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诛心_孤钵【完结+番外】(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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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瓒嘿嘿一笑,“喲,没想到大哥你也红鸾星动了?难得,难得,我倒要看看是何等佳人能令大哥这样的石头也动qíng了。”

  他话音刚落,杨坚拽住他的手就更紧了,杨瓒吃痛,张开口,摆出一副“嗷嗷”作痛的样子,“喂,我进来这么久,连小妞的容貌都没瞧过,有些说不过去吧?”杨坚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这个牵qiáng的理由,冷哼道:“随便扯个理由也要我教你吗?”二话不说,已经打开门,把杨瓒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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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出去,立马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我赶紧往门口一站,补上那个空挡,朝杨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好走,若是有缘,希望能与公子再见面。”

  杨瓒立定不稳,刚刚走出去,就被田姜给拖住,田姜瞧见杨瓒的眼神里头实在有些复杂,两只眼睛又有些殷殷地望向我。

  那鸨母显然也被其他的嫖客们缠得够呛,好容易挪出身子来,满脸堆笑地过来问我,“万姑娘,诸位公子都等着万姑娘能够再跟他们玩个游戏呢。”

  我抹了抹额头道:“妈妈,我累了,想早些歇息。只怕就不能见各位了。”

  “这样啊……”鸨母一听,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得罪我,只是说道,“那姑娘好好歇息,明日再与各位公子玩游戏,也好的。”

  我扯了扯嘴角,明日,明日我便不会在这儿了,既然已经见到了杨瓒,再以万源源的名义行事就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但是,此刻我自是不便说出这句话来,毕竟才刚刚见完杨瓒,未免惹人怀疑,还是明天白天再低调告辞地好。

  我于是点了点头,正要关上门,却见田姜跨前一步,走向我,“姑娘,那我……明日来找你饮茶可好?”

  他说出这话时,明显有些激动,眼中殷殷地望着我,生怕我会说出拒绝的话来,我笑了笑,“那我明日就恭候公子大驾了。”随口许了一个空头支票,眼见田姜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忽而道:“感谢诸位公子厚爱,源源今夜便弹一曲,以谢诸位。”

  我这便要关上门,却见杨瓒拉着田姜已经往下走去,一边问道:“喂,那小妞真的长得这么漂亮?你居然念念不忘?”

  “怎么?你没瞧见她的容貌?”田姜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喜悦。

  “是啊,这小妞光和我谈天说地,好生无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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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是关上门,以眼示意作为枪手的杨坚赶紧去弹琴。杨坚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你做这天下第一名姬倒上瘾了?”

  说归说,杨坚还是乖乖地落了座,以手抚琴,一首《幽兰》已经悠悠响起。相传为孔子周游列国时,从卫国返回晋国途中,眼见幽谷中兰花与杂糙生在一处,有感而作。铿铿的琴声从杨坚的十指间缓缓流淌而出,仿佛在你的眼前勾勒出一幅空谷幽兰的动人画卷,静谧悠远,我不禁闭上眼,沉溺于杨坚的琴声中。

  过了好久,一曲终了,我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却正好与杨坚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和平日的有些不一样,有些灼热,有些特殊的意味。我自得了宇文邕的锦囊,这两日都是反复得咀嚼,倒也明白杨坚这眼神表示什么,我不禁低下头,轻咳了一声,“我要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杨坚笑了笑,应了一声,也将刚才的眼神收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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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杨坚离开红衣楼后,便另寻了一处偏僻的小宅院暂时住着,鸨母没想到我这棵摇钱树这么快就要走了,心里头纵有万分不舍,却也没可奈何。

  杨坚倒是真的如杨瓒所说,把自己的皮肤涂黑了,又往自己的衣裳里头垫了许多棉花,尽量让自己的身材显得壮硕魁梧一点,脸上原本贴成的长须美髯,也被他修改成了一大络腮胡,胡渣满脸,不像厨子,倒像个屠夫。

  我瞧了忍不住鼓起掌来,“公子的易容术实在是厉害!莫说旁人,就是我与公子相处这么久,若不仔细分辨,也看不出一点破绽呢。”

  杨坚脸上一点表qíng也没有,半天才把颈部挂着的红绳扯了下来,递到我手上,我手心一沉,低头一看,原来他也一直把虎符挂在脖子上,我不解地看着他,“公子这是何意?”

  “我此去若是顺利,自然会把你接过去,当众亮出虎符;怕只怕,万一出师未捷我便落在了田弘的手里头,未免这虎符遭了殃,还是由你保管比较好。”

  “jiāo给我?我难道不和公子一起去吗?”我一愣,旋即想起,杨瓒的确只是安排杨坚作为厨子进去,压根就没有提到我。

  杨坚苦笑道:“此行太过凶险,我还能乔装改扮一下,你嘛,目标实在太明显,哪有这样漂亮的厨娘?”

