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歌讶异地盯着他,尚且疑惑地看着那条不过三四米宽的小河,脑袋打了几个问号,这个小屁孩从哪里钻出来的?
“还不过来帮忙一下?”玉邪瞪他,浑身湿漉漉的,眼光像是激光一样锐利,打得人皮肤疼痛。
茉歌吐吐舌头,这个小孩真是不可爱!
“这里是什?”茉歌疑感地盯着他,在她的眼神下抱起那包不明物体,一块往前面走去。
“喂猪用的!”玉邪冷声道,转身入了一个刻着梅花的房间,说道:“不许进来!”
茉歌耸耸肩膀,走回她的房间,放下那个沉重的麻袋,解开死结,很惊讶地发现里头竟然是食物……
各式各样的点心、白馒头、奶酪、花生、煮熟了的jī鸭、几罐蜂蜜……
竟然装了满满的一袋,还有几瓶药膏,而更加让人不解的是,明明是‘水运’过来的,可竟然一点也不沾湿,饿极了的茉歌拎起一块糕点就住嘴巴里塞。
饿了一天,刚吃下一块糕点就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原来他们就是玉邪口中的猪!
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吃好几天了,他也着实聪明,电心馒头这种不能久放的东西带的少,而jī鸭这种熟食亦只有两只,奶酪花生和蜂蜜他带了很多……
玉邪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服,头发也擦得半gān,很古怪地瞟了茉歌一眼,冷声道:“我该叫你什么?圣女!”
茉歌心头一震,很想傻笑着过去,不过眼看玉邪冷峻的小脸,她叹息,抿抿嘴唇,道:“叫姑姑吧!”
她是南王的女儿,那就是的堂妹,应明了他是该叫她姑姑的。
“为什么骗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姑姑”重重地qiáng调了“姑姑”两个字,玉邪小小的身子直在那里,面无表qíng地问道。语气中有一点被人欺瞒的愤怒,既然他的声音平静得如水面一样。
茉歌边吃点心边回答,“我没有特意骗你,我也是石门开了才知道这件事,至于圣女这件事,我听都没听过,怎么会骗你,至于目的就更好笑了,是你父王在街上发qíng就掳我进宫的,你倒问起我有什么目的,我巴不得离玉凤越远越好!”
玉邪听着,紧锁着她的眼睛,激光似的冷光扫着,似乎要瞧出一丝端倪来,许久之后方选择相信她的话,问道:“你是先帝流落在外的公主?”
茉歌摇头,道:“不是,我是南王的女儿!”
玉邪挑眉,片刻之后移动他尊贵的步伐,向石chuáng上的轩辕澈走去,茉歌赶紧放下糕点跟了过来,防备地瞧着他。
王见王,向来是死棋!
玉邪本来想要给轩辕澈把脉的,结果瞧见茉歌这防备的姿态,抿唇冷声道:“姑姑,你害怕什么?”
茉歌心一沉,严肃地绷紧脸色,这个孩子的心思缜密得令人骇然,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不甘示弱地说道:“玉邪,我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他的。”
“姑父?”绝不是疑问句。
茉歌点头。
玉邪坐了下来,说道:“长得还真是招蜂引蝶!”
他抓过他的手腕,食指和中指并拢,给他把脉,茉歌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咽了口水,问道:“你才多大呀?竟然会把脉?”
这个孩子存心生来挑战人类极限的么?
玉邪不冷不热地扫了一眼茉歌,声音微沉,道:“母妃自小就病魔缠身,冷宫的妃子,御医怠慢,所以,我只好自学,为了让母妃能好受些,只是懂一点皮毛而已,不是什么大夫!”
说罢,他起身,从麻袋里拿出一个黑壶,让茉歌去拿碗,他倒了出来,让茉歌给他服下,这是退烧药,他早就煮好了,虽然温了效果不是很好,可总比冷毛巾要qiáng得多。
直至喂了他喝完了药,玉邪解了他胸前的绷带,瞧了一眼,嗤笑道:“姑姑你没脑子的么?这药放了十几年还往上抹,想他早点死对吧?”
被一个小屁孩冷着脸讽刺,茉歌顿觉得气势大泄……暗自咬牙,看在他可以医治轩辕澈的份上,她不和他一般计较。
大人不计小人过……默念几声!
玉邪让茉歌把他的伤口清洗了一片,忽然,玉邪凑近他的胸膛,白玉般的小手抚着他的伤口,疑惑地蹙眉,片刻之后,了然地挑眉,道:“姑父这伤口是被碎石给炸伤的,前些天硬闯圣地的人中,竟然有人逃生,真是奇迹!”
他边说着边给他上药,不顾茉歌恶狠狠的眼神,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帮他处理了伤口,玉邪这才洗洗手,说道:“烧退了应该会醒了,我不会什么很jīng深的医术,什么时候退就看他的身体qíng况了。至于内伤,我没有内力,你估计也没有,只能是他自己醒了,自己调节内息疗伤。”
茉歌点点头,温柔地拭去轩辕澈额上的冷汗,帮他盖着被子,松了一口气,略显得宽慰。
玉邪不禁得有点羡慕chuáng上的男人,看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姑姑,你是玉凤的人,他呢?”
茉歌转头,站了起来,“我们出去说吧,让他好好休息!”
到了外头,入眼是一片温润的光泽,这个圣地简直就是用玉石砌成的,处处温润,十六个房间围成一个圆形,浮雕艳绝,珠光闪烁,她坐在玉阶上,拍拍旁边,示意玉邪也坐下,然后说道:“玉邪,是哪个国家的人很重要吗?”
