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个爱喝茶的人,这茶喝起来却和平日里尝到的不一样,味道有些奇怪,回味起来有一种淡淡的兰花香气。
茶商互相抢夺的就是这样的茶。
桌子上的紫砂壶也做的别致。
新奇的东西她见过不少,不过都经不起推敲。姚七小姐带来的东西好像也不止是卖个“巧”。
皇后抬起眼睛问过去,“怎么想到做这样的茶?”
皇后娘娘不会对一杯茶感兴趣,娘娘想知晓的是为什么那么多茶商想要从她手里拿到制茶的方子。
“回娘娘,”婉宁道,“在泰兴的时候,一个和我家常来常往的茶商的下人来投奔,那家商贾的茶都受了cháo不堪用了,家中钱财赔了jīng光又被催债,弄了个家破人亡,今年福建yīn雨不断。不少茶庄都是如此,我家的一个下人就提起了砖茶的做法,我便吩咐掌柜找了做茶的师傅试着做茶庄囤下的茶。这样的茶还有个好处就是不怕长途跋涉的运输,放置年久又不会失茶香,虽说像砖茶,却又不同,没有那种苦涩、松烟的味道,用好了茶叶,反而会多淡淡的花果香。”
难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是真的费了心思让做茶的师傅去做,所以做出来的新茶会在京里卖的好。
皇后娘娘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难得你这样的心思,茶就留着吧。本宫没事时尝一尝。”
裴太夫人不禁眼前一亮,皇后娘娘难得会说这么多话。可见对姚七小姐有了几分的喜欢。
婉宁上前谢恩,话音刚落就听外面的宫人道:“大皇子来了。”
裴太夫人忙跟着起身。
婉宁抬头看过去,皇后娘娘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神qíng,眉眼上扬显然又是高兴又是喜欢。
“皇后娘娘。”裴太夫人准备告退。
皇后却吩咐宫人,“将大皇子请进来吧!”
皇后一直没有子嗣,身边的宫人为皇上生下了大皇子,按照规矩皇上会母凭子贵晋封那宫人,这件事却因为皇后娘娘生病压了下来,皇后娘娘的病刚有所好转,那宫人却得了急病死了,大皇子自然而然就留在皇后娘娘身边。
婉宁进宫之前让童妈妈将对皇后娘娘宫里的传言都打听了一些。
外面都说皇后娘娘借着生病惩办了宫人。
可是以皇后娘娘的年纪,也并非没有机会生养,按理说不会下这样的狠手留下大皇子在身边,既然那宫人出自永寿宫,皇后娘娘可以笼络那宫人,恩威并济,不但收拢了那母子,还能博得贤惠的名声。
婉宁正想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走进来,婉宁趁机睃了一眼,大皇子紧抿着嘴唇,脸上没有太多的神qíng,就算是宫里多了两个人,不过是好奇地看了一眼立即就收回目光。
根本不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皇后娘娘已经笑着让大皇子起身。
比起皇后娘娘,大皇子这个年纪小的孩子显得更加的规矩,眼睛里有几分的怯意,脚下意识地向旁边的宫人靠过去。
大皇子害怕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则有些无可奈何,招手让大皇子过来坐。
大皇子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然后将手放在膝盖上,没有半点的孺慕之qíng。
皇后娘娘目光中有几分的黯然,却不忘了问宫人,“大皇子身子怎么样?这些日子可有咳嗽?”
宫人规矩地道:“好多了,昨儿只咳嗽了两声。”
“不能大意,药还得按时吃,”皇后娘娘拉起大皇子的手,“今天吃药了没有?”
大皇子有些心虚地点头,“吃了一些。”
皇后娘娘忍不住叮嘱,“要照太医说的吃。”
大皇子的头低得更深了些,“药苦……”
“苦也要吃。”
婉宁忽然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对问题母子,望子成龙的母亲和惧怕、并不理解母亲的儿子。
大皇子才三四岁大,这样下去,这对母子要怎么相处?