  我没有理会杨坚苦中作乐的玩笑,“可是你这样去不是更危险吗?你不把虎符带在身上,就不怕田弘趁机发难?诋毁公子?甚至直接就把公子……”

  杨坚握了握我的手,把我握着虎符的手收紧了些,“放心吧,虎符没在我手上,这家伙反而不会动我,我相信他若知道虎符之事,也定然很想把虎符据为己有。三弟安排的事,有时候实在做不得准,我可不敢带着虎符去赌这样一把。”杨坚看了我一眼,“倘若我今晚没回来,只怕事qíng便不顺利,你自己小心些,尽早作安排。”

  他的脸上是关切的神qíng,我心中一动,手中的虎符都快被我握出汗了,“那公子把虎符jiāo给我就放心?”事实上,我和杨坚互相保存一块虎符,就好像形成了默契一样,我也不惦记他那一块,他也不过问我手中的,两个人可以通力合作,但却也心里头清楚,不论是谁,也别想把对方的那一块就这样白白拿去了。

  杨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自然的笑容,“说起来,你算得上是我最放心的人。”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出门去。只留下一句“保重”。

  这话是对我说的,我愕然地看着躺在我手心里的半边虎符,一时之间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懵,我与杨坚几时之间有了这样的“信任”,不知不觉间形成这样的“默契”了?

  我正要扭头对他说一句“小心”,可是院门已经关上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太平寨

  他走后不久,我便有些坐不住了。脖子上挂着的两块虎符,拽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很想知道杨坚是不是真的能够进山寨去,是否真的能够应付过来,顺利把帅印拿到手。越是担心,就越是坐立不安。

  当初杨瓒与杨坚约好的时间地点,我都听着了,现在要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什么事也不gān专心等消息,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他们约的地方乃是在光义城城外,城外常有一些城外的农民把自己家里头新摘的菜叶等等挑来卖,既不用进城去,就在外头摆着地摊,倒也形成了一些规模。光义城不比长安城那么大,从县城那头走到这头,用不着半个时辰,于是城里头的人也乐于出来买些新鲜的蔬菜回去。

  我出门便雇了一辆车,让马车夫把车开到光义城外,只想到那儿去瞧一瞧。其实我也不是要就这样跟着杨坚上太平寨去,只是心里头放心不下,非要出来走上一遭,算是透透气,却也是为了教自己安心。

  只是我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瞧见杨坚的身影。他已经出来有一阵子了,看样子,他已经和杨瓒的人接上了头,匆匆忙忙就上山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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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车里闷坐了好一会儿,自己出来的太晚,现在是连杨坚的影子都没有瞧见,看样子是只能回去了。我打起车帘,轻声跟车夫说把马车往回驾,只是放下帘子的那一瞬间,我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又把帘子撩了起来,这一瞧不打紧,只见一个身着补丁衫的花白老头挑着两个空箩筐往这边走来。

  我记得很清楚,杨瓒说跟杨坚接应的人正是这样的装扮,补丁衫、花白老头、空箩筐,无一不是杨瓒说的形象,这里赶集的人总共也不过只有三四十人,要是跟我说刚好有这么一个人和杨瓒的接头人雷同,那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只是,倘若这个人就是杨瓒派来的接头人,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陪着杨坚去太平寨了才对,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在东张西望的?像是在等人?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和杨坚见上面?那么,与他接头的杨坚又在何处呢?

  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却不得不qiáng装镇定,给了一块碎银子给车夫,吩咐道:“去把那个挑箩筐的老头找过来,就说我想看看他卖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那老头子就已经被带到跟前来,站在车下就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老朽是要卖家里头的一头猪,客官若是想要,随老朽去家里瞧瞧。”

  我心头一跳,蓦地就撩开帘子,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问道:“杨瓒派你来的?厨子你到底请回去了没有?”

  那老头一脸的茫然,吞吞吐吐道:“不是你吗?”

  只一句话我心头就大叫不妙,不由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老头倒也老实,面有苦色道:“刚才过来的时候,被一个叫花子拦着乞讨,纠缠了好久。”

  他这一说,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坏事了。是有人刻意拦住老头,不让他准时与杨坚碰面,搞不好另外有人假扮成接引之人,直接把杨坚给骗走了。当真是防不胜防。也不知道杨坚到底被骗到哪里去了,我触碰到胸口两只冰凉的虎符,眼皮因为受惊也开始跳了起来,俗话说左眼跳有财,右眼跳有祸,此时我的右眼皮跳得厉害,也不知道杨坚的qíng形如何了。

  “客官,猪你还要不要?”老头在底下询问了一声,他显然还没有太弄清楚状况,我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回应他,“带我去你家。”

  现在杨坚下落不明,看来我只有进太平寨一探虚实,最好能够和杨瓒接上头,再随机应变了。

  我坐着马车随那老头出城行了大约二里路,转眼就到了湖边,我便付了马车钱,早有一条小船泊在岸边,老头这便载我上船,竹蒿一撑,船已经飞快地离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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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寨隐匿于山水之间,虽然知道在秦岭一代,若是没有太平寨中的人带路,根本是找不着入口。此时我已经换了男装,我的易容术自然不行,而因为出来的匆忙,我也实在没有jīng力去修饰一番。只好在头上戴了一顶斗笠,将帽檐压得低低的,遮挡着我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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