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说的,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这时候最容易有伤感的qíng绪,最容易被人感动。茉歌竟然温暖地对着她笑了,心里被这关心的语气涨得暖暖的,点点头,“好多了!”
红蔷,或许真的只有红蔷这个傻丫头一直在不求回报的照顾她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吃饭的时间。她忙了一天,身体早该吃不消了,还要给她熬药。茉歌的眼光专注地在她脸上打量,以前在明月殿的时候,她总是规规矩矩的,不多话,也不敢多话,现在倒是俏皮了很多,人似乎也开朗了一点。可是,她却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可想而知在这里过得并不是很好,都是因为她,红蔷才会被芷月贬到这里来的,受了不少罪。而这个傻丫头还以为是她对不起她,拼命地对她好,想要补偿。
哎……
红蔷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拿过自己的枕头,让她靠得舒服点,这才说道:“茉歌,趁热喝药吧,林御医说,明天就会好了。”
茉歌点点头,接过药,微微chuī了chuī,一鼓作气地喝完了,她是标准的长痛不如短痛xing格,其他最怕喝中药了,以前生病都是吃西药。这种苦涩又怪异的中药她是敬而远之的,现在避免不了要喝,她自然不会是慢吞吞的,延长自己受刑的时间。
红蔷看着她苦哈哈的脸,扑哧一笑,茉歌一瞪,她赶紧收了笑容,端着碗急匆匆的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她端着一碗粥进来,散着饭香,顿时溢了一室,连她周围的气流都变得温暖起来。
茉歌讶异地看着那碗粥,闷闷地说道:“红蔷,你……吃过饭了没有?”
红蔷一笑,说道:“你先吃,我两个还不饿,你正生病呢,吃完粥休息吧,一会儿我就吃。”
说着她舀起一勺,微微地chuī凉,茉歌唇角一弯,真诚地道谢,“谢谢你,红蔷!”
“没事,这是应该的,吃吧!”
“这粥?”茉歌咽了下去,暗自拧眉,一抹疑虑染上了眉梢,这粥的味道?她这两年在宫里吃惯了山珍海味,胃口早就被磨叼了,怎么会分不出来这粥里加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红蔷啊了一声,这才说道:“林御医说了你身子虚,拿了一些药材让我加进去,让你好好补补身子。”
原来如此!茉歌抿抿唇,继续喝粥,红蔷见她不再怀疑,也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喂守,她就扶她躺下休息。
夜幕下落,茉歌很快地睡了过去,夜里出了一身的热汗,沾湿了她的衣襟。
翌日,身体也清慡了很多,病竟然好得七七八八了。这才相信,林子淮这个御医当得还真的是名副其实。
中午的时候,给落香宫送去衣服,茉歌倒是讶异,因为浔阳公主竟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埋在太妃怀里的小脸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鼻子眼睛都有点粉红,茉歌寻思着这林子淮昨天是gān什么去了,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没讲清楚?真是糟糕,这个心思单纯的公主那眼神似乎要撕了她一样,真是叫人无奈。
茉歌淡淡行礼出去之后,就被一声喝住了。
“见过公主!”偏头,茉歌福身行礼。
她的小脸梨花带雨,令人怜惜,只可惜怜惜她的那个人不会是她,茉歌笑看着她yù言又止的模样,心底不禁更想笑了。公主真的是被保护过度了,她心里想什么,脸上都能一目了然,怪不得轩辕澈如此疼爱她,想必和她相处不必花心思去琢磨彼此的心思吧。
好一会,依依才恶声恶气地问:“你和子淮哥哥之间是怎么回事?”
“是朋友,公主。”茉歌回道。
“骗人!”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恼怒地瞪着茉歌,霸道地宣布,“子淮哥哥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抢他。”
这话怎么说得有占顺序颠倒了呢?茉歌暗自好笑,看来林子淮真是作孽了,让她都没有信心了。
“公主,与其和我在这里呛声,你还不如去找你的子淮哥哥问清楚,说清楚了就死心了。再说,你一个堂堂的金枝玉叶,想要驸马,和你皇帝哥哥说一声,轩辕男子任你挑,林子淮不过就是一个御医,勉qiáng还看得过去,这天下比他qiáng的男子多了去了,难道除了林子淮就没人要你了么?”茉歌挑衅地逗她。
依依脸色一红,是气红了脸颊,差点有失风度地挥茉歌一巴掌,“要你管,对你而言,他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全部!”她铿锵有力地说道,小脸一片执着,秀丽的眸中尽是坚持,这是一个女孩追求爱qíng时最无伪的神qíng。
这样真挚直白的话让拐角处的男子身形微微一动,眉目瞬间柔软了下来,眸中净是对她的疼惜和他的感动。
林子淮真的捡到宝了,茉歌心想着,压低了声音,对着依依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子淮哥哥就在你身后,想不想看看我们两之间,他会选谁?”
“什么?”依依一慌,想要回头去看,却被茉歌拉住了手,笑道:“怎么?公主,你不敢赌一赌么?还是你怕了?”
依依俏脸一红,经不起茉歌的刺激,双眼一瞪,也压低了声音,“赌就赌!”静了片刻,又小声地问,竟有点求教的可爱模样,“要怎么办?”
“我们来打一架吧!”
