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和小莲等人早就熟悉了这种母子间的较量,见怪不怪的在一边装木头人。
姚采澜则已经进了内室准备散了头发歇晌,半点反应也没有。
不一会儿,姚采澜就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奔出去了。好,算你有志气,居然真的不吃!
等姚采澜小睡一觉醒来,石头已经在外间对着白嬷嬷软磨硬泡的要点心吃。
嫩嫩的小嗓子软语相求,白嬷嬷是左右为难,又急又心疼,身上直冒汗。想要进内室给石头求求qíng吧,却也知道根本没用。
最后石头毫无办法,只好自己磨磨蹭蹭的撩起帘子进了内室,眼巴巴的瞅着母亲。
姚采澜正在做针线,手里边飞针走线,连正眼也没瞧他。
石头只好使出绝招,上前摇摇她的胳膊,娇声道,“娘,娘亲,好娘亲!”
姚采澜非常认真的扭过头看了看墙角的更漏,若无其事的告诉他,“再去玩会儿沙子吧,还有一个时辰就到用晚饭的时间了。”
江清山今天回来的倒早,一进门就看见石头伏在白嬷嬷肩头正抽抽搭搭的哭呢。
江清山心疼的赶紧把他抱了过来,“怎么哭了,儿子,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揍他去!”
石头把眼泪一抹,抬着小脸充满期冀的看着他,一边抽搭一边道,“是娘欺负我了!给我报仇!揍她去!”
江清山闻言滞了一下,“儿子,她咱可惹不起!咱更不能揍她,”看了看周围伺候的人,才凑近了石头的耳边低声续道,“她不揍咱俩就不错了!”
石头看了看父亲,又失望的咧嘴低声哭了起来。
江清山赶紧问了问白嬷嬷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之下心里却来了气,抱着孩子就进了里屋。
掀开帘子就一顿劈头盖脸的冲着姚采澜就去了,“有你这样当娘的么,孩子这么小,你不会给他讲道理么?!你还真能狠心饿着他啊!”
姚采澜还在忙活手里的活儿,问听此言”“啪”的一声把手里的一双白棉布袜子扔在了小几上,“你这是gān嘛来了?!兴师问罪来了?!你怎么没问问我为什么没给他吃饭啊?!”
江清山也是一时冲动,待看到妻子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有些后悔。再仔细一看,妻子扔在桌上的正在做的,正是给自己做的袜子,便更不好意思再大小声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气就偃旗息鼓。
江清山只好低头假意问怀里的儿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石头,你怎么不按时吃饭呢?吃饭也不能光吃ròu啊?要多吃青菜才长的高、长得快啊!”
妻子怀着身子还在给自己做袜子,江清山也不是那无qíng无义的,心里头自然是感激的,那兴师问罪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自从姚采澜给江清山做了一回靴子,江清山就尝着了甜头,死活缠着她给自己做袍子、做里衣。
这样有利于夫妻亲密的事qíng,姚采澜还是乐于去做的。以前不管这些,是看不上他,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打打闹闹的这些日子过下来,姚采澜倒是实打实的对江清山生出了些依赖和信任之qíng。
这样,打理他的衣裳饰物,自然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了。江清山,已经成了姚采澜血ròu相溶的那一个人。
她每一季都会专门列一张单子,上面标明这一季自己计划要做的针线,包括家里的这几口人的衣物,还有竹通那里的几口人也要挑拣着做上几件。虽然人隔的远了,但心不能远了。而亲手做的针线,正是拉近彼此距离最好的工具。
尽管每一季都有密密一张纸,她也不着急上火,抽空就做做,做完一项就在单子上用笔拉去一项。天长地久的,也就慢慢完成了任务。
有时候事qíng多,小莲经常会帮忙做上几件,或者是帮忙描描花样子,或是纳纳鞋底什么的。小莲一边帮手,姚采澜自然也在一边顺便指点她几句。两个人一个愿学,一个愿教,再安安静静的说几句闲话,做活做的也挺愉快的。
但是,但凡是江清山穿用的衣物,姚采澜从来不用别人cha手,都是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主母 四十八 管教(下)
因此,此时江清山里里外外穿的、用的,包括鞋子、袜子,身上挂着的钱袋,都出自姚采澜的手笔。
对姚采澜的手艺,那可是江清山最可心意的。也不是说衣裳样式有多出挑,或是布料有多华贵,但就是一个字,舒服。
自从姚采澜开始动了针线,江清山就把以前的那些衣裳全部束之高阁了。
江清山这人说起来也是好打发得很。他一向不爱在这些穿戴上费什么心思。他可不管什么样式啊料子啊,只要是媳妇给的,他就只管往身上套。
反正自己的所有衣服都放在了屋子里南墙边第一个huáng花梨衣柜里,紧挨着的五斗橱里则分层放着自己的中衣、袜子、腰带、钱袋等物。他每天早晨闭着眼睛都能伸手把该穿戴的衣物给拿出来。
但是,他知道,姚采澜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可不是理所应当的。他心里很清楚姚采澜在这一针一线里头费了多少的心思。因此,看见妻子挺着肚子还在给自己做袜子,他很为自己刚才的冲动颇有点不好意思。
江清山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便假意一本正经的教训儿子,孰料石头小下巴一扬,“那爹爹怎么也不爱吃青菜啊!”
