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jiāo浅歌这样沉默不说话的时候,朵朵就有种心虚的感觉,她一般胡闹的时候,浅歌都由着她的xing子,但是偶尔过分了,浅歌也不打她骂她,只是不理她。
可是那种被拒之在生命外的感觉,比打她骂她更残酷,她倒是宁愿被打被骂。
“你这样看着我gān嘛?”朵朵心虚的瞥了眼浅歌,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
浅歌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度劫的事qíng谁也说不好,可能像上次一样,安全无虞的度过了,也可能一去不返。
说来,若真的出事的话,他也不想留下最后一抹遗憾,临终前不能再看一眼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
再者,正如朵朵所说,一切随缘,凡事不可太计较。
如此一想,浅歌便有了决定。
“好!为师留下。”
短短几字,喜得朵朵脸色大变。
“真的吗?你同意了吗?你要做我的王夫了吗?我马上让爹娘去准备大婚,呵呵,呵呵……”
浅歌冷冷的看了一眼朵朵,转身道:“我还是走吧!”
朵朵小脸一变,没骨气的说:“别别别,我刚刚说笑呢!国师国师,这可是大叔的老本行,想来做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的。”
浅歌看了一眼朵朵,没再提要走,目光环顾四下一眼,问:“以后住在这里?”
朵朵怕浅歌不愿意,嘟着小嘴委屈的说:“我是女皇了,以后都只能住在皇宫里,爹娘及弟弟他们都住在王府了,若是大叔也不住在皇宫里陪我的话,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
不待朵朵话说完,浅歌已经听不下去了,微抬了下手,吩咐:“让人把我的行李拿来!”
“好嘞,大叔果然是天下最好的大叔,朵朵最爱大叔了!”朵朵喜上眉梢的凑上去想占点便宜,却被浅歌一下躲开。
朵朵嘟哝了一句,也不在意,转身就吩咐宫婢去王府拿行李。
同行而来的人还是小童。
望着他不请自来的身影,朵朵鼻子哼了哼。
自她越来越大,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
谁叫朵朵对浅歌的占有yù太qiáng,而小童又觉得朵朵会是浅歌的劫数。
所以两人越大倒是越不对盘。
翌日早朝上,朵朵没有正形的坐在龙椅上面,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眸望着下座各位大臣,不时还打一个呵欠。
那把龙椅已经空了十年,不曾有人坐过。
如今坐上去的只是一个huáng毛丫头就算了,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别说是御史,就是一些不重视规矩的武将都忍不住想说上几句。
“女皇,你怎么说?”清澜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yīn沉。
朵朵一听,就知道自家父上大人不高兴了,忙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爹爹说得对,爹怎么说就怎么办。”
清澜额间青筋跃了跃,皮笑ròu不笑的说:“我还没有开口,而且在大殿之上不要叫我爹。”
朵朵不怕死的嘟哝,“你就是我爹啊,还不许我叫。”
“诸葛明的案子,女皇有什么意见!”清澜一字一字轻轻说道,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朵朵恍然,“噢,他啊!”
她先前就听说了这事,为了诸葛明的案子,朝中分了两派,一派主张按律法办事,贪赃枉法就该杀,一派觉得诸葛明是可造之才,就这样杀了有些可惜,再加上万民陈qíng书,倒可以枉开一面。
“女皇有什么高见?”
见朵朵答话,几个官员同时出声。
倒不是想看朵朵出丑,而是觉得摄政王既然选了这个女娃做皇上,她定然就有几分过人的本事才是。
朵朵摊手,一脸轻松的说:“这多简单的事qíng,当然是诸葛明无罪释放啊!”
“女皇不可!诸葛明贪污证据确凿,若是将他放了的话,以后其他官员有样学样,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此风不可长啊!女皇!”主张按法办事的几个官员先后出来说话。
朵朵撇撇嘴说:“据朕所知,诸葛明在调任到青沙县时,那里的百姓生活艰苦,别说让县令贪污了,就是府衙都破败。可是如今,在他的治理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并不是所有的贪官就一定坏的,能创出好业绩的官员才是好官。”
“就说清官吧!的确是清廉,可是有些清官不作为,青沙县什么样来的就是什么样走的,这样的官算好官吗?至于对百姓而言不算,百姓求的不多,他们要的只是温饱而已。”
“女皇这样有些说不通!”反对派支吾的接话。
朵朵挑挑眉,眼底闪着光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算了,我也不要求你们都跟我一样聪慧,现在就和你们打一个比方好了。”
“假如我们魏国是一个后院,而诸葛明是后院里的一个采买管事,他和另一个管事两人的权利一样,但他每次采办时货比三家,买回来的东西比另一个管事便宜又好一些,这中间得的银两能算他贪污的吗?”
