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澜高兴的不得了,看着青石觉得异常亲切,罗里吧嗦的细细打听章姨娘的身体状况和青梅的qíng况。
青石大着胆子略略抬了头,细细看她的表qíng。
面色红润,目光明亮,热切的看着他,着急知道亲人的近况。
完全不像被夫家薄待的样子。
难道传言有误?
虽然江家对姚家和外界的说辞一律是二少爷军务在身,不得不早早离家。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姚家自然是听到了风声的。
青石心里疑惑满腹,脑子有点乱,一着急就脱口而出:“江二少对您可好?”
姚采澜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回去告诉姨娘,告诉青梅,不要惦记我。二少对我很好。”
青石闹了个大红脸,知道自己问的极为不妥当,幸而姚采澜显然往别的地方想了。
又见她答得坦坦dàngdàng,只得按下疑虑,做好姨娘jiāo待的事。
青石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来,抑住心里的慌乱,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原来,自从章嫣然怀孕,姚谦就专门任命了青石做东跨院的采买,专司章姨娘的一切往来供应。
姚采澜把银票拿在手上,顿时觉得很有压力,心里下决心,得给姨娘和自己挣出点子家业来。
正妻 九章 过年
二十七这天,江老爷拿着一封信脚步如飞的进了上房,满面怒容。
江夫人吓了一跳,江老爷已经把信往桌上一甩,骂道:“这个逆子!真是要气死我了!”
江夫人也顾不上责怪他连官服也没换下来,忙把书信拿了,打开一看,也是唬了一跳。
信是江老爷昔日的结义兄弟,现下镇守边关的博州守备王连海写来的。原来,江清山虽然被老爹送到了西北边陲,作为“关系户”,却一直被保护着,就在后勤、粮糙啊那边打转转,不让他上前线冒险。
江清山那小子虽然刚被qiáng行送去的时候满心不服,受不了罪,整天叫苦连天、消极怠工,可后来被王连海几下就给捶打老实了。王连海是个老兵油子了,制服个把纨绔简直手到擒来,心里还颇有些洋洋自得。
本来,王连海终于放下了心,觉得自己终于没辜负老哥哥的嘱托,把他那个混账儿子整的改邪归正了。可后来,他发现,他高兴的太早了。这小子改邪归正给改过头了,变成老是闹着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不在后面当缩头乌guī。
这可把王连海给愁坏了,这上阵杀敌是闹着玩儿么,这是玩命啊!那些当兵的大多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到战场上送命啊!
没想到,真有想送命的傻小子!
要真让这小子把命扔这里,自己哪有脸面再去见老江啊!
于是,义正言辞的江清山被毫无理由的无qíng镇压了,于是又开始整天蔫头耷脑的没jīng神。
听说这小子要成亲了,王连海很是高兴。让这小子在家里被他家小娘子好好的缠上它几个月,让自己消停消停,最好就此退了伍那才好呢。
谁知,自己高高兴兴的让他捎上自己的礼金刚打发走没几天,这傻小子就跑了回来。而且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没打招呼,没回兵营,就直接蹿上了战场!
这下子就闹大了,自己总不能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把他绑回来吧?那样影响就太恶劣了!自己这乌纱帽闹不好都得丢了。没办法了,让他在阵前先打着吧。
这下可把江老爷好悬没急疯了。刀枪无眼啊!
江夫人淡定的看着发飙的江老爷。
这个人,平时对青山老是喊打喊杀的,其实,心里真正偏疼偏向的,还是老二吧。
江夫人心里很不舒服,道:“你急什么?!还不是你亲手把他送去的么!”
“我送了他去,就是想磨磨他的xing子,可没真想让他上战场!那是儿戏么?那是会死人的!”
江夫人“哧”了一声:“就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就不是啦?都像你这么想,谁来保家卫国?!”
凭良心说,江夫人此时倒对一直嫌弃的老二有了几分赞赏:这才像个男子汉的样子!
江老爷本来就又急又气,江夫人还在火上浇油,就更气了,“妇人之见啊!那些保家卫国的大道理有个屁用?!有命活着才是根本!”
“要我说啊,老二倒是有了血xing男儿的样子!不像某些人啊,做缩头乌guī!”
“缩头乌guī?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你真忧国忧民的话,怎么不叫老大去战场啊?!”
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都气的不轻。
江老爷再次摔了帘子跑了,几天没去上房露面。江夫人则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消息自然传到了姚采澜耳朵里。姚采澜一下傻了。
姚采澜心里也不好受。
江小二不是受了自己的刺激吧?不是吧?不是吧?
自己当时口不择言,顺嘴就溜了几句。自己说什么来着?哦,“好叫乡里乡亲的都知道,江家的二公子,在西北打杀了多少敌军大伙儿不知道,打女人却是一把好手呢!”
自己可全是无心之语啊,谁知道正戳中某个热血青年的心窝子呢!!
