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家那些买了身的下人,则没有置产的权利。这也是这时代通行的准则。
到了月底发军饷的时候,江清山乐得眉开眼笑的回来,一进屋什么也顾不上,拉着姚采澜就笑,“媳妇,你是没看见,那帮孙子今天全傻眼了!哈哈哈。。。真是太解气了!”
江清山自己都笑得眼泪好悬没掉下来,“奶奶的,我受了他们四年多的气了。这帮guī孙子,打军棍的时候脖子还梗梗着呢,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看了就让人生气!今天,哈哈哈。。。平常那些老实一些的,老是受他们的嘲笑,受他们欺负,可今天,他们发的钱是最多的。你不知道,那帮孙子看见别人手里拿的银子,眼睛都红了!哼哼,他们以为老子是说着玩的么!刘老疙瘩没了银子赌博,他那手还不知道怎么痒痒呢!王chūn林他们早就琢磨好等发了钱就去见老相好呢还!哈哈哈。。。”
姚采澜见他高兴,也跟着幸灾乐祸,“活该!这帮孙子!”
转身又吩咐厨房jīng心做了几个江清山爱吃的菜,还特别给他烫了一壶酒,陪着他高高兴兴的吃喝了一回,俩人东拉西扯,直到月上林梢才散了。
主母 五十一 成双
到了腊月里,江清山还是又耐不住,带着人把自己手里头掌握的田地水渠加固、修缮了一遍,能平整的土地又平整了一部分。连带着又开垦了几十亩的荒山野岭,等着到了来年,种些果树也是好的。
田地平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可是什么事qíng都只靠两只手的古代,那就真跟愚公移山差不多。幸亏江清山也知道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每年冬天都收拾一块,循序渐进。因为那些田地离家都不远,姚采澜也就不管他。
江清山也极会苦中作乐的人,回来后虽然疲累不堪,仍然有着几分笑意,“那帮孙子,这回有让我折腾的不轻!”
姚采澜忙着让人给他准备水洗浴,回过身来看着他也是笑。这人,你自己可不也是被折腾的不轻嘛。
江清山一面往下脱着厚重的靴子,一面又自豪的笑道,“采澜,你知道他们背后都管我叫什么么?江阎王!”
“我扑!”姚采澜大笑起来,“好名字!好贴切!”
到年节的时候,姚采澜因为要守制,不能出门,也就少了好多无谓的应酬,只把各处的年礼好好打点了一一送出去就好。
外有江庆,内有小莲,过年的时候姚采澜依然悠闲地很,无聊之余索xing拿了《三字经》,亲自教导起石头来。
本来姚采澜怕他坐不住,孰料石头听到读书倒也听话得很,居然乖乖的坐着有模有样的眨着眼睛听着。真是把姚采澜喜得不行。
姚采澜手里的《三字经》是自己制作的,每一页由小莲抄写一句,旁边大片的空白之处,姚采澜则用素笔勾画出一幅简单的话来说明文字的内容。
姚采澜倒也不拘着他,由着他的兴趣来,想听就听,想读就读,想学多长时间就学多长时间,绝不约束他,以免他小小年纪就把读书当成一件苦事,那可就失去读书原本的目的了。
姚采澜越是随意,石头倒越是好奇,一到睡前就主动缠着姚采澜要读书听。姚采澜就指着这些字逐字逐句的读给他听。
往往读着读着,石头就睡着了。
然而,这个习惯却由此形成了。
对此,姚采澜心里很是欣慰。这孩子终究没遗传他爹的阅读障碍症啊。幸好,幸好。
没多久,白天石头读书的时候,还多了一个新同学,二妮。
二妮托着下巴很努力的撑着眼皮,深怕自己一下睡过去。
拿着书正读的姚采澜停了下来,好笑的敲了她的头一下,“既然没兴趣何必勉qiáng自己呢!”
二妮揉揉眼睛,努力振奋jīng神,“不行,奴婢得学!奴婢得向小莲那样能帮上二奶奶才行呢!”说着又一副沮丧的样子。算起来小莲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呢。
姚采澜看了看她qiáng打jīng神的样,安慰道,“你学学识字倒也挺好,不过也别qiáng求,认识几百个常用的就行了,够用就好!”
姚采澜看着已经是大姑娘的二妮努力集中jīng力的样子,倒是挺有触动的。
石头看见二妮姐姐也跟自己一样读书,顿时更加来了jīng神,还说要跟二妮姐姐比赛,看谁识字多呢。
二妮今年好像已经十八了吧,是个大姑娘了。姚采澜暗自存了一段心事。
到了大年初一一大早,江庆领着人阖府的下人们来给江清山和姚采澜拜年的时候,姚采澜便趁着大家喜庆的功夫,宣布了刚刚和江清山上商量过的新规矩:
凡是江府的下人们,男年满二十,女年满十八,皆可自由婚配。并且婚后所生子女皆不入奴籍。
但是,既然子女不入籍,江家自然也就没有了如别的府一般替那些年老的下人养老的义务,那些签了死契的人,男满五十岁,女满四十五岁就可赎身出府,由自家子女供养。
前边一条还算寻常,后边一条可了不得。谁不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啊,谁愿意子子孙孙为奴为婢啊!
爷和奶奶真是菩萨再生!
