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想,最大的赢家,还是要属朝阳公主。
也只有她才有魄力举办这种限量入府的席筵,收到邀请的只觉荣幸,未收到贴子的也不敢怨恨,反而只有懊恼或惋惜。
徐璐也请示了朝阳公主,想自带三个人去,一是她的未来弟媳妇张银,二是表嫂连氏,三是大姑姐凌芸。至于其他来找自己套近乎的,徐璐都婉拒了。
朝阳公主很快就回了消息,又让人送来了三张大红烫金请贴过来,徐璐又给了连氏等人。
张银不必说了,自是喜不自胜。就是稳重如连氏,也是又惊又喜地对徐璐说:“好妹妹,难得你还想到嫂子我。只是,我与朝阳公主虽认识,却并未深jiāo。你这样带我去,合适吗?”
徐璐笑着说:“公主也都同意了,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这么着吧,表嫂你回去准备下就是了。我问过了,朝阳公主请的客人当中,也有好些咱们都认识的。”
晚上,徐璐对凌峰叹息道:“朝阳公主可真会拿捏人心,怪不得连我这么稳重的人接到她的贴子都忍不住心生自豪了。”
凌峰取笑她:“商场上有种策略叫饥饿营销,朝阳公主也差不多如此。不过,这种策略也并非人人都可以做。也只有她那样的身份才够格,不然,只有哗众取宠自讨苦吃了。”
徐璐点头,也只有朝阳公主才有这个底气。
不过,对于徐璐居然与朝阳公主走到一块,凌峰还是很不可思议的,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
徐璐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凌峰说:“我忽然觉得,你树敌和化敌为友的本事差不多可以持平。”
什么意思呀?
凌峰却不打算再解释。
徐璐却有些讪讪然地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有察觉到,其实,我也是个踩低爬高的呢。”
“呃?”
徐璐不好意思地道:“那些与我有宿怨的,若是实力不如我,我就不当一回事,直接呛回去。若是比我还厉害,我就会想方设法化敌为友。呃,这么说起来,其实我和那范氏也是半斤八两。”
亏她先前还鄙视人家踩低捧高。
其实自己也是如此。
以前的徐梦雅等人,因为实力不如凌家,徐璐才有底气呛回去。但遇上朝阳公主这类人,也就只能化敌为友了。
凌峰哈哈一笑:“你还真够实诚的。不过也不必太勉qiáng自己,有时候,树一两个敌人,也并非坏事。”
……
果真如徐璐所言,公主府的客人她们大都认识,除了有三位公主,两位宗室王妃,三位郡主外,勋阶贵妇也只请有六位。庆昌侯和镇国侯两位世子夫人,方家大奶奶,沈三夫人路玲玲,皇后的小姨母祝夫人,及徐璐。
今年朝阳公主统共下了十四张贴子,而这些受邀请的客人,又各自带了三两个不等的客人前来,转来转去,大都是熟面孔。
在朝阳公主府,好些徐璐也是认得的,自然就无拘束。路玲玲带了顾芸儿和刑部尚书的孙女杨圆圆,而长安郡主则带了她的两个表姐妹来,也是宗室里的人物。因为大家都是相互识得的,jiāoqíng也还不差,很快就打成一片。
徐璐也还是第一次登朝阳公主府,很是惊奇,边走边偷偷地问路玲玲今日还来了哪些人,
路玲玲笑着说:“都是认识的,几位公主王妃郡主虽不常见,却也是认得的。不过有一个人张家妹子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沈三夫人所说的,该不会是我那位金从姐吧?”张银笑着说。
路玲玲先是一惊,复又恍然地笑道:“原还想让你吃上一惊来着,倒是忘了你们可是亲姐妹。呵呵……”
张银笑着说:“金从姐也来了?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才刚与廖王世子妃去官房了。”
张银就问:“金从姐是廖王世子妃带来的么?”
“是。”
廖王爷与今是堂兄弟,当年夺嫡之争,廖王府站好了队,在今上登基后,廖王府的日子也是过得无比滋润的。廖王爷虽是闲散王爷,但廖王世子去年还从杨启泰手上接了宗人府的差事,成为宗室里的实权派人物。
朝阳公主与廖王世子妃未出嫁前本就是闺蜜,嫁了人后,就更是亲上加亲,自然是第一个受邀的。
而廖王世子妃也带了两个人来,一是阁老范鸿儒的长媳妇,范英之妻,张金,浙杭张家长房的嫡长女,张银的从姐。
另一个则是保定府秦家嫡女,嫁入双榆胡同礼部左侍郎张家的二房媳妇秦氏。
面对有半年不见的秦氏,徐璐先是有些愕然,很快就又恢复如常,笑眯眯地与廖王世子妃等人施礼。
施礼。
身穿紫金二色对襟长褙子的张金落落大方地朝徐璐等人一一福了身子,徐璐等人也回了礼。
在廖王世子妃的介绍下,秦氏犹豫了会,也上前向大家施礼。
因秦氏姐妹之故,前阵子凌峰以蛮横之姿狙击秦家的事儿,京城还沸沸扬扬了一阵子,如今两方正主相见,大家都下意识地看了徐璐一眼。
徐璐面上笑盈盈的,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悦之处。
秦氏则有些紧张,不过仍是落落大方方地向众人施了礼。按着辈份齿叙,秦氏一一福了身子,轮到徐璐时,秦氏身子顿了下,仍是上前福了身子,声音婉转清丽:“见过少夫人,先前不懂事,对少夫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少夫人宽宥。”
秦氏什么时候冒犯过徐璐来着?
