屏风后,小心探出头去向外张望——他看到了余欢。

  肯定是余欢,余欢不在chuáng上,外间又有呼吸声,不是余欢又是谁?可半夜三更的余欢不睡觉跑到外面去gān嘛?所以他好奇了一回,现在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好奇感到后悔。

  余欢的上半身光溜溜地坐在桌前,只给他一个背影,桌子上摆着一面镜子,或许为了光线,镜子两旁各摆了一只蜡烛。

  有一瞬间楚淮的头皮有点炸,他真怕桌前的人转过头来是没有脸的,民间志异里不都这么写么?画皮jīng和书生在一起,每天半夜都要起来画皮的,不过那个书生太菜,给活生生吓死了,他肯定不会,只要余欢每次都画得一样,别出现三只眼的状况他还是能接受的。

  看了一会,他觉得不太对,余欢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两只手在胸前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左左右右地就没停过,他将身子又探出一些,想要看个仔细,却不小心碰到了屏风,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桌前的余欢听到响声哆嗦了一下,迅速回过头来,她的神qíng是那样的惊恐、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就算只有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火,也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楚淮双瞳猛缩,他赤着脚奔出去,在余欢抓起一旁的衣服想要遮掩前扣住了她,他无视她的挣扎与喊叫扳过她的身体,看着她锁骨上方那红肿得越发狰狞的伤痕,睚眦yù裂。

  “你自己弄的?”他钳起她仍旧握着粗糙布巾的手,那粗面的布巾上染沾着斑斑血迹,想到这些血迹是怎么来的,楚淮心中大痛!“为什么不说?你过不去那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他这才明白为何每次欢好她都那么主动,可以在任何地方就是不能在chuáng上,她为什么作风大胆了许多却坚持不肯脱下上衣,他一直以为是她的qíng趣所在,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第一百一十七章轻重

  楚淮气得手双发抖,一声声地质问,余欢双手环胸,眼泪无声地流,不管楚淮说什么,她只是默默地流泪,楚淮问到最后被她哭得心也软了,只得松了钳制她的力道:“好了,别哭了。”

  余欢连忙挣开他转过身去,飞快地把衣服穿好,楚淮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万分无力。

  “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楚淮长长地低叹一声。

  余欢背对着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双肩极其细微地颤抖着。

  楚淮拉住她的手,“小鱼。”

  余欢的头偏了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qíng。

  楚淮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松了手,语气却严厉起来,“小鱼,转过来和我说话。”

  余欢瑟缩了一下,楚淮又说:“除非你以后都不想再和我讲话了。”

  余欢颤得更厉害,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紧紧地抿着唇,脸上满满的泪痕,眼睛里则全是惊惧与委屈。

  楚淮用袖口擦去她的眼泪,再次拉起她的手,低声说:“我不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只问你,以后不这么做了好吗?”

  他的神qíng严肃而深沉,余欢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眼睛里又开始有眼泪流出。

  得了她的许诺,楚淮这才轻轻地抱住她,“小鱼,你不相信我待你的心意吗?”

  余欢慌了一下,想挣开他看看他的神qíng,却被他紧紧地按在怀中,她想说当然不是,她怎么会不相信他?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说起。如果她真的像她想象中一样信任他,又怎会对他有诸多隐瞒?她的心结、她的恐惧、她的不自信,她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过。

  曾经她责怪他的隐瞒,现在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了。

  “我很害怕。”余欢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小得几乎不见,“那件事之后,我每天都做恶梦。梦见有人从柜子里出来,然后……我控制不了自己,每一次见你,我都忍不住害怕,怕你嫌弃我,你看,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孩子,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我自己都快嫌弃自己了。”每一次看到锁骨上的伤口。都提醒着她被别的男人碰过了。那感觉恶心得要命。她想楚淮一定恨不能把那块ròu咬下来,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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