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以上官昊为首,北烈七八个使臣鱼贯而出,走的路,正是出府的路。
瞧他们周身的冷气,还有步伐,就知道是无功而返了。
安容嘴角缓缓上扬,正要走了。
身后跑过来个丫鬟,气喘吁吁道,“少奶奶,有您的信。”
丫鬟把信递到安容跟前,安容伸手接了。
打开一看,安容的眼珠子瞬间睁大。
只见上面写着:不得不说,你够眼瞎的,居然说顾家大姑娘贤良淑德,温婉大方,如此这般,怎么会见死不救?你妄想她救大周,简直是痴人说梦。
本公主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别说本公主糊弄你,本公主没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当然了,白给你是不可能的,筹码待商榷。
听澜居,等你到午时一刻,逾时不候。
落款:一个倒了十八辈子血霉的公主。
安容看着,芍药在一旁瞄着,眼睛真的如铜铃大。
她不傻,她日日跟在安容身边,自然知道朝倾公主是假的。
现在的顾家大姑娘才是真的朝倾公主。
芍药望着安容,见安容转身离开。
芍药忙跟上道,“少奶奶,你真的要去见她吗,她可是东延太子的人啊,她又不是大夫,哪来的秘方,万一人家设了圈套,引你上钩,绑架你,拿你换朝倾公主怎么办?”
“她不是东延太子的人,”安容语气笃定。
就算绑架,她也不怕。
萧国公府有东延太子要的朝倾公主,他不敢将她怎么样。
再说了,只要能救大周百姓,她被绑架一次又如何?
朝倾公主把京都搅合的腥风血雨,被东延太子带走正好,让上官昊和东延太子斗去,她坐山观虎斗!
第499章 毒发
从萧国公府出来,马车在听澜居前停下。
站在车辕上,安容看着听澜居的匾额,眸底清澈透明。
在安容下马车前,早有小伙计等候在一旁伺候了。
“萧表少奶奶可算是来了,”小伙计一脸期盼。
自打瘟疫起,听澜居的生意是一落千千丈,平日车水马龙,照顾无暇,这会儿是翘首以盼,待客上门。
安容轻点了头,迈步进去。
听澜居分两部分,一部分是酒楼,楼下是一般客人,楼上是包间,价格要贵几倍不止。
但,真正昂贵的还是后院。
因为现在生意差,原本只能进包间的,这会儿能进后院了。
安容还是第一次来听澜居后院,尽管她一心惦记着见真的朝倾公主,可是听澜居的雅致,却不是她想忽视,就能忽视的。
院内,松柏掩映,花木扶疏,方砖铺地,斗拱飞檐,花墙环绕,台阶曲折,古朴典雅。
景致盎然,叫人迫切的心qíng都缓了三分。
随着小伙计领路,安容朝一凉亭走去。
那凉亭在湖中心,通过好些回桥才能到。
虽曲折了些,保密xing却极好,在凉亭里,随意一瞥,就知道有没有人偷听。
此刻,凉亭里正站在一个女子,她眺目远望,身影纤弱。
远望的方向,正是北烈。
听到脚步声走近,她缓缓回首。
一袭轻纱罩面。鹅huáng色的轻纱,和她身上穿着的华贵裙裳相得益彰,更添娇柔。
只是一阵风chuī来,掀起那轻纱。
恍惚间,安容瞧见她的脸……有伤疤。
安容眼睛一睁,脱口就道,“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真的朝倾公主手摸了下脸,一声轻哼溢出来,“这不是我的脸。”
安容无话可说。她能从她的口中听出对这副身躯的嫌恶。
安容低下眼帘,眸底有抹同qíng之色,想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变成顾家不受宠的嫡女,还被东延太子掳劫,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看着安容的神qíng。真的朝倾公主无奈翻了个白眼,道,“脸是我自己划伤的,虽然很疼,但是我高兴!”
安容愕然,“自己划伤的?”
这不是自残吗。在她和东延太子离开京都前,在大昭寺。她告诉过她,她要和清颜换回来,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就算她不甘心,不愿意承认,这副身躯也是她的了啊。
朝倾公主掀开面纱,露出那张脸,上面被划了两刀。已经结痂了。
这伤疤的由来,全拜东延太子所赐。
朝倾公主娇生惯养。又深爱上官昊,让她委身东延太子,她做不到!
尤其,东延太子还爱着她这辈子最厌恶的人,想想就觉得呕心。
东延太子要qiáng占她,朝倾公主岂能如她所愿?
之前以死相bī,东延太子倒是忍着了,可是时日久了,他就忍无可忍了。
他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就算他知道现在的清颜不是前世那个,可至少容貌是!
得不到她的心,先得了她的人再说!
这不,朝倾公主没辄,就在脸上划了两刀,想引得他嫌弃,把她丢开,她想办法自己回北烈。
可是她想错了,东延太子就没想过放她,还捏着她的脸道,“就这两条小伤疤,对以前的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朝倾公主用匕首抵着脖子,冷冷一笑,“若是喉咙割破呢,纵使她医术再好,也没有活死人ròu白骨的本事吧?”