“当然,这中间的差价他若是能主动jiāo出来更好一些,但就算不jiāo也无伤大雅。毕竟这些银两若他像另一个管事一样,只图方便,是省不出来的。所以说,换个角度想,这不算贪污,是他自己劳动所得。更何况诸葛明所拿银两,都是商户主动相送,并未搜刮民脂民膏。”
“可是……若是此风一涨,臣担心……”有些大臣仍然有些不认同。
毕竟贪污就是贪污,哪里还有qíng面可讲。
朵朵笑意盈盈的说:“诸葛明有本事将原本贫瘠的青沙县变成如今富饶的一块土地,按朕说,不单不该罚,还得赏,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本事,贪污了还有百姓上陈qíng书。爹,你说对不对?”
清澜望了一眼朵朵,懒得纠正他的称呼。
“女皇说得对!”
朵朵眯眼一笑,又窝到了龙椅上面神游。
这事前几天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讨论过,当时她和娘亲的观点一致,爹也是同意的。
想来爹这时候提出来让她说,也不过是为了向大臣证明,她有点脑子的,既然是这样的话,她自然要全力配合。
如今主意已出,接下来的事qíng就不该她管了,反正有父上大人在,她安安分分做一个小傀儡就好。
冗长无趣的早朝结束,朵朵立即跑到琼华宫中。
就见宫婢正在摆膳,朵朵立刻笑靥如花的扑向浅歌。
“大叔最好了,怕我饿肚子,特意准备了等我一起来用早膳。”
浅歌瞒了眼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朵朵,拍拍她的脑袋,十多年下来,只要她不是太过分,浅歌已经不会故意避开她的接触。
小童在一边努努嘴,鄙夷的说:“呸,脸皮真厚。”
朵朵下巴一扬,高傲的说:“难道我比得上你吗?亏得你好意思在我们家吃用了十几年,还处处与我为敌。”
“你……”小童脸一红,解释说:“我们又不是白吃白喝,公子教了你那么多本事,没收你银子,你还好意思和我们算这个。”
朵朵吐舌做了一个鬼脸,整个人都攀在浅歌的身上,并说:“你少挑拨离间了,我才没有说大叔,我只说你一个人而已,哼!我心甘qíng愿养大叔一辈子。”
浅歌脸色古怪,嘴唇蠕动,终是没有开口。
他只是想说,他是一个男人,不用一个女娃养。
眼见小童和朵朵又闹了起来,浅歌清冷的声音中带了几丝无奈的说:“一人少说一句。”
朵朵趁机抢先一步告状,“大叔,他欺负我,还离间我们之间的感qíng,他也不看看他多大的年纪了,还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小童因为跟着浅歌修道的原因,虽然不像浅歌如此逆天,但容颜也比一般人老得慢一些。
如今已经四五十岁了的年纪,但看起来就跟二十多岁的青年小伙一样,所以每次小童和朵朵斗嘴,两人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突兀。
第003章 出师不利
下午浅歌借口要忙,将朵朵撂在一边,她也不恼。
浅歌本来就是这个xing格,一板一眼,答应了的事qíng就会全力以赴,即使这个国师之位,是被朵朵qiáng迫才接下的,他也不会有丁点敷衍。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朵朵在偌大的寝宫里走来走去,嘴里低低嘀咕着话,只她自己听得见。
“不行,不能太过被动了!”朵朵双手一击,叫来宫婢附耳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没几天,宫殿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
对此,清澜只是凉凉的看了一眼朵朵,不置一词。
执政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清澜没有见过,再加上朵朵喜欢浅歌,想招他为婿,都是明面上的事qíng。
这晚,朵朵小脸微白,一身单衣,赤足跑到了琼华宫。
浅歌起身相迎,看到朵朵这副样子,一阵轻蹙眉眼,对于冲到他怀中娇小却有些发凉的身子并没有推开,反而紧了紧手。
“怎么回事?”
朵朵特意着了单衣chuī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风,面发白嘴发青身上冰凉了这才过来,眼下更是眼泪涟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怕,大叔,我怕!”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惧意。
别说是一向把朵朵放在心尖的浅歌,就是陌生男子看着朵朵这副模样,不明原由就会先疼上三分。
浅歌略想就明白是这几天宫中的流言惊到了她,安抚的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肩,道:“朵朵不要多想,宫中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朵朵揪着浅歌的衣襟,仰着小脸脆弱的说:“可是我怕极了,我不敢一个人睡,呜……”
浅歌抬起温热的手替朵朵擦着眼泪,并道:“别怕,为师送你回去,在你chuáng边守着,等你睡着了再离开,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让宫婢守在你chuáng前。”
摄政王府上下,乃至浅浅都以为朵朵是受了她的影响,不喜欢丫鬟宫婢往她身边凑,其实只有朵朵自己清楚,她不喜欢那些丫鬟看浅歌的眼神,所以平日里鲜少亲近丫鬟,也绝了丫鬟拿她当垫脚石,勾引浅歌的心思。
朵朵一双素手紧紧的揪着浅歌的衣襟,眼泪汹涌而落的说:“我想在大叔这里睡,好不好?”
浅歌略有犹豫,倒不是他意识到了朵朵不是小孩子了,而是想起朵朵小时候也会在他身边休息,只是长到十岁后,被浅浅拧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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