玉邪凝视着底下那两株荷花,红白jiāo错,绿叶衬托,亭亭玉立如妙龄少女,他反问:“不重要吗?”
会不重要吗?如果不重要,天下为何三分,为何连年征战,国与国之间的沟通与jiāo流为何如此的艰涩,有的小国,异族相jiāo,要遭火焚之刑。
“玉邪,如果今天你不是一个皇子,不是生在玉凤,而是生在周边某个处于混战中的国家,国家遭受他人侵略,皇权无能,昏庸无道,你会如何想?以一个处在乱战中的普通百姓,你会如何想?”
茉歌不知道为何要和玉邪说这些,也许是和他有缘分吧,她对这个孩子有好感,且有亲切感,他过于qiáng硬,过于隐忍,也过于寂寞,这样的孩子别扭,却招人心疼。
玉邪毕竟是个孩子,茉歌提的问题他想都没有想过,他生来就是皇子,生来就要学会隐忍,学会敛去锋芒,最终要夺得玉凤的皇位,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茉歌所说的可能。
冷峻的瞳眸有着茫然,他不禁看着茉歌,似乎是个迷路的孩子,想要人指明方向。
“如果你整天处在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中,日日夜夜担心着是否明天敌人的军队就会践踏你的家园,你还有有心思去争权夺势,还会在乎一个对你友善的人,她究竟会是哪个国家的人吗?其实对于百姓而言,这个天下,只要谁能给他穿暖,谁能给他吃饱,谁能让他安居乐业,他就会忠心于这个国家,就会认同这个国家!”
玉邪沉默着,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她的话,俊秀的小脸一片凝重和懵懂。
茉歌一定不知道,她在教导的是未来影天命枢纽的关键人物之一。
“玉邪,天下平静得过久了,天下统一已是趋势,你想要哪个国家统一天下?”
“自然是玉凤!”玉邪答道!
“为何?”茉歌接着问。
玉邪咬唇不语,为何,自然是为了玉凤的皇权独立和统一,每一个想要统一天下的人,想要的不都是这个么?
茉歌一笑,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如一个老师般,说道:“你想要玉凤统一天下,是因为你是玉凤的皇子,想要君临天下,你的目标太过于狭隘,要放宽一点!”
“请姑姑明示!”玉邪说道,声音中有一抹淡淡的尊敬。
茉歌看着他,戏谑道:“不容易啊!乖侄子,竟然是一幅虚心好学的模样!”
戏言得到两记清凉如冰的目光,茉歌这才清清喉咙道:“不要以皇子的身份去看待乱世沉浮,要以百姓之心去看乱世之争,他们才是最直接的受害者。玉邪,不要带着一颗以玉凤为尊的观念去征服天下,要带着天下百姓为重,国泰民安的大志去征服天下,这样赢的人最终会是你!”
“我能统一天下吗?”玉邪沉默了片刻,抬眸坚毅地问道。
茉歌呼吸一窒,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轩辕澈沉睡的房间,转头,再看着玉邪泛着坚韧qiáng硬的小脸,有片刻的恍惚,她竟然回答不出来。
“姑姑?”
茉歌心神拉回,勉qiáng一笑,不答反问道:“你小小年纪便有此大志,想必对天下的格局了如指掌,你说说看,哪个国家最有可能统一天下?”
玉邪犹豫了会儿,说道:“兵马以轩辕着称,富庶以玉凤称绝,团结以女儿国为最,其他的小国只是附属小国,若是以目前的状态来看,魅帝轩辕澈称霸天下的几率最高!”
“何出此言?”茉歌心里一震,其实她和轩辕澈分析过天下格局,也是判断,以轩辕称霸的机会最大,可前提必须是照着这种天命走下去。
“轩辕兵qiáng马壮牡,铁骑踏遍天下,边境有卫明寒韩青衣一天他国无法动其分毫,朝政有南舒文轩辕寒一日,无人能撼动其国本,就算魅帝是个庸碌无能之辈,有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在亦可保三十年无忧,更别说他是一位天纵英才的明主,光是看他隐忍十几年把柳家连根拔起的魄力和内乱之后仅用了不到半年就恢复实力,放眼天下已无人能敌,若无意外,他定会称霸天下!”玉邪客观地说道。
茉歌掀唇一笑,贬眨眼睛,幽默地说道:“玉邪,听这语气挺感慨的,是不是很佩服人家呀?”
玉邪哼了一声,别扭地偏头,显然对这个问题不想回答。
茉歌叹了口气,住后悠闲地倚着玉柱,淡声道:“你也说了,若无意外,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他明天就死了,轩辕澈要是死了,轩辕可……不对,也不会大乱,反正他还没一女半子的,多半也就是轩辕寒即位,乱不了!这就是子嗣少的轻松啊!”
玉邪接着说道:“若是在他这一代无法统一天下,而延续到下一代,那么就是个未知数了。”
“小子,你口气不小嘛!”茉歌调侃着,笑话,她和轩辕澈的小孩资质会差?
玉邪诡异地盯着她的脸,危险地眯眼,道:“你是轩辕的人,我猜的不错吧?”所以才会如此了解。
茉歌点头,疑感地想想,“之前不是有和你说过么?”
沉默……
玉邪毕竞是孩子,不如茉歌来得沉着,何况这个疑问他想要问很久了,“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茉歌一笑,道:“你想要说什么?”
管他多聪明,能查得出他们的身份还是不可能的,茉歌有点放心,不过也疑感,这个小屁孩不是被晾在冷宫里么,为何天下之事他如此了如指掌,这背后一定有人教导,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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