自从脸受伤了之后,她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有这副身子,她倒是没吃什么苦头,甚至可以说东延太子对她宠爱有加,可惜宠爱的都不是她,是这个身躯!
他怕她吃的不好,皮肤粗糙,怕她嗮黑了,怕她……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顾清颜何德何能,让东延太子对她死心塌地,还上昊哥哥甘愿娶她,甚至来大周救她。
换做是她呢,他会不会救?!
想着,朝倾公主黯然神伤,昊哥哥根本就不信她是真的朝倾公主,他宁愿娶个假的!
见朝倾公主脸色不大好,安容给她倒了杯茶,她对朝倾公主的遭遇不是很感兴趣,她现在关心那些百姓啊,迟一步,不知道会死多少的人啊。
只是,她还是很好奇,“你真的有解决瘟疫的药方吗,你从哪里得来的?”
朝倾公主望着安容,眸光轻斜,瞥了湖底一眼。
安容眉头一皱。
湖底有人?!
安容要起身,朝倾公主摁着她的手,给她使眼色,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我一个公主,会哪门子医术?又从哪里得来秘方?”
安容稳住心神,她现在也摸不准,朝倾公主是不是真的有秘方了。
要是没有,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
朝倾公主拍了拍安容的手背,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安容会心的眨了下眼,随即猛然抽回手,怒道,“没有秘方,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朝倾公主冷冷一哼,“没有秘方,你会上钩吗?”
说着,她笑了,虽然脸上有伤疤,可丝毫不影响她的笑容,璀璨而明媚,只是说出口的话,就不怎么动听了,“你还真是听话,让你不许带人来,你还真孤身一人来了。”
安容皱紧眉头,看来要朝倾公主找她是东延太子的意思了,不知道为什么找她?
“开门见山吧,”安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朝倾公主起了身,笑道。“说实话,我有些喜欢靖北侯世子了,从大周去北烈,一路上,本公主差点被他闹出来的笑话笑抽风,一段时间没见他了,甚是想念,他现在可还好?。”
安容有些蒙了,话题要不要转的这么快啊。不过还是如实回道,“你应该知道他被皇上吊在宫门上的事吧,回了萧国公府,他在歇养呢。”
说着,安容觉得有些不对劲,朝倾公主提及连轩。应该不是个意外。
她脑袋一转,便想明白了。
那日,连轩在御书房打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东延太子!
能让祈王巴巴的送上去做人质,除了东延太子本人,其他人也不够资格啊。
“东延太子的腿还好吧?”安容笑问。
朝倾公主笑了,她可真聪敏。一点就通,不过么。还是不了解靖北侯世子啊。
“靖北侯世子没告诉你,他在鞭子上下毒了吗?”朝倾公主捂嘴笑。
安容嘴角一抽,“下毒了?”
不是吧,那鞭子,他抽在了皇上和祈王的身上啊。
祈王还好说,毕竟穿了衣裳,可能会疼。但不一定会见血,可是皇上着实挨了两鞭子。若是下毒了,没听说皇上毒发啊?
朝倾公主见安容不信,道,“他肯定是帮皇上解了毒,不过东延太子就惨了,这几日,双腿溃烂,再不解毒,只怕要双腿尽废了。”
安容,“……”
她好像知道连轩下的是什么毒了。
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敢宣扬,看来也是怕皇上知道,会气的用鞭子抽他。
安容望着朝倾公主,轻碰了碰鼻子,笑道,“你找我来,是想要解药?他可以直接让人去找朝倾公主……”
安容是习惯喊前世的清颜朝倾公主了,可真的朝倾公主一听,脸就黑了,“她算哪门子的朝倾公主?!”
安容自知失言,讪笑一声,“东延太子没让人去找她吗?”
“怎么没找,她说她不会!”朝倾公主怒道,“让他找你要。”
安容无语了,“他冒充我相公,胆大包天去御书房骗皇上,要大周地形图,被连轩识破,还想我救他,他脑子没坏吧,我什么要救他?”
脑袋被门挤了还差不多,东延太子又不是什么好人,他自己找死,怪谁啊?
安容望着朝倾公主,“我有些想不明白了,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朝倾公主坐下来,给安容倒了杯茶,她自己喝着,请安容喝茶。
安容端起茶盏,看着茶水的色泽,安容嘴角抽了一抽。
茶汤泛huáng色,明显有毒啊。
安容把茶盏搁下道,“你不会是想要我的血吧?”
朝倾公主眼睛一直,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安容翻白眼了,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安容把胳膊一伸,道,“你想要我的血,直接取吧,我可不想被你毒死。”
“你的百毒不侵是假的?”朝倾公主脸黑了。
安容耸肩道,“你还真信她的话啊?之前假的朝倾公主给我下毒,我不动声色的给解了,让她误以为我百毒不侵,免得她有事没事看我不慡就给我下 点毒,昨儿在国公府前,有那么多人在,我要是连两滴血都不舍得,还不知道多少人说我见死不救呢,你用毒试探我,想必也知道我用血救的那人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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