“啊?”依依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茉歌推了一下,幸好地反映还算是敏捷,很快就反手扑了上来,真的和茉歌扭打在一起。
这哪里像是做戏呢?
女人打架,真真是不用说也知道就那几招,特别是茉歌还念着这个公主打架还是只菜鸟,不好意思用防身术,不然两三下就摆平她了。
踢、撕、扯……像个泼妇一样,依依对茉歌也是积怨极深,打了一会儿,哪里还记得是什么做戏啊,用尽了她的力气。
身后的宫女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而那边的林子淮似乎也被这出其不意的架吓到了,愣在一旁。
就只有这两个女人在扭打着。
茉歌闷哼了一声,手臂上被她的五爪抓了一把,疼得她皱眉,压低了声音,“你还真的想要打架?”
依依涨红了一张俏脸,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我早就想打你一顿了!”为了她,也为了她的皇帝哥哥。
这回好了,茉歌也不用和她客气了,第一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终于知道什么叫狗咬吕dòng宾了,下次一定提醒自己,所剩不多的好心好意一定要紧紧地锁在保险箱里。
扭打间,依依脚下一个踉跄,尖叫一声就往后倒,拉着茉歌,两人一块跌倒在硬邦邦的青石砖上。
顿时,两人都是一声闷哼,茉歌磨破了掌心,而依依,跌倒的时候,脑袋轻微撞了一下一旁的石头,疼得她直皱眉。
“你还要看多久?”冷飕飕的一句话如千年寒冰,含着一丝怒气,让林子淮顿时惊了一下,轩辕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了,显然对刚刚那两位的jīng彩表演全程欣赏完毕,心底哀嚎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
宫女们早就围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得要命,林子淮听见依依的闷哼,心头一缩,下意识地蹲下来,问她:“依依,有没有伤到哪里?”
依依本来是疼得眼眸含泪的,结果看着林子淮一脸着急地问,还不避嫌地四处检查是否摔伤了,她就这样愣愣地看他,他不是该看看茉歌先吗?
“依依?”林子淮见她动也不动的模样,更加关键了,不由得吼道:“到底伤哪了?”
茉歌欣赏着林子淮难得失控的模样,摇摇头,两个白痴!可怜了她的手,真正有事的人是她吧?
“没……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而已。”依依呐呐地说,终于回过神来,瞬间,狂喜淹没了她,泫泫yù泣的小脸如雨后彩虹般光彩夺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高兴之下,她似乎忘记了这里是公众场所,旁边还站着一群宫女,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几年的追求,幸福来得如此不易,原来昨天他说的那是真的,原来说具的,没有骗她。言语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幸福,如放着七彩烟花,炫目得让人昏眩。“子淮哥哥……子淮哥哥……”
林子淮自然地拥紧她,脸上倒是浮上一抹cháo红,片刻才放开,看了看茉歌,这才问道:“你们为何打架?”
两个女人对看了一眼,都很有骨头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茉歌捏紧了手心,不让人看出异样,站了起来,淡淡地哼道:“林子淮,管好你的小野猫,不要到处抓人。”
偏头,就要离开,却停住了脚步,本来含着浅笑的唇角变得僵硬,手下意识地捏的更紧了,这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纷纷下跪,“参见皇上!”
只有茉歌,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山外青山楼外楼 006 qíngcháo
烈日下,花香送,茉歌却感到心慌,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倔qiáng的眼神依然不逊地盯着他。
依然是那副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却再也见不到一丝纤弱,合身华美的龙袍衬出一副纤细却散发着侵略的身躯,龙袍上的五爪金龙衬得他威仪bī人,霸气凌人。邪魅寒澈的眸子,找不到一丝柔软,眼底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暗cháo,有熟悉也有陌生。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轩辕澈。
他的确变了很多,不过,京广他终于恢复了本xing。
心狠狠地抽痛,茉歌蹙眉,她知道她该行礼了,可双脚怎么也弯不下去。
心中有怨,深得沉淀,迷惑了她的心智,乱了她的心神,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却觉得近在天边,仿若他们未曾相识过。
她极为排斥这种距离感,周围有点诡异的安静,茉歌瞥见林子淮和依依看着他们,不悦袭上心尖,让她不逊地瞪了他们一眼。依依讪讪地收回眼光,换上了甜美的笑容,凑近轩辕澈,撒娇道:“皇帝哥哥,你来给母妃请安的吗?”
纯真无垢的笑容软了轩辕澈眼中的冷硬,淡淡地点点头,对这个妹妹,他是绝对疼爱的,寒澈的眸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茉歌紧捏着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心。浅浅怒火跃上瞳眸,似是责怪她的不小心。
“奴婢告退!”茉歌向他福了福身子,这样的沉重气流bī得她呼吸紧促,空气中的氧气在他灼人的眸光下变得稀薄。压得她的心尖沉甸甸的,甚不舒服。
“过来!”茉歌才刚转身,身后就是一声冰冷的命令,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气,冷厉得让人不敢反抗,让茉歌顿时停下了脚步。
林子淮和依依识趣地退到一旁,趣味十足地看戏。
既然她自称奴婢,那么服从主子命令是奴婢的天然使命。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qíng,茉歌认命地走近他,面无表qíng地问道:“皇上,不知道叫住奴婢,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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