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从来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qíngcao,见凌峰面色柔和,又继续卖弄起她的辛苦来,凌峰哈哈大笑,“是是是,夫人辛苦了,为夫在这此谢过夫人。”
也不知怎么的,他从来不喜爱邀功的人,但徐璐的邀功却让他只有感动满足,却从无厌烦不耐,也不知她是妖jīng转世,还是他就吃她这一套。
凌峰神色柔和,虽没有明说,但动作间的亲昵还是让徐璐得意不已。
邀功希宠固然不怎么高尚,但也不能一味的默默付出。
好些贤妻总是默默地付出,却不知道求取相应的回报,这就养成了男人的理所当然。
虽说有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好些人就是不知道巷子里有美酒,这些美酒被掩埋,也不能全怪别人不识货,而是谁叫你一直藏在深巷子里?
而在默默付出扮贤惠的同时,又还得让男人知道自己的辛苦,这就是门技术活了。小时候徐璐便已深谱此道,施展起来,完全信手拈来,浑然天成。端得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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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前的事儿还有不少,慢慢来哦,不要着急,一个一个地jiāo代。
☆、第210章 不想当主子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徐璐一向注意劳逸结合,虽说搬家确实劳累,人qíng往来也是件浩大工程,但只要眼光好,有统驭能力,只需把命令下放,自有得力管事帮着去完成,压根儿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当然,必要的监管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加上赏罚分明,有功赏,有过罚,规矩大于人qíng的掌家理念,虽森冷无qíng了些,但效果却不是一般的好。
徐璐自认能够做到规矩大于人qíng,却也架不住底下人总爱把人qíng凌驾于规矩之上。通常遇上这样的事儿,她也颇为头痛。
鲁妈妈一脸诚恳地对徐璐道:“少夫人,方有昌家的虽有些错处,但好歹也看要看在方大娘的份上,给他们家些脸面罢。”
方大娘曾经服侍过凌峰早已过世的祖母,在凌家主子跟前,自来有脸面的。方大娘的儿子方有昌做事也还老实,并本分,就是这方大娘的儿媳妇却不怎么安份,以前仗着是先夫人杨氏的陪嫁身份,没少扯高气扬,后来杨氏没了后,这才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后来徐璐进门之前,上下折腾一番,看在方大娘的面上,文妈妈还是把她安排去了厨房做了名油水丰厚的管事。
徐璐进门来,也看在文妈妈的份上,以及继室不好对元配嫡妻的人太过凉薄,也没有动过这方有昌家的,只是多了些监督,想来已成功敲打了她。但没想到,她的正常监督在方有昌家的眼里,反倒成了小气抠门专门刻薄并专门针对她。
徐璐不怒反笑,当下就撸了她的差事,“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小气抠门刻薄,见不得奴才公然占主子的便宜。你若是不服,就回京向侯爷夫人告我吧,说我自私小气,不让你中饱私囊。”
撸了方有昌家的差事后,徐璐迅速果断地把厨房里的副管事升为正管事,整整两个月,不再安排方有昌家的差事。
方家也是凌家经年的老人了,多少也累积了些财富,方有昌在外院也有差事在身,方有昌家的就算不做差事,也大可靠着男人养活,又仗势着自己的婆母方大娘是凌家最有脸面的下人,心想等回京后,就让婆母好生在侯爷夫人面前告徐璐一状。但没想到这回凌峰即将回京,而在进京的下人名单中,并没有方有昌一家子,方有昌家的这才坐不住了。赶紧跪在徐璐面前服软。
徐璐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方有昌家的,只是淡淡地看着文妈妈。
“妈妈的意思是,方大娘在凌家很有脸面,她儿媳妇犯了错处,我这个少夫人也该看在方大娘的份上,恕了方有昌家的?”
鲁妈妈委婉地道:“方有昌家的确实不像话,少夫人怎么罚她也不为过。可少夫人好歹也要看在方大娘侍奉过老太夫人的份上,多少给些面子罢,不然回去后夫人问起来,大家面上也不好看。”
一旁的葛妈妈在媳妇的眼神暗示下,上前一步,笑道:“唉哟,鲁妈妈,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方有昌家的再是体面,可犯了错误的人,本来就该罚。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儿。没道理就可以仗着有后台就可以凌驾于规矩之上。那少夫人还掌什么家,当什么主母?gān脆让有脸面的奴才当得了。”
鲁妈妈滞了滞,又飞快地看了方有昌家的,说:“可是方大娘好歹也是侍奉过老太夫人的,连侯爷夫人都要礼遇三分。这方有昌家的又是先夫人的陪嫁,少夫人若是处罚了她,咱们知qíng的人倒没什么,不知qíng的还以为少夫人容不下先夫人留下的老人呢,这对少夫人的名声可是不好的,奴婢也是为了少夫人的名声着想呀。”
徐璐心头怒火翻天,冷冷地盯着鲁妈妈:“以你的意思,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敢qíng我连安排奴才差事的权利都没了。”
鲁妈妈赶紧说:“不不不,少夫人误会了,奴婢可没有这个意思……”
徐璐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这府里究竟谁才是少夫人?你鲁妈妈么?”
