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澜拿起来看了一遍,尤不罢休,“你的私章呢?”
江清山不耐烦的挥手,“在官服里面呢,自己拿去!就你格外的麻烦,难伺候!小心眼的女人!”
姚采澜把私章郑重的盖上,等几张纸晾gān了,才小心翼翼的收到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
虽然收好了东西,但她却仍就站在梳妆台前那里,发起呆来。
一时之间,只觉得万般滋味皆上心头。
有了这么个东西也算是个极大的胜利吧?对这里的很多女人来说,日思夜想的也想嫁到这样“规矩”的人家吧。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吧?应该欢呼雀跃吧?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何尝不是觉得他自己立了这些规矩是有多么明理、多么超凡入圣呢?!
自己是欢喜的,没成想趁着怀孕的有利条件,居然弄到了这么个东西。江清山这个人,她还是有信心的,言出必行还是能做到的。
但除了欢喜,更多的还是难过,因为,自己想要的更多。。。
自己以前已经多次跟江清山表明过,自己不会容忍他“三心二意”。所以眼前这个家规,是给子孙后代准备的,江清山除外。
只是此时此刻,看他坐在那里摇头晃脑,一副“我很英明”的模样,心里只是闷闷的难受,一时之间忽然心灰意懒,没心qíng再去跟他计较这些个麻烦的问题。
唉,过一天算一天吧。
江清山看她脸上一片寂寥和萧索,那种表qíng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便上前去安慰似的揽住了她的肩头。
姚采澜这才回过神来,回身换上了一副笑脸,转换了话题,“母亲信上说,清秋快及笄了,及笄之后马上jiāo换庚帖。订完亲后,那人就该马上启程去大名府应试了。父亲、母亲如此仓促的给清秋议亲,恐怕也是为了避祸吧?”
江清山点点头,深以为然。
江老爷深怕自己不久就大祸临头,这是忙着给儿女找出路呢。再说了,给清秋找一个这样素有诗书之名、内里却空空的人家下嫁,其实,江老爷和江夫人也是很费了一番心思吧。
以清秋那样的身体状况,那样内向、自苦的xing子,就要找一个完全依赖江府的人家,才可能保的她一世平安。
不过,也正因为那崔家生家里落魄成那样,族里又指望不上,唯一的指望就是大儿子走科考之路,这路费问题却成了拦路虎。
于是,两家各有盘算,一拍即合。
“要是这次这崔家生能考中就好了。跟大哥一样,都能金榜题名多好!”姚采澜合手向西天暗暗祷告一番。
江清山看她那样子不禁笑了,“这个崔家生倒也不是笨的,自幼就很受赞誉,名声虽然比不上大哥,至少也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理吧。清秋跟了他,我们再多多的赔上些嫁妆,应该会过的不差。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但愿如此吧。”
其实,这次章姨娘倒是也有信来,依然是很少提及自己,只是一笔含糊带过,只是惦念姚采澜。信的末了只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鸿澜自从今年落第后忽然就跑到白云寺里去住了,说是去跟那主持学画。你爹气的病了很长时间,衙门里也不怎么去了,还非要和他恩断义绝,好歹被我劝住了。此外,最近还听说,惜澜小产了。”
姚采澜手里拿着薄薄的几页信纸,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愣怔了半晌。
说起那位弟弟,想必本不是个读书的料。无奈自家老爹望子成龙心切,把这位弟弟bī得不轻,姚采澜看着他那yīn郁的眼神总有些很不舒服的感觉。
好么,这次,让自己爹爹bī迫出事儿来了吧?直接跑庙里去了,可千万不是看破红尘吧?。这就是所谓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啊。
自己那死要面子的老爹怎么经受得住最器重的儿子这一沉重的打击呢。
更受不了的应该是李氏吧?儿子这样,女儿又那样。
曾经何等风光、何等志得意满的一个女人。。。可是想想她做过的一切,又觉得她罪有应得。
等用过了晚饭,江清山沐浴完毕,挑了珠帘进了内室,姚采澜正坐在凳子上,小莲正给她擦着浴后湿漉漉的长发。
江清山见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月白色浴袍,虽然有孕却仍未显怀,侧身坐着,中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只趁得纤腰一束。长长的袍子几乎拖曳到了地上,脚上随便穿了一双平底木屐,露出莹白如玉的脚趾来。
这些日子以来,yīn差阳错的,两人久未亲热,江清山就觉得嗓子眼有点得慌,假意咳嗽一声,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小莲把布巾搭在了椅子背上,垂首默默退下了。
江清山立刻一步抢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姚采澜,一边亲吻她耳边,一边嘟哝道,“媳妇,可把我想死了!”
