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摸着玉镯。道,“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我在木镯里的qíng形?”
萧湛猜测道。“应该可以。”
“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去边关,”安容低声道。
她刚说完,月华便照she在她的手腕上。
犹言在耳,可是安容已经不见了。
望着天上的月,萧湛久久愣神。
直到,一只雪白的鸽子飞来,落在窗柩上。
萧湛取下鸽子脚腕上的信,看了两眼。
萧湛的眉头就皱紧了。
他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一天,天气晴好。
天蓝云白,阳光灿烂。
临墨轩,回廊上。
芍药靠在栏杆上,看着天上悠哉飘dàng的云,嘴角挂着灿烂的笑。
远处,喻妈妈领着丫鬟端了饭菜过来。
闻着诱人的饭菜香,芍药嘴角抽了一抽。
又到吃午饭的时辰了。
她最怕的就是早中晚吃饭,她吃六顿饭不说,还得应付一天要见几回少奶奶的喻妈妈,她快招架不住了。
芍药摸摸肚皮,她早上吃的两顿饭,好像还没消化呢。
海棠走过来,瞧见芍药那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为了造成少奶奶在屋子里忙活的假象,厨房照样准备一日三餐,外加各色点心和羹汤。
少奶奶不在,她的那份,由她和芍药帮着吃完,而且还不能少吃了。
吃了少奶奶的那份,她们还得去大厨房和院子里的丫鬟一起吃。
芍药的胃口从来不差,她也一样。
可是吃两顿,那还真跟硬塞似地。
这才过了半个月呢,她和芍药的脸就圆了一圈了。
这不,喻妈妈上了台阶,芍药就赶紧放下绣篓子,迎了上去。
被芍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喻妈妈有些嫌弃她了,“我要进去见少奶奶,怀了身孕的人,一连半个月不出屋子,这样什么话,就算为了爷筹集军饷,那身子也不能不顾及了!”
芍药碰了碰耳朵,这话她都快听出老茧来了,芍药扶着喻妈妈道,“哎呀,喻妈妈,你说的我都知道呢,我也这样劝少奶奶的,可少奶奶不听,我有什么办法?连国公爷都叮嘱府里的太太姑娘们,别打扰少奶奶忙活,咱们做下人,也只有听吩咐了。”
说着,芍药又把喻妈妈扶下了台阶,道,“喻妈妈,你放心呢,饭菜我一定叮嘱少奶奶吃够,你也瞧见了,每一顿饭,少奶奶哪一回不是吃的足足的?”
这倒是,少奶奶的饭量见长了。
不过喻妈妈还是不放心,这不又转了身要进屋,芍药鼓着腮帮子看着她,“喻妈妈,你不信我,你总该信海棠吧?”
喻妈妈就看着海棠了,海棠笑道,“喻妈妈,少奶奶说晚上想吃你烧的红烧鱼,还有陈妈妈做的酒酿丸子。”
喻妈妈一听这话,就眉开眼笑了。
海棠接过冬儿手里的托盘,转身进了屋。
留下芍药两眼望天,现在海棠撒起慌来,比她还麻溜。
不过芍药的嘴角是憋都憋不下去。
想吃红烧鱼的是她,想吃酒酿丸子的也是她。
接过夏儿手里的托盘,芍药屁颠屁颠的进了屋。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芍药深深的嗅了几口。
没办法,她明知道不应该吃那么多的,可是闻着饭菜香,肚子里的馋虫就蠢蠢yù动了。
安容吃饭很慢,很优雅。
芍药那就是土匪,哪怕她不饿,也吃的很快。
这不,很快就肚子发胀了。
离了桌,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芍药道,“厨房准备的饭菜,是给怀了身孕的少奶奶吃的,少奶奶吃了许久,肚子不长,为什么我一吃,肚子比少奶奶的还大了?”
海棠正拿了筷子拨弄盘子,让饭菜看起来不那么láng狈。
闻言,她抬起头,正要回芍药。
忽然,她眼睛一睁,忙放下筷子。
chuáng边,传穿来安容有气无力声,“好饿,快给我拿吃的来……”
第555章 耳朵
安容快饿晕了,坐在chuáng上,有些恹恹的。
海棠和芍药赶紧过来,见安容那样子,不由得惊诧道,“少奶奶,你……怎么会饿成这样?”
安容没有说话,海棠赶紧端了糕点过来。
等安容拿了糕点吃起来,她又赶紧去给安容盛jī汤来。
桌子上倒是剩了不少菜,可她们哪敢给安容吃剩的啊,jī汤她和芍药都没碰。
安容吃的有些快,有些哽噎,海棠把jī汤送上道,“少奶奶,你先喝两口jī汤再吃。”
平素,安容在的时候,jī汤是吃完的才端来,但是芍药和海棠怕喻妈妈又趁机要见安容,所以一并送来了。
两人吃饭快,所以jī汤还冒着热气。
安容接过后,试了试温度,正正好。
这不,脖子一扬,一碗jī汤就见了底。
海棠看了就心疼了,少奶奶不只是饿啊,还渴,还犯困。
赶紧又将jī汤端了来,安容又连喝了两碗,方才歇住。
喝了三碗jī汤后,安容饥饿感缓解了一半,糕点吃的也慢了很多。
不过她是困的眼皮子直打架了。
将一块糕点啃完后,安容就道,“我先睡一会儿。”
海棠忙去端了铜盆来,要给安容净手。
可是等她过来时,安容已经睡着了。
芍药和海棠两个面面相觑,继而望着安容,不懂她们家少奶奶怎么就成这样了?
