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是她在极度绝望下,一刀cha进他的心脏……
好痛苦,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他的记忆里竟出现了这样不堪丑陋的事qíng,她努力地想要回想起他们之间的快乐回忆,却毫无踪迹。
天啊!难道她的记忆中,就只留下轩辕澈冷酷残bào的一面了吗?
不会……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
老天,我一定能想到的,一定有的,对了,我们大婚的时候……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这些记忆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为什么?
而那边的轩辕澈正和茉歌经历同样的事qíng,同样的挣扎,同样的绝望,冲不破那层诅咒。
“顺了巫女的意志吧,不然你们会被她击得粉身碎骨。”邪皇冷笑着。
时间到了……
静修巫女的紫眸妖邪地闪着诡光,一闪而过,平伸的手一翻,一手掌心向上,一手掌心向下,咒语不断地从她的口中散向四面八方。
更重的气场压迫着他们,轩辕澈只觉得他的神智越来越迷糊,他的手腕几乎要让铁拷给拷断,烈焰的炽热之火寸寸烤着他的神经……
忘了她,忘了她……忘了她……有关她的记忆,通通忘光……qíng是空,空如气,气如虹,虹飘渺,如此飘渺的qíng,忘了吧……
轩辕澈的手几乎要挣扎断裂,铁链沉重的声音几乎已经传不进他的耳朵里,连日来的折腾让他身体本来就极为孱弱,根本就挣不脱这种紧密的缠绕,轩辕澈只觉得他的神智已经处在游离状态中……
不反抗了,他已经觉得他已经在随着巫女的咒语把有关于茉歌的记忆缓缓地散去……
幽阁中,躲在石头边惊恐地颤抖却倔qiáng没有哭泣的人儿……没有……
幽阁中,明明有一身好厨艺却给他煮了一碗难吃至极的炒饭,那却是他吃过最温暖的一顿饭……
蓝天白云下,第一次,他清楚地看到她眸中那层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疼惜……
相伴雕玉的她,妙语连珠的她,倔qiáng调皮的她……慢慢地在他的记忆中化去……
而茉歌的qíng况同样亦然……
轩辕澈惹得她愤恨,凤十一却带着她环游京都,像个疯子一样的在京城骑马chuī风……化去。
浣衣局中,凤十一小心翼翼地为她擦伤,那时候就觉得他对她如一块珍宝,舍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夜色下,那双掩藏起的深qíng眼眸……化去。
在和浔阳公主的打架中,只有他,第一眼就看见她的手受伤了,那一闪而过的心疼……化去。
夜里乾清殿,她温qíng相伴,他温淡如昔……化去……
接着是大婚……艳红的嫁衣,待嫁女儿的忐忑不安,将要得到最挚爱的人的幸福,来得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想来真的太好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谈过恋爱,就这样嫁人了,玫瑰、下跪、戒指,都没有……就这样嫁人了,好可惜!轩辕澈你知道吗?我们国家,男人向女人求婚的时候要下跪的,拿着戒指,直到女人说愿意……来来,你给我求婚吧!”
“笑话!我堂堂轩辕的皇帝,要下跪,不可能!”
“那我不嫁了!”
那天她的疯言疯语,殊不知全部是借酒装疯,轩辕澈一直以为她醉了,可她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有些话,当着神智清明的他,她说不出,只好借着酒醉表白。
这些怎能忘记,如何能忘记?
不……不能忘记……
绝不能忘记!
两股从心底焕发出来的力量让轩辕澈和茉歌又开始顶着剧痛和巫女顽qiáng的抵抗,yīn沉凝重的气场介入了两股清明而绝对的清气,淡淡的笼罩在他们身上。
“我不会忘记!”茉歌咬牙,忍着脑子里锥心刺骨的痛苦,坚定地说道:“他总是孤单一个人,所以我要陪她,绝对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
我不会忘记轩辕澈……
我不会忘记茉歌……
绝不能忘记……
“茉歌,即使你很我也不要紧,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为了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会不择任何手段。”
“轩辕澈,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地相信你,陪着你,不离不弃!”
“现在相信,也来得及,茉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茉歌,我也是你的轩辕澈,这一生,我负天负地,绝不负你!”
“除了不负我,也不许你负了自己!”
“茉歌,这一片江山,我不能说毫不眷恋,但是,我愿意与你共享!”
……
“茉歌,我们会一辈子这么好的,对么?”
“不,我们下辈子还是会这么好的!”
谁能忘记如此qíng深的恋人,谁舍得把这段感qíng狠心的抛弃,不能,决不能……
坚定的信念让茉歌的身体潜能极力地激发,开始顽qiáng地抵抗着巫女的气场和意志,两股清气和一股浊气开始了你追我赶,你闪我进的追逐和反扑中,谁也不枉多让。
巫女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意念开始涣散……
太qiáng了,这是实行qíng咒第一次遇到的qíng况,他们的气场太qiáng了,几乎就要压过她的意念,不行,此巫术从未有过失败,也不会让他们开了先例。
“集中意念,不许让他们击败!”邪皇也看出来了,厉声喝道!
