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娇妻_淳汐澜【完结】(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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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璐坏心眼地想,哼哼,刚好可以一报她先前的张扬之仇。

  凌峰也赞成让梁氏当场道歉,虽说当时闹得动静满大,但段记布庄实际损失也并不大,就是有些布料被弄脏了些许,有十来匹料子被刀子划破了,总得算下来,也就数千两的损失。就算这样,梁氏短时日内,也不会太好过就是了。那些大头兵,包括抱燕无双大腿的佥事金泽辉,也因“滥用职权,公器私用,与民相争”等罪名,下了大狱,一人被打了二十板子,并被罚三个月月奉,足够让这群靠月银过日子的大头兵们哀嚎半年了。

  如果燕无双会做人,会在暗地里补济这些人的损失,但代价也是相当大的,损失的银钱好补,那挨的二十板子却是不好补上的。若不会做人,就是平白拉了数十个大头兵乃至金泽辉的仇恨。

  更何况,燕家虽然是新贵,财帛自是有的,但非常时期,也是万万不敢把老子娘的私房拿出来使用。bī不得已,梁氏也只能拿自己的嫁妆来弥补了。

  但这日里,刘夫人登门,向徐璐说起了梁氏的难处来。

  “不会吧,弄了半天,才只赔了三千两银子?”徐璐很不可思议。

  刘夫人叹口气,“确是jīng穷了。燕夫人甚至连从京中带来的一枚家传玉器都给变卖了。”

  徐璐仍然不肯相信,“到底是国公府的千金,又是三品大员家的嫡子媳妇,哪这么寒碜的。”

  刘夫人无耐地道:“是真的。梁氏虽出自梁国公府,但梁家早已式微,若非及时送了个嫡女进宫,这才勉qiáng保住了爵位。更何况,当年她母亲出事的那会子,我也还在京城的。自然清楚,当氏出嫁,梁家不可能贴太多嫁妆。说不定,比普通小吏家的千金犹有不如。”

  徐璐知道刘夫人这话应该不会渗水份,但仍然不愿相信,如此嚣张的一个人,会是如此的不济。

  “不是还有个厉害的舅舅么?”

  刘夫人拍了拍大腿,“唉哟,我的妹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说定国侯府叶家显赫薰天,并不亚于安国侯府,但叶家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并非定国侯,而是定国侯世子,叶恒。”她又压低了声音,对徐璐道,“说起这叶家,还与凌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呢。”

  定国侯世子叶恒,还曾与凌家的姑奶奶凌芸结过连理,可惜后来双方义绝,从亲家变陌路。这个徐璐早就知道的。

  刘夫人又继续道,“想必叶家与凌家的事儿,妹妹也是有所耳闻了,我就不多说了,只说这梁氏。梁氏的兄长,确是靠着叶恒,才有了较好的差事,梁氏也靠着叶家的牵线,才嫁给了燕六爷。但到底只是隔了一层的表兄罢了,梁氏出嫁,定国侯府大不了添添妆,总不至于倾全家之力给她嫁妆吧?”

  这个倒也是呢。

  “说起来,这梁氏也是受了她母亲的牵累。若非她母亲作得厉害,也不至于就只三丁两枣的嫁妆。当年梁氏出嫁的时候,她母亲也没能亲回梁家给她送嫁。还是她大伯母cao持的婚事,据说,那嫁妆当真寒碜得可怜,勉qiáng凑够了八十八台,大都是虚抬,中看不中用。梁氏出嫁后,梁家也才报出了叶氏的死讯,大概便是叶梁两家共同商议的结果吧。”

  徐璐没有说话,但脑袋却是迅速运转起来,大概是梁氏的母亲早在梁氏出嫁前就已经死了,但梁家为怕影响梁氏的姻缘,就刻意隐瞒,等梁氏出嫁后,才报出了梁二夫人的死讯。

  “梁氏出嫁后,因是叶恒亲自保的媒,燕家人倒无人敢欺负她。再则,梁氏很争气,母孝过后,三年内就给梁家添了两个大胖小子,恰巧那阵子燕家靠着定国侯府,一帆风顺的,梁氏的地位就越发稳重了。后来梁氏在京城又合着人做起了生意,好像也赚了些钱,腰杆越发直了。不过,燕六爷能外放,又得了这么个肥缺,应该没少往里添银子,想必又把做生意几年的钱弄光了吧。”

  徐璐总算听明白了,刘夫人原来是替梁氏求qíng的。

  徐璐不想让梁氏太好过,但刘夫人的面子又不得不给。趁刘夫人还未把求qíng的话摆到台面上之前,就得想办法堵住她的嘴才是。

  忽然瞧到针线箩子里的细绒棉料,那是要给婴孩穿的,徐璐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说:“唉呀,姐姐先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瞧瞧香糙。”

  从香糙那儿回来,徐璐歉然地对刘夫人道:“香糙是我大姑姐的陪嫁丫头,因去年大姑姐正要起程离去,碰巧香糙有了身子,大姑姐体恤她,便把她留了下来,让我代为照顾。明着是我照顾她,实则香糙很能gān,就是怀了身孕,也从未曾真正休息过的,也多亏了她里里外外帮衬着我。原本大夫说,要这个月底才会有动静,可前日里出了一趟门,被人撞了下,动了胎气,孩子就提前生了。”

  见刘夫人听得认真,徐璐又继续说,“香糙回来后,肚子就痛了起来。稳婆说,明明昨日里胎位还好好的,怎的短短一时功夫,就给变位了呢?后来随香糙一道出去的婆子才来禀报我说,原来香糙在段记布庄,让一个从京里来的官夫人给推了几把,显然,就在推攘间,就把胎位给拢乱了。”

  刘夫人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

  徐璐沉重地点头,“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梁氏。而梁氏也是识得香糙的,这才故意找茬,香糙动了胎气,胎位又不正,生产时,很是费了一番力。稳婆说,也亏得香糙身子健壮,又是第二胎,这才没酿成大祸,不幸中的大幸。不过饶是如此,香糙也是折腾了整整三天才生了下来,虽说留住了xing命,身子也亏得厉害。这不,都两天了,连chuáng都没法下。唉,大姑姐最是看重香糙了,明明要我代为照顾,却落得这副田地,可要我如何向大姑姐jiāo代呀。”徐璐摆出忧伤沉重的面容。

  刘夫人是聪明人,迟疑地说,“那撞香糙的妇人,可是那梁氏?”