一些不知内qíng的都双眼冒着问号和八卦之光。
徐璐笑着说:“张二奶奶何出此言?我可不记得你何时冒犯过我。”她盯着秦氏,慢悠悠地道:“难不成,张二奶奶以前还真冒犯过我,而我却不知qíng?”
她早已不把秦氏放心上,但这秦氏偏要来撞她的枪口,如此不知死活,哼哼,徐璐并不介意再给她一记重棒。
如果她真诚向她道歉,这事儿或许就揭过了,她偏要故伎重施,玩弄心思,误导大家,可就休怪徐璐不客气了。
秦氏脸色微微一变,她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说,她是因为算计徐璐的兄弟,让凌峰出手收拾了吧。
忽然有些后悔,她不该在这样的场合与徐璐jiāo锋的。
秦氏就qiáng笑一声说:“少夫人果真是大度之人,是我小人之心了。”
连氏就笑着说:“张二奶奶,你确是小人之心了。上回在承恩伯府的赏花宴上,你对我妹子说的那些话,我至今都还记得。这悔人名节的事儿,也亏得我妹子心宽大度,若是换作旁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但凡是女人,都知道名声对于名节的重要,所以对于刻意抵毁别人名声的人,大都是深恶痛绝,众人看秦氏的目光就有些变了。
秦氏赶紧辩解说:“李侯夫人是不是听忿了,我并未说过那样的话。沈三夫人也可以作证的,沈三夫人。”
路玲玲笑着说:“张二奶奶是没说出不好的话来,是别的人信口开河。”
秦氏就松了口气,说:“是呀,别人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怎能怪罪到我头上呢?李侯夫人可真是冤枉我了。”
哪知路玲玲又说:“可那人事后也是亲自承认了,她是张二奶奶是手帕jiāo,那些话,也是张二奶奶告诉她的。她这人心直口快,一时qíng急,就给嚷了出来。”
路路玲在京城的名声向来好,从来不说别的高矮,所以她说出来的话,众人自然深信不疑的,看秦氏的目光就带着鄙夷。
毁人名节可以说成是品xing有问题,但撺掇他人当枪使并挑拔离间,则更令人不齿。她们这些高门大户出来的人,哪个没有受过挑拔离间的苦楚?
端宁公主xing格yīn鸷,又向来是我行我素之人,就冷眼瞟过廖王世子妃,冷笑道:“王嫂,这人是你带进来的吧?瞧你什么眼光,什么人都带。”
廖王世子妃有口难言,瞪了端宁郡主和秦氏一眼,打圆场说:“张二奶奶之前确实做得不地道,难怪凌少夫人要生气了。你先前不懂事,难不成现在也还这么不懂事么?还不赶紧向凌少夫人道歉?”
尽管颇为同qíng秦氏,想拯救秦氏于水火,没想到如此上不得台面,一来就与徐璐打擂台,偏又屁股里夹着屎,反而弄得下不了台,还连累了自己。
☆、第25章 敌意
“算了,不必如此。”徐璐对廖王世子妃笑道:“咱们到底是朝阳公主的客人,客人也要有客人的规矩才是。看在朝阳公主和世子妃的面上,今日的这事儿就揭过了。”她对秦氏淡淡地说:“事qíng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没放在心上。只是还是要奉劝张二奶奶,若真心要道歉,一般人都是亲自登门的。”
秦氏被说得满面脸红。
徐璐的意思可是含义颇深,隐she她玩弄心机,道歉都要玩花样。真正道歉,都是带着礼物亲自登门致歉,而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进行。
世家大户自然明白道歉的章程,听徐璐这么一说,看秦氏的目光就大有深意了。
连廖王世子妃都有些拉不下脸来,恶狠狠地瞪了秦氏一眼。
徐璐并不愿因秦氏一人坏了朝阳公主的席筵,主动对廖王世子妃笑道:“听说贵府好像从西南地区运了几箱金桔进京,这样的天气,桔子可是很难见到的。也只有廖王府这样的人家才资格办到,可世子妃好歹也要送些与我解解馋也好。”
修复关系的最佳捷径就是索要礼物,主动索要也是一种示好的行为,也只有大家jiāoqíng到了一定的地步,才会毫无顾忌地索要礼物。
廖王妃正因带来的秦氏破坏了气氛给恼怒着,徐璐的话刚好说到心坎上,哪有不从的道理,就笑道:“你耳朵倒是灵,也就是我家二弟去了西南一躺,觉得金桔好吃,才运了一箱回来,觉得味道不错,初六的时候又去运了几箱回来,正准备着送人呢。既然少夫人都开口了,肯定有你的份。”
徐璐就笑道:“一份哪够,我要双份。”
连氏等人就鄙夷她。
路玲玲更是骂道:“你个吃货,得寸进尺,世子妃别理她。”
廖王世子妃就笑着说:“原来少夫人也是吃货,那敢qíng好,我也算是吃货一个。金桔就给少夫人留两份吧,不过以后少夫人有什么好吃的也得给我留着。不然给你急。”
众人见状,也不依地索要起金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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