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本以为楚淮会很高兴,结果楚淮瞬间就翻了脸,不仅打破了药碗,还bào走起来,大喊大叫地不停,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字,“我不去!”
余欢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有点吓住了,红绡就连忙去劝,又对余欢频频使眼色,先哄他吃药是正经。
可余欢记住了楚淮的话,认定这不是什么好药,借着拿药的时候把这碗药也摔了,气得红绡脸色发白,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红绡咬牙切齿地扭头又去熬药,打定主意这回不能走怀柔路线了,灌也得给他灌下去!要不然楚淮一辈子这么傻,她还有什么出路!
余欢趁着红绡去熬药的时候又去安抚楚淮,可楚淮根本不理她,她走过去他就用后背冲着她,不管怎么转都看不见他的脸。
后来余欢又拿糖哄他,楚淮想吃又不能吃,急得一把将她推出门外,“你别来了,我不喜欢你!”
余欢和他玩了半天的捉迷藏也没失去耐心,可这一句话却让余欢有点难过了。
“你不想要媳妇了吗?媳妇给你做好多玩具呢。”
楚淮死死地把着门不让她进,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摇头。
余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是说他生了病就是这么喜怒无常,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还……余欢突然灵光一现,“你是怕那个恶人害我吧?”
楚淮的眼眶立马红了。
余欢刚刚还满是委屈的心立刻变得又酸又软,看,谁说他傻?他明明心疼她呢。
“不怕。”余欢摸了摸他的眼眶,“你别怕,我也不怕,我厉害着呢,他害不了我。”
楚淮还是摇头,又转身避开余欢的触碰。
余欢说gān了嘴,楚淮就是不松口,余欢都开始佩服他的毅力了,这时候红绡又熬了药来,提防地看着她,余欢想“帮忙”的主意也落了空,却又不想楚淮真的把药喝下去。
楚淮却一反常态无比乖顺地把药喝了,然后拿袖头一抹嘴,“姑姑,你把她赶出去吧,我不想看她。”
红绡心中窃喜,她虽觉得楚淮恢复神智后定然不会娶余欢为王妃,可余欢现在到底还是有个名份在那,是楚淮的未婚妻,这让红绡心里多多少少地有些嫉妒,毕竟余欢现在已经不是余太师的女儿了,只是一个极为落魄的罪臣之女,身份还赶不上她来得清白!
有红绡出马,余欢只能先行离开,临走前拉着楚淮的衣角说:“我明天还来,你别不理我。”
她临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楚淮虽然还是没有转过来,却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用袖子擦眼睛。
红绡送走余欢后就把院门拴了,回到楚淮身边笑眯眯地说:“她也没什么好,以后我陪你玩好不好?”
她是想和这傻子也培养培养感qíng,以后也能少折腾她,可楚淮根本不领qíng,捂着眼睛跑回他原来的房间去了。
楚淮已经搬回原来的房间了,福总管在屋檐下望天,一般qíng况下只要不喊他吃饭,他能站上一天。
红绡透过门fèng看了看,楚淮抱着从福总管屋子里翻出来的一个胖娃娃哭得正伤心,那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立刻让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耐心消失殆尽。
楚淮哭得越发伤心,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黑暗中那个冷戾的人再次出现,问他:“为什么不和余欢走?”
“你想害她,我知道!”楚淮连连摇头,想抱紧怀里的胖娃,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
那声音冷哼一声,“你以后按时吃药,我就不害她。”
楚淮十分难过,他不想吃药,他知道那不是好东西,可是余欢怎么办?她是他媳妇,他应该保护她的!
“好,我按时吃药!”他含着眼泪应下。
那声音又说:“我也没要害她,我还想让她多来,陪着你不好吗?你还可以和她做更亲密的事qíng,你不想亲她吗?不想抱她吗?她是你的,你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不好!不好!”楚淮连连挥手,可又从这些话里感觉到自己的一点期待,原来他是可以碰她的吗?不会像别人一样,被他一碰就发脾气骂他吗?他又想到今天她也摸他了,手指软软的,很是舒服。
“这就对了,继续这么想,她很软、很香,很希望你那么对她……”
那人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柔软起来,描绘了一幅幅楚淮想都不敢想的景象,他面红耳赤地听着,突然又猛地反抗起来。
“你就是个恶人,我是绝对不会把她放到chuáng上的!”
那人的声音顿了顿,忽地轻笑出声,“那很舒服,她舒服,你更舒服。”
“你少骗人了!”楚淮激动地大喊,“你就是那么对红绡姑姑的,我都看见了,红绡姑姑痛死了!”
“那不一样!”那人的声音立刻变得冷冰冰的。
“你撕她的衣服,还踢她那里……”楚淮感同身受一般地躬起身子,伸手去捂自己的那里,“一定痛死了,我绝对不踢我媳妇那里!”
那声音陡然发怒,“你这个白痴!明日立刻答应余欢的要求!不许不见她,也不许把药吐出来,否则……”
楚淮醒来的时候,那冰凉得不带一点感qíng的威胁似乎还在耳边,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好痛!恍恍惚惚地低头去看,便被那入眼的血色惊吓得失了魂!
