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人家裴语也是出自世家大族,嫁给父亲做填房,实在是委屈她了,让喜宴热闹些,多少也是个弥补。
况且,也要让裴老族长心里舒坦些吧?
安容已经提了两次喜宴了。
三太太想了想,觉得安容说的有理。
便帮着劝老太太道,“现在生米也煮成熟饭了,总不至于不要人家进侯府的大门吧,侯爷回京之前,肯定会先派人送信来,若是他带新夫人回来,侯府该让他们重新拜堂。”
三太太话音未落,福总管就高兴的进来道,“老太太,侯爷来信了。”
这信,来得实在是巧。
信上说,侯爷六天后就能进京了,会带新夫人回来,希望老太太别为难她,有事,等他回来解释。
老太太越看越生气,“在他心底,我就是那么个蛮不讲理,会为难人的人吗?”
三太太扑哧一笑,“侯爷能写信回来特地叮嘱,显然对新大嫂满意至极,如此,这喜宴就更该好好cao办了。”
老太太没再反对了,只是盯着三太太的肚子几眼,有些头疼。
有个新侯夫人也好,就知道不知道xing子如何,别像大夫人那样才好。
“行了,给他们办个喜宴,”老太太妥协道。
然后,便商议送请帖,请什么人来喝喜酒好。
老太太最关心的还是建安伯府,请帖不知道送不送,让安容拿主意。
安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等大哥二哥回书院,告诉大表哥一声,让他给舅舅透个口风看看?”
说完,又道,“除了给裴相府送请帖之外,最好给裴家再送一张。”
三太太怔住,“裴家?你爹娶的是继室,裴相能来已经不错了,裴家……”
侯府不敢奢望啊。
安容嫣然轻笑,吐气如兰,“三婶儿,你有所不知,侯府没那么大脸面,或许人家青云寨寨主有啊,左右送一张请帖,也不费什么事。”
青云寨寨主脸面大到裴家都可能来参加喜宴?
三太太诧异的望着老太太,她不信安容只是随口说说。
老太太凝眉不语,她知道青云寨寨主姓裴,却没想到她会和大周第一世家裴家有瓜葛。
安容这话,似乎裴寨主和裴家关系还不一般?
屋子里,边吃边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屏风处,沈安姝站在那里,娇嫩略带稚气的脸上带着不合年龄的深沉yīn狠,手中绣帕狠狠的撕扯着,双眸冷光慑人,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五姐姐说的对,侯府根本就没将他们当是一家人,他们是多余的!
娘亲无辜被杀,侯府没有找到凶手就休了她,全然不顾他们委不委屈!
他们只疼四姐姐,只顾着她一个人高不高兴,连弟弟的死活都不管!
现在弟弟夭折了,侯府非但没有一丝悲痛的气氛,就好像压根就没有弟弟一般,不急着让他下葬,入土为安,却一门心思的讨好新进门的侯夫人!
唯一念着她们的二叔,还被送进了监牢,打的偏题鳞伤。
在二叔伤口上撒了盐,又来折磨她了!
沈安姝望着安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安容正在夹菜,忽然觉察到手腕上的手镯冒黑光。
她回头望去,只见美人嗅梅的紫檀木屏风和铜炉里腾起的袅袅熏香。
“怎么了?”见安容对着屏风一再张望,萧湛问道。
安容摇摇头,“没什么。”
芍药机灵,从一旁悄悄退出去。
然后回来告诉安容道,“是九姑娘。”
是她?
安容神qíng冷凝。
就凭她,也想杀她?
第424章 忽悠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安容心qíng好,吃的就有些多。
见时辰尚早,老太太怕她撑着了,让她四处走走消消食。
安容也正有此意。
沈安北和沈安闵便陪着她和萧湛在侯府花园逛逛。
如今chūn意正浓,百花争相斗艳。
碎步走在花园里,鼻尖萦绕着花香,醉人心田。
因为有沈安溪陪着安容,沈安北陪着萧湛走了会儿就提议去那边凉亭小坐,品茗下棋。
难得的,花园里有蝴蝶。
沈安溪兴致极高,让丫鬟拿了网兜来,她要抓了蝴蝶送给安容。
结果,丫鬟网兜还没有取来。
一群人跟着蝴蝶上了石桥,蝴蝶横着飞了,在湖面上照着自己的婀娜姿态,甚是招摇。
可就是拿它没辄。
沈安溪暗气,“这破蝴蝶,一点都不可爱!”
安容摇头一笑。
站在桥边,手搭在莲花石上,眺目远望,看湖边杨柳依依,轻拂绿水。
不知过了多久,芍药轻唤,“九姑娘过来了。”
安容瞥头望去,就见沈安姝轻提裙摆上石阶,笑容灿烂如chūn光。
可是瞧见安容,她的脸倏然就沉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走了一步,又像是赌气似的转了回来。
面带怒色,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安容只是扫了她一眼,依旧把目光透向远处。
沈安姝觉得自己被藐视了,她走到安容跟前,睁圆了眼睛看着她,“你要帮那土匪办喜宴,你有没有想过我娘?!”
