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已经窝囊了一辈子,如今姑娘若是再忍着让着就是柳嬷嬷瞧着都会揪心。
“今儿个姑娘淋了一身的雨,她身子骨不好又不喜欢看大夫,笙箫在身边守着,姑娘醒来若是有什么不适,就立马让大夫来给姑娘诊脉,女儿家落下寒症可不是开玩笑的。”
“嬷嬷放心,笙箫都省的的。”
……
苏云锦哭哭啼啼的带着一群人回了chūn晖园,青玉撑着伞给她挡住风雨因此她倒是没有淋着,身边跟着的几个婆子脸色也都不太好看,到了老太太的屋里,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正陪着老太太闲话家常。
瞧见苏云锦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二夫人眸子一闪。
“二侄女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跟二婶说说,二婶给你出头。”
“是啊,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委屈成这样?”
苏云锦什么话都没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跪在老太太的面前,泣道,“祖母,您给云儿一根白绫让云儿了此残生算了,云儿不要活了。”
老太太心疼的上前扶她,“乖孙女这是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奶奶给你做主,好好的提什么死?!”
苏云锦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云儿现在是没脸见人了。”
老太太搂住苏云锦的肩膀,轻轻拍着安慰她。瞧着苏云锦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都揪起来了,老太太放柔了声线,“乖云儿告诉祖母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锦园去看你大姐姐了么,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老太太从府外寻来的两个婆子对视一眼跟老太太告辞,她们想过了,这苏家的人她们一个都得罪不起,这苏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身份都那样尊贵,她们让哪个不满意了到最后背黑锅的还不是她们?
因此两人垂首走到老太太的身边,低声跟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家里的事qíng我们两个老姐妹实在是没有法子,您还是找旁人去瞧苏大姑娘吧。”
“是啊老太太,在下两人身份卑微实在不敢妄言判断什么,老太太您是太傅府的老太太身份尊贵,您还是去宫里找些有经验的嬷嬷吧,也省得我们老姐妹两个判断失误坏了大姑娘的名声。”
老太太一阵气恼,她虽然是太傅的母亲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封号,没有封号她连宫门口都进不去,又谈何去找宫里的嬷嬷!
不过老太太还是听出来问题出在苏慕锦的身上。她心里一阵阵的恼恨,这个苏慕锦好生给脸不要脸,连她这个祖母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她厉声道,“苏慕锦拦住你们了?!”
“岂止是拦了。”苏云锦从老太太的怀里起身,泪眼婆裟的瞧着老太太,委屈道,“祖母您不知道,我跟大姐姐说是祖母担心她的身子特意让两个嬷嬷给她瞧瞧身子,可是她竟然关门不见,不但如此,还吩咐丫头到前院去找了家丁把我们从锦园给赶出来。云儿好歹也是这府上嫡出的二姑娘,今儿个被这般对待他日还有什么脸面出门,恐怕下面的丫鬟婆子们笑都要笑死了。”苏云锦拿着帕子擦眼泪,瞧着老太太越来越不善的脸色,心中一喜,她知道老太太最在意的就是这府上的权威问题,便抓住这一点不放,“还有那家丁,也不知道是苏慕锦给了什么好处,竟然当真敢把我这个二小姐往外撵,这苏慕锦这才将将的正式掌家都敢这样,他日这府里还有什么人能被她放在眼睛里啊。”
二夫人眼珠子转了一圈,甩着帕子就上了前,“二姑娘可有提起两个嬷嬷是老太太让去了锦园的?”
“说了……”苏云锦有些吞吞吐吐。
“那大姑娘可有说什么?”
“我跟大姐姐说是奉了祖母的命令去给她看身子的,她……她说……她说……”
“说什么!”二夫人追问。
“她说那又如何?!”
“啪——”老太太气的直接砸了手边的杯子,她怒不成声,“好!好!好个那有如何!”
二夫人给三夫人使了个眼色,继续煽风点火,“母亲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啊,往小了说是大姑娘傲了些,往大了说可是忤逆不孝啊,二姑娘说的对,大姑娘这才将将开始掌家都敢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改日等她把这府上的丫头和婆子们都收入麾下岂不是连打骂我们长辈都做的出来。儿媳真真是想想都怕。”
“二嫂说的没错,母亲,这个苏慕锦实在太不懂事,儿媳真是不明白为何老爷一定要把这掌家之权jiāo给她,她年纪小也就算了还傲成这样,按理说顾念着姐妹亲qíng就是二姑娘今儿个做了什么出格的事qíng她做姐姐的该包容也该包容着。”三夫人气愤道,“这样撵出来算是什么道理,我瞧母亲若不给大姑娘一个教训,她恐怕当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老太太听的面沉如水,脸色相当难看。
她扶起苏云锦,吩咐两个从府外寻来的婆子,“你们二人随我来,你们是我老太婆找来的人,我倒要看看我亲自带你们去她苏慕锦会不会连我这个祖母都敢撵出来!”