  徐璐面色一冷,“正是此人。”她冷冷哼了声,“听回来报信的小子们讲,当时确是梁氏认出了香糙,也知道香糙的身份,和她背后的主子,这才故意寻衅。也亏得香糙没事,不然,我定要她好看。”

  刘夫人目光闪了闪,勉qiáng笑了笑,“老天有眼,不等妹妹动手,这梁氏自己就倒霉了,呵呵。”

  “可不是这么理么?当时香糙难产,我心头呀,还真有了千万种想要把梁氏碎尸万断的想法。不过香糙没事后,也就淡了这些心思。谁会想,这人居然又去寻衅了。”她看了刘夫人一眼,后者神色越发不安了,她轻蔑一笑,“什么段记布庄出售假货,想必是那日她在欺负香糙的时候,那布庄的掌柜没有帮她而是站在香糙一边,所以怀恨于心罢了。”

  刘夫人惊呼一声,弱弱地道:“当真如此?”

  徐璐耸了耸肩,“姐姐在泉州也呆了近一年了,可有听说过段记布庄售过假货?”

  刘夫人低下头来,没再说话。

  徐璐见状,就知道刘夫人已打消了求qíng的话,挑眉笑道:“姐姐今日来,该不会是想替梁氏求qíng吧?”

  刘夫人飞快地摆了摆手,“没,没有的事,妹妹千万别误会。”见徐璐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讪讪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道:“刚开始,确是有的。不过听了妹妹之言,哪还能求qíng呀,虽说我与梁氏有几分亲戚qíng份,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这梁氏,是该给些苦吃吃的。”

  徐璐浅笑道:“姐姐一向深明大义,我是知道的。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顿了下,又一脸诚挚地道:“也亏得姐姐没有开这个口,不然,还真难办。说句心里话,我可是从未拿姐姐当外人,我也不愿为了个梁氏,而坏了我们之间的qíng份。”

  刘夫人感动不已,“妹妹这话倒是惭愧死我了。”看着徐璐诚挚的眸子,刘夫人心中羞愧不已,明知那凌家对梁家人没有好感,她偏还要与梁氏走到一块儿。也亏得徐璐不是那种小肚jī肠之人,不然,将来刘家什么时候被凌家疏远了都不知道。

  ------题外话------

  我就是容易心软的,这两天帮我gān活满勤快的,做饭洗碗,对他又怨气全消了,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第186章 燕夫人梁氏

  刘向东的青天之名,在去年秉公处理泉州新贵兼“皇亲国戚”的秦家姑嫂时,便有了小范围的提升,后来再一次因打了秦家姑嫂板子,让“秉公执法,不畏qiáng权,当之无愧的刘青天”的绰号,更是叫响了泉州各个角落。这回,又因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的燕夫人与一介商贾之争的纷争,刘向东依然不畏燕夫人梁国公府千金,定国侯府侄女的身份,秉公办案,不但判燕夫人梁氏无理,还让梁氏当众向受害者段记布庄的掌柜赔礼道歉,并陪偿损失。

  燕夫人在公堂上,还嚣张至极,但架不过刘向东一心为民的无边官威,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不但向苦主赔了礼,道了歉,还足额赔了六千两银子。

  原本苦主非要让燕夫人赔偿一万二千两银子,还是刘向东按着市场价格,以及店内的实际损失,坚持不懈地进行了长达三日的审计和排查。为了不让苦主蒙受损失,但也不能让苦主狮子大开口,无端坐地起价。刘向东还亲自查看了段记布庄的进货单,以及排查询问段记布庄的客户,得到一份详细的价格清单,最终根据客户反馈的价格,以及进货清单,刘向东判决梁氏赔偿段记布庄五千五百两银子,另有医药以及店面损坏修葺费用,另陪偿两百两,因梁氏行事影响恶劣至极,罚款三两两,以儆效尤。

  刘向东这一判决,管大虎夫妇当场叩着谢恩,并虎目含泪:“俺与官府打了这么多年jiāo道,就刘大人让俺心服口服。刘大人不愧为青天之名,俺服了,朝廷派大人来泉州做父母官,实在是泉州人的福气。”

  不止管大虎夫妇服气。;连燕夫人梁氏也心服口服,自从丈夫闲赋在家闭门思过,她还以为至少得损失一万两银子才能摆平此事,刘向东的判决,生生省了她一半银子,这下子,她也服了。诚心诚意地接受赔偿不说,还把刘向东夸了一番。说他秉公办案,不愧为青天之名。

  朱小航说起公堂上的事,徐璐嘴里刚才包着一口茶,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刘青天?呵呵,这刘向东确实满会做人的。”以后想不升官都难呀。

  等朱小航走后,豆绿上来收拾茶水点心,也忍不住道:“明明就是夫人暗中给了他指示,他倒是好,平白又得了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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