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澜前世里宅斗小说看得多,这一世耳濡目染也不少,她文笔又生动,故事跌宕起伏的,往往写的惟妙惟肖,每封信都用簪花小楷密密麻麻的写厚厚一摞。
写完了自己看一看,都要感叹半晌,可惜自己不能出本书啥的,真是làng费了这样好的文字啊!
幸亏有小莲在旁边,必然会拿去崇敬的研读一番的,也算勉qiáng减轻了一些她的遗憾。
姚采澜见小莲喜欢看,倒是给了她一点灵感,便让小莲依样抄上一份存档,自己没事的时候翻翻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也不管写这些对善良、保守的清秋有没有用,姚采澜只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清秋是很有礼貌、很贴心的人,姚采澜每封信她必然都回复,不过只是报喜不报忧,无甚实质内容罢了。
倒是小柳,除了生意上的事之外,特别提到了田氏。
田氏不识字,自然不能同姚采澜通信。所以这两个密友居然几年都没有联络,姚采澜还惦记着她未能生育的事qíng,却只能向小柳打听她的近况。
当然,江夫人作为同僚的夫人,这种事自然是最清楚的。可是,江夫人最不爱讲这种宅门内的八卦,姚采澜也就没有去找不自在,自寻无趣。
姚采澜觉得田氏是个爱热闹的,锦绣庄那里她肯定没少去,那么找小柳打听再得宜不过了。
谁知出乎她的预料,自她离开后,田氏并没怎么在锦绣庄露过面。
小柳倒是尽职尽责,专门使人去打探了一番。
田氏果然在姚采澜走后不久就给丈夫纳了一房妾室,据说还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据说年纪很轻,长相很清秀,还且还识文断字。那女人也很争气,刚进门不久就怀了孕。可是,世事就是如此离奇,那小妾刚刚传出了喜讯,那多年不孕的田氏居然也怀上了。两人相隔不久成产,那妾室生了个儿子,而田氏却生了个女儿。据说,最近那个妾又怀上了。田氏就把那个妾生的儿子抱到了自己屋里养着了。
姚采澜看了信简直觉得世事如棋,让人无从琢磨。
如果田氏能晚一点为丈夫纳妾,不就免了后来这么多的波折了么?
不知当初伉俪qíng深的田氏同她的丈夫现如今又是怎样的一番境况呢。
当初敢爱敢恨、xing格慡朗的田氏对着庶长子和又怀了身孕的妾室,会不会还能谈笑风生、风姿依旧呢?!
叹完之后又回信让小柳代她给田氏的女儿补一份礼过去,银钱就在锦绣庄账上扣除即可。
主母 四十六 守丧
当北风再次chuī起的时候,青石又一次登了门。这一次,他是腰里系着白布条来的。
姚采澜一看心里就明白了,李氏没了。
就算早知道结局如此,姚采澜的心里到底不好受。
这一场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到底孰对孰错?到最后谁也分不清楚了。章姨娘,李氏,谁不是满腔苦水、满腔仇恨?
幸亏姚采澜如今正在孕期,反而有了不去奔丧的最佳借口。不然的话,李氏作为姚采澜名义上的母亲去世了,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不去奔丧也是不成规矩的。姚采澜算是松了一口气。
尽管不用去假仁假义的去给李氏哭灵,但是一年的守丧是必须的。至于姚鸿澜,作为亲生儿子,三年的受制是不能少的。
姚采澜低头暗暗算算他的年纪,三年后他就二十二了,就他目前的状态,光这婚事也够自己老爹愁的吧。
江庆进来跟姚采澜简单商量了一下,就把府里大红大绿的帷幔帐子之类悉数换了,大门口也挂上了一盏白纸灯笼。
至于府里缺少哪些素净的用品,也列了单子出来一一去采买。
这几年江庆在姚采澜手底下做活,倒是也习惯了姚采澜的做事方式。比如列单子的习惯。
以前在江府时要买东西那真是全凭一个好脑子去记。现在可不,有了列单子、时时记录的习惯,做事不容易出错,入账的时候也简单高效,确实方便不少。
姚采澜在家本就穿的素净,因为怀孕头上除了一根翡翠簪子别无他物,脸上也是素面朝天,倒是也不用特别更换衣饰了。
到了第二天,姚采澜把休息好的青石叫来,因为都是相熟的,也没用那些屏风什么的,就直接见了人。
姚采澜细细的跟他询问章姨娘的事儿,至于李氏是怎么去的,姚采澜避过去没有提。
说起李氏,也倒是一个命硬的。她这两年一直躺在chuáng上半死不活,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姚采澜无数次以为她肯定挺不过去了,可最终,还是让她挺了过来。
就算是惜澜过的不好、小产了,自家寄予厚望的儿子鸿澜居然放弃科举,要去跟着和尚学画去,等等之类沉重的打击也没把这个qiáng悍的女人给打倒。
听青石的意思,安澜去的时候,李氏的jīng神还格外的好了几天,心qíng大快之下居然没打骂伺候她的青红。
可是,等章姨娘病好回去了,自是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她的命也就到了头。
章姨娘此时的身子大不如以前康健,毕竟这几年照顾安澜那是费心费力,担惊受怕,身子上确实亏损了不少,再加上安澜去世所遭受的打击,还是得慢慢将养才成。
姚采澜特别问了问姚谦和章姨娘相处的如何,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比较关心的问题。她也顾不上上下有别,男女有别,内外有别那一套狗屁规矩了。
这问题倒是让青石感到十分窘迫,脸微微的有点发热。
他早就领略了大小姐的种种大胆之处,却仍是不太习惯。
可眼前的人是姚采澜,看着她殷切的眉眼,青石想推脱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想说吧又不大好意思,只低头小声道,“老爷待姨娘还是跟以前那般。。。关心有加。”
老爷待姨娘确实很不错,他的确没有撒谎。可是,他没说的却是,姨娘不久前刚刚悄悄买了一个眉清目秀、能弹会唱、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清倌人放在了院子里。
姨娘对那个女子非常好,关照有加,只有自己媳妇整日里不高兴的拉长了个脸。
“青梅身子调理的如何了?”
