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娇妻_淳汐澜【完结】(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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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多信鬼神因果报应之说,尽管这些当官的手上也不会gān净到哪儿去,却不会阻碍他们拿因果来攻击他人。

  当然,又有人站出来替凌峰说话,是言官里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谢永康。

  谢永康引经据曲,先是指责凌峰的乱造杀孽,但话锋一转,又把某某生了个哑巴婴儿,某某生个缺腿的,某某又生了个连体婴,某某生下傻子来论证,最后推翻因果报应之说,认可静安夫人“站在医学角度上,理应是父母双方基因突变引起,与天谴无关”的推证。

  当然,朝堂上文官们都爱打嘴仗,这一场嘴仗可是打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最后诺大的朝堂就为了凌峰是否因乱造杀孽而引发报应之类吵成了菜市场,却反而无人注意依然还跪在地上的凌峰。

  最后凌峰跪得久了,实在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向圣上磕头,称“无颜面对圣上厚爱,引咎辞官。请圣上恩准。”

  众人安静了,纷纷等皇帝开口。

  皇帝开口了,却是先让凌峰平身,然后又问第一个指责凌峰的言官张英:“你称凌爱卿乱造杀孽,可是杀了哪些人?造了哪些杀孽?你与朕一一道来。”

  那言官便把凌峰领兵诛杀昔日的永定侯府,武安侯府,及几家伯爵勋贵,还诛杀孙氏,张氏,王氏,李氏,刘氏等大族,尤其以孙氏王氏为甚,全族上下足足数千余人,全被杀得jīng光,老弱妇孺也未能幸免,端得残忍冷酷。又言,凌峰后血洗锦衣卫,pào轰东西两厂,造成三千人死亡,两千余人残废,如此血腥残忍手段,人神共忿矣。最后还补充,十年前,前去江浙地区查太子失踪一案,又血洗当地望族,梁氏,huáng氏,陈氏三族,血流成河。五年前,前去福建借剿倭之名,斩首卫所将士一千二百余名首级,手段残忍,毒辣可见,实为排除异已,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连老天都看不过,降雷击之威。

  最后,这名言官还堂而皇之地称:“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圣上而善用其众乎,承天命于宇厦将倾、社稷飘零之衰世,励jīng图治、中兴家国。必用能gān贤臣,此等佞臣酷吏,实不配良臣。请圣上三思。”

  皇帝便说:“当年,老四夺嫡,领叛军入宫,预夺朕江山。孙张王李刘等叛党,是朕下令诛杀。凌爱卿也是奉命行事。若无凌爱卿领兵驰援东宫,朕岂能安然坐在此享受尔等朝拜?张英,你以此为借口声讨凌爱卿,可是觉得凌爱卿不该诛杀叛党?”

  张英呐呐不成言。历来夺嫡失败者都是满门诛灭,给张英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指责圣上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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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更。

  ☆、第128章 反击

  皇帝又说:“昔日永定侯府,武安侯府,及几家伯爵勋贵,包括东西两厂在内,也曾参与夺嫡之争,难道这些人不该杀?”

  张英脸色再度一变,几yù跪下。

  “天启二十四年,朕去江南辑查税盐一案,被人追杀,是凌爱卿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朕。以雷霆手段诛杀祸首梁氏,huáng氏,陈氏三族族长,适才解朕于危难当中。怎么,张大人觉得,这些人不该杀?福建倭冠横行,老百姓苦不堪言,官场黑暗,反勾结倭寇,监守自盗,使孤军深入一千余将士葬身鱼腹。凌爱卿痛斩失职将士首级,以正军威,有何不可?”

  圣上接连几番话说得张英连连变色,最后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凌峰着实杀人如麻,但杀的都是乱党叛党,还是圣上允许的,他们还在这儿说凌峰杀孽过重,岂不指责圣上心狠手辣?

  杨士清很快就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圣上越说越怒,最后怒掷金瓜,声音铿锵凌厉:“凌爱卿一心为朝廷,为朕,临到头来反受无妄指责。你们可是朕的好臣子,我大庆朝的栋梁呀。”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文武百官赶紧跪下请罪。张英更是全身颤抖,额上冷汗直冒。

  皇帝又让凌峰起来,非但没有指责他半句,反而颇为愧疚,因为外界传言有关凌峰杀孽过重,别人不知晓,但皇帝却是一清二楚的,这大都是在皇帝的授意下进行,可以说,若无凌峰的雷霆手段,皇帝还坐不稳江山。皇帝一心要做圣明之君,自然不会让忠心自己的臣子受此污蔑,不但褒赏凌峰忠心耿耿,还把外头那些传言痛斥一通。

  “……静安夫人都称不过是父母基因突变,与因果无关,可偏有些人就爱胡乱生事,动乱朝纳,罗织罪名,以达不可告人目的。当年叛党造反,不见你们挺身而出,倭寇横行不见尔等有何动作,如今天下承平,你们倒要为着莫须有罪名bī朕诛杀功臣良将,其心可诛。”

  圣上越说越怒,龙颜大怒,让人把刚才叫得最欢的一群官员全抓起来,以“妖言祸众,罗织罪名,造乱生事”等罪名,全摘下乌纱帽,责令他们三日内滚出京城。而罪魁祸首张英,不但被摘了乌纱帽,罪名是“夹私报仇,公器私用,妖言祸众,污陷忠臣良将”等罪名,午门斩首。

