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爷挨个亲了口,却是老泪盈在眼中,愣说药味儿刺鼻呛了眼。
秦穆戎撇嘴先出了屋,叶云水则又为庄亲王爷重新地配了药才带着孩子们离开。
而此时此刻,永和殿中,明启帝拍案叱骂huáng正海是个狗东西,气得浑身哆嗦。
“你让朕如何说你?何时朕宣言要让你的女儿进宫?选秀选秀,那是后宫之事,你还敢口出狂言,说镇国公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你这个脑袋难道不想要了?”
明启帝气得在龙座上踱步不停,huáng正海跪地哀求,“皇上,老臣这也是没辙啊,这也是气话,那镇国公实在太不拿此婚事当回事了,请了老臣一家去谈,却说老臣有本事便请皇上批奏改嫁,否则只得答应,还懒得跟老臣一家子谈,这实在是欺人太甚啊皇上!”
明启帝沉沉一拳砸在龙案之上,指着huáng正海便是骂道:“你再胡沁半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皇上饶命,饶命啊!”huáng正海满脑门是汗,余光偷扫一眼,却也看出明启帝对祁善的不满,思忖片刻,则是道:“还有那亲王世子与世子妃,那世子妃也实在太凶,连桌子都掀了,老臣的手都被那碎片划破,这哪里是谈婚事,这明明是想往崩了谈,老臣如今没了主意,还是都听皇上的意思。”
提起叶云水,明启帝皱了眉,他也听洪郡王归来时的说辞,他早知这侄媳妇儿是太后派去主事的,别说是掀了桌子,恐怕是当即过去抽这huáng玉海几个嘴巴都挑不出理。
祁善为何没有半分权?明启帝心中清楚,口中难言。
那还不是太后为了稳他的心,为了他率先下了旨让镇国公承爵jiāo权?而在这之后,所有的公侯贵戚也只得照此办理,可是给他省下好一番心意,如此,太后yù把huáng玉娘许给祁善,明启帝才得点头答应。
让他去罚祁善?去斥祁善,莫说他张不开这嘴,纵使真说出一言半句,太后那里他都无法jiāo待。
明启帝长叹口气,则是转身问着身边的太监道:“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儿?”
太监立马回道:“昨儿世子爷跟世子妃带着孩子们来之后,太后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提镇国公爷的婚事,好似世子妃来时给十四郡王做了个小车,如今太后整日看着十四郡王坐上面学走路。”
明启帝皱了眉,前思后想,让huáng正海先行离开,“你就在这儿跪着,朕思忖好再想如何处治你,别说是骂了镇国公,你骂了朕的侄媳妇儿,可是更不得轻饶!”
huáng正海心里头一凉,只得看着明启帝起身往“安和宫”而去……
明启帝这一路走都在想如何跟太后开这个口,别说他如今不想再要huáng玉娘这个人,只想如何把身上这股污水抹gān净就是困难。
太后的心思,他始终难以捉摸透,可他的心思,太后了若指掌。
行至“安和宫”内,太监yù宣“皇上驾到”,明启帝一摆手,让那太监退下,而他则直接进了正殿大门,还未等看到人,就听到一阵阵笑声入耳。
快步过去,却是乐裳在哄着十四郡王坐在那学步车上走,太后也在一旁看着乐,乐裳抬头就看到明启帝到此,却是不缓不忙地行了礼,“皇上吉祥。”
明启帝看着乐裳,再看那车上的小十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自责,自个儿这是在折腾什么?
第540章 残
明启帝在“安和宫”待了近一个时辰才起身离去。
未归永和殿之前便已叫拟旨官传旨:huáng正海嫡女huáng玉娘许镇国公祁善,一年后议亲,huáng正海掌嘴二十,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众人都以为这乃太后的令,而后从文贵妃处得知,太后对此事半句话都未提,这都乃明启帝的旨意。
huáng正海这二十个嘴巴子被抽得窝心,回到府邸索xing闭门不出。
而huáng夫人斟酌了好几日才又托关系寻到冬晚晴,让她去与世子妃处问上一问,这一年后议亲,她们该如何办?
冬晚晴只是把huáng夫人一顿斥责,而后又实在被缠得没辙,只得带着huáng夫人与huáng玉娘去了庄亲王府。
秦穆戎与叶云水得知这消息后倒是心中安稳。
太后这半句话都不说恐怕是让明启帝心中更加愧疚万分,而huáng正海当众挨那二十巴掌,恐是明启帝为了平复太后的心,也是在给庄亲王府看。
本是打算把此事撂下不提,可却没想到huáng家又找上门来,看着那礼单上大大小小的物件,叶云水则直接放于一旁。
冬晚晴也没客套,当着huáng夫人的面便把话说了,“我本不想管,可是被缠得出不了屋,只得带着他们来寻你,世子妃可莫怪我,我现在恨不得抽自个儿两巴掌,管闲事也管出错,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这无非是在说她当初不该带huáng玉娘来……
huáng夫人脸上尴尬不已,而huáng玉娘则坐在一旁满脸泛青。
叶云水扫了冬晚晴一眼,依旧沉默不语,低头吃着茶,huáng夫人陪着笑脸道:“在此先给世子妃请罪,这实在都是家里那老头子的错,皇上也责罚他二十嘴巴,也是为世子妃出了气。但这婚事……却要一年以后才议亲,不知为何?还望世子妃能给说说,一年后才提议亲,这礼数周折下来又是一年,不提中途会否再有何事,那时玉娘可就已十七八岁了。”
“皇上的旨意已下,你跑来与本妃说这些话又有何意?”叶云水冷漠地端了茶,明摆着是在撵人。
huáng夫人面色尴尬,看着冬晚晴不知该再说何话,huáng玉娘此时忽然出来,跪在叶云水的面前道:“此事都乃民女的错,还望世子妃莫怪罪,民女只求世子妃转告镇国公爷,民女愿以后半生来赔罪,请他莫怪民女父亲,民女答应的事定能做到!”
