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目光微闪,抬起她的下巴,这个小女人,年纪不大,身子娇小,但眼界格局,却并不输给任何男子。她对时势敏感,对人xing了解透彻。有别于别的妇人,爱东家长西家短,斤斤计较,听风便是雨,头发长,见识短,大事糊途,小事拧不清。他的妻子无论思想还是步伐,都与他保持一致。减低了他的后顾之忧,更能一心对外。
他的小璐,娇纵任xing起来,也只见可爱,柔弱起来更是惹人怜爱,但必要时,也端得起高门正室的风范。虽然有时候也有大多数女人的共有的通病——虚荣。但又恰到好处地不惹人厌。她没有多少贤惠细胞,却有眼力格局。待人接物,大方得体。见识不凡,每每与她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凌峰放柔目光,手指头在她粉嫩的脸蛋来徘徊,感受着她的温热,“斐浩然以为我这回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这才敢站出来捅我刀子。不过你说得也对,凡事过犹不及。我若是现在就报复回去,未免落了下乘。”斐浩然虽然可恶,可现在还真不能动他,好歹是堂堂的正三品大员,实权在手,多少还是有自己的势力亲信。若无一击必中的必要把握,这口气,还真只能忍了。
吏部掌天下官帽子,若当真被经营得铁板一枚,说不定又要被上头的人忌憧。如今左右侍郎不睦,尿不到一壶里,上头的人反而会放心些。
出于种种考虑,斐浩然暂且不能动。
或许,斐浩然也是如此想,所以就算与凌峰撕破了脸,越发破罐子摔碗。以前与凌峰还艰维持面上的和气,现在却是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了。
想着斐浩然在他面前傲然的模样,凌峰不怒反笑,揉了揉徐璐的脸,“时候不早了,咱们歇了吧。”
有关凌峰子嗣问题,连圣上都没说什么,张英等人的下场还在那摆着呢,谁还敢说半句不是来?
虽然仍有些嘀咕之言,顽qiáng指责凌峰缺德事做多,老天给他的报应之类的说法,但也只是小部份声音罢了,倒也不必理会去。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只有凌家人却是明白的很,他们合着以已之力,给了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安良的生长环境,那些非议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事qíng平息下来后,武夫人握着徐璐的手,满是感叹赞许:“也亏得是你,不然这孩子将来还要走峰儿的老路,见不得光,只能偷偷摸摸养着。”想着当年抚养凌峰那段艰辛难言的兴酸,武夫人很是感叹,她很是感激徐璐为凌峰的付出,更是赞许她那过人的脑子,明明是一步死棋,居然让她给盘活了。将来他们的孩子也能活在阳光下了。
徐璐说:“天无绝人之路,办法也都是想出来的。不过也要多亏侯爷夫人开明,由着我胡来。”
武夫人拍拍她的手说:“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同心齐力了。峰儿娶了你,却是他的福份,也是我们凌家的福份。”
徐璐说:“当不起夫人廖赞。我只是尽一个母亲的职责罢了。”
“好一个尽母亲职责,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武夫人兴慰而笑,又说:“亲家母身子不慡利,不知现在怎样了?”
说起田氏,徐璐就是一肚子火,自从这则流言传出后,田氏就一个劲地怂恿她来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被她拒绝了。田氏就没敢再提,却是天天往庙里跑,烧香拜佛的,病急乱投医,居然信了江湖术士的鬼活,花了百十两银子整了碗符水回来,说给徐璐喝下,就可以把妖孽赶走。
惹得徐璐哭笑不得,当然,那碗符水也被倒掉了,那名骗田氏钱财的江湖骗子也被抓了来,凌峰一个眼睛横过去,马鞭一挥,就哭爹喊娘地承认是受人指使,居然是衡国公夫人gān得好事。
凌峰冷笑一声,就把这江湖术士五花大绑丢到威国公府门口,如今外头的人都知道,顾小姐与凌少夫人有恩怨,买通江湖术士去算计安国侯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儿,气得顾夫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死了所有凌家人,又恨起了大女儿来,没事跑去惹凌峰那个屠夫gān嘛?