  身为言官,最得意的就是忠于直谏,就算一头碰死大殿上或被施梃仗都是非常光荣之事,还会被载入史册,光耀千秋。但这般直接被斩首,还被打上污陷忠臣良将的罪名,可就是遗臭万年了。好些被梃仗或直谏拦柱的言官就算身死,也会在仕林中享有极高声誉,其家人也会受到照顾。但像张英这般被斩首的官员,不止名声臭了,其家人也要被戳背脊骨。

  张英面如土色,却连喊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最后还是凌峰求qíng,这才免于死罪。

  凌峰的说辞很是新鲜,“臣并不后悔昔年雷霆手段,却也手染不少无辜鲜血。张大人虽有诬告之嫌,臣却不得不引以为戒。虽恨张英罗织罪名,然罪不致死,请圣上赦免无罪。”

  圣上说了凌峰几句,果然免了张英死罪,但却打了二十板子,责令三日内滚出京城。

  圣上当朝过问了凌峰子嗣问题,凌峰称无论这孩子生来是怎生模样,都会善待。一来是自己骨ròu,不忍弃之,二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

  圣上感叹说:“爱卿此言甚妙。可怜爱卿一心为国,替朕分忧解劳,却受如此大rǔ,朕深感内疚。”其后当场表示,让徐氏好生安胎。

  当天,就有宦官到凌家宣旨,安抚凌家,并赐下丰厚赏赐。

  徐璐也只是想给未出世的孩子造势罢了,让世人早早接受孩子的身份,想不到居然把圣上也给惊动了,也很是惶恐:“圣上是真的不介意,还是……”

  毕竟圣心难测。自己臣子生下人首蛇身的孩子,哪会这么容易就接受的。

  凌峰笑道:“还真是富贵险中求了。”他捏着她的脸颊,这阵子因为要表现出对孩子的胆忧兢惧,夫妻二人故意晚上熬到很晚才歇下,但徐璐底子好,皮肤也好,这么些日子熬下来,也就是带些黑眼圈罢了,丝毫不影响肌肤。不过大家都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徐璐肯定是憔悴到不行了。实际上,徐璐身上的ròu没少半分,依然好吃好睡,只是每日熬到很晚才睡不大遭得住就是了。

  把她娇软的身子揽在怀中,凌峰语气柔软:“我与圣上自小到大的qíng份可不是说假的。更何况,先前在承德山庄时,我就事先与圣上表示,大概是我杀孽造得太多,造成子嗣艰难。还说你总是梦到白蛇入怀,紧接着接二连三梦到生下人首蛇身的婴儿,怕引起恐惶,就曾与圣上进言,为怕引发朝堂恐惶,将引咎辞职。圣上自然不许。当时皇后娘娘也在,也替我说了不少好话,又还打发路玲玲来给你看诊。路玲玲后来回去复命,也称你的胎儿有异样,只摸得到头和上肢,却无法摸到下肢。不过却说这与因果报应无关,她是大夫,自然明白,这天底下生下奇奇怪怪的孩子并不止咱们一人,若全都安上因果报应,那么那些为非作歹之辈怎的不见报应?可见报应之说,纯属无稽之谈。皇后娘娘也信了,又说了我诸多好话,称我尽管杀孽过重,行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大威即是大德。娘娘还坦言,若无我的大威,岂有皇上今日龙椅安稳?圣上很快就坚定站在我这边。”

  徐璐感叹:“皇后娘娘这才是真正的海纳百川之人。”

  凌峰点头,“是呀,也正是因为皇后娘娘明明白白站到我这边,所以我才能够从容布局。”

  徐璐看着他英俊的侧面,轻声问:“那张英,是爷的人?”

  凌峰微微翘起了嘴巴:“是。”

  知道徐璐要说什么,他食指点住她的鲜艳如娇花般的红唇,解释说:“张英并不算是我的人,是我亲自找上他。他倒是痛快答应,但前提条件便是要我照拂他家人。原来,张英早就因身体缘故,自知活不了多久,这才痛快应了我。我让他在朝堂上大肆攻伐我,越狠越好。”

  徐璐拍拍胸口:“爷这一招未免也太险了些。”一个不慎,就会引火烧身,惹皇上猜忌呢。

  凌峰唇角弯了起来:“若不这样,又怎能把那些魑魅魍魉消灭gān净呢?”最后又冷笑一声:“张英站出来,我仔细观察了,还有十六个人对我痛加贬斥,哼哼,好个杨士清,上回他的爪牙让我血洗了一回,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爪牙甘愿替他卖命。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徐璐倒没有什么,不以为然地道:“到底是阁老,又是礼部尚书,把持朝纲多年,自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凌峰又低头吻了她的鬓发,“不过这回他倒是偷jī不成蚀把米了。为了整倒我,他连老本都亮了出来。右侍郎斐浩然,哼哼,居然是杨士清的人,他倒是藏得挺深呢,不过这回却是把他给曝露了。”

  斐浩然,是吏部右侍郎,与凌峰同品秩,实权相当。不过凌峰无论出身,资历,都压倒xing地完胜斐浩然。加上方阁老又是凌峰半个老师,自然要比无根无势的斐浩然更受欢迎。

  斐浩然资历却凌峰老,年纪也比他大不少,却还要被凌峰爬到头上,肯定会有种即生瑜何生亮的忿懑不平。原本心头已有了魔鬼,但因还暂且无出口,也只是压在内心罢了。而一旦有了缺口,心底的魔鬼肯定要释放出来。

  徐璐理解斐浩然忿懑不平的心思,也理解他对凌峰的妒嫉羡慕,更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无论他有千种万种对付凌峰的理由,一旦伸手,凌峰势必要剁他的爪子。

  “那斐浩然……我觉得爷暂且不要动他为好。”尽管恨不得捅斐浩然几刀子,但徐璐仍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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