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主动给男人抬通房的,这杨氏未免也太贤惠了。
徐璐乍舌的同时,也没有过多的意外,高门嫡女自有高门嫡女的气度,不像自己,小里小气的,一听凌峰有通房心头就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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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偶过生,今年总算有长进了,死皮活赖,撕娇跺脚控诉狮子吼外加威bī利诱,总算让男人给了一千块钱庆生。结婚十年了,不容易呀,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才要到一千块钱。还有木有比我更命苦的姐妹?有木有?有木有?
☆、第17章 正大光明的手段
夏荷说话还很是萎婉,但豆绿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截了当地说,“少夫人,人家可是向您打擂台呀?”
夏荷瞪了豆绿一眼,轻斥,“没影没据的事,可别胡说八道。”
豆绿耸耸肩,“这不明摆着的嘛,少夫人要外书房的礼册薄子,身为奴才的只管送过来便是了。这芝兰不但不过来,连册子都不给,不是与少夫人别苗头是什么?”
夏荷没有反驳,倒是沁香呸了声,说,“昨日我与芝兰见过一回,她居然问起少夫人和文家的事儿。想来她是在外书房呆得久了,呆成了井底蛙了,外头日新月异的消息只截了一半就自作主张。”
豆绿冷笑道:“她大概是觉得少夫人有这个把柄在,自顾都不遐了,就没法子辖制她了。真真是蠢货。”
夏荷说:“少夫人,这芝兰大概又是画眉第二吧,要不要奴婢亲自去外书房一趟?”
徐璐说,“不了,且等着吧。把我放在枕头下的书拿来。”华馨苑离外书房也还有一段距离,看看书打发下时间罢。
等了没一会儿,豆绿又说:“夏荷,你觉得,月梅能否把册子拿到手?”
“难说。”
“我倒qíng愿月梅拿不到手。”
夏荷讷闷,“为什么呀?”
豆绿磨刀豁豁地道,“那少夫人就有理由收拾那芝兰了呀。”她抡起在凌家吃得圆滚滚的胳膊,呲牙咧嘴地比划着,“我生平最痛快的就是看少夫人整治那些不听话的人了。”
夏荷:“……”
月梅回来了,手上果真空空如矣,豆绿兴奋的扯了扯夏荷的袖子,眼里带着弈弈的神采。夏荷可没有她这般没心没肺,反而蹙起了眉。
这个芝兰这般明晃晃地与少夫人别苗头,肯定是有所凭恃才敢这么做的。问题是少夫人要如何收拾这芝兰呢?派人过去甩她两巴掌,以芝兰通房丫头的身份,这么做,未免又落了下乘,给人一种“少夫人嫉妒爷的通房丫头故意找茬”的把柄来。
可若不发着出来,岂不越发纵出芝兰的猖狂来?
这真是个解不开的结,夏荷正在忧虑,耳边便听到徐璐淡淡的声音,“外书房还有何等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想看下礼薄册子,怎的就这样艰难?罢了罢了,既然芝兰这丫头这般能gān,也该给她加加担子才是。”
加担子?
夏荷越发不解了。少夫人这是气糊涂了还是在说反话?芝兰已经是通房丫头了,掌管了外书房的总管事务,手上的权利可不比少夫人差半分呢,而华馨苑的一切用度,还都是由外院账房拔进来的,这其中还要走外书房这一道程序。若是芝兰从中作梗,说不定少夫人还要真受辖制。
月梅也不料芝兰这般的硬杖腰子,在徐璐的怒火下,也是辞穷,但到底是多年的姐妹,也不忍心看到芝兰被主子撵成渣,只好道,“爷已有三年不曾在京了,往日里走礼都是夫人帮着的。去年成国公家大爷成亲,爷不在京里,夫人选了四件礼。英国公府的大公子与爷jiāoqíng还算不错,要不,仍是备四色礼,依奴婢看,再给大爷看看,瞧大爷怎么说。”说着把手上的单子递了过去。
徐璐接过单子,上头写了四份礼,琉球产的整套琉璃屏风,西洋来的打磨得光滑亮堂的数面铜镜,还有一樽黑耀石雕刻而成的大肚勒索佛,及一串珊瑚珠制成的手钏。这单子上略添一样两样也就是了。
看来这月梅是真心想把这事抹过去,她没要到礼薄册子,又希望她不去找芝兰的麻烦,所以早早与人合计过的,也不知她找谁合计的。
徐璐便问,“没有礼档单子,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月梅轻轻晃动着身子,不安地道,“什么都瞒不过少夫人,奴婢找了墨砚,翘楚,还有绿翘姐姐。素日里但凡要开库房走礼,都是由墨砚和绿翘姐姐亲自进库房搬的。”
“翘楚又是谁?”
“翘楚是外书房的另一个大丫鬟,平日里和芝兰姐姐一道轮留服侍爷的。”
“也是凌峰的通房丫头?”徐璐在心里思付着,不过到底没有问出来,于是合问,“我才刚进门,对府里的规矩什么都不懂,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对了,侯爷是不是也有外书房?”
“那是自然。”月梅举一反三地道,“侯爷的书房并未设在外院,而是正院旁边的东跨院里。世子爷如今这个外书房,以前也是侯爷在用的,不过自从世子爷请封了世子后,便主动搬了出去,把外书房留给了世子爷。”
徐璐明白了,侯爷凌宽原本的地盘也在外书房,不过等凌峰能够独当一面后,凌宽便主动把这种代表着至高权利的外书房让给了凌峰,这也算是变相的蝉位了。
“那么,侯爷的书房,如今归谁管?”