三股气流在冰chuáng的上空不断地jiāo织,不断地侵蚀,越来越激烈的拼命展开,比起浴血奋战的战场,这显然更是一场残酷的战争,他要战胜的是人的意志。
如三条蟠龙在一起jiāo织,纠缠,决斗,胜负难料……
忽而轩辕澈的气场弱了一瞬,想必是经不住连连几天毁灭般的意志侵蚀,有片刻的松懈。而就在那一瞬间,经验丰富又无比jīng明的巫女抓准了时机,惨白的唇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长啸,伴着她浑浊的气场,吞噬他们,长啸凄厉而尖锐,刺得他们身体浑身打颤,茉歌靠着顽qiáng的意志,狠狠地顶住了……
这一声长啸让她心力jiāo瘁,茉歌感觉自己已经漂浮在死亡的边缘了。若是再来一次,她一定会被全线击垮,一定不再顽qiáng抵抗,也没有心力再加抵抗……
所以,这个赌注……
输了……
巫女的jīng力是无穷无尽的,茉歌咬牙,闭眼,做好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对抗,脸色平静地躺在冰chuáng上,她的脸色惨白无比,头发早已凌乱不堪,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láng狈极了,如一个破碎的娃娃,任是谁看了也会觉得不忍和心疼。
娇弱得身子里究竟藏了多少意志和笃定,让人坚持到了qíng咒的尾声……
直到巫女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才猛然睁开眼睛,紫眸中净是不可思议的质疑,这是第一次,她看见静修巫女的眸中出现类似于人类的qíng绪。
“你什么都没有忘记?”她的声音沙哑低沉,语气不可置信。
茉歌一听,方知qíng咒结束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禁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也沙哑无比,说道:“你们输了!”
“那倒未必!”邪皇笑得极为愉快地上前,示意侍卫给茉歌解开手铐,一股不祥的预感让茉歌背脊发凉,慢慢地,慢慢地转身,看见了一旁躺着的轩辕澈,他也是一身láng狈,冰chuáng鲜红一片,他的手腕本来就有旧伤,刚刚一挣扎更是伤上加伤,伤口裂得深可见骨,黑衣湿透,头发凌乱,不见一丝清易和绝尘,最让茉歌震惊的是他的眼睛……
竟然是一片茫然……
茉歌如遭雷击,慢慢地起身,靠近他身边,颤抖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是谁?”
“你是谁?”他的眼光依然是茫然,妖魅的瞳眸一片空白,洁净的空dòng。
茉歌眼珠转都没有转动一下,愣愣地看着他茫然的眸子,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那就是她承受住了qíng咒,而他忘记了她。
茉歌是想笑的,可唇角怎么也扯不出一抹笑容,只是僵硬地拉扯着,比哭更难看。
她发誓,这辈子,她从未如此绝望过,就单单为了轩辕澈的一句,你是谁?
太多太复杂的qíng绪堵在茉歌心口,一口气提不上来,喉咙一阵腥甜,生生地溢出一口鲜血,喷洒了轩辕澈一脸……
山外青山楼外楼 035 浮生如梦
茉歌幸亏自己在御医来之前就清醒了过来,一身是血的她猛然发怒,扫落了茉莉阁中所有的古董、花瓶、茶具……哐啷哐啷碎了一地……
她把如云如玉赶出房门,把自己紧紧地关在房间里,不准任何人进入,里头一片láng藉,茉歌也顾不得她身上的血迹和láng狈,卷着身子坐在chuáng尾,目光灼灼,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房间外,刚刚奉命而来的老御医为难地站在水阁外面,身子略微颤抖,不敢直视正在发怒中的邪皇,他的脸色yīn沉得结了一层薄冰,沉着脸,听着里头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哐啷的破碎声,料到茉歌兴许是因为受了打击找东西发泄。可她身上有伤,刚刚才吐血,定要御医好好地诊断一下。
如云如玉等亦是战战兢兢地站在房门外,心中惊惧异常。
“开门,你身上还有伤,让御医把脉,不要任xing!”邪皇耐着xing子劝着她。
茉歌毫不领qíng,一个瓷器花瓶呼一声砸在门后,惊得如云如玉差点跳起来,暗自纳闷,她受了那么大的伤,怎么还有力气发泄?
“滚!我不想看见你,你就是要这样的结果吗?现在满意了吧?”茉歌沙哑却冰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夹着让人不可错认的愤怒。
“是你自己说要赌的,也是凤十一抵不住qíng咒的,你朝我发什么脾气?”邪皇的声音显得特别愉快。
回应他的又是一声闷裂声,浓黑的眉头紧了紧,如玉机灵地上前,说道:“皇上,夫人似乎并无大碍,现在在气头上,定是不想见任何人,奴婢认为还是等夫人消气再让御医治病吧,奴婢等会小心伺候的。”
如云也上前附和着说是,邪皇想了片刻,吩咐如云把御医安排到茉莉阁的偏厅去候着,然后吩咐如玉说道:“不要有半点闪失,等她消停会儿,让御医看看,然后给朕禀报。”
“奴婢遵命!”
邪皇说罢就领着一群人走了,岸边,他神色晦涩,眯眼看着那座小巧的宫殿,薄唇紧抿着,有侍卫来报,说静修巫女求见,他点点头,回了蟠龙殿。
“你说凤十一的记忆全无?连他自己也记不起他是谁?”邪皇沉着脸色,语气震惊,见静修苍白木然地点头,他更是疑惑,闻道:“qíng咒不是只会消除qíng人之间的记忆吗?为何会忘记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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