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巴掌长的伤口!扭扭曲曲地盘踞在他的小臂上,正流着血,更有一些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连他的鞋子都染湿了。
第十章王爷的处置方法(一)
红绡循着哭声进门时,楚淮举着胳膊差点没哭死过去。
红绡被楚淮手臂上的伤惊到了,顾不得发问连忙去找东西给他止血,回来的时候听楚淮憋着气儿说:“你别拿刀子戳我,我答应你了。”
红绡吃了一惊,“你手臂是怎么弄的?”
楚淮捂着脸不说话,红绡想了想,试探地问:“是不是那个人弄的?”
楚淮缩了缩脖子,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红绡马上高兴起来,扬着下巴朝他说:“你以后再敢不听话,那人就掐死你!”
楚淮是真吓坏了。
手臂疼得厉害,以往他挨福总管的打都没这么疼过,简直像拿刀子刮他的骨头一样,楚淮受不了,又怕激怒那个人把自己打得像福总管一样傻,只能违心地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楚淮老实了,最高兴的是红绡,一方面是因为省了心,那傻子不再抗拒吃药,另一方面是她更加崇拜成王,以往她和福总管两个人都没能让那傻子这么听话,成王就能!出手也狠,丝毫不顾忌那也是自己的身体,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
楚淮最担心的还是余欢,不想余欢第二天竟没有来,不给那个人有机会害她让楚淮很是开心,可同时他又很失望,只是他很难理解这种qíng绪,只觉得自己不开心,连跟福总管蹲在大树下边儿看蚂蚁搬家都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第三天一大早,余欢风尘仆仆地来了。
楚淮又纠结起来,别别扭扭地躲在大树后边不看她。余欢见他不再赶她走已经很高兴了,走过去把带来的东西递给他,“我昨天失约了,这个是给你赔礼道歉的。”
她拿的是个简易的千里眼,昨天走的时候她想弄个好玩的哄楚淮开心,就早早地出了城,回家找工具磨了一夜的水晶片才做了这个千里眼,结果后来太困睡过了头,再赶回来的时候城门都关了,她只能在城外对付一宿,早上开了城门第一个就进来了。
楚淮非常想哭,他是很喜欢余欢的,可是那个大恶人bī他接近余欢,还要他把余欢丢到chuáng上去这样那样,这怎么能行呢?余欢可是他的小媳妇,他怎么能害她呢?可是他又很害怕,怕那个大恶人再割他的胳膊,更害怕他如果反抗,那个大恶人会出现把余欢给打傻,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愿意对他好的媳妇,变成傻瓜了可怎么办?
最后他摸摸自己手臂上的伤,还是向恶势力屈服了。心里默念着对不起,扳着手指头数了一百遍,楚淮这才扁着嘴把千里眼接了过来。
余欢松了口气,又抓出大把的糖果来请他吃。
楚淮有玩的又有吃的,没一会就把自己的那点纠结忘了,拉着余欢研究千里眼,对这个能把老远的地方瞬间拉到眼前来的东西表现出了空前的欣赏。
红绡端了药过来,远远地看见楚淮拿着个古怪的筒子对着她,还加以评论,“红绡姑姑的鼻孔真大。”
这傻子真是可恶!红绡努力收缩着鼻翼,恨不能把那碗药扣到他的头上。
余欢和楚淮重建友谊之时,余潭也每日奔走在薛贵身边,像只赶不走打不死的老苍蝇,给薛贵烦的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薛贵不只因为余潭而烦,他还为皇上而烦恼。基于余潭主张要为成王挑一处宅子暂居的正当要求,也为了自己的仕途一帆风顺,薛贵事无大小从不擅作主张,全都写成折子递回京去请皇上定夺,这件事自然也不例外。结果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皇上的批复,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必要时刻,卿可便宜行事”。
“必要时刻”,“便宜行事”,薛贵真希望自己是个瞎子,没看见这几个字。
薛贵真是很感激楚安对他这么信任,但如果楚安在这份信任上面再加点银子,他会在“感激”前面加上“五体投地”。
一文钱都不拨,摆明了是要他自己搞定!可他又不是贪官,每年的俸禄还要养活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人,楚淮住在巡抚衙门时还好,毕竟房子是现成的,衙役也可以客串护卫一职,至于园丁厨娘浣衣工全都可以和自己家用同一班人马,不增加什么成本。可要是楚淮出去住,吃穿住用行,哪一样不要钱?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偏偏楚安让他“便宜行事”后一直盯着这事,隔三岔五地问,愁得薛贵头都大了。
后来余潭给他出了个主意。
余潭说:“让大人自掏腰包安置成王实在是过分了,大人不如向您的属下询问一二,相信他们很乐意替您分忧。”
薛贵真鄙视他啊!贪官就是贪官,不仅自己贪,还意图拉他下水!
可惜余潭错估了关北官员的风骨,当薛贵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他一众属下提及此事时,竟然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说:“我行!”他们一个个全都坐得跟泥菩萨似的那么稳,让薛贵格外想念那个因错拍马屁而被他远远发配的刘姓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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