姚采澜任着他胡乱吻着自己的面颊和脖子,侧脸在他耳边软绵绵的说,“你忘了不成?那老大夫说过了,我有了身孕,要是跟你。。。的话,的确是不方便的。”
那声音软糯动听,简直让江清山苏到了股子里,更让他觉得挠心挠肝的难受。
便含含糊糊的应道,“哪有没有别的方法?好采澜,我难受。。。”
“哪有什么别的方法!可别伤着孩子。”
听到孩子一句,已经头脑发热的江清山忽然清醒了起来,猛地放开了姚采澜,往后退了退了几步,喃喃道,“不行,不行。。。”
姚采澜一见他那样,忽的起了促狭之心,故意柔声叫了一声“夫君”,待他焦躁的回头看她时,轻轻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顺便把浴袍又带开了一些,隐隐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江清山本来迈向外头的脚步忽的定住,鬼使神差一般又踅了回来,满脸腾腾的冒着大汗,呼吸瞬间更加粗重起来,一下就把姚采澜抵在了梳妆台上,那手大力的揉着她的臀部,仿佛要把她揉碎一般,“你这个小坏蛋。。。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姚采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红通通的耳垂,含混道,“总归。。。有办法的。。。”
说着话,已经一下把手向下伸去,江清山顿时喉中溢出一声低吟。
主母 二十五 牛奶
第二天起chuáng时,江清山以那种怨妇的眼光幽怨的看着她,一副委委屈屈的表qíng。
姚采澜恨得一个枕头就向他脸上扔过去,“死人,别得了便宜卖乖!”又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子,“哎呦,累死了我了,我这手算是废了!你得包赔!”
江清山这才转而换上一副畅快的表qíng,转身嚣张的大笑而去。
见天色还早的很,姚采澜便也懒得动弹,翻过身去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过了半个时辰醒来后,又在chuáng上练了会儿瑜伽。
自从与江清山同chuáng以来,她锻炼的时间便全从入睡前改在了起chuáng后,免得被他看到了又大惊小怪,与他还得费些口舌,实在麻烦的紧。
因为有孕,只捡那些拉伸腿部、脖颈的练了,那些需要动到腹部的便都舍了去。直到身子热烘烘、浑身通泰了,才叫人进来伺候洗漱。
吃完早饭就倚在chuáng上看书,一边又叫小莲给她来捏腕子,一边故作奇怪,“可也真是奇了,我这手腕怎么忽然之间就疼起来了,真是难受!”
小莲一边捏,一边也皱眉思考,半晌才道,“奶奶,是不是您做针线活太多,累着了?在不就是因为有孕的缘故。”
姚采澜好悬没笑出声来,只轻咳了一声、掩了嘴道,“也许是吧。”。
姚采澜嫌她劲儿小,不给力,招手唤了正在修剪树木的小红进来,“使点劲,太难受了我。”
谁知起先几下却是不错,再捏却疼痛起来,姚采澜一甩手轻轻拍了小红一下,“你个傻丫头,叫你使劲你也不能使这么大劲儿啊!你以为让你劈柴火呢!”
小红红了脸,犹自不服气,嘟囔道,“不是您让使劲么。。。”
屋里的几个人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仆几人正笑闹着,王小六进来报,脸上一脸的疑惑不解,“奶奶,外面有人送来一头牛,说是我们爷让送来的。”
姚采澜惊喜的一拍手,“真的?!”
自从姚采澜胃口变好之后,各种各样的花样层出不穷,让江清山颇有点目不暇接之感。不过,只要她不对自己挑三拣四,江清山坚决表示,一律有求必应。
这不,她要奶牛,好,江清山就想尽办法,东边打听西边问的,好不容易就她弄来了一头。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二妮已经首先憋不住问道,“奶奶,咱们要牛做什么啊,耕地不成?”
姚采澜也不答言,领着众人往前院去瞧了瞧,果然是一头大腹便便、正产奶的深褐色皮毛的大牛。
小莲最先反应过来,“哦,原来是一头奶牛啊。”
她的老家本就在西北边陲。那边里羌戎很近,知道异族嗜好吃牛羊ròu,喝马奶、牛奶或是羊奶。
在大景朝内部,也不是没人喝牛奶之类,这个东西古已有之,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不得推广而已。
自从有孕,姚采澜对饮食方面更是重视,为了牛奶的事早就翻过不少医书。
前朝对牛奶的评价并不算低。典籍中的记载表明,古人认为牛奶xing味甘平,具有“养血脉,润五脏”的功效,能让虚弱的人qiáng健起来,改善吸收和排泄功能,可治虚弱劳损,反胃噎膈等症,还有一定的解毒功效。《滇南本糙》说它能“补虚弱,止渴,养心血,治反胃而利大肠”。《本糙纲目》指出它能“治反胃热哕,补益劳损,润大肠”。《千金·食治》记载,牛奶“入生姜、葱白,止小儿吐rǔ”“以白糖同用,有助脾健胃的功效”。
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普及,主要原因可能是内陆地区畜牧业不够兴盛。此外,这移风易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已经养成的饮食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那边王小六已经急得冒了汗,挓挲着两只手,“奶奶,小的养过马,也喂过牛,可是,那可不是奶牛啊。这这这,这要怎么养啊。”
二妮嘴快,叉着腰抢白道,“什么怎么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你不会养,难道咱们奶奶就会啊!自己想办法去!”
姚采澜微微一笑,就带人转身回了内院。留下王小六一人蹲在地上,对着这头“金贵”的牲畜发呆。
不管王小六怎么发愁,怎么想办法,姚采澜从今天起,过上了有牛奶的生活,心qíng好的不得了。
等牛奶煮好了端上来,姚采澜自己先美美的喝上一大碗,其他众人全体“佩服”的看着她。
一头牛的产奶量还是很大的,姚采澜自己根本用不了,便招呼大家都尝尝,可他们却都摆着手吓得退避三舍。最夸张的是小莲,连那股味儿都闻不了,一闻就恶心想吐。只好让二妮全权伺候姚采澜用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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