手中茶杯重落,叶云水心中涌了气,也不再顾这未嫁之女的脸面,直言斥道:“你求本妃转告?本妃为何要答应你?你不过就是北湘总督的嫡女而已,你的后半生何以能赔得了镇国公所受之rǔ?今日如若不是晚晴带你们来,本妃根本不会见你们。huáng玉娘,原本我当你是个心有城府之女,如今看来,你就是个会以眼泪博人同qíng的普通女子,你配不上祁善。”
叶云水这话说出,huáng玉娘的眼泪汩汩而落,继续道:“民女自知配不上镇国公爷,可皇上已经赐婚,民女生死都是镇国公的人。”
“滚,滚出去!”叶云水急斥怒吼,冬晚晴看出叶云水是真的动了气,则连忙拽着huáng夫人离开,更是让丫鬟们去扶huáng玉娘起来:“早就说不应该来,瞧瞧你这话说得不顾脸面,还是快走吧,一会儿被世子爷瞧见,可就不止是叱骂两句了。”
huáng夫人略有惊骇,则是扶着huáng玉娘起身,huáng玉娘有些执拗,却是被叶云水身旁的婆子直接拖了出去。
叶云水心中挂了气,直接叫人往后不再允huáng家人进门。
冬晚晴送huáng夫人与huáng玉娘出了门又折返回来,与叶云水直截了当地认了错,“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带这huáng玉娘来此,也没想到她会有这心计。”
叶云水叹了口气,口中道:“这祁善是怎么了?连娶个亲都如此不顺当,他还硬是认了皇上和太后许的这huáng玉娘,依着我,那huáng玉海如此羞rǔ,定不能轻饶,还能攀亲?”
冬晚晴出言道:“他的心思你还不知?娶谁都只是个过场,为了安抚安抚太后的心。”
叶云水怔了片刻,随即叹气地摇了摇头,祁善对她的那份qíng她虽心知,可这件事她实在不愿往自个儿身上揽……
二人也没再提这件事,又说起了闲杂话,冬晚晴算是把叶云水哄舒坦了,这才放心地走。
可她前脚走,夏氏却后脚便到,叶云水这屁股还没离了椅子,就又被夏氏摁住,“二嫂,三房闹腾开了,可是热闹死了!”
三房?秦慕方?叶云水倒是纳闷地问:“他们有什么闹腾的?秦慕方的小妾不是已怀了孩子?生了?”最早画屏怀了孩子却流产,而秦慕方又有一妾怀了身孕,叶云水虽没空看顾,但也知就是这几日会有动静儿,可生子还能闹腾,这丁氏想gān什么?
夏氏出言道:“什么呀,画屏小产了,三爷就把她又扔回了丁氏屋里,找上后院的一个小妾,而这个小妾怀了,谱摆得可就大了,那时二嫂也正有身孕,未曾来告诉你,丁氏可没少受这小妾的气,这昨儿晚间不是生了吗?你猜生个什么?”
未等叶云水问,夏氏则凑到叶云水耳边道:“的确生了个男丁,可却是个残障,瘸个腿,生下来没过一刻钟就死了!”
叶云水也瞪了眼,“真的假的?”
夏氏急忙回:“我还能拿这种事骗你?丁氏笑疯了,又被三爷一顿打,画屏又上前拦着,还咬了三爷胳膊一口,那院子里都打疯了!”
“那还不拦着?咱们过去看看。”叶云水说罢就要起身,夏氏则挡在她跟前,“王爷说了,让他们打,不让管。”
叶云水抽抽着嘴,老爷子这定是气话,夏氏居然也能当真。
依旧没听夏氏的,吩咐好嬷嬷们管院子里的事,叶云水拽着夏氏一起去了“秋思居”。
还没等行到“秋思居”的正院,就已听到丁氏的哭喊叫嚷:“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生个瘸死的崽子来,居然还拿我们撒气,你怎么不去抽死那贱人,是她没给你生出个好崽子,你个不行事的东西!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
这话还未等说完,就又是丁氏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嚎,叶云水到时,秦慕方依旧在用脚拼命地踹着丁氏,丁氏抱头躺在地上,那一副模样让丫鬟婆子们都吓得转过身去。
“住手!”叶云水边喊边上前,秦慕方凝眉转头,看到叶云水与夏氏二人则直指着骂道:“滚,少来我的院子,关你屁事,来看笑话的?我就打了,你能怎么着?”
秦慕方话说着,又接连踹了丁氏两脚,画屏扑在丁氏的身上,这几脚正踹上她的肚子。
叶云水冲过去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又将他推了一边儿去!
秦慕方瞪大眼睛吼道:“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着?你还嫌这脸丢得不够是不是?”叶云水冷哼一句,秦慕方急道:“死娘们儿,你信不信我整死你?”话说着,却还yù上前,秦风却一把将秦慕方拽住。
秦慕方本yù还手,可看是秦风,他则怔住不动。
秦风乃是秦穆戎的人,可不顾他这三爷的身份。
52书库推荐浏览: 琴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