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清颜还会锻造削铁如泥的匕首,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出自木镯,明儿她来,我问问她,”安容有些兴奋道。
可是想到清颜明儿为什么来找她,安容就有些兴奋不起来了。
好像被人闷头倒了一盆凉水。
很快,萧湛又泼了另外一盆冰,“若是医书取自木镯,那便是萧家之物,她擅自传授给你这是违反萧家家规的事。”
安容听了有些生气,“你是在说清颜不应该教我医书?”
安容不是一般的生气,是很生气。
前世你没娶我,都没反对。
丫的,你这辈子娶了我,你居然说上辈子清颜那么做不应该,不是存心气死我吗?
“……我是就事论事,”萧湛眼神很无奈。
他不知道怎么就惹恼安容了。
安容撅了撅嘴,“我觉得上一世的你更好说话些。”
萧湛哑然失笑,伸手揪着安容的鼻子,笑道,“好说话,你还见了我便绕道?”
胡诌遇到拆台……尴尬啊。
安容脸皮很厚了,反正萧湛也不知道前世的事,忽悠他还不简单么,某女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我才绕道的,我怕我把持不住,朝你扑过去,到时候名誉尽毁,你不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
萧湛脑门上的黑线,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安容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萧湛望着她,眸底带笑,“怎么不继续了?”
安容呲牙,“说完了,还怎么继续,反正上辈子清颜给我医书,你什么话都没说,我也没听说过清颜挨罚。”
要是因为借她医书,让清颜挨罚,且不说她不会学了,便是苏君泽也舍不得清颜因为她挨罚吧?
“那我应该不反对她这么做,”萧湛想了想道。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
安容能戴木镯,是因为她纯善。
外祖父也不止一次说过,要他尽力守护安容,让她保持一颗纯善之心。
安容能戴上木镯,是因为她和曾外祖母一样,不贪慕荣华富贵,不爱慕权势,始终有一颗向善的心。
朝倾公主有吗?
就凭她一而再再而三找安容要秘方,就谈不上了吧?
或许和她身处的环境有些关系,宫闱倾轧,尔虞我诈,最是能移人xingqíng。
不过,萧湛相信,便是把安容丢皇宫里三年五载……好吧,这么傻,这么容易相信人,能在遍地yīn谋的皇宫活个三年五载,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抛开这些不说,萧湛道,“既然知道医书出自木镯,就不必再因为拒绝了朝倾公主而心愧难安了。”
萧湛说的云淡风轻。
安容脸色就越是怪异。
萧湛察觉了,问她,“怎么了?”
她轻咬唇瓣看着萧湛,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晚了,我答应把秘方写给她了。”
萧湛凝视着安容,安容忙解释道,“朝倾公主自嘲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又说要拜我为师,我哪能做她师父,我一时扛不住,就答应了,她明儿来取秘方……”
安容说完,小心的问,“那些秘方都是她教我的,我再默写给她,不算违反萧家家规吧?”
萧湛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要她觉得,那当然没事了。
前世,清颜不都把医书借给她了,她还背的滚瓜烂熟呢。
再者说了,之前她还用秘方入了柳记药铺的股呢。
要是没嫁给他,那些不都是她脑子里的东西么?
安容越想越头疼,她坐到小榻上,苦着张脸。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朝倾公主说她前世借了医书给她,要她还的理直气壮,她无话可说。
可朝倾公主的书十有八九是木镯里的,也就是萧家的啊,那是不是萧家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找她要回医书?
这样要来要去,最后不还是回到她手里?
这个死结,以安容偏执的脑袋瓜,不知道怎么解开了。
所以,她抬眸,理直气壮的把这个难题丢给了萧湛,“我不知道清颜教我的医书是你们萧家的,但是她确确实实借我医书了,这份qíng义,我始终记着呢,现在我又答应她了,不好出尔反尔,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
“……你想都没想,你就说没有。”
“外祖父厌恶北烈,萧家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你给北烈公主?”
说白了,萧湛那一关好过,但是萧老国公那一关是死关。
安容就不明白了,“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兵书又失而复得,外祖父的心结还打不开呢?”
萧湛摇摇头,“你不明白,当年太夫人病入膏肓的时候,外祖父正在边关打战,赶回来,差点连太夫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没能尽最后的孝道,外祖父后悔了一辈子,要他如何释怀?”
子yù养而亲不待。
萧老国公有多后悔,就有多憎恶北烈。
安容趴小榻上,装死。
她怎么尽给自己惹麻烦啊,都怪她,前世瞎了眼,一心就想着苏君泽,为他学这学那,欠了一屁股的人qíng还不了。
安容习惯xing的想捶抱枕,可是小榻上没有。
安容爬起来,要去趴chuáng上。
结果刚起来,外面又传来一阵熟悉而急切的叫唤声,“大哥,大哥,你快出来,我找你有事!”
