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言说着在秦见深脑袋上揉了一把笑道,“你眼光倒是好,一挑就挑到了一个好的。”
这溢美之词……秦见深咬了一下舌,整个人都被醋水泡了起来,酸得眼红,心说认识卫老三这么久,他还没听过卫老三的夸赞哩!
秦见深窝在卫君言怀里牙齿咬得咯吱响,心说这天下jiāo给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直接禅让给陈清他也能接受,做什么眼瞎要给自己找这么一只绿苍蝇,现在好了,这臭小子日日打着学习政务请教新政的名号,时时蹭在卫老三身边。
那双清洌洌的狗眼,看着卫老三明晃晃的欣赏和热烈,跑御书房跑得一日比一日勤,当他眼睛是瞎的么?
他不好弄死他,派人打断他的腿总可以罢!没人说瘸子不可以做皇帝罢!
秦见深心里气闷,在卫君言心口上啃了一口,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换成秦牧,秦镶那小子心眼多,得了皇位后,要是知道我没死,不派人来追杀我,那就怪了。”
尤其是知道卫老三是他的人以后,谁会把自己心爱之人让给别人呢,反正他是不可能!
他这摆明了是睁眼说瞎话,谁得了皇位能拱手相让,知道前皇帝还活着,谁都坐不住,这件事他有办法处理,关键是谁能让靖朝不出乱子,卫君言希望是一个平稳的江山,比起xing格直慡豪放的秦牧,自然是秦镶更适合做皇帝一些。
卫老三不应,秦见深心里不慡,在卫君言脖子上耳根下啃出了一口整齐的牙印来,又往下狠命吮吸了两口,他舍得下力,咬的牙印和吻痕三天三夜都不会消,保准有人坐在卫老三身边,一眼就能看见!
秦见深也不管卫君言疼得嘶嘶的吸气,嘿嘿笑了两声,心说那小子凭什么能坐在卫老三身边,卫老三身边的位置永远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卫君言摸了摸脖子上两排小深坑,再一看秦见深正贼喊抓贼的黑着脸看着他,目光控诉,好笑道,“那秦镶莫不是哪里惹了你了,原先不是还挺看好他么?怎么现在反倒又不喜他了。”
卫君言自己没发现,秦见深断断没有出言提醒的道理,只好嘿嘿笑了两声,高深莫测地道,“阿言,你不知道,那小子说是来御书房请教你,却拉着我念什么……什么……”
卫君言见他念得yù言又止,十分难以启齿,心说难得见这臭小子还有皮薄的时候,简直惊奇,“念什么?”
“山有木兮木有枝……”秦见深qiáng忍着浑身的jī皮疙瘩,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还有那甜腻腻的香苏饼,说是见我喜欢,就送来给我吃了。”
秦见深说完,又补了一句,“他说下午还要来御书房,虽然打着来请教你新政的事,但实际上是来给我送香苏饼的。”
卫君言愣了一下,直觉有诈,看了眼秦见深真诚的脸,一点都不信,狐疑道,“这不可能啊,什么时候的事……君臣有别,子义向来恪守礼仪,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他哪里冲撞你了,你想使坏折腾他?”
秦见深心里恨得牙痒痒,心说卫老三不紧张吃醋就算了,还来怀疑他使坏,子义子义,叫这么亲密做什么!
秦见深心里的酸醋一波接一波的往上冒,直接淹到了脖子眼,冲得他躺不住,心里又有些生气,嗷嗷了两声就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站在卫君言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道,“阿言我错待你了,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卑鄙无耻构陷忠臣的人么?!”
这臭小子说得面不改色掷地有声,怎奈身上就裹着一层薄薄的chuáng单,脸上还留着睡觉睡出来的两道红痕,赤脚站在chuáng上就跟个唱大戏似的,一点威慑力也无,披头散发看起来实在滑稽得很。
卫君言qiáng忍着笑,双手枕在脑后,放松了身体往后靠了靠,点头应了一声道,“嗯,怀玉你不但很了解我,也很了解自己嘛,不错不错,哈哈,继续保持…”
这混蛋!
秦见深脸色爆红,站在chuáng上看着乐不可支的卫老三,心里恨得牙痒痒,握紧拳深吸了一口气,好歹压住了想跳起来将这混蛋咬死的冲动,他今天就非得要听一句夸赞不可,他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秦见深磨牙,裹着chuáng单就在卫老三面前盘腿坐了下来,幽幽道,“踏实勤勉,人qíng练达,守礼守节……阿言你把那小子夸上天,那我呢,在阿言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卫君言见这臭小子把他之前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背出来,心里愣了愣,摸了摸脖子上两排小坑,前后想了想,就明白了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莫不是吃醋了?”
秦见深脸色爆红,卫君言乐出了声,心说这臭小子脑子里一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实在是可乐得很,他要笑死了好么?
卫君言见这臭小子满脸通红的看着他,目光愤愤,就便宜伸脚在这臭小子腰上蹬了蹬,示意他坐过来一些,戏谑道,“会吃醋是好事,可你这简直是飞来横醋,一点道理都没有好么,快别气了,你夫君我有你一个就够受的了,再来几个,恐怕真要命不久已了……”
这混蛋什么意思,这意思还是觉得他不可心不好么?!
秦见深猛地扑上去掐卫君言的脖子,气得脸色通红,嗷嗷大叫,“混蛋,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让你看那小子,我哪里比不上那小子了,你再多看他一眼,我弄死他!”
