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_琴律【完结】(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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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冯侧妃派了人来给叶云水送这个月的例银和衣料等物件,顺带着给叶云水请安。

  叶云水心道这又是一个来打探消息的,心下一琢磨总不露面也不合适,就坐在榻上,让花儿盖了她的腿,传人进来叙话了。

  来的是冯侧妃跟前伺候的一位嬷嬷。

  “老奴给叶主子请安。”

  “这位嬷嬷不知如何称呼?”叶云水与冯侧妃jiāo道不深,只知道她是冯侧妃跟前的……

  “老奴父家姓严。”这般说就是她终身未嫁了。

  叶云水让人搬了小杌子给她坐,“有什么事坐下说吧,旁日里都长久站着,岁数大了腿脚易落毛病。”

  严嬷嬷道了谢,欠了身子坐下,“老奴今儿来是给叶主子送两个院子的月例银子,另外还有您和各位小主分例的物件,请叶主子派个人点收一下!”

  叶云水指了花儿去,让青禾给严嬷嬷上了茶,“您先坐在这儿歇会儿。”

  严嬷嬷再次起身福礼谢过,又说起叶云水扭伤脚的事,“……冯侧妃想要亲自来看您,可总是有各种事到她跟前请示,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待分分派完差事天色又太晚了,怕叶主子您歇下了不好打扰,就先派老奴过来瞧上一瞧。”说着,严嬷嬷的目光朝着叶云水盖着被的腿脚上看去。

  叶云水笑着又掖了掖被子,“劳冯侧妃惦念了,当初扭得也并不特别的重,只是贪玩了多走了几步路,如今涂了我父亲送来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世子爷却是急了的,愣是不允我再随意地下chuáng出去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小心,劳烦嬷嬷给冯侧妃回了话,叫她莫要担心才是!”

  “老奴曾学了多年的推拿,不如老奴斗胆一试,如若能帮叶主子缓解几分疼痛,却也是老奴的福气!”严嬷嬷满脸陪着笑,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逾越,只等着叶云水发话。

  叶云水只觉得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这严嬷嬷言谈举止跟冯侧妃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俗话说扬手不大笑脸人,她还真拿这严嬷嬷有些没辙……

  这话叶云水不好接,杜鹃在一旁道:“这位嬷嬷也莫怪罪,如今世子爷发了话,连奴婢们都不敢轻易碰叶主子,不知是谁传的闲话,说是腿脚是人的命脉所在,如若几个xué位捏错了,容易出大事……”

  这大事自然指的是叶云水肚子里的孩子。

  杜鹃话语一落,严嬷嬷立即退后一步,马上言道:“是老奴逾越了!”

  “严嬷嬷莫说这样的话,您的一片好心我心领了!”叶云水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如若她不再发难,则是皆大欢喜……

  这位严嬷嬷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的老道:“老奴这推拿可是祖传的手艺,叶主子这会儿用不上,许是将来能用得上,不如叶主子挑一个机灵点儿的丫鬟,老奴将这手艺传了她,往后也能为叶主子效力。”

  叶云水不知这严嬷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也不好当面拒绝,否则那些个院子里又要说她傲娇恃宠,指不定还有什么接二连三的事冒出来……叶云水挑了巧喜去学,那是她陪房孙婆子家的闺女,为人也甚是机灵。

  严嬷嬷带了巧喜退下,花儿过来回话,“叶主子,分例的东西分毫不差,只是您多了各色宝石三颗、鎏金头面变成纯金的了……”

  第238章 许诺

  叶云水听了花儿的回话不免心里惊诧。

  这纯金头面可是世子妃才戴得的,冯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各色宝石多了三颗,世子妃的规制比她这侧妃多五颗……

  叶云水想着冯侧妃,这个老女人恐怕比王侧妃还难对付,这狠辣的yīn招一下,叶云水如若疏忽大意的话,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虽只是一套纯金头面和几颗宝石而已,无论是叶云水还是王府都不是太过在意的事,可这却涉及到位分的规制问题。

  叶云水旁日里自个儿戴是无妨,可府中分派下来的,她若是这么收了,岂不是就落了个妄图撺掇世子妃之位?治她个逾越之罪也是行得的!

  叶云水如今又怀着身子,就算不会真的打她板子,单传出去落个坏名声也是窝心,其实不过是那么几颗宝石珠子,一套纯金头面的事,如若不细心就那么收了,一定是酿成大错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这两个老虔婆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冯侧妃的儿子更是个爱兔爷的,世子位他是连边儿都沾不上的,她争个什么劲?

  不管怎样,这东西叶云水是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收下的。

  花儿在一旁等着叶云水发话,叶云水瞧了半晌才言道:“那位严嬷嬷可是走了?”

  “还没,在教巧喜推拿……”花儿回话道。

  叶云水琢磨了一下吩咐道:“拿了那多出来的物件给胡总管送去,另外叫他有空来取下那纯金的头面,这贵重物件由你个丫鬟带过去不合规矩,就说可能是冯侧妃手下的奴婢装错了盒子,叫他帮忙说合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惊动王侧妃了,免得好似咱们故意挑事一般……”

  花儿如何不明叶云水的意思?立即点头将那物件包了掖怀里,带着随身的小丫鬟去寻胡总管了。

  青禾在一旁不言不语,往日里来往府中各处回事的都是她的差事,如今她脸上被米氏挠了一道子,还覆着药布,看了花儿带着丫鬟出去,目光多少有几分暗淡,就站了叶云水跟前侍立着,端茶递水,掖掖被角的,也没了旁日里的活泼xing子,倒是少言寡语了好几日了。

  叶云水晾了她两日都没过问,这会儿也没旁的人,便叫了她过来,“药可是按时涂了?”