不用怀疑,又是靖北侯世子。
安容听得一脸黑线。
传言说靖北侯世子一天要跑国公府好几回,所言不虚啊。
萧湛早习以为常了,他拿起兵书,转身出去。
安容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决定去听听靖北侯世子又出什么事了。
结果萧湛刚迈步出门,就听连轩迫切道,“大哥,你借我几个暗卫,我要报仇!”
萧湛拧了拧眉,“报仇?找谁报仇?”
“不是什么好人呐,打他没事,打完了,我还打算找外祖父领赏呢,大哥,你倒是赶紧借我啊,我怕他溜了,”连轩xing子太急。
安容迈步走出去,见这两兄弟,还真是大为诧异。
一个xing子急躁,一个xing子极沉稳。
真不像是对亲兄弟。
见安容出来,连轩微微一愣,眼眉低下,又抬起来,唤道,“大嫂。”
安容倒不好意思点头了。
萧湛便问他,“要几个暗卫。”
“越多越好,”连轩脱口便道。
第436章 查封
越多越好?
安容听得讶异,要知道靖北侯世子是出了名的有仇当场就报啊。
如她,不小心惹到他,都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回。
能让他回来找帮手,还越多越好,可见对方不是什么软角色,这样的人,安容觉得京都铁定是没有的。
想着靖北侯世子的敌人,安容眉头猛然一抬,“你要打的人不会是北烈墨王世子上官昊吧?”
连轩脸微微红,想起那些流言,简直毁尽他的名声啊,此仇不报非君子!
“就是他,我要是不踹的他屁股开花,以后我就跟大哥姓了!”连轩牙咬切齿道。
安容囧。
她还以为他要踹不了上官昊屁股开花,就跟上官昊姓呢,怎么会是跟萧湛姓呢,没有这样发誓的好吧?
不过她倒是猜测对了,上官昊真的进京了。
安容抬头,就听萧湛问连轩,“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济民堂后院。”
安容听了脸色微变,手中绣帕紧握了下。
连轩和他那一群朋友,喜欢比试,经常选定一个地方,谁最后到那里,谁请客。
有时候比赛骑马,有时候则是靠腿跑。
他能发现上官昊在济民堂后院,十有八九是翻墙走避走捷径时无意中发现的。
只是,上官昊怎么会在济民堂呢?!
今儿济民堂才揭了皇榜,进宫帮惜柔郡主看病啊。
连朝倾公主都没有把握的病,济民堂能行?
说什么安容也是不信的。
她心底隐隐有不好的揣测,只是不敢去想。
安容吩咐芍药道,“去请孙医正来。”
本来安容想请柳大夫的。只是她怕惜柔郡主的病,经过几日后,变的更严重了,孙医正知道的比柳大夫肯定要细致准确些。
况且,柳大夫在闭关学医中,不便打搅。
听到安容要请孙医正,芍药吓了一跳。“少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湛和连轩也望了过来。
安容红着脸摇头,“我没事呢,谁说请太医来就一定要看病的。我还可以问问别人的病qíng。”
芍药放心的拍拍胸口,然后去外院找萧总管去请孙医正。
安容点了名,那就不能是别的太医。
连轩走了,带走了萧湛能匀出来的八个暗卫。
浩浩汤汤的要去踹上官昊的屁股。
安容默默的祝他能如愿。
虽然。她有预感要失败。
因为在安容心底,总觉得上官昊和萧湛差不多。踹他屁股就跟踹萧湛屁股的难度一样。
安容回屋,绣了小半个时辰的针线。
丫鬟才来报,说孙医正来了。
安容忙丢下手里的绣活,去了正屋。
彼时。孙医正已经在屋子里正襟危坐,从容品茶。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见是安容,忙将茶盏搁下。起身请安。
安容和他也算是熟人了,当然了,比之柳大夫还要差一些。
孙医正起身时,习惯xing的瞧了瞧安容的脸色,依旧满面容光,不禁问道,“少奶奶身子不适?”
安容想摇头的,只是询问点事,就让孙医正巴巴的跑一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便把胳膊伸了,让孙医正帮忙把脉。
片刻之后,孙医正告诉安容,她很好,没事。
安容点点头,道,“麻烦孙医正了,我想打听下惜柔郡主的病。”
闻言,孙医正眉头一挑,就明白安容今儿找他来,为的就是向他打听惜柔郡主的病。
只是不好他白跑一趟,所以还诊了下脉。
孙医正笑了,其实他和柳大夫是至jiāo好友,把安容都是当成晚辈看的,不必这么见外。
孙医正便将惜柔郡主之前的病症详细描述了一番,安容听得脸色很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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