“没有想过,”安容的回答,只有这比风还轻飘的四个字。
沈安姝脸上的怒气瞬间又高了三分,对着安容那随意的态度,更是火冒三丈,气冲上头。
安容以为她会被气走,谁想她今儿的耐xing真是好的不行。
安容站那儿,她就在一旁站着,就用一种我很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厚颜无耻的活着,你应该上吊自尽才对的表qíng看着你。
安容的心qíng也崩了。
芍药站在一旁,睁圆了眼睛看着沈安姝,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少奶奶都不乐意跟你说话,还跟狗皮膏药似地黏着。
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踩几脚!
芍药心中腹诽,最后对安容道,“少奶奶,太阳太大,奴婢去取把伞来。”
把九姑娘双眼遮住,就不会心烦了。
安容想走到凉亭去,可是她知道沈安姝的xing子,她绝对会跟去的。
安容点点头,芍药便一溜烟走远了,临走前,叮嘱海棠照顾好安容。
安容眺目远望。
全然没注意到,沈安姝眸底有一抹得逞的笑。
她见安容抬起手腕,手上的绣帕绣着兰花。
猛然抬手,把安容的绣帕抢了过来。
安容再好的心xing也忍不住了,尤其是沈安姝看了一眼,就嫌弃的把帕子丢地上了。
“我还以为是我娘绣的呢,”沈安姝一脸失望。
安容恨不得抬手扇她一巴掌才好。
海棠瞥了那绣帕一眼,见风chuī动,她会飘,赶紧过去捡起来。
就在她弯腰的时候,沈安姝的丫鬟走过去,脚轻轻一拱。
海棠就身子不稳的滚下了石阶。
明目张胆的令人发指。
更叫人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安容听到海棠的叫疼声,转身回头。
身后,沈安姝从云袖下,掏出一把刀。
明晃晃的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她一把抓住安容的云袖,刀朝安容捅过去。
那一瞬间,掩在云袖下的玉镯泛着凌厉黑光,便是隔着云袖,也无法遮掩。
安容心悸乱跳,沈安姝脸上的笑有些疯狂。
就在她以为得逞的时候,远处飞来一小块石头。
直接打在沈安姝的手指上,刀向逆转。
直接割向她拽着安容袖子的左手。
几乎是瞬间,响起一股歇斯底地的吼叫声。
那吼叫声中夹带着刀落地的哐当声。
安容转身回头。
便见到沈安姝疼晕在地。
她的左手鲜血淋淋,像是割腕自尽了一般。
海棠一路滚下地,正疼的七荤八素的,听到有惊叫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生怕安容有事,赶紧爬上石桥。
远处,凉亭子里下棋的萧湛和沈安北也惊住了。
在沈安北没反应过来时。
对面已经不见萧湛的人影了。
在一瞥头,萧湛已经站在桥头了,将安容揽在怀里了。
沈安闵摇摇脑袋,“那么远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等轻功……”
沈安北抓了他道,“别羡慕了,怕是出什么事了。”
瞧上,萧湛冷冷的看着晕倒在地的沈安姝,问安容,“怎么了?”
安容吓白了脸,尤其是沈安姝手腕上的血,让她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要杀我,暗卫为了救我,用石子打偏了匕首,结果误伤了她自己,左手手筋割断了……,”安容侧过脸,不敢再看。
沈安姝的左手算是废了。
被人割断手筋,这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安容会同qíng。
但是沈安姝,安容只有两个字:活该。
沈安姝的丫鬟跪在地上,满头是汗,浑身打哆嗦。
沈安北和沈安闵过来时,附近围了一堆的丫鬟婆子。
沈安北厌恶的看着沈安姝。
虽然都是他妹妹,可沈安姝能跟安容比吗?
便是连安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抬走,再请给大夫来,”沈安北吩咐道。
至于那个踹翻海棠的丫鬟,芍药取了伞回来,听到之后,十分泼妇的左右开弓,把那丫鬟扇的满脸红肿。
等沈安姝被抬走。
萧湛扶着安容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安容点点头。
沈安北望着安容道,“有没有受惊吓,要不要看个大夫再走?”
看着沈安北眸底的担忧,安容轻摇头道,“大哥,我没事呢,我去给祖母请个安再走。”
几人从花园回松鹤院。
花园里发生的事,丫鬟早禀告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脸怒气,想到萧湛陪安容回门,结果安容差点被杀,她就后怕不已。
那孽种,不能再留了!
留着只会祸害人!
“今儿这事,祖母不会姑息的,等她手腕止了血,祖母就送她去庄子上,以后都不会再回侯府了,”老太太道。
这话,更像是给萧湛一个jiāo代。
安容抿唇道,“祖母,五妹妹还在宫里呢,九妹妹受了伤,十有八九要接进宫休养的。”
沈安玉求qíng,到时候皇后下旨,不还得把沈安姝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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