“自然是夫人了。”
那么,由此推定,凌峰的外书房,也该归自己管?
有了这层认定后,徐璐便笑了起来,也想好了对付芝兰的办法了。
这日晚上,等凌峰回来后,与徐璐一道去了正院与公婆一道用饭。
看着仍然站在桌边的媳妇,武夫人笑着说:“咱们家也没有让媳妇服侍用饭的规矩,坐下一起吃吧。”
凌宽也说:“一起吃吧,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没得还让厨房做两回饭。”
看公婆的脸色,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徐璐这才浅笑而坐,但嘴里却说,“那样岂不便宜我了?”
武夫人笑了起来,“浑说什么呢,反正又没便宜外人。”
徐璐赶紧粘在武夫人肩上,“还是夫人疼我。”
“你婆母统共就你这么一个儿媳妇,不疼你疼谁呢?”凌宽笑着说。
武夫人也笑了起来。
凌宽给了凌峰一个满意的眼神,这个媳妇,比先前的杨氏有趣多了。有端庄守礼的一面,也有笑闹灰谐的一面。人前端庄温文,人后天真烂漫,想不喜欢都难。
吃了饭后,凌宽毫不例外地去书房打发时间去了。徐璐给婆母丈夫各自端了消食茶后,这才对婆婆丈夫道,“对了,今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微笑着对凌峰道,“也都要怪我,回来都快一个月了,连爷身边服侍的旧人都弄不明白。也在今日才知道,爷身边原来也还有个通房丫头。你外书房四个大丫鬟,只芝兰格外不同些,既是先夫人给爷抬的通房,我后进门,也得尊重先夫人。我想着,爷堂堂侯府世子,身边却没个像样的姨娘撑砀面,传出去未免有些不妥。gān脆把芝兰抬了姨娘,另外补一个大丫鬟到外书房,也是补了她服侍你一场的福份,爷觉得呢?”
凌峰怔了怔,很是意外,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只是皱眉,“好端端的怎的要给她恩典?”以他对徐璐的了解,反常必要妖。
武夫人说:“芝兰?我倒是有些印像。原先是我屋子里的二等丫头。后来杨氏进门后,不知怎的就瞧中了她,给峰儿抬了姨娘,一直服侍在屋子里的。后来杨氏没了,就安排去了外书房负责总管外书房事务。怎的好端端的,就要给她这份恩典?”
徐璐笑着说,“都要怪我,回来都这么久了,若非爷提醒我,我还一直当个富贵闲人呢。今儿下午爷不是要我准备张家大公子的礼么?后来才知道,这些事儿居然让芝兰统管着。芝兰稳重能gān,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可到底只是通房丫头,管着外书房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可我若是直接撸了她的差事,未免落她的脸。所以我就想着,给芝兰抬了姨娘,既是给先夫人的体面,又是服侍过爷的,少不得要给她这份恩典。爷以为呢?”
虽然徐璐嘴里说得体面,但谁不知,这是在告状?
告状方式也分千万种,有直接告状的,也有拐弯抹角告状的,也有徐璐这般,明着抬举实则是包藏祸心。
但却没人会说徐璐半个不是。
因为告状也是要讲技术的,徐璐这个状,告得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她所凭恃的就是凌家森严的妻妾规矩。
通房丫头把主母的活儿都揽了,不肯jiāo权给主母,还敢与主母打擂台,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但徐璐却没有处置芝兰,反而抬她为姨娘,这既是恩典,又是警告,甚至是卖凌峰一个qíng。
她既告了芝兰的状,又给她抬姨娘。而姨娘是不可能再在外书房当差了,正大光明收了她手上的权利,任何人都不会说她半个字,反而还要赞她一句好。
赤luǒluǒ的阳谋。
凌峰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名堂后,便点点头说,“也罢,既是你给她的恩典,也是她的福气,就这么办吧。”他的屋子里原来的“贾姨娘,吴姨娘”本来就是暗卫里挑出来,对付两个御赐姨娘的。在进京的时候,便已悄悄放了出去。圣上御赐的洪氏戚氏还在路上,如今他屋子里着实单薄了,是该弄个姨娘充门面。
更何况,这芝兰这般不懂事,再放到外书房,誓必要影响他与徐璐的感qíng,他好不容易才与她和好,可不能因一个丫头就给破坏了。
但芝兰好歹也是服侍过他的,又是过了明路的通房丫头,若这会子处置了她,外人又有说的了。还不如顺水推舟,抬她为姨娘,划一处小院子,派两个丫头过去,即是服侍又是看管,也不怕她翻出花样来。
武夫人也明白过来,儿子要走礼,这事儿又jiāo给媳妇去办,媳妇又不懂这里头的名堂,自然要去外书房找档子来参考。而总管外书房的芝兰多半是把徐璐给劂了回来,徐璐不发飙才怪。但她的处置方式却是把芝兰抬为姨娘,确实是神来一笔了。
芝兰是凌峰的通房是不假,但并没生育,忽然抬为姨娘,外人只会说主母给的恩典。芝兰少不得给徐璐磕头谢恩,并乖乖jiāo出外书房大权。
武夫人越想越觉得徐璐这一手颇是高明,欣然道:“这是你们屋子里的事,我们做父母的,还是不要参与了罢,你自己作主便是。”看了巧笑倩兮的徐璐一眼,武夫人却同qíng地看了儿子,这个媳妇不简单呢,擅长以柔克刚,以进为退,儿子估计要栽在媳妇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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