江清山顿时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孕妇怀孕的时候,qíng绪是很敏感的。
姚采澜本来还有点生气,一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反而笑不可抑,一把把儿子接过来,刮刮石头的翘翘的小鼻子,压qiáng住笑意温声道,“石头说的很对。咱们家定的规矩每个人都得遵守。因为爹爹也不爱吃青菜,自然也要罚爹爹今天的晚饭只准吃青菜,不准吃ròu!”
石头这孩子思维也是诡异,本来饿得难受还哭着呢,如今听说自家爹爹也跟自己一个待遇,便全然忘了骨碌碌作响的肚子,一径的拍着手欢呼,“哦,哦,爹爹也要受罚喽!”
只气的江清山恨恨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个小没良心的!”
用晚饭的时候,石头果然乖乖的就着青菜扒了一大碗的米饭。
而且,在儿子灼灼的目光之下,江清山绿着脸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巴里塞青菜。
只有姚采澜夹两口青菜,再夹上一筷子蒜泥白ròu,笑得嘴巴都快歪了。
可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姚采澜才知道自己笑得太早了。
第二天,姚采澜的手腕子再一次“抽筋”了,小莲熟门熟路的给她按了半天才好一些。
姚采澜皱着眉晃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在心里暗骂江清山,一边还疑惑,难道昨天晚上的青菜有增qiáng雄xing功能的效用?
天冷了,正是农闲时候,江清山又开始领着人整修水渠,当然是仅限他们黑风营范围内的,也包括大兴庄上的。
自从这两年因为水渠得力,收成着实的增加了好几成,江清山很是尝到了“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甜头,除了整修水渠,他还特地请教了有经验的种田能手,然后就开始领着人平整辖区内的土地。除了自己辖区以内的,周边那些荒地、沟渠也被他领着人开垦了不少,又把黑风营原本的一千多亩地的基础上另外扩张了几百亩的范围。
这里远离繁华的京都,地处偏僻之地,地广人稀,土地一向不是个稀罕物。朝廷在西北这边一向有鼓励开垦荒地的政策。
姚采澜也没想到为什么自家这位从来不知民间疾苦为何事的大爷忽然这么热心起农事来。
想当初自己想到修缮水利的时候,不过随口一说,谁知道这位爷却当了真,而且掳胳膊挽袖子的就实打实的gān了起来。而且这一gān就一发不可收拾。
姚采澜咋咋称奇的同时,顺便也让江庆用公中的银子很是买了几百亩的中等田地。
有了江清山的大手笔,就让他把基础建设的事qíng全部包了圆就行了。
姚采澜很慡自己这回终于做了回甩手掌柜,借着这位大爷gān事创业的热qíng,把土地、水渠的事qíng都弄得妥妥的,倒也不用担心收成问题了。
江老爷前些年让人送过来的分家时所得的财物,除了置办了些田地,另外的就又投了些钱在童家的商道上。
童家就是宋蕙兰的夫家,各路的生意都有涉猎。童家自己就养着一支庞大的商队,每月都要往江南跑几趟,专门采买些丝织品、茶叶、瓷器等贵重货品,近几年来一直稳稳的占据着平阳县商界的半壁江山。
在姚采澜看来,童家这就是搞物流的了,也算是大批发商。至于以前姚采澜接触的那些官牙,只不过是中人罢了。
姚采澜既然入了成衣这一行,自然要长长久久的做下去。要想生意长久,光凭着自己脑中的那些创意和想法自然不行,也得调查好民qíng,让自己的想法符合这大景朝的流行趋势才成。
说起丝织品和成衣,江南才是全国的流行风尚的标杆呢。
姚采澜特地让江庆jīng选了几个人加入了童家的商队,专门瞄准了江南的丝织品和成衣行业。到时候无论是时兴的面料,抑或是流行的款式,都必须第一时间掌握才行。
姚采澜是通过宋蕙兰搭上童家的商队的。不过,宋蕙兰的丈夫童景旗知道后那也是热qíng的表达了十分欢迎的态度。官商自古是一家,尽管江家属于武官系统,但成了朋友总是会有助益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姚采澜的闺中密友只有宋蕙兰一个,两个人一直没断了来往,走动的很密切。
宋蕙兰成亲后夫妻关系很不错,相亲相爱,夫唱妇随,很让姚采澜羡慕。
宋蕙兰也真是个当家主母的料,刚成亲就接过了管家的大任。童家是个大家族,上上下下的几十口人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难为宋蕙兰是怎么把这么些人都伺候好的。
姚采澜一向对宋蕙兰都是需要仰视的,心里佩服的不行。
但是,所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宋蕙兰虽然在童家威风凛凛,杀伐果断,好不威风,却也有难言之隐。她成亲这几年了却总是怀不上身子。
作为密友,有些事宋蕙兰也没瞒着姚采澜。她是一向有些崩漏带下的毛病,成亲之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一些了。
童景旗真是拿她当宝,延医问药的,那些药材是怎么金贵怎么来,宋蕙兰喝药就跟吃饭似的,却一直未见起色。姚采澜也是着急,替她打听了好些偏方,也是不太见成效。
主母 四十九 冬天
私下里,宋蕙兰也向姚采澜诉苦,说是他们家里的其他几房如何如láng似虎,不是算计家里的管家权,就是想多要几间外面的铺子,或是想安cha人手啦等等。总之是乱糟糟的,让人整天疲于算计,疲于戒备,疲于应对。
姚采澜被她说的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暗想,也就是蕙兰能够应付的来吧,换了自己,早就不战而逃了。
其实,姚采澜觉得她那毛病是个最为亏损身子的大毛病。她虽然能gān,但终究每天劳累太过,这样是最不利于静养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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