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憋屈的想。
芍药真怕安容说肚子里都怀了荀少爷的孩子了,赶紧上前一步道,“萧少爷,看在我家姑娘早前在梅林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成全了我家姑娘吧?”
萧湛蓦然抬眸望着安容。
安容咕噜噜,他依稀能听见几个字,早知道……
估计是说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当初就不救他了。
萧湛不是没猜测过,救他之人是安容,一样的fèng针,京都没有别的姑娘会。
可是绣帕和荷包的针脚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人。
“那荷包是你的?”萧湛问道。
安容有些迷茫。
芍药在一旁,弱声道,“那荷包是我的。”
安容豁出去了,昂着脖子道,“好歹我也算救过你一命,你就算报答我救命之恩,把亲事退了。”
萧湛很高兴,也很无奈,最后还不得不无耻,“我也救过你的命。”
不无耻,只能答应退亲了。
安容顿时偃旗息鼓了。
一命抵一命,最后救命之恩就算白说了。
安容的心啊,伤的千疮百孔。
偏偏还有人火上浇油,简简单单八个字,把安容雷的是里焦外嫩。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萧湛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根本没有给安容回绝的机会。
安容呆呆的回头看着芍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眼睛眨了又眨,“我是不是听错了?”
芍药很坚定的摇头,“没有听错,萧表少爷要对姑娘你以身相许。”
要是让安容以身相许的话,许给萧表少爷,也得许给荀少爷啊。
两人都救过姑娘的命,而且算起来,荀少爷救命之恩更大,毕竟那是生死一线,而萧表少爷救姑娘,还是因为靖北侯世子胡闹在前呢。
“谁要他以身相许了,我又不要他,”安容生气道。
安容知道萧湛是要她以身相许,可她偏偏不那么理解,同样是救命,凭毛是她以身相许,要许也是他许,气死他。
安容是剁着脚从梅林离开的。
一路上也不知道随手糟蹋了多少的梅花。
她一扯梅树,又松了手。
无数梅花纷纷如雨下,美不胜收。
他走后,萧湛从暗处走出来。
看着安容闷气的背影,还有那一地铺散的梅花,看着它们随风远去,他嘴角的笑越发的温和。
却吓呆了暗处蹲守的暗卫。
主子真的喜欢上沈四姑娘了!
老国公说,希望沈四姑娘能让主子收起浑身的寒气,她真的做到了。
安容刚走出梅林,就见到两个中年男子迎面走过来。
安容微微一怔。
那不是永宁侯吗?
他怎么也来这里了?
永宁侯没有注意到安容,径直和身边的管家说话。
“你确定湛儿在梅林?”永宁侯有些紧张道。
管家连连点头,“侯爷,奴才没有瞧错,绝对是少爷不会有错。”
永宁侯没再说话,不过脚步又快了两分。
安容撇撇嘴。
她当然知道永宁侯是萧湛的亲爹了,前世永宁侯想认回萧湛,可是萧湛压根就不理会他。
他就是再怎么求也没有用,抛弃了萧湛亲娘,娶了自己的表妹,还想认回萧老国公一手养大的外孙儿,世上哪有那么美好的事?
安容很想去看热闹,但是萧湛的热闹,安容不敢看。
就在这犹豫的空档,有人唤她了。
安容转身,就瞧见了带着面具过来的沈安闵。
安容眉头皱了皱,芍药就惊叹了,“二少爷,你被人给打了?”
沈安闵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嘴角的淤青慢慢扯开,无奈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第217章 密道
安容对他很同qíng,却更好奇,“二哥,你不是跟踪沈寒川吗,怎么会被人给打了?”
沈安闵错愕的看着安容,一脸讶异,声音都有些找不到调了,“你怎么知道我跟踪沈寒川?”
安容撇了芍药一眼,芍药背脊倏然挺直,安容轻笑道,“坐马车的时候,芍药瞧见了,二哥,你不是因为跟踪的太明显,被沈寒川给打成这副惨模样吧?”
沈安闵脸一窘,拔高了声音道,“什么惨,他比我惨多了,险些爬不起来。”
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一脸无可奈何,在熟人面前chuī牛,牛皮越chuī越破,压根就鼓不起来。
“反正,他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沈安闵道。
安容哭笑不得,他不关心他们打成什么样子,她关心的是,“二哥,你不是去办正事去了吗,怎么会跟踪沈寒川?”
说起这事,沈安闵就一肚子邪火,自己毁信誉,没有陪安容来大昭寺都要去赴约,谁想人家府里有事,不来了!
沈安闵只好骑马往回走,谁想眼尖瞧见了沈寒川鬼鬼祟祟的跟踪人。
他在琼山书院住了一夜,沈寒川受了“沈二少爷”的青睐,和沈安北玩的开,也和他喝过一杯酒,算是有了不小的jiāoqíng。
他跟踪人,那肯定是坏人啊,兄弟有难,岂能不帮?
