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沈安芙有些天真。
安容摇头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真怨你爹,还是存心骗我,但我不得不说,和你爹比起来,你还太嫩了。”
沈安芙脸色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容耸肩笑道,“你以为你在大昭寺被庄王妃挑中做义女的事是巧合?”
安容一问,沈安芙的脸色就愈加不好看了。
她气的手里的绣帕狠狠的扭着,指甲恨不得穿破绣帕。
她咬着唇瓣,望着安容,“四妹妹,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吧,我快要疯了。”
安容摇头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敖大将军有一个傻了的儿子,我想,二叔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不至于将你送进火坑吧?”
安容的话,云淡风轻。
沈安芙的脸,面如死灰,几乎崩溃。
凉亭寂静的,只剩下风声。
安容有些坐不住了,她问道,“你找我应该不只是问你爹伤口的事吧?”
沈安芙抹去眼角的泪珠,凄然一笑,“之前只是想找你借点东西讨好庄王妃,现在不用了。”
说完,沈安芙笑道,“回屋吧,待久了,六妹妹会担心你的。”
沈安芙先起身离开。
看着她落寞荒凉的背影,安容觉得她可怜,可怜她有一个狠心的父亲。
芍药就纳闷了,“二姑娘要找少奶奶借什么来讨好庄王妃?”
安容也好奇。
有什么是庄王妃没有的啊,她有一种手握重兵的大哥,连皇后都上杆子巴结她,她有什么得不到?
压下心中疑惑,芍药扶着安容回正屋。
结果刚迈步进屋,身后就来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庄王府的。
她进了门,急切道,“王妃,不好了,郡主的脸红肿了!”
庄王妃惊站起来,脸色极其难看,“你再说一边,郡主的脸好好的怎么会红肿?!”
丫鬟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郡主今儿没出门,吃的东西也和惯常一样,太医来诊治,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庄王妃急的恨不得扇丫鬟了。
丫鬟瞥了安容一眼,道,“太医说是舒痕膏出了问题,里面被人下了毒。”
庄王妃的脸yīn沉一片,不过她很讲道理,“以前都好好的,怎么今儿就有毒了?”
丫鬟回道,“之前的一瓶子,郡主用完了,今儿用的是全新的。”
庄王妃听得脸如yīn霾,她瞥了安容一眼,“好一个武安侯府,我花万两银子买的舒痕膏,居然有毒,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庄王妃甩袖便走。
安容一脸无语。
庄王妃脑袋是被门给挤了,还是出门没带脑子?
刚刚才赔礼求和,现在事qíng还没弄清楚,就乱扣帽子,她傻了吧?
三太太摇头道,“听说知道庄王爷玩娈童后,庄王妃就变得喜怒无常了,看来是真的。”
第423章 来信
安容抬眸望着三太太,见她眸底有同qíng之色。
安容心中微微痛。
好像愈合的伤疤再次撕裂开,有种钻心蚀骨的疼。
就算今生嫁给了萧湛,与苏君泽再无瓜葛。
可是曾经的经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痛。
无论她如何努力遗忘,总会不经意间想起。
曾经的夫妻恩爱,举案齐眉都是假的,一朝化作泡影,谁能承受?
若不是她有幸能重活一世,谁知道她会不会变得和庄王妃那般喜怒无常?
萧湛坐在安容身侧,感觉到安容的qíng绪低落,浑身弥漫了一股凄哀痛苦,萧湛深邃的双眸凝紧。
他不知道安容在凄哀什么,又有什么好痛苦的。
但他知道或许跟前世有关。
他记得连轩告诉过他,安容在东延太子眼里,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下场凄凉。
她在痛苦她的前世?
前世,到底是谁给过她痛楚?!
萧湛握着安容的手,他觉得安容傻的叫人心疼。
重活一世,她比旁人有更多的机会去报复。
可是她没有。
他只知道,她在极力保护她的至亲。
若是她对武安侯府之外的男子,有憎恶报复,他也能猜出来一二。
萧湛握紧安容的手,安容回过神来。
看着萧湛深邃的双眸明亮中透着深qíng。
她心中微动,白净如梨花般的面庞上泛起笑容,如花般盛开。
活在当下。
再说,沈安溪朝安容走过来,想问问她沈安芙有没有使坏。却瞧见萧湛握着安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腾的一红,赶紧回她娘身边坐了。
这一幕,沈安溪瞧见了。
三太太和老太太也瞧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眸底都流出一种满意的笑。
尤其吃回门饭时,萧湛给安容夹菜。夹的三太太和老太太都看不过眼了。
三太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偷偷踢了安容一脚,给她使眼色。
人家给你夹七八回,你就该还十一二回。你倒好,夹一筷子,意思意思就没了,这像话吗?
安容一脸窘红。她脸皮没萧湛那么厚啊。
不过想到武安侯府是她家,萧湛都好意思对她秀恩爱。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着,安容的心就豁然开朗了。
然后,盘子里的菜就以叫人惊叹甚至是目瞪口呆的速度堆放在萧湛的碗里。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那碗就小山高了。
再然后。进门的沈安北和沈安闵两个就极度无语了,四妹妹是不是和四妹夫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怎么能给四妹夫营造一种他就是饭桶的感觉?