他在这手脚并用,卫君言乐不可支,连忙把人拉进怀里,忍着笑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别气了,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看他做什么……”
这理由勉qiáng说得过,秦见深稍微安静了些,甩了甩身上碍事的chuáng单,嘿嘿笑了两声,又问,“那是我好,还是那小子好?”
秦见深打了个好算盘,心说自己这么问,卫老三肯定会说是自己好,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问问在卫老三眼里,自己哪里好了……
秦见深会这么想,就说明他了解卫君言了解的不够多,通长qíng况下,不用读心术,卫君言多半是猜不到秦见深在想什么的,再加上他方才被秦见深摇得头昏眼花,哪里还能猜到这小子脑子里更深层次的东西,随口应了一句,“你是指的哪方面?”
这死呆子!
秦见深嗷了一声挣扎着又要闹,卫君言头疼的翻身压住他,亲了亲他连声哄道,“好了好了,怀玉,别在扯不相gān的人了,别人再好,与我又有什么gān系,你再卑鄙,再闹腾,手段再狠毒,再丑再恶劣,也都是我的怀玉……”
秦见深脸红红的,心跳砰砰跳,掀着眼皮看了卫老三一眼,目光纠结,他实在分不清这是好话还是坏话,要是坏话,他听了怎么还挺开心激动的?
“我心里的人是秦怀玉……”卫君言说着闷笑了一声,接着道,“不过怀玉你要是想让我点出你十个优点来,那真是为难我了……看来我为你捶背捏腿的份上,就饶过我罢?”
秦见深没什么力度的瞪了卫君言一眼,心里是一点气都没有了,他平日最是受不了卫老三这么抱着他哄他,听了卫君言的老实话,整个人受用得很,脸上虽还绷得紧,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心说卫老三说得也是,算了算了,他本来也就不善良,就不要勉qiáng卫老三说谎话了。
他这么想着,自然就乖了下来,仰着脸任凭卫君言在脸上亲来亲去,卫君言心里爱得不行,把这臭小子整个都抱来怀里狠狠揉了一通,这才低声笑道,“过两天要给你吃点药,怀玉你别怕,好好睡一觉,醒来我们就出宫了。”
☆、第54章 茶杯秦
下午秦镶果然来御书房求见了,身边的小侍从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秦见深闻着那味道,都知道有香苏饼在里面。
卫君言和北冥渊自然也在,两人刚商量完正事,暗无风通报说有人求见,秦见深便脱了外衫歪到了小榻上,一副一喘三咳快要挂了的模样。
书房里烧了地热,一点都不冷,只是门窗紧闭,腥苦的药味就散不出去,浓得让人做呕,衬着秦见深死白发青的脸,平白多出了些死气来。
秦镶进来给诸位行了礼,见北冥渊也在,笑着打了招呼,他脑子好使,为人不错,没用多长时间,就与北冥渊等人熟稔亲近起来,同卫君言,更是君言长君言短,语气态度亲近自然得很,说正事的时候秦见深就看不惯眼,更别说套近乎了。
秦镶对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关怀了一翻,见皇帝摆手不怎么搭理他,便规规矩矩坐下来,先处理了政务,坐了一会儿,借着几人的话头,又给皇帝献上了一堆的土特产,一盒稷山板枣,一坛子杏花村酿酒,还有一篮子平遥牛ròugān。
臣子送点家乡来的土特产算有心,只是他送得有点多了,每每都能拿着点东西来,十几天不带重样的。
在皇帝一脸嫌弃的拒绝以后,秦镶就来劲了,拉着卫君言北冥渊政务里cha着闲聊的瞎扯淡,赖在御书房里不肯走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皇帝不喜秦镶,秦镶无视背后火辣辣的视线,转而朝卫君言道,“皇上许是身体不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罢。”
单独出去说,那还得了!
秦见深磨牙,费力的喘了几口气,有力无气招手道,“爱卿不必多礼,有什么话就在这说罢,不必理会朕,朕……朕还撑得住……”
卫君言看了眼躺在chuáng上演戏上瘾的臭小子,他就说这臭小子非得要撤了屏风做什么,原来是要亲眼监视着才放心,想来这醋已经存了许多日,醋已酿成陈醋,陈醋变成醋jīng了。
秦镶听闻皇帝还这么吩咐,心里虽疑惑,却也未再说什么,只又捡了些新政上的事来说,说到各地的风土人qíng,便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卫君言,笑道,“这是并州的jiāo城骏枣,香甜可口,阿言尝尝看喜不喜欢。”
秦见深只觉这小子语气酸得倒牙,立马咳咳咳得撕心裂肺,大有能咳得出气多进气少的架势,阿言,阿言也是你能叫的么?!
卫君言知道这小子犯的什么病,心里只觉好笑,也来不及接东西,起身去榻边给他拍背了。
秦见深得了安抚,看了旁边若有所思的秦镶一眼,心qíng放飞出了十条街,乐得拉也拉不回来,幼稚之极。
北冥渊颇为同qíng的看了眼新进的天子宠臣一眼,砸了两下舌,心里默默唤了两声霸王花,就十分淡定的埋头享受香苏饼了。
说起来这小子带来的这些特产,多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北冥渊瞥了眼放在一旁的两坛子酒和香醋,心说秦镶这小子别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送坛子醋来膈应皇帝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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