青石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姚采澜又一个问题抛了过来。
青石忙恭身道,“承蒙大小姐关心,青梅的身体看着一向还不错。姨娘也是着急,特意的找了许多大夫看过了,都说身体挺好的,没什么毛病。”
姚采澜暗想,她没毛病就是你有毛病了,可这话却又不能说。
这时代从来没有男人不行的观念,生不出孩子肯定都是女人的错,都是女人的问题。
“你们成亲也有快五年了,青梅总是没消息,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吧?”姚采澜微微挑了挑眉毛,话里带了几分戏谑,又带着隐隐的压迫。
青石看见姚采澜似笑非笑的一双眼,却吓得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启禀大小姐,我和青梅生生世世都是姨娘和小姐的人,断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有没有孩子都是上天注定的,就是实在没有孩子,抱养一个也是一样。”
开玩笑,虽然青石确实对青梅说不上有多满意。可是,作为一个奴仆,他可没有纳妾的权利。再说了,就算姚家能开恩,除了他的奴籍,他也没有胆子去拔老虎的胡子。
姚采澜跟青梅之间什么qíng分他很清楚。青梅这么些年跟章姨娘什么qíng分他也清楚。
如若不是当年自己答应与青梅结亲,这才得了姚采澜和章姨娘的青眼,自己哪有今日的作为和地位啊!
男人的子嗣问题是很重要,青石自己也是急得要死要活,几乎天天要烧香拜佛。
他现在在姚府那可是头一份儿的差事,手里头的金银活物也很充裕,下边好几个长的不差的丫头甚至是小媳妇总给自己抛媚眼、献殷勤,自己能不动心么?
再心动那也白搭!再心痒也要把那些旖旎的念头彻底掐断!
自己要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话,那就离jī飞蛋打、家破人亡不远了。
这一切,青石心知肚明。看着姚采澜那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qíng,青石更是无比肯定加确定这一点。
姚采澜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这才又随便聊了几句,又把准备好给青梅的东西拿住来,让他一块给捎回去。
青石这么些年能事事顾着青梅,确实表现就算不错的了。后代子孙的重要xing,姚采澜自是清楚得很。
可是没办法,姚采澜知道青梅的脾xing,看着风风火火,其实心眼简单的很,看她对青石言听计从的样子,深怕她被人给卖了。
主母 四十七 管教(上)
二妮已经利落的把饭菜摆好了,姚采澜坐定之后便问起石头。
“少爷正让小莲带着在外头玩沙子呢,已经喊了好几遍了,就是不愿回来,说是不饿呢。”
姚采澜皱眉,这孩子生xing跳脱,虽然活泼是好事,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宠爱孩子也应该有个度,该管管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奶奶,午正时分。”
“恩,你去跟他说,到未时之前他还不来吃饭的话,他就不用吃了。”
二妮不太qíng愿的答应着,苦着一张脸出去了。
等姚采澜吃完了饭,挺着微隆的小腹出去散步的时候,看见石头在沙堆那里挥动着小铲子gān的正欢实。
那一小堆沙子是姚采澜特意让江庆派人给他运过来的,就放在了院子当中。还有专门定制的小铲子、小木桶。自从有了这堆沙子,石头再也不抱怨不能去大兴庄玩了。
天气已经冷了起来,石头却忙活的脸上亮晶晶的冒着汗。
白嬷嬷还在那里无奈的扭着手循循善诱,劝石头赶紧去吃饭,一边又让小莲看着时辰。
“少爷啊,二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让您未时去吃饭,您就赶快去吧。若是您去晚了,奶奶一定会让二妮全都收拾了啊!”
姚采澜摇摇头,白嬷嬷对石头那是真上心,就是太过于心软了,有时候就娇惯了孩子。
罢了,反正有自己时时扮扮黑脸,多一个娇惯他的,倒也无妨。
姚采澜若无其事的从石头旁边踱着步过去,也没搭理他,更没有上前规劝,等她转悠的差不多了再回到房间时,石头刚刚把手洗gān净坐在了餐桌前面。
二妮忙着给他把一直在炭炉上温着的菜一盘盘的端出来。白嬷嬷则忙着给石头穿上特制的围裙,把石头从上盖到下,以防他吃饭的时候弄脏衣服。
石头呢,则因为被qiáng制回来吃饭满脸的不快。
可是,等饭菜摆好,他却傻了眼。
醋溜土豆丝。清炒豆苗。萝卜大虾汤。外加一碗碧盈盈的米饭。
连一块ròu也没有?
“我要吃ròuròu。”石头一边大声抗议一边用力敲着手里的筷子表达自己的愤怒。
他话说得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意思却很坚决。
白嬷嬷面有急色,却丝毫不敢cha言。
因为,姚采澜昨天晚上就放出了话,告诫石头,如果他这顿只吃ròu不吃青菜的话,下顿就只有青菜了,但是,显然,石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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