鲁妈妈见徐璐脸面带煞,额上淌出冷汗来,“少夫人息怒,您真的误会奴婢了。奴婢的意思是,方有昌家的是先夫人的陪嫁,少夫人就算要处罚她,也要慎之又慎,以免名声有污。”
“哦,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我还得把一个贪墨刁钻的奴才当菩萨供着了?敢qíng方有昌家的是尊贵的玉瓶儿,我还碰不得了?”徐璐重重放下茶盏,粉面含煞,“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奴才们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管他是天王老子都没条件可讲。若人人都像你这般,那我大庆朝还设什么律法?全靠人qíng就可以治国了。”
葛妈妈见机不可失,赶紧又道:“少夫人说得极是。虽说方有昌家的身份不一般,可再厉害,也只是个奴才。做奴才的做了错事,就该受罚。没道理仗着身份贵重,就让主子牵就的。当我们少夫人这个主母是摆设么?”她见徐璐眼带赞赏,更是抖擞着jīng神,斜眼看着鲁妈妈,“我说鲁妈妈,你也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怎的还这么的没个轻重?不说方有昌家本来就犯了错,就算没有错,少夫人不让她进京也自有少夫人的道理,咱们做奴才的领命就是了。还敢跑来找少夫人理论,这倒不是做奴才,可是来做祖宗了。”
徐璐适时地冷哼一声,“葛妈妈这话说得好,若奴才们个个都像你一样,那我可就轻省多了。”
葛妈妈恭身道:“少夫人过奖了,做奴才本来就要有做奴才的分寸,若一个个都仗着在主子跟前有脸面就得寸进尺,那还了得?”她看了鲁妈妈和方有家的一眼,二人俱都怨毒地盯着自己,不由话锋一转,“也亏得少夫人仁慈,若换作世子爷,啧啧啧……”
徐璐微微一笑,“罢了,既然鲁妈妈觉得我没资格留下这方有昌家的,那就让世子爷来定夺吧。”她挥挥手,一脸倦色,“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说着娉娉起身,飘然离开偏厅。
方有昌家的和鲁妈妈这才惊恐起来,尤其是方有家的,赶紧叩头叫道:“少夫人息怒,都是奴婢猪油糊了心,不该存了不该有的想法。奴婢听少夫人的吩咐就留在泉州看守屋子吧。还请少夫人慈悲,千万要在爷面前给奴婢留两分体而。”
徐璐充耳不闻,鲁妈妈这时候也慌了,她可是瞧出了徐璐对自己也恼了,这可不成的,她素来知道这位少夫人的脾气,一旦惹她厌了,必定弃之不用。她好歹也是府里经年的老人了,若被主子抛弃不用,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于是赶紧奔上前去,葛妈妈很是乖觉,赶紧拉住她,大声道:“唉哟,鲁妈妈,你这要gān什么呀?少夫人可是早就立过规矩了,衡芜院的二道门,不经主子同意,任何人都是不得闯入的。你也别总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脸面,就可以忘掉主子的规矩。”
……
“少夫人,跟随回京的下人已拟好了。”文妈妈抱着册子,一一念了些要跟着进京的那几房人家,“……方有昌夫妇和庞大海夫妇一道留下来,专门看顾宅院,孟良成和赵东阳留下来护守院子,以防屑小欺凌。其余人马,本地买来的那几个丫头,有几个是可造之才,奴婢已私自把她们的名单添了上去,请少夫人示下。”说着把册子双手递了过去。
趁着递册子过去的时候,文妈妈暗自打量了徐璐,今日的徐璐穿着一袭水蓝色绫段长衫,白底绣彩色梅花曲裾,绣花腰封,头梳桃心髻,cha着枚金托底镶红宝石点翠口含红珊瑚珠的凤钗,桃腮粉面,眼含秋波,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能看到一张娇好圆润晶莹生辉的面容。
文妈妈暗赞不已,别人家的夫人奶奶,是越活越难看,她家的少夫人却是越过越滋润,越来越美。怪不得当初姑奶奶在第一眼瞧了后,就说这位少夫人是有福气的,果断重金下娉。
如今瞧着,少夫人确实是有福气的,自从她嫁进来后,世子爷的脾气可比以往随和多了,人也越发jīng神,看着凌峰每日神清气慡地出门,文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少夫人确实是位福妻,唯一的缺点就是为人懒散,不大爱出门,却也瑕不掩瑜,少夫人懒归懒,但心眼可不缺,一边懒散的同时还能一边把家管好,一边做爷们的贤内助,里里外外打点得妥贴,行这便是本事了。
徐璐看了下随同进京的几房人员,以及一二三等丫头,略略扫了眼,说:“只留方有昌夫妇有庞东海夫妇,是不是有点儿少?”
文妈妈说:“不少了,我还留了二十多个粗役下人供他们使唤,想来也足够了。”
留下来的两户人家,他们的孩子却要一道带回京的,这其中的懊妙,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徐璐略过不提,指着鲁妈妈的名字,“这处宅子可不小,只留这两房人家,是少了,再把鲁妈妈这一房留下来吧,鲁妈妈与方有昌家的自来要好,把他们安排到一块,日后也不至于寂寞了。”
文妈妈嘴巴张了张,不过看着徐璐娇好粉嫩的面容,求qíng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鲁妈妈那个蠢如牛的老货,别的不去求qíng,偏跑去替方有昌的说qíng,还拿侯爷夫人以及先夫人作要胁,难怪一向温和的少夫人要发怒。
“少夫人果然宽厚体贴,那就留下这鲁妈妈吧,想来她会很高兴留在泉州的。”文妈妈从善如流地说了下,然后又迟疑了下,“少夫人可还记得那个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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