两个婆子苦笑着对视一眼,这事儿她们如果能不cha手最好,可是老太太都开口了,她们得罪不起大姑娘也同样得罪不起老太太啊。而且她们活的年纪不小了,瞧得出来这老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逆了她恐怕当即就没有好果子吃。
两人只能无奈的福一礼,“都听老太太的。”
老太太拄着拐杖就要出门,宋嬷嬷连忙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灰鼠皮的披风给老太太披上,然后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碧玉则是拿了黑色的大伞给老太太挡雨。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苏云锦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用帕子擦去眼泪,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毒,她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就往锦园去了。
刚到锦园的拱形圆门前就瞧见一排家丁守在屋檐下,几人本来守在那里说话,一瞧见老太太领着一群人过来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大姑娘下了死命令说不准任何人进院子,可是来的是老太太啊还有二夫人三夫人,人群中还有面色清冷的二姑娘……这……这都是府上正儿八经的主子啊,他们总不能跟撵丫鬟婆子那样撵吧,真那样gān了他们恐怕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中一人连忙使了个眼色,这人也机灵,脚下生风的就进了锦园去跟柳嬷嬷报告消息去了。
老太太瞧着那一排家丁就沉了脸色。
看来云儿说的半点没有夸大,苏慕锦竟然真的敢让人把她的人给撵出去!
简直放肆!
捏着拐杖的手愈发用力,老太太脸色简直比如今正下着bào雨的天更加yīn沉,她听着头顶上大雨砸在伞上的声音一阵心浮气躁,冷眼瞧着排排站的家丁,在拱形门门口停住了脚步。
家丁们慌忙行礼,“请老太太安。”
“是大姑娘让你们站在这里拦我的?”
家丁弓着身子不敢看老太太,“奴才们不敢!”
老太太拄着拐杖冷哼一声,谅他们也不敢!
二夫人用帕子捂住嘴巴娇笑一声,“大姑娘还真真是会享受呢,让这么多家丁给她看门,呵呵……”
老太太面色越发yīn沉。
她冷哼一声就要踏进院子里。
这时柳嬷嬷已经得了消息带着笙箫紫罗和紫玉撑着伞来到了拱形门处。
瞧见老太太,柳嬷嬷眸子一闪,给老太太行了一礼,“原来是老太太大驾光临,老奴失礼了。”
“苏慕锦呢?!”老太太冷下脸。知道她来竟然不出门迎接!太不把她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
“我家姑娘昨儿个歇的太晚,今儿个又听说老爷彻夜未归出去寻老爷了,老太太您兴许还没接到消息,老爷不甚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若不是姑娘及时赶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qíng,如今姑娘身上也染了寒气,喝了姜汤就睡下了……”
老太太眼中诧异一闪而过,这事儿她怎么没有听说!
“老爷如今怎么样了?”
柳嬷嬷心下鄙夷,若是关心的话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连老爷彻夜未归的消息都没有发现,面上却笑的十分真诚,“已经让府上的客卿大夫去瞧了,现在还不太清楚!”
“大半夜的下着雨他往外跑作甚!”老太太有些气恼,她虽然不喜苏青云可是苏青云却是这府上的经济来源,若他真的出了事qíng,她的富贵日子岂不是一去不复返!
柳嬷嬷默然。
苏慕锦在山上失踪的事qíng老太太已经知道却不知道刘氏与人通jian,还有刘氏被揭露出害了夫人的消息,所以她哪里明白老爷现在心里的苦。
“祖母……”
眼看着话题要被柳嬷嬷给带跑,苏云锦凑近了老太太,指着府外来的两个婆子,低声道,“既然大姐姐身子不适,我们更应该去给瞧瞧啊,万一出了什么事qíng……”
她一句话偏偏只说一半,剩下的让人无限遐想。
老太太就忍不住想,如果苏慕锦这是在故意制造烟雾弹,让人转移事qíng的焦点岂不是有刻意洗脱自身的嫌疑?如果她当真清清白白为什么不敢让人进去看?
这样一想,老太太几乎已经在心里给苏慕锦下了定论。
“云儿说的对!”老太太扶住苏云锦的手,冷眼瞧着柳嬷嬷,“既然锦儿身子不适,我这个做祖母的更应该前去探望一番才是!”
“是啊是啊。我们这两个做婶娘的平日中对大姑娘的关心也少了些,现在既然大姑娘身子不利索,我们更应该看看才对。”
“姑娘已经睡下了……”
“那就叫起来!”老太太越听越觉着柳嬷嬷的话都是推脱的意思,脸色愈发的yīn沉,“她一个小辈经常不去给我这个老太婆问安也就罢了,今儿个我亲自来瞧她,难不成她还要把我这个老婆子拒之门外!”话未说完老太太就要往里面闯。
笙箫几人无声的一字排开,挡住老太太的步伐。
老太太一见怒极反笑,“这是非要拦我这个老太婆不可了!”
柳嬷嬷依旧不卑不亢,“姑娘吩咐了,她睡觉的时候不喜人打扰!”
这一次别说是老太太,就连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是真心的恼了。
这个苏慕锦太过目中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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