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医_弄雪天子【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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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哥听了到没太惊讶,反正自己这媳妇儿连老虎都养,青láng王也卖面子,想来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从小习武,眼力很好,见那苍鹰体态健美,眸光锋锐,飞翔的姿态更是潇洒恣意,男孩子少有不喜欢猛禽的,他也不由有些欣羡。

  院子里的几位都带了三分亢奋,小茹却是连连苦笑了好几声:“又是野兔儿,咱们大青山是不是兔子成灾了,哎,这东西还是让江二哥补补身子吧,我这几天光吃这些,实在是有些腻。”这山上的野生口报恩的方法都一个模子,一点儿不新鲜!

  小茹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非得恼了不可,要知道,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不见兵戈,可是战乱带来的破坏毕竟严重,天底下穷得吃不上饭,一整年不见油水的人家可不少。

  又说了一会子话,小茹jiāo代了江雨几句,要他等身子好了,就下山到楼家来,便和小楼哥告辞离开,只是刚一下山,却又遇见同样乘车外出的苏梅,小茹的马车走得快些,两辆车擦身而过,她就被那小姑娘隔着窗户瞪了好几眼,小茹的心里也稍稍有些不是滋味儿,她其实挺喜欢那个长相周正讨喜的小姑娘,却不明白为什么老被敌视。

  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想到临出门前婆婆说的话,小茹和小楼哥便先不急着回家,打算去集市上逛一逛。

  马车在山路上蜿蜒前行,因为走得不快,到也不算颠簸,只是,小茹和小楼哥却一时没有什么话说,过了好一阵儿,小楼哥忽然噗哧一声,待看见小茹诧异的神qíng,才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平日见你温柔娴静,却没想到——居然也有火气十足的时候。”

  小茹脸一怔,顿时想起刚才自己给江雨看病的qíng形来,脸上一下子烧得火红,手足无措了半天,讷讷道:“我,我只是不喜欢……江二哥那副làng费药材的模样……”这话着实不错,小茹平日给病人看病,一向耐xing十足,只是江家兄弟总是不遵医嘱,一次又一次地让小茹辛辛苦苦的努力白费,她这才每次给江雨看病,总是要板起脸,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不过,这一回让小楼哥看个正着,实在有损自己的形象啊!

  楼易眯了眯眼儿,看着眼前双颊飞霞的女孩儿,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忍不住摸摸鼻子,咳嗽了声:“咳……我到觉得,做大夫应该威严些,这样病人看起病来会安心不少。”

  小茹这才心里一宽。

  这个时候,正是集市上最热闹的时辰,街上到处是吆喝声,叫卖声,农家家养的jī鸭,江里新打上来的活鱼,锅碗瓢盆,野味儿蔬菜,临街更是绸缎庄,成衣铺子,皮货铺子,卖首饰首饰的店铺,应有尽有。

  小楼到还罢了,他这些年跟着公孙止四处走,去过不少地方,见多识广,这些东西没少见,自然不新鲜,只是小茹却看花了眼,她虽然早年带着婆婆走了不少地方,只是那时候正是战乱频繁,她们一向挑着偏远之地落脚,哪里有心qíng逛什么集市,后来安定了,她一个女人家,却也不好抛头露面,哪怕跟婆婆一起去庙里烧香许愿,或者出诊,也要乘轿坐车,戴斗笠纱蒙面,现在想来,她到古代二十年,居然没逛过几次街,这一回跟小楼哥一起出门,虽然也只是坐在车里,却是隔着窗户看得兴致勃勃。

  只是看了小半个时辰,小茹却是只看不买。

  “不用买什么,到时候扯几匹好缎子,家里还有不少皮子,带上一些就是了。”见小楼哥惊讶,小茹笑了笑道,不是她凉薄,只是把张氏当娘亲看,对她来说实在不可能,而且,以张氏的刻薄xing子,要是知道自己嫁得好,说不定心里不痛快,还可能说几句风凉话,到时候弄得所有人下不来台,何苦来哉,到不如一开始就简略点儿,省得麻烦。

  “咦?”本来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儿的小茹忽然惊讶地一挑眉。

  “怎么了?”小楼顺着小茹的视线望去——

  那是街边设的一个茶棚,这会儿天不热,所以人不算多,刚才在山上朝着小茹瞪眼的那个小姑娘苏梅,她这会儿正斯斯文文地坐在茶棚的一角儿,可不是当初见时那副泼辣的样子,而是低眉顺眼,显得十足温顺。

  她身边坐着的是一个身着绛紫儒衫,长身玉立,面红齿白,十分漂亮的年轻人,两个人只隔了一条板凳,低声说着话儿,小楼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再说些什么,不过,乍一看来,到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儿,不由笑道:“看起来到挺合适……”

  小茹却睨了小楼哥一眼,放下车窗上的帘子,吩咐马车快走:“小楼哥,你需慎言,苏梅是江雨江二哥未过门儿的媳妇儿,而那位公子姓王,是金源县令家的大公子……”

  小楼一怔,眨眨眼,这才想起来,那大公子,可不就是经常骚扰自个儿媳妇,想求小茹做妾的那一个,这么一想,他心里不由有些膈应,本觉得那位公子样貌不俗,这会儿立即改成了油头粉面不是好人。

  本来还想逛一会儿,只是路遇‘煞星’,小茹想了想,还是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道:“回去吧,也快下雨了。”

  小楼点点头,让车夫打道回府,果然,小茹和小楼哥刚回到家,还没放下药箱,天外便是一声雷吼,大雨倾盆。

  第9章 猴儿酒

  大雨过后,月明星稀。

  吃过一顿清淡适口的晚饭,公孙止摇着羽扇坐在院子里乘凉,丁峰借着月光细细地擦拭宝剑,小楼却一手持一根细长的枣木儿,另一手执一巴掌大的刻刀,双手灵活地翻飞,动作极快,也不知道在刻什么东西。

  “哎!”