  青禾得叶云水这般问,连忙跪在地上,满脸乞求地道:“奴婢谢叶主子赏药,这次却是奴婢的过错,不该跟米小主动了手,奴婢挨打也不冤枉……”说着,青禾嘤嘤地哭了起来,甚是伤心。

  叶云水递了个帕子给她,“擦擦眼泪再说话。”

  青禾接过帕子,抹了抹脸,“奴婢给叶主子添麻烦了,奴婢认罚!”

  “你还没想到自个儿错了哪儿?”叶云水这般一问,却是让青禾愣了,连忙解释道:“是奴婢逾越了,叶主子怎么罚奴婢都没有怨言。”

  “你个笨蛋啊!”叶云水不由得摇头,语重心长地道:“旁日里我对花儿比对你更重用一分,你虽是面子上不嫉妒,可心里总以为花儿是我带来的,而你是府里的而区别对待,我说得没错吧?”

  青禾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奴婢是这么想……可奴婢不敢对花儿姐姐有半点儿不敬!”

  “虽是有这因素于其中,可这不是绝对的,还是因你不如花儿稳重!”叶云水继续道:“在这两个院子里,除了花儿和宋嬷嬷,家仆之中你是当得起家说得上话的,旁日里我不拘着你,是因那些个丫鬟婆子们有你敲打着更合适,可在米氏这事上,你明知她在故意挑事儿却还硬顶,而闹大了你却退缩了,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青禾脸上带着茫然,微张了嘴却不知怎么回话,叶云水冷笑道:“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就要有当大丫鬟的范儿,她一个侍妾,到这院子里来打我的大丫鬟,那是她的不对,她明知有世子爷发话不允旁人请见却还要硬闯我的寝房,也是她不对,她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吓着了我,如若动了胎气那是更大的错儿……”有些话点到为止,那后面的话叶云水不会说出口,“你说你不是笨是什么?旁日瞧着你是个泼辣的,却不料是个假泼辣……”

  青禾浑身一震,她如若还不明白叶云水的话那就辜负这大丫鬟的位置了,立马跪地叩头认错,“叶主子教训的对,奴婢这次犯糊涂了,往后再不会出这般差错!”

  “女人就靠这张脸了,甭心疼那去疤的药,涂上十天半月的也就见效了,免得往后不好找婆家!”叶云水就是要把青禾培养成锋利的刀,青禾如何不知?她想得叶云水的重视,那就要忠心耿耿,只为叶云水一人,想在主子跟前搞平衡那是万万不可的!

  叶云水刚才那话说得很明白,青禾与米氏二人厮打起来,就是还了手叶云水也有许多个借口把事儿趟平,让米氏吃个哑巴亏,可如今呢?谁都知道叶云水跟前的大丫鬟被个侍妾给打了,传出去可不是笑话是什么?

  米氏虽是被拘了起来,可叶云水也落了面子!所以说青禾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倒不见得她是故意的,而是自幼在这府里惯了,等级观念太重,在家奴这圈里她是拿得起的,可对上米氏这等算得上半个主子的,她就只有心眼没有胆了!这不是叶云水想要的效果。

  要么就忍,要么就狠,这是叶云水的行事原则。

  青禾心里想了个通透,立马应和道:“奴婢谢叶主子提点,奴婢一辈子不嫁,伺候叶主子一人!”

  “少说这有的没的,真不让你嫁,你还不得哭死,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把丢了的面子得好回来,别让人看扁了!”

  叶云水教训完青禾,秦穆戎正巧进门,青禾行了礼便退下,叶云水问起祁善的打算,“爷和小公爷可商议出好办法了?”

  “还在想把祁善送到谁那里合适……镇国公这次恐怕是熬不住了!”秦穆戎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心里却是在想着祁善这事儿,“无论是祁言还是祁宏,谁占了爵位对咱们都不是好事!”

  叶云水眉头紧皱,没有注意到秦穆戎用的是“咱们”二字。

  “他们已经开始有争爵位的动作了?”思索片刻,叶云水忍不住问。

  秦穆戎无奈地点头,“已经开始了!”

  叶云水心里一凉,如若是这样的话,祁善是绝不能回镇国公府的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当初虽是把世子位让给了祁善,可那是他二人未争之时,如今众人都当祁善死了,祁言和祁宏必然有一人要承爵位,而争斗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下,即便他二人想停,他二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方也不会应允,哪怕这原因是祁善活着出现……祁善如果回镇国公府的话,很有可能逃过一劫,又惨遭毒手!

  “如今恐怕除了太后以外,谁都帮不了祁善了……”叶云水无奈地叹言,秦穆戎倒是多看了她两眼,她的反应的确很快,自个儿刚提了这么一句,她已经想得很是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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