如今带惜了小女儿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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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当个小娇妻
顾夫人正想办法要如何还击回去,田氏就杀上门来了,用她那泼妇骂街的本事,把顾家上下骂得狗血淋头。田氏本来就泼辣,如今老徐家的荣华全系在徐璐一人身上,徐璐的子嗣也关系着老徐家的未来,得知受骗,差点借她之手让徐璐流产,如何气得过?在凌峰的怂恿下,就去了威国公府门外,大骂不止。
田氏出身市井,人也泼辣,这一招泼妇骂街把自诩为真正名门贵族的顾夫人气得够呛,偏头风发作,躺在chuáng上要死不活的。而顾小姐一个闺阁小姐如此行事,实在yīn毒,很是受人鄙视。
紧接着,又曝出,顾家姻亲陈文清因贪污受贿事件,丢官贬职,凌峰非常yīn险光棍地对找上门求qíng的陈家人说:“要怪就要怪顾小姐吧,吏部早就掌握了陈文清犯罪证据,只是看在顾家的份上,不愿揭发的。耐何顾小姐三番两次找拙荆麻烦,本官也实在是生气,只好拿你们开刀了。”他非常“好心”地告诉陈家人,三个月前顾小姐就已知道陈文清有可能吃挂落。陈家人一听,这还了得,又齐齐杀去顾家,又把顾夫人闹了一通,指责顾家嫌贫爱富,踩低爬高,捧红踩黑,眼见陈家落难了,就赶紧与陈家撇清,甚至还踩上两脚,难怪不肯早早把闺女嫁到陈家来,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其实,京城夏季天气炎热,一般讲究的人家,谁会在大热天里行嫁娶之事的,所以顾夫人这才把婚期延迟到九月份,也并无别的想法。陈家人本来就因陈文清被下了大狱而惶急无助,又听了凌峰的挑唆,就认为是顾家早已知晓陈家要落难,就不想把闺女嫁过来,就故意加速陈家灭亡,落井下石,其心可诛。陈家人见顾家不仁,他们也不义,又抖了诸多顾家的yīn私事儿,声称陈文清贪墨得来的钱,也有大部份送到了顾家。
顾夫人原本就被田氏气病了不少,这回让陈家人这么黑白颠倒,更是病上加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夫人经此一事,不知要气成什么样。不过徐璐可不会同qíng她。谁叫她缺德,乱传她的坏话。
原本凌家与顾家虽然不合拍,但也还没到生死大仇的地步。但坏就坏在,前阵子顾氏姐妹故意找徐璐的茬,让徐璐抽了回去,坏事传千里,外头对顾氏姐妹的冷嘲讥笑可不少,这对于从小就锦衣玉食堆里长大又习惯了前呼后拥的顾氏姐妹来说,如何受得了?越发憎恨徐璐。
恰巧凌家又曝出徐璐即将生下怪婴,引起朝堂震动,顾氏姐妹觉得天赐良机,遂不余遗力地大肆攻伐凌峰夫妇是恶有恶报的缘故,又还四宣扬徐璐攀上高枝后的种种跋扈表现,虽然这些流言借皇帝之口得以正名,但民间依然有不低的声làng。待查出是顾家所为后,凌峰哪还客气,毫不犹豫地借打压陈家之事,来恶心顾家。就算无法让顾家掉根头发,也要恶心下她。
所幸,陈家人因主心骨的倒蹋,再让凌峰挑唆,陈家人的战斗力成倍上升,不但向大理寺jiāo代陈文清收受的贿赂也有相当一部份流入顾家,还还抖了不少顾氏姐妹不少的坏话。虽然也有不少无中生有的事,却并不影响世人的对八卦的热爱。顾氏姐妹的名声一落千丈。
顾氏自然也知道是凌峰所为,偏又拿凌峰没办法,只好进宫向皇后哭诉,并添油加醋地说徐璐的种种跋扈行为。但皇后并不站在她身边,反而还斥责她仗势欺人,她才是真正的跋扈无理。要她好生把《女戒》抄上五百遍,否则不许进宫来,并又拔了两个嬷嬷去衡国公府,教她女子妇德典范。
顾氏羞忿而去。
徐璐拍手叫好,但又非常迷惑,“顾氏好歹也是皇后的娘家人吧,皇后只有维护的份,怎的还要这般打她的脸呢?”