好吧,兄弟有难什么的太冠冕堂皇,他只是好奇沈寒川这时辰不在书院,却跟踪人做什么。
就这样,沈寒川跟踪人,沈安闵跟踪他。
后来就被发现了。
沈安闵带着面具,沈寒川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对他出手了。
两人就切磋了一下,然后就鼻青脸肿了。
沈安闵在抱怨,他只是纯粹的说倒霉,却让安容眼睛凝了起来。
“二哥,你确定沈寒川跟踪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二叔身边的管家?”安容问道。
沈安闵很确定道,“我不止一次在二叔身边见过他,不会认错。”
安容云袖下的拳头就握紧了。
前世,沈寒川说过,齐州沈家能在京都立足,侯府有人帮忙。
齐州沈家和武安侯府算是有仇,这无疑是在说侯府有内jian啊。
安容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二老爷。
他不知道齐州沈家恨老太爷吗,他身为老太爷的儿子,却和敌人走的那么近,别告诉她,今日之事只是凑巧!
沈寒川心里比什么都清楚,他会跟踪,就足矣说明他们之间谋划有不轨企图。
安容努力回想前世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前世父亲大哥祖母都过世了,侯府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一门心思全在怎么伺候苏君泽,讨好东钦侯夫人上了,对齐州沈家后来关注的不多,只知道齐州沈家不错。
安容在走神,沈安闵一双手在安容跟前晃,将她拉回神来。
安容怔怔的看着他。
沈安闵颇不好意思的用手碰触嘴角的淤青,有些呲牙咧嘴道,“伤成这样回去,祖母她们担心不说,我还会挨骂,我打算去琼山书院找大哥躲两日,等伤好了再回去。”
芍药偷偷笑。
安容满脸黑线,做事冲动,这会儿知道后怕了,“那酒坊的事怎么办?”
沈安闵拍着胸脯道,“酒坊的事你放心,保证年前能开张。”
安容点点头,提醒他道,“琼山书院也没两日就放假了,你这伤得用好药才能不留痕迹。”
沈安闵点点头,打算送安容到半路,再转道去琼山书院。
安容迈步往回走,瞅着大昭寺,有些憋气,好不容易瞧见了瞎眼神算,只顾着说她和萧湛的事了,侯府密道的事还没说呢。
瞎眼神算能不能算出密道在哪儿啊?
安容不死心的还想去找瞎眼神算,可是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
最后安容灰心的时候,有人送了封信过来。
安容才接过信,那边就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年约三十五六,模样妩媚的夫人,体格,打扮的甚是招摇。
她神qíng有些冷,脸面写满了怒气,说话的声音也很大,“你再说一遍,侯爷去见谁了?”
丫鬟缩着脖子,有些胆怯道,“总管和侯爷说的小声,奴婢隐约听到两句,侯爷像是去梅林寻萧表少爷了。”
那夫人当即眼神就冒起了腾腾大火,“他还不死心,我都替他生了两个儿子了,他还想着那个贱种呢!”
安容听得心里就不舒坦了。
这个贱种骂的是萧湛。
她很想接口问一句,到底谁才是贱种。
靖北侯夫人还是永宁侯夫人的时候,身怀六甲,不过是个永宁侯吵了几句嘴,心qíng不好,回了娘家。
谁想到她这个表妹就和永宁侯勾搭上了,靖北侯夫人多烈的xing子,一怒之下,和永宁侯和离了。
后来在娘家住了大半年,靖北侯几次上门求亲,最后才娶了她。
在京都贵妇圈子里,甚少有人同时邀请永宁侯夫人和靖北侯夫人。
因为两人在一块儿,总是火花四she,永宁侯夫人能比得过靖北侯夫人分毫?
恰恰萧国公府和靖北侯府的权势远远高于永宁侯府,是以永宁侯夫人在京都贵妇圈子里并不受欢迎。
话说的难听点,永宁侯夫人不就是一身贱骨头,勾引永宁侯上位么,京都嫡妻都不耻她,谁家老爷没几个表妹,这要是表妹都像她那样下贱,她们还有好日子过么?
再退一万步说,萧老国公和萧大将军花了多大的心血培养萧湛,虽说不上是国公府的继承人,却也不比继承人差什么了。
永宁侯喜欢自己的儿子呢,想他回来,偏偏人家姓萧。
哪怕永宁侯夫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永宁侯请立世子的折子不想更不敢递到皇上跟前去。
这都十五六年了,世子之位一直悬着。
永宁侯夫人心里恼的慌,提起萧湛和靖北侯夫人就一肚子火气。
这会儿更是火急火燎的朝梅林深处走去,生怕萧湛答应了永宁侯。
芍药撇撇嘴,心里对萧湛甚是同qíng,幸好他自己很好,不需要依靠永宁侯府,将来也能建功立业,拜将封侯,要不是这个坏女人,他们一家子多好啊?
偏她一脸,萧湛给了她极大委屈受了的模样,芍药觉得,她要是萧湛,肯定一刀了结了她,免得受气。
等人走远了,芍药忍不住嘀咕道,“怎么每个府里都有那么几个格外讨人厌的人啊?”
侯府里有大夫人她们。
建安伯府有二太太她们。
永宁侯府有永宁侯夫人。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中数武安侯府这本最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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