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山怒气冲冲的瞪着小惠,小惠抿着嘴、眼含热泪却还是一脸倔qiáng的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姚采澜忙把江清山推出去,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回过身来又把小惠拉起来。
姚采澜安慰小惠说会尽量考虑她自己的意见,又进一步的试探,妄图能套出点什么来,结果小惠还是闭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说,只是躺在chuáng上默默流眼泪。
难道真的是心里有人了?
姚采澜就纳了闷了,可小惠这么些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还真没发觉什么。
问问她最亲近的张嬷嬷,一脸的茫然。再问教她女红的小青,还是不知道。
姚采澜暗地里又把桃子叫来,冷着脸把桌子一拍,“你们小姐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吓得桃子呜呜直哭,却咬死了“什么事也没有”。
姚采澜很无奈。女孩妁心事你别猜啊!青chūn期的少女,真的很难搞有木有?
姚采澜劝小惠这边行不通,只好向江清山那边使劲。她费尽了口舌,试图说服江清山,让他尊重孩子自己的噫见。江清山气的chuī胡子瞪眼,桌子拍的山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置喙的余地!真是翻了天了她!”
姚采澜被他父女两个闹的头都疼了,没好气的反驳道,“咱们当初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怎么,就兴你反抗父命,不兴别人?!”
江清山被她堵的张口结舌,半天才道,“……所以说么,父母之命总是对的,咱们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么!”
从那天起,小惠的qíng绪就一直很低落,gān什么都恹恹的,饭食上也减了不少。
这孩子从小就让人省心,姚采澜打死也没想到这姑娘遇到婚姻问题居然这么犟!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这么犟原因还没整明白!
姚采澜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个cao心的命,真是劳动模范啊。
这边怕小惠想不开,每天都得拉着她gān这gān那,想方设法让她散心,还得扮演“知心姐姐”,赌咒发誓的安慰她说,“你不愿意的事我和你爹绝不勉qiáng你!”
江清山那边呢,还得不断的软硬兼施,连哄带劝,生怕他这牛脾气一上来,立马就给小惠订了亲,那这天就真得塌了。
不是亲生母亲真心很悲摧有没有?管多了不行,管少了也不行。
不过,姚采澜的努力总算初见成效。江清山松了口,说等等再看。小惠这才又恢复了笑模样,姚采澜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随着寒冬的来临,又一个年关到了。
姚采澜扳着手指头算着石头回来的日子。终于,在一家人的盼望中,腊月中旬,石头顶着风雪,风尘仆仆的坐着车,抱着他的狗,跟着他师傅回来了。
姚采澜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一声冷笑,“哎呦,江大少爷怎么不骑驴了?坐马车多没意思啊!”
石头忙堆起一脸的笑容,“这不是冬天么,天太冷,儿子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
姚采澜远远的又一抬下巴,指指紧紧跟在石头脚边的那只瘦了吧唧、冻得缩首缩尾、形象全无的半大小黑狗,“先把它给弄到外院去养着。”
姚采澜一直不同意他养狗,为这当年石头没少闹,发起了无数次反抗“bào政”的斗争,结果自然都是“惨遭镇压”。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便也想开了。
石头听话的龇牙一乐,“放心吧娘,我坚决不会让它进内院的。”转身就把小狗引到了萧先生原来住的小偏院去了。
等石头再次回来,已经梳洗罢还换过了衣裳,先跟他娘展示一下,“娘,我澡也洗了,衣裳也换了。”然后朝着姚采澜张开臂膀,大喊一声,“娘!”飞奔过来就想抱她。
快跑到跟前的时候又一下子刹住了车,噌的一下就转过身去改成往外跑,“救命啊爹!”
原来此时姚采澜已经从背后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把长戒尺拽了出来,“你别跑,我不打你!”
你不打我你拿那个玩意gān什么啊,您就忽悠吧,我才不上当呢。
娘两个围着院子你追我赶,好一阵的jī飞狗跳。
铁锤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大叫,“大哥你活该!”
墩子也凑热闹,边跳着拍手边喊道,“大哥快跑!”这孩子大半年没见他大哥了,倒也不认生。真是血脉相连的好兄弟啊。
没跑多久,姚采澜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没追上跟猴子一般灵敏的石头。姚采澜也知道,石头在外头也一直没放弃练功,没事就找那俩保镖切磋,自己这两下子跟人家根本没法比。
石头好整以暇的站定了,脸不红气不喘,连连朝着姚采澜鞠躬认错,“娘,是我不对,我不该懒得提笔写信,写的内容那么少,回来的也不够早!”那话说的跟顺口溜似的,终于成功的把姚采澜给逗乐了。
姚采澜把戒尺往地上一丢,喘着气、扶着腰慢慢走过去,一步一步的踩着咯吱咯吱的雪,慢慢的把儿子揽在了怀里,“你这个,臭小子,以后不许再出去了,知不知道?!”最后这句简直像是在撒娇了,明知不可能,还是想说。
石头个子一向很高,如今个头已经差不多跟姚采澜平齐了。他颇为感慨的抱住母亲,还拍了两下母亲的后背,像是在安慰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好了好了,我不走了,不走行了吧?”
好吧,我们只能说,有时候,姚采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直在一边做壁上观的江清山同志此时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唏嘘道,“又长高了!”