两人放轻脚步离开。
只是越小心,越容易出岔子,这不芍药踢翻了小杌子,吓的她赶紧望向chuáng榻。
结果chuáng上的人儿。一动未动。
芍药和海棠走到桌子旁,轻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海棠想了想道,“少奶奶吃的不多,虽然睡了,迟早还会饿醒,先叫厨房将吃的备上。”
屋外。又传来喻妈妈的说话声了。
芍药耸肩一笑。忙走了过去,将门打开,轻噤声道。“喻妈妈,你别喊了,这些天,少奶奶太累了。这不吃着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喻妈妈瞪了芍药一眼,问道,“少奶奶吃了多少?”
芍药忙道,“每个菜都吃了。而且还吃的不少呢。”
喻妈妈当即就发飙了,揪着芍药的耳朵就将她拖了出来。
喻妈妈因为生气,力道用的很大。疼的芍药直呲牙,偏不敢吼叫。只道,“喻妈妈,你轻点儿,我耳朵快要被你拽下来了。”
芍药也过来帮忙,“喻妈妈,你有话好好说嘛,别揪芍药的耳朵。”
喻妈妈气大了,“你再说一遍,少奶奶将所有饭菜都吃了,还吃了不少?”
芍药点头如捣蒜,“真吃了,我发誓,每一盘子,至少三筷子。”
说着,三根手指竖起来,表示所言不虚。
喻妈妈脸当即一变,道,“别在糊弄我,少奶奶打小就不喜欢吃清蒸石斑鱼,又怎么会吃它,老实jiāo代,少奶奶在不在屋子里,是不是偷偷跟着爷去了边关,让你们两个帮着隐瞒我?”
喻妈妈骂的大声,海棠恨不得去捂她的嘴了。
她们不知道安容不喜欢吃石斑鱼,她们从伺候安容起,就没见安容吃过石斑鱼。
这下,馅漏大了。
不过,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就是漏了馅,照样瞒的住。
海棠握着喻妈妈的手道,“喻妈妈,你说话小声些,少奶奶真在屋子里睡觉,不信你可以去看,若是我和芍药骗了你,我们往后都不要月钱了。”
喻妈妈听得直皱眉,海棠这誓言发的有些重了,由不得她不信。
她看了海棠几眼,海棠哑然失笑。
她掰开喻妈妈揪着芍药耳朵的手,拉着她朝屋内走去。
芍药疼哭了,眼泪直飙。
喻妈妈进了屋,瞧见合衣睡在chuáng上的安容,她眉头皱了皱。
平常安容吃完饭,都会溜溜食,或者绣会儿针线,再不就是看书,而且睡的大多是小榻。
睡在chuáng上,还不解发簪,她见到的还是头一遭。
她望着海棠,低声道,“少奶奶吃饱就睡,你们也不拦着?”
海棠看了眼安容,将喻妈妈拉了出去,将门合上,道,“少奶奶困成那样子,我和芍药怎么忍心拦着啊?”
到这时候,喻妈妈才知道她冤枉芍药了。
芍药撅了嘴,捂着耳朵,晶莹的泪珠儿划过脸颊,还在睫毛上打颤,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喻妈妈见了又心疼了,不过她更生气,“少奶奶在屋子里,吃着饭,我怎么就不能瞧了?”
这话反问的,芍药和海棠不知道怎么反驳。
芍药撅了嘴,道,“还不是喻妈妈你的缘故,少奶奶本来就忙的脚不沾地了,好不容易吃个饭,你还得在一旁看着,一会儿说不能吃太快,小心噎着,一会儿说这个要多吃,对胎儿好,又说这个不能多吃,要浅尝辄止,食yù都被你给说没了,还怎么吃饭啊,吃都吃不好,还怎么忙事?”
芍药两眼一翻,倒打一耙。
喻妈妈哑口无言。
她好像……真的是这样。
平常她不在跟前时,还不忘叮嘱芍药,看着点安容,有些菜不能吃多。
喻妈妈觉得自己被嫌弃了,眸底有些受伤。
海棠瞧了后,瞪了芍药一眼,喻妈妈是真关心少奶奶,才会千叮万嘱。
芍药嘟了嘟嘴,她哪里不知道喻妈妈是疼安容啊,只是耳朵疼呢,她又没gān坏事,疼的委屈。
海棠扶着喻妈妈道,“喻妈妈,芍药是耳朵疼,气xing上来了,存了心的气你。少奶奶不是避着你,她忙着看账册,想事qíng,要保持好心qíng,不能被打扰,我和芍药也只有吃饭时才许端菜进屋,不是少奶奶更信任我们。而是我和芍药不像喻妈妈你懂的多。顾忌的多,为了少奶奶好,哪怕明知道少奶奶会不高兴。也会说,我们只求少奶奶吃饱吃好……”
海棠一劝,喻妈妈心qíng好了很多。
芍药在一旁,侧了脑袋。把耳朵竖给喻妈妈看。
看着芍药耳朵红彤彤的,喻妈妈也知道自己下手太狠了。
什么话也没说。喻妈妈就转了身。
只是转身之际,吩咐夏儿道,“去大厨房看看有没有猪耳朵,没有就去府外买。要两只。”
夏儿捂嘴笑。
芍药窘了,脸皮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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