一个小孩子不会有这样大的抵触,是别人刻意灌输才会有这样的结果,目的就是想要大皇子和皇后娘娘离心离德。
若是皇后娘娘不能生育,等到皇上想要立储君,就会有人利用这样的母子关系来争斗。
婉宁想着低下了头。
宫里的争斗和她并无关系,她只要慎小慎微做好自己的事。
“那是什么?”大皇子忽然指着桌子上用紫砂做成的麒麟。
皇后娘娘看向婉宁,婉宁行礼道:“禀大皇子,那是茶宠。”
“什么是茶宠?”到底是三四岁的孩子,对桌子上胖胖的小东西十分好奇。
婉宁道:“就是用茶来滋养的物件儿,时间一久,浇的茶多了,就会变得更漂亮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大皇子小手紧紧攥着,很是好奇,耸了两次肩膀想要抬起手臂却又放下。
“这只茶宠是用冷水养过的,遇到热茶就会吐水。”她原本没想在皇后娘娘面前演示,皇后娘娘不会在意这种小把戏。
大皇子眼睛清亮,好奇起来,“那……会吐水?”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皇后娘娘笑起来,“那就试试看,看它到底会不会吐水。”
宫人立即去沏茶,大皇子即便是很好奇,也恭谨地坐着,不敢去催促宫人。
热茶浇下来,小小的麒麟慢慢地吐出水。
“吐水了,吐水了……”
大皇子一时惊喜,张开了两只手臂。
皇后娘娘也有些惊讶,“还真的吐水了。”
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大皇子立即坐好,眼睛却从茶宠上挪不开。
“将这个拿去玩吧!”皇后娘娘吩咐宫人,“拿到大皇子那里去。”
婉宁低头道:“总是浇热茶就不灵了,要等到茶宠冷下来再浇灌,平日里一定要用臣女送上来的新茶来养,这样才会越养越光亮。”
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大皇子才有了些小孩子的模样,自己认认真真地将婉宁的话记了一遍,又嘱咐宫人,“记好了。”
宫人上前向婉宁问清楚,茶宠应该怎么养,平日里都要注意些什么。
看着那小小的茶宠,婉宁一时失神,来之前她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拿这紫砂麒麟,拿过来是因为能让紫砂壶和茶具看起来更漂亮,却没想到会被大皇子看上。
真是无心cha柳柳成荫。
在皇后娘娘宫里时间久了,裴太夫人和婉宁起身告退。
两个人上了轿子一直到了宫门前,裴太夫人走过来,“时辰尚早,也不知姚七小姐能不能去我们家中坐坐。”
这已经是裴太夫人第三次相请,婉宁不好拒绝,跟着裴太夫人一起上了裴家的马车。
马车在永安侯府停下,裴太夫人先下了车带着婉宁去堂屋里坐了一会儿。
婉宁站起身来,“我跟着夫人去看看姐姐。”
裴太夫人感激地道:“那就劳烦七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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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晚了,改了几次,也不知道有没有错字,有的话,明天再来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病 求粉红票
蓝色撒花缎子半帘撩开,眼前顿时暗下来,屋子里有淡淡的熏香味道,外面两层幔帐挽着,婉宁向前走了两步看到了chuáng上的裴二小姐。
“*,你看谁来了。”
裴太夫人坐在chuáng边低声道。
裴*没有睁开眼睛,仍旧一声不响地躺在chuáng上。
“这可怎么办呢?”裴太夫人想到平日里女儿欢笑的模样一时泪凝于睫。
婉宁转头看向屋子里的下人,丫鬟、婆子都侍奉在一旁,端茶过来的大丫鬟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余卿眉和她说过一些裴*的事,裴*明年就要出嫁了,现在却病起来,也不知道这门亲事到底能不能成。
婉宁看一眼裴太夫人,“太夫人,让我和二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裴太夫人点点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眼看着裴太夫人和下人一起出去,婉宁用手摸了摸裴*的手,手心很暖和,闭着的眼睛微微眨动。
“裴二小姐。”婉宁喊了两声,裴*的嘴角有一丝抽动。
“我是姚婉宁,我听余卿眉说起过你。”
裴*脸上显现出为难的神qíng。
婉宁豁然笑起来,“你这样骗裴太夫人没关系,可别真的饿着了自己。”
chuáng上的裴*忽然睁开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婉宁,半晌才道:“你……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她见过忧郁症患者的面容,一心想要将自己饿死的人必然是万念俱灰,对外面什么事都充耳不闻,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
裴太夫人不在屋子里,裴二小姐有所放松,想要看她却又不敢睁开眼睛。脸上又迟疑的神qíng,她突然去拉裴二小姐的手,裴二小姐有些惊讶。甚至还微微抽动她的手指,她提起余卿眉。裴二小姐才真的为难了,不知是不是该跟她说话。
思维这样的清楚,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人是装成要自绝。
裴*抿了抿嘴唇,“余卿眉就说你厉害,你是真的厉害。”
婉宁笑道:“你是不想要成亲?”
裴*点了点头,“我听说你和陈阁老家的婚事。你也不肯答应嫁进陈家。”
裴*听说了这些事所以才会跟她说实话。
婉宁道:“你家里人都不知道实qíng?”
裴*看了看外面,摇了摇头,“都不知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真的不想嫁给邓家七爷,我已经让人去打听,邓家七爷是个无恶不作的,去年来到我们家,他又对我多有轻薄之意。”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姚七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她遮掩都是徒劳无功,还不如就说出来,憋在心里的话。总想要和人倾诉。
婉宁打量着裴*,裴*目光坚定,弯起的嘴唇透着一股的倔qiáng,是个直心肠又懂得为自己抗争的人。
裴*道:“我现在做这些虽然是想要母亲毁了这门亲,万一不能如愿……我就是死也不嫁过去。”
想想邓七看她的目光,就像一条滑溜溜的蛇,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目光鄙陋庸俗,哪里像哥哥平日里看人时的模样。
根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
她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
气就气在。邓七非要娶她,这件事还闹去了孙家。孙家高门大户看中规矩礼仪,若是她这边闹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就不准孙家小姐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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