第一百二十三 心事
这个年因为石头的久别归来过的格外热闹,格外的高兴。姚采澜看看儿子,就忍不住的笑。石头说话举止一派大方,比以前又长大不少。还有比儿子的成长更让母亲高兴的么?
铁锤也已经放了年假,整日里缠着石头讲外边的见闻。这些东西,不止他爱听,全家老少都喜欢,就连墩子,都窝在姐姐怀里似懂非懂的好奇的看着大哥口若悬河、手舞足蹈。
姚采澜喝着牛rǔ,磕着南瓜子,听着儿子自chuī自擂、连说带比划,讲中原之地如何繁华,讲先生如何给人看病,讲路上碰见的或是听说的什么奇人异事,比那些早八百年就看烂了的才女佳人的话本段子有趣多了!
年三十的时候,按照往年的经验,还是邀了萧家一家三口一块儿过年。不邀不行,一家三口人连个像样的年夜饭也整治不出来,锅碗冷清的,让人十分不忍。
这三个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石头在第一chūn呆了三年,还管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厨房,虽然没有特意去学,但是普通家常菜也难不住他了。听石头自己“chuī嘘”说,这次在路上,萧右就没少沾他的光,觉得石头这个药童加厨师加学生,做的非常好,被伺候的很舒服,差点就乐不思蜀了。
这个话石头没敢当着他爹的面说,否则肯定得挨上几脚:你个大老爷们儿,做什么饭啊!
姚采澜却很是乐见其成,笑眯眯的夸奖儿子是个“多面手”,艺多不压身嘛。不管什么时候什么qíng况之下,让自己过的舒服点,总是没错的。
在这“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茶点瓜果放满一桌。笑语喧哗兴高采烈。
因为两家太熟悉了,男席和女席之间也没用什么劳什字屏风,就这么吃吧,说个话也方便。
自然,女席上就采澜、小惠和秦姑姑三个人。
男席上则人满为患。本来姚采澜想把墩子叫到自己这边吃,那孩子却十分不满拽拽的道,“我是男人!”
好吧,你是男人。江清山大笑着把小儿子抱到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着。
屋子里暖烘烘的,暖气袭人。饭菜流水一般上来,还有象征着好彩头的年糕、红烧鲤鱼,一家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姚采澜和秦姑姑低声说着话,话里话外的自然都离不开孩子。
那桌上则是石头他们大呼小叫的,听不见大人的声音。事实上江清山和萧右两个人一直没怎么有共同语言,所以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听着石头和铁锤瞎吵吵,偶尔举起杯子遥遥互敬一下,然后一仰头就gān了。
另外的两个孩子大孩子萧树和小孩子墩子,也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主。
“我怎么觉着,萧右现在越来越能喝了?”姚采澜看着临席,奇道。
秦姑姑皱皱眉,“他的酒瘾是比以前大了。这次出去,一路做铃医行诊,赚来的钱大部分都买酒喝了。”
“哦,是么。”姚采澜挺惊讶的石头这么多天天天变着花样讲故事,却一点也没提到这事。看来是给他师傅打着掩护呢。
不过萧右和秦姑姑年岁越来越大,萧树也渐渐成人了,家里经济拮据,光这么“月月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得积攒上些家业才好。姚采澜暗地了便留了心。
“酒分量饮,喝的太多了总是不好。”姚采澜提醒秦姑姑。 江清 最近几年应酬也很多,但是他酒量很不错,再加上年纪见长,阅历也丰富了不少,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轻狂无忌,因此微醺比较常见,大醉是qíng况已经很少了。
说着话眼角的余光随意瞥了一眼小惠。她最近一直密切注意着这姑娘,试图找出突破口。果然,她发现小惠时不时的往男席那边瞟过去。
她看的很小心,频率也不高,但是,还是让姚彩澜发现了。主要是这种眼神太好分辨了,深qíng款款,是年少时节最纯真最赤luǒ的感qíng。
顺着她眼光看过去,尼玛,那不是萧右么,难道你也有恋父qíng节?
姚彩澜的心砰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哦不对不对,不是萧右,那是。
。。萧右身边坐着的,萧树。
那还好。姚彩澜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幸亏没出现什么忘年之恋之类的狗血qíng节。
不过,萧树?
这孩子也不错。身子看着瘦弱些,清布的袍子看着就像挂在身上似的,但也是从小练过的,虽然不像石头那样痴迷武学,但也不算是手无搏jī之力。相貌很是英俊,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双眼皮,就是看人比较冷漠,不是很爱讲话,属于有事爱憋在心里的类型。他也算是姚彩澜看着长大的,人品不错,品xing很是端正,别说坑蒙拐骗了,连谎话都不讲一个的。
除去门不当户不对,别的还真没什么。萧树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学习很是刻苦,头脑也聪明,深得游先生的器重,想着明年就去考童子试,据说,过关的可能xing非常之高。
姚彩澜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石头和铁锤都闹着要酒喝,因为小孩子们喝的都是果酒,“没劲个!”
江清山是个儿控,被俩孩子闹的本来已经心软答应了,却被姚彩澜一个凶狠的眼刀飞过来,只好又无奈的改了嘴。石头和铁锤就各种不满,各种嘟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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