这么毁人形象好吗?
“四妹妹,我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打算陪四妹夫痛饮一番,你好歹给我们留点菜吧。别只顾着四妹夫一人啊?”沈安闵抖着肩膀,一脸羡慕妒忌。
萧湛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上罩着面具,叫人瞧不出脸色。
但是谁都知道,他在凌乱。
要是正常着,至于手举在半空中,尤其是筷子上还夹着豆腐?
要说萧湛夹菜的功夫真是叫人羡慕钦佩。
豆腐那么柔嫩,在他筷子上都停留好一会儿了,居然没掉下来,也没碎。
安容脸颊燥红,偷偷瞪了萧湛一眼。
萧湛哭笑不得。
这一顿饭吃完,他是不用再夹菜了,也不敢给安容夹菜了。
不然旁人还有的吃么?
等沈安闵和沈安闵净手的时候,丫鬟给他们添了碗筷。
等他们回来时,沈安闵手里抱着两坛子酒。
三太太嗔瞪了两人几眼,才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把安容回门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
安容出嫁第二天,沈安闵和沈安北就觉得在府里待着无聊,又回书院读书去了。
走之前说好,等安容回门的时候,他们回来陪萧湛打发时间。
侯府还是很体谅人的,回门差不多要待两个时辰,要萧湛这么一个冷xing子的人陪她们拉家常,着实难为他了。
沈安闵讪笑道,“四妹妹回门,这么大的事,我和大哥要是忘了,回来还不得被骂死啊,只是书院有些事给耽搁了。”
沈安闵一边说,一边倒酒。
他给萧湛倒完,要给安容倒,却发现安容跟前没有酒杯,便吩咐丫鬟道,“去拿个酒杯来。”
老太太就笑骂他了,“你陪新姑爷喝就成了,安容就免了。”
沈安闵笑了,“四妹妹酒量不算好,却也能喝一两杯,我见过,不会醉的。”
三太太一筷子瞧沈安闵手背上道,“你四妹妹有身孕,喝哪门子的酒?”
沈安闵愕然怔住,一脸黑线道,“娘,虽然我和大哥从书院回来,有度日如年之感,可四妹妹出嫁才三天吧?”
三太太瞪眼。
沈安闵不敢惹她生气,乖乖的坐下了。
举杯敬萧湛,举到一半发觉不对劲。
虽然他比萧湛小,气场也弱,可是萧湛是他妹夫啊。
这第一杯酒,该萧湛敬他才对。
可是酒杯举到一半,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吃亏了啊。
沈安闵敬了酒,萧湛一饮而尽,眉头不眨一下。
沈安闵瞬间就折服了。
纯纯粹粹的烈酒,特地吩咐酒坊准备的,就是几滴咽下去,腹中都如火烧了一般,他一口闷,酒量是不是太好了些啊?
不过没关系,他和大哥两个人,还怕抵不过他一个么?
觥筹jiāo错,你来我往。
几杯酒下肚,沈安闵就有些晕乎乎的了。
萧湛似乎一点醉意也没有。
沈安北怕醉酒失态。让丫鬟换了chūn酿来,然后问老太太,“祖母,父亲可有来信说哪天回来?”
老太太没说话,沈安溪先道,“没有呢,祖母也等的心急。”
每回大伯父离京办差。祖母都忧心。这一次就更是了,而且大伯父这一回,还被人给抢了做压寨夫君。等他回京,还不知道被人怎么笑话呢。
“应该快了,”三太太笑道。
安容将嘴里的菜嚼完,道。“父亲过不多久就要回京了,他肯定会带着新娶的夫人回来。虽然他们在青云寨拜过堂了,侯府是不是要重新再cao办一回?”
提到这事,老太太就有些火气。
之前安容说的话,老太太还记得呢。她说侯爷娶的姑娘xing子极好,是萧老国公做的媒。
可安容没说人家是山寨寨主啊,哪怕青云寨不是土匪贼窝。可山寨总不好听吧?
而且,侯爷不愿意这门亲事。是被硬bī着拜堂的!
面对老太太质疑的眼神,安容都不敢抬头。
她不是有意欺骗啊,只是不想明说,让祖母心里不舒坦,多添些忧虑。
最叫老太太生气的是,她以为安容口中说的姑娘是十五六岁,哪怕再大些,总不超过二十吧?
可人家青云寨寨主都快三十岁了!
在古代,三十岁还没有嫁人,那是比凤毛麟角还稀罕的存在,老太太担心人家有隐疾,或者曾经嫁过人,侯爷不是她第一任夫君。
安容再三保证,“祖母,我当初没实话告诉您,就是怕您想太多,这里面的曲折,等父亲回来,让他给您好好解释解释,但是我觉得,侯府应该给父亲重新准备一下喜宴。”
52书库推荐浏览: 木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