要是因为自己,他上了战场再把小命丢了,那自己,真的还是挺愧疚的。
哎呀,老天保佑,千千万万别出事啊。
再说了,他要是出了事,自己不就成寡妇了吗?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这好日子,还就是靠着江小二才得来的嘛。
于是,每天晚上祈祷时,除了祈祷自己老师平安生产之外,又加上了给江小二祷告。
不想,一次恰巧被水糙听了去,满府里这下就传开了,都说二奶奶是个贤惠的。姚采澜知道了,觉得自己确实真的挺贤惠的。
不说江老爷心急如焚,这年已经到了。
贴chūn联、挂红灯笼,祭灶神,买年货,打点送出去和收进来的年礼,江夫人一大摊子的事儿。到了年关,江老爷衙门里的事也多,也是忙得晕头转向。
大年三十,放爆竹,吃饺子,守岁。
当然,吃过年夜饭,除了江老爷夫妇和嫡长子江清峰必需得留下守岁,其他人只不过做做样子,就都回屋睡觉了。
三个人守岁,气氛却一点也不和谐。
江清峰本就是个没话的。平时能说上几句话的夫妻两个,如今因为江清山的事儿正闹别扭,谁也不想先开口。
于是,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新的一年终于来临了。
大年初一,姚采澜被水糙qiáng拉着在卯初就起来,披星戴月的跟在江大郎夫妇后面给江家二老磕头拜年。
直到红包到手,姚采澜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接下来,一众下人们也都给主子拜年。然后,江老爷率领着江大郎去祠堂拜了列祖列宗。
女人是不准进祠堂的。江夫人就领着两个儿媳妇在院子里拜了拜。
姚采澜知道,自己婚后本该是应该拜祠堂的,可惜江小二那家伙跑路了,害得自己倒现在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
趁着没人注意,姚采澜往神秘的祠堂里边瞅了一眼,只见里边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见。
早饭吃的是各种馅的饺子。饭后,立刻就有各处投了帖子来拜年。
到了初二,是出嫁的闺女回娘家的日子。但是,因为江清山不在家,姚采澜又没捞着回去。
不过,江夫人安慰她说,等过了这几天,她就能自己独个儿回家去看看了。
姚采澜心里头记挂着章姨娘和青梅,掰着手指数着,可惜,一过了初三,江府人来人往的就不断。
姚采澜见到了领着姚鸿澜来拜年的姚谦。守着一大家子人,几人也没顾上说几句话。姚采澜也乐得不去敷衍他。
不过江老爷夫妇很是夸赞了姚采澜一番,把姚采澜说的好像已经成为这大景朝妇女的典范一般。姚谦自然要拼命的谦虚,气氛十分和谐,看姚谦那样子好似全然不知道自家女婿落跑的事儿一样。
姚鸿澜依然是那副死板板的死xing子,独个儿坐着,不大爱理人。姚谦拼命朝他使眼色,让他多多与人jiāo际。但姚鸿澜也不知正神游什么,完全的没反应。把姚谦给气得吆,脸色便十分的不好看。
只有姚采澜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看热闹。
过年,正是人qíng往来最密集的一个高峰期。尤其是作为竹通县一把手的江知县家,更是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今天一拨,明天又一拨的,姚采澜往年缩在自己房里,李氏不会给她出头露面的机会,今年不同,她和刘氏一同跟在江夫人后面,笑的脸都僵硬了。
姚采澜还真不是一个擅长jiāo际、八面玲珑的人。她的热qíng仅限于有数的几个人罢了。
来来往往的人中,自然也有李氏。因为姚惜澜也是订了亲待嫁的人,就不好抛头露面,因此,她倒是孤身前来。
两人也不过是寒暄几句应了个场面,李氏倒是很想再和姚采澜好好说上几句话,显示一下“母女qíng深”,可惜看着姚采澜一副“我很忙”、“有好些人需要照应”的样子,倒也不好上赶着去找她了。
有一班年轻小辈不免要到内院拜望江夫人。虽然姚采澜是已婚,不必避着他们,却也眼观鼻、鼻观心,绝不抬头四处乱看。
眼角余光却瞄到有几个人正对着她悄悄挤眉弄眼。
姚采澜注意看了看他们的衣着,还是那些个红啊、绿啊、紫啊的鲜艳颜色。
姚采澜敏感的猜到,可能是江小二那班狐朋狗友喽。
哎呀,时间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你们穿衣服的品味还是那样烂俗啊。
姚采澜心中厌恶,再加上不想多和李氏打jiāo道,就假装热qíng的招待起客人来。不过,倒是让她撞上了一位颇合心意的朋友。
此人是主簿张成天的夫人田氏,闺名唤作彩玉的。
对于田氏,姚采澜可谓是如雷贯耳,自闺中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她“母老虎”的威名了。
听说她xing子大胆泼辣,张成天未中举前家中贫寒,全是指着田氏cao劳家事来供养婆母、支持丈夫苦读。
张成天中了举做官之后,曾动过纳妾的念头,却被田氏拿了擀面杖追打,最终过了这些年,还是只守着田氏一人。
姚采澜听后心中艳羡,这是多么彪悍的人生啊。
这次,终于得见田氏本尊。
姚采澜本以为田氏是个人高马大、一脸横ròu的主儿,谁知居然生的小小巧巧的,眉目生动,很是好看。
那田氏已经一眼横过来:“姚妹妹怎么那么看我?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姚采澜被她逗笑了:“我是看田姐姐长得好看,看呆了呢!”
饶是田氏口舌伶俐,也不免有些羞意,不依不饶的抬手虚着捶了姚采澜好几下。两个人就嘻嘻哈哈的闹在了一处。
她俩自此相识,倒是一见如故。
姚采澜不耐与那些人虚言应付,就邀了田氏到自己的院里,两个人凑在一块叽叽咕咕的说些私房话儿。
家里热闹过之后,另外几家不免又轮流坐庄,纷纷回请。姚采澜就扯了种种理由不去赴宴,江夫人知道她的脾气,倒也不勉qiáng她,只好带着刘氏整日里穿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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