  丁峰闻声抬头,惊讶地看着自家恩师,笑道:“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咱们事儿办得挺顺利,眼瞅着就能完成任务走人,您怎么还对月长叹起来?”

  公孙止只是摇头不语,神qíng间颇有几分故意做出来的沮丧。

  扑哧……小楼一仰头,似笑非笑地觑了自家师傅一眼,“咱们老爷子这是在这儿住得太舒服,不愿意走啊!”

  ……小楼这一句话,说得师徒三个全讪讪而笑,不过,这也是实话。

  楼家这座临山的庄子不大,建得也和这个时代特有的豪门大院儿不同,只是青瓦白墙罢了,不过,曲水流觞,杨柳成林,借得青山明月活水为景儿,整个院落几乎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自然幽静清雅。

  小小一座庄子里统共只有五个院子,沟通相连,却是风格迥异,全不合这个时代的院落规矩,不过,细细观来,这屋舍朝向,园林布局却自有一番道理,与阳光甚至风向相合,让人置身其间极为舒服,按照公孙止的话来说,那就是此地风水极好,乃养人之所……

  “住的地儿到也罢了,老夫也不是娇气人,可这地方沐浴方便之处,却别具匠心,在这里呆得久了,再换回以前的,老夫恐怕要别扭几日了。”

  这下子连丁峰都点了点头,楼家的浴室既有青石砌成的浴盆,也有可从上而下的活水,洗浴十分方便,茅厕更是与众不同,十分gān净清慡,他在这里住得久了,竟也着实不愿意挪地方。

  小楼却一笑道:“老爷子,等回了京城,咱们也在城外山边购一宅地,自己起一座和这里差不多的庄子不就得了,您现在烦恼什么。”

  公孙止一怔,随即笑眯眯看着自家爱徒道:“呵呵,我都忘了,如今楼家这位有本事的少夫人可是我的徒弟媳妇,自己人了,修个宅子什么的那还不容易!”

  小楼现在脸皮变厚,连红都不红了,径自低下头去继续雕刻,公孙止却开始考虑将来的生活,他年纪大了,发妻早亡,没留下一男半女,所以,在他的心里,自己身边这两个徒弟,就是他的儿子,奔波了这些年,也是时候为他们两个小的打算了。

  公孙止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功在朝廷,这大夏朝的江山能够打下来,他的功劳不可磨灭,可是,正因为功劳太大,他才不愿意在朝为官,身为一介布衣,其实比封侯拜相要好得多。像现在这样,见官大一级,驾前不跪,正是因为他不掌兵权,不在朝堂,等闲不问政事,所以才得以自由自在,肆意逍遥。

  可小楼和丁峰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蹉跎,他们还年轻,大好的年华总要成就一番事业,所以,小楼的笑言有道理,在京郊定居是个主意,趁着自个儿还活着,对两个小辈儿能帮一把是一把,怎么也得帮他们两个置办出一生不愁的家业来才是。再说,小楼现在有妻有家,用不着他cao心了,丁峰可是孤儿一个,现在年纪老大不小,是时候给张罗一房好媳妇了。

  一老两少各自想着心事,清风徐来,忽然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随风而至。

  小楼一下子瞪大眼,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举头朝着蜿蜒的鹅卵石小径上望去,就连公孙止和丁峰也是jīng神大振。

  小茹端着一只红木托盘沿着鹅卵石小径缓缓而来,刚一转弯儿,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楼哥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托盘歪了一歪……

  “哎呦,当心啊!”小楼吓得面色苍白,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小茹的手,可惜,这一次他难得炽热火辣的目光一点儿都不能让女孩儿脸红害羞。

  “咳……小楼哥儿……”小茹哭笑不得地挑了挑眉,一边向着公孙止身边走去,一边对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楼哥道,“小楼哥的身子大好了,这会儿喝点儿酒已经没什么,所以我特地给你和公孙老爷子,丁哥送壶酒。”

  缓步走到石桌儿前,小茹一边将托盘放好,一边细声道:“这一段儿时间,老爷子陪着小楼哥戒酒,想必也有些不耐吧……”

  此时,月光洒在托盘上,只见上面摆放着一只白瓷酒壶,三只玉杯,一个青竹做的小小竹筒儿,和几盘jīng致的下酒小菜,那股酒香,就是从只有手掌长的细竹筒中散发出来。

  小茹抿了抿嘴,笑着将竹筒儿的盖子打开,一瞬间,一股带着鲜花气息的香甜味道充斥了整个院子,她立即听见身边传来了一阵阵吞口水的声音。

  丁峰这个滴酒不沾的,也忍不住长长地吸了口气,笑道:“我怎么觉得通体舒畅了不少……”

  金huáng色的rǔ状液体倒进白玉酒杯,只浅浅地沾了一层底儿。小茹一边拿起托盘里的白瓷酒壶,向三只酒杯里注入清酒,一边解释道:“这酒过于粘稠,需要用清酒来调和……”

  她的话音未落,小楼已经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望着那金huáng色的,只是看便赏心悦目的酒液,用手在杯口扇了扇,陶醉得闭目好半天,才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抿了一口,之后,他整个人就神游天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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