一大帮子人呼啦啦都跪下了,实实在在的又给姚采澜磕了几个响头,再抬头时,不少人眼眶都红了。大家互相看看,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神色。
等众人起了,姚采澜让江庆和小莲又把红包发了,众人又是一片欢呼声。
府里的下人们这个年给外高兴,所以过的这个节气氛自然非同一般的好。
因为姚采澜守制,府里没有披红挂彩,也不能燃放鞭pào。
别人倒没什么,只把石头郁闷的够呛,王小六便把他扛着,到外边别的人家去看放爆竹去,这才哄得他高兴了。
其实,除了小莲还小一些,还有张顺年纪大些早就经姚采澜批准在府外寻了一房媳妇之外,王小六、二妮、小红、三妹都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了。
姚采澜宣布了新规之后没几天,王小六就进来磕头见姚采澜,吞吞吐吐的想要求娶三妹。
姚采澜一听乐了,没问题啊,只要人家三妹同意。
小莲叫来了三妹一问,姑娘羞答答的红着脸也点了头。
姚采澜倒是疑惑,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瞧对眼的啊?
结果二妮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小六是个吃货!”哦,怪不得要娶一个厨娘。姚采澜这才恍然大悟。
姚采澜也替剩下的二妮和小红着急,叫了两人来仔细的问问。
小红虽然年纪不小了,却还是懵懂,也不见她同旁人那般害羞,只是皱起了浓浓的眉毛。这是真正的发愁啊,“奴婢不想嫁人,只想跟着二奶奶。”
好嘛,这位还没开窍呢,姚采澜可不想害了她,再搁上两年吧,等自己亲自给她把把关再说,否则被人家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二妮却已经晓事了,红着脸拧着身子不吱声。
姚采澜眯眼很欣赏的看看她,这姑娘这两年日子过的舒心,身材就跟chuī起来一样的长啊,正是该有的都有啊,胸前波涛汹涌的,不知便宜了谁去!
姚采澜问了她半天,那姑娘坑坑吃吃就是不说。小莲却在一边止不住的笑,“奶奶,奴婢觉着,把小红姐姐介绍给庄子上纪庄头家的二小子就挺好!”
姚采澜迷惑不解,那边二妮已经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冲口而出,“不行!”
姚采澜这才明白过来,便跟小莲两个刮着脸取笑起二妮。二妮羞得扭身就跑了。
等二妮跑了,小莲才笑着走上前来跟姚采澜耳语几句。
哦,原来,二妮是瞅上了那个小木匠啊。
主母 五十二 剿匪
这个小木匠姓李,叫双喜,人真是不错,长的挺端正,xing子和善,手又巧,光凭做木工活这个手艺,也饿不死二妮。二妮眼光果然不错。
因为李双喜只签了个三年的活契,姚采澜倒没有立场直接就给人指定婚事。
姚采澜便拜托江庆去找小木匠说话,那小木匠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艳遇,高兴的两眼只发蒙,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乐意,但是犹豫了半天,决定还得回去问问家里的爹娘答不答应。
没几天李双喜就垂头丧气的传来消息,家里不愿意,不愿意娶个卖身为奴的。
人可是分三教九流的,那奴婢便是那最下流的。虽然李双喜家里也是穷老百姓,可是,人家还是看不上这样的奴婢出身。这倒是也可以理解。
这下,倒是难住了姚采澜。姚采澜想了想,还是把二妮找来,跟她一一的说明现如今的形势。
“眼下你有两条路,要嘛,你继续在府里呆着,跟李木匠的事先放一放。当然,这一放吧,可能这亲事就能huáng了。要嘛,你要是想出去的话,我可以还了你的卖身契,赎身银子我也可以给你免了,让你去嫁李木匠。”
二妮闻听此言,跪下郑重的给姚采澜磕了个头,“奴婢先谢过二奶奶为奴婢无端的cao这些心。可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离开这里吧,奴婢确实想跟双喜过一辈子。离开这里,奴婢就辜负了二奶奶的再造之恩,奴婢也不舍的离开这里。。。”
姚采澜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心里明白这些就好。也不用急着决定,回去先想想吧。”
姚采澜跟二妮说这些话,就是不想落下什么埋怨。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具体的路怎么走,还要靠自己做打算。姚采澜毫无越俎代庖的兴趣。
但是,二妮如果既想脱籍,又想继续留在江府,享受江府显然是氛围比较宽松、待遇比较优厚的福利,那是不可能的。
姚采澜不是慈善家,买了奴婢就是用的,可不是请了这么些个祖宗供着的。
换句话说,如今这时代,人口市场上显然是买方市场,找个把既忠心又能gān的奴仆并非难事。
她姚采澜对下人们一向宽仁,可是,最起码的底线还在。
再说了,如果她这样优待二妮的话,府里的其他下人又当如何呢?管理上最怕的就是不公平。哪里有不公,哪里就会有人心浮动。
人心如果不稳的话,往往就会有无数的是非生出来。
这两年府里一直安安稳稳,下人们无不尽心尽力,从来没有偷懒耍滑,更别提作jian犯科了。究其原因,除了人少好管理之外,跟姚采澜处事公允,样样有规矩可循有莫大的关系。
至于水糙,那是一个特例。当时因为谋逆案的事,风声正紧,也是特殊qíng况特殊处理。
所以,凡事,还得按规矩来。
这就是姚采澜的态度。
整整一个正月,因为安排这些人婚配的事儿,倒是让孕中极度无聊的姚采澜很是得了不少的乐趣。
刚刚过了二月二,一家人正在炒豆子、炒玉米粒的功夫,江清山却被上司正式委派了一件差使,去剿灭双龙山的匪患。
呃,就是姚采澜第一次到平阳来时亲身经历过的、见识过的那伙人。
一听这消息,姚采澜不由得很是紧张。这些年安逸惯了,浑然忘了丈夫这个官职本就也是个刀头舔血的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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