正与她诊脉的路玲玲嗤笑一声,道:“衡国公府的前身也只是快要没落的宗室公主,杨家满门上下,哪个不是靠皇后的恩泽?所以皇后娘娘压根不需要靠娘家的。”
徐璐点头,一个不需要仰仗娘家反而成为娘家的靠山,自然是挺直腰杆了。
“皇后娘娘慈爱大度,胸襟广阔,体恤民生,善待宫人,礼贤下士,又勤俭持家,自然就不喜那些仰仗身份就目下无尘或奢侈度日的宗室贵女。偏顾夫人却是帝都有名的高傲之人,过的还是奢侈无度的日子。皇后娘娘哪瞧得上顾家女子。不过因顾家曾有恩于皇后娘娘,娘娘这才睁只眼闭只眼。”
路玲玲接着又道:“不过皇后娘娘再是不喜顾氏,但明面上还是颇给面子的。这回却是毫不给脸面,足可证明你们夫妇在娘娘心中,还要重过她那弟媳妇呢。”
徐璐微微一笑:“姐姐刚才也说了,娘娘体恤民生,心胸广阔,这样的一国之母,自然要爱惜臣民。我和夫君受顾家泼脏水,娘娘自然要替咱们正名的。”
路玲玲笑道:“你知道吗?娘娘对你很有好感的。”
徐璐心里惊讶,但却故作得意地捧了自己的脸道:“那是因为人家人见人爱。”
路玲玲嗤笑一声,戳了她的额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娘娘与圣上是少年夫妻,qíng比金坚。圣上又很是重qíng的,娘娘又是那样的玲珑人,圣上自然是极为爱重的。也正是因为圣上爱重娘娘,那些外命妇便削尖了脑袋往皇后那儿钻去。皇后宫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三百天都有外命妇递贴子进宫。有的人脸皮忒厚,一呆就是一整天呢,赶都赶不走。每年端午中秋上元,以及皇后千秋节四大盛节,宫中都要举办盛大庆典,也只有四十名外命妇能够随皇后登朝阳门观看庆典,所以每年为了这四十个名额,这些外命妇们几乎是无所不用其及。皇后烦不胜烦呢,所以特别稀罕像你这种不争不抢的外命妇呢。”
徐璐哭笑不得,想不到皇后喜欢她的理由如此简单。
“那每年的盛大庆典,姐姐去了没?”
“不去,我们沈家一个都没去。”路玲玲洋洋得意。
是不是也就证明,沈家女眷就因为这个原因,得了皇后的喜欢?
说了一通皇后的喜好脾气后,路玲玲又把话题转到徐琳的终身大事上头。
徐璐就拍了脑袋,一脸愧疚,摸着肚皮道:“这阵子jīng力全在这肚皮上头了,妹妹的事儿还真抛到脑后了。姐姐莫要怪我。”
路玲玲怜惜地看着她说:“没事,你也是不容易。那个庄良,我们三爷说,人还是挺不错的,吃得苦,人也务实,不是那种偷jian取巧的。庄家门弟也不高,却也不是家徒四壁,勉qiáng算得上略有资产罢。将来你妹子嫁过去,你这个姐姐稍微帮衬些,也还过得去。最重要的,这阵子因你孩子的缘故,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到处都在说你们夫妇俩的事,说什么的都有。唯独庄良替你们说不了好话,并还斥责那些无中生有的。我家三爷觉得这小伙子不错,要我转告你,可别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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