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被吼的耳膜震疼,“他什么也没说啊。”
安容的声音透着些无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吧。
这时候。有小公公进来道,“皇上,慧明大师求见。”
“宣!”
得了元奕的吩咐,小公公便退了出去。
元奕转身坐回龙椅。
等他坐下,端茶轻啜了两口,慧明大师就进来了。
仙风道骨。衣袂飘飘。
这才是一个大师该有的模样。
只是安容做梦也没想到,慧明大师居然是瞎眼神算的师兄。
瞎眼神算在眼睛瞎之前,叫虚明。
明明一家亲,怎么慧明大师帮东延了啊?
安容不知道,这是瞎眼神算还有慧明大师以及他们师父之间的事。
本来慧明大师才是大徒弟,可他们的师父却饶过他。把衣钵传给瞎眼神算,因此惹怒了他。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不,慧明大师就走了,辗转到了东延。
慧明大师赫然一笑,“师弟擅自替人改命,瞎了一双眼睛,从那以后,说话做事便束手束脚。不怪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敢吐露半分。怕遭天谴。”
“什么事?”
能直接说重点么,好奇的她心跟猫挠了似地。
慧明大师看着安容,笑道,“我也怕遭天谴。”
安容无语,你自己都怕,你好意思说瞎眼神算胆小,做事束手束脚?
看着安容鄙视的眼神,慧明大师眉头几不可擦的皱了一下,就听安容用一种很抓狂的语气问,“你们能不能说痛快话,能直接了当的告诉我掳劫我来东延是为了什么事吗?”
被安容一问,慧明大师还真就敞快了,“我就想知道你前世用什么逆天改命,让自己重生的。”
安容,“……”
逆天改命?
她?
安容一脑门的黑线,好像脑袋顶上有乌鸦在叠罗汉。
她要是有逆天改命的本事,至于前世死的那么窝囊吗?
安容斜了慧明大师一眼,“你真的是瞎眼神算的师兄,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个骗子?”
慧明大师脸一黑。
元奕就忍不住掩嘴轻咳了。
安容双手一摊,指着元奕道,“他也重生了,他也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慧明大师皱眉道,“他能重生,是因为你的缘故!”
安容,“……”
不是吧,她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难道和她的纯善之心有关?
慧明大师把话说白了,他抓安容来东延。
一则是因为安容点亮了萧湛的紫微星。
二来,就是将顾清颜和朝倾公主换回来。
慧明大师研究了许久,才发现此事和安容有些关系。
因为安容的命辰星有些不稳,有时候会黯淡无光,就像是这个人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样。
听到慧明大师这么说,安容的心咯噔一下跳着。
因为命辰星黯淡无光时,正是她在木镯里的时候。
慧明大师很好奇,一个命辰星黯淡了半个月,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居然还会亮起来,简直神奇。
他研究了许久,结合萧湛的紫微星,断定那颗明暗不定的命辰星是安容的。
面对慧明大师的bī问,安容很无奈,“我真的没用什么逆天改命,要说真有什么的话,一碗加了砒霜的药,还有钻心蚀骨的痛,上天怜我,才给我重生的机会。”
可是这样的理由,根本说服不了慧明大师。
安容几次消失都在月圆之夜,他们等。
一次不行,等两次,总能等到。
安容只望着元奕,他们bī问她,是想问出逆天改命,安容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不满意现在?”
元奕一双眼睛,冰冷如毒。
满意?
他这一世的命,比上一世更凄凉!
第621章 玉簪
出了御书房,安容就看着头顶上的天不错眼。
看着悠然飘dàng的白云,和偶尔掠翅飞过的鸟儿,她再看不到其他。
可是东延皇帝和慧明大师说的话,又让她不得不浮想联翩。
她真的有本事逆天改命吗?
要是没有的话,那她为什么能重活一世?
或许她真的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呢?
安容扑哧一笑,看着天上灿烂的太阳笑道,“我要是真能逆天改命,你明儿就从西边出来好了。”
声音里透着揶揄笑意。
别人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她自己还能不知道?
领路公公见安容跟天说话,还叫太阳从西边出来,嘴角微微一抽,心道:谢统领带回来的女人是个傻子么?
一个傻子,皇上怎么会安排她住秋阑宫呢?
那可是历代贤妃的住处啊。
不敢猜测,领着安容朝秋阑宫走去。
向前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御花园。
花团锦簇,假山嶙峋,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景致盎然,安容也在东张西望,可是没什么能提的起她的兴致。
远处,有一青衫小丫鬟走过来,问小公公道,“皇上安排她住哪儿的?”
小公公忙笑道,“皇上安排她住秋阑宫。”
青衫丫鬟点点头道,“先带她去流华宫。颜妃要见她。”
颜妃?
这两个字,让安容眉头一紧。
她记得当初真的朝倾公主就是被封为颜妃的,可明儿就是东延皇帝大婚,迎娶北烈朝倾公主的日子,这个颜妃……不会是清颜吧?
带着满心疑窦,安容跟着小公公和青衫丫鬟去了流华宫。
流华宫。
绣闼雕甍,玉阶彤庭,极奢也。
随着丫鬟迈步进寝殿。
殿内,云顶檀木为梁。白玉为灯,珍珠为帘,鎏金为柱。
沉香木雕花大chuáng,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仿佛云海滚làng。
chuáng前,站着一白鹤,鹤嘴里衔一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鹤立在一白玉鼎上,鼎内熏香。烟雾缭绕,仿佛仙鹤腾云衔珠归来。
白玉铺地。玉雕莲花,栩栩如生。
一旁贵妃榻上,有一袅娜背影,睡在青玉抱香枕上,铺着软纨蚕冰簟,三千青丝,逶迤袭地。
丫鬟蹑手蹑脚的走近。轻唤道,“娘娘。她来了。”
女子似是睡着了,丫鬟喊了两声,都未曾动弹。
丫鬟无奈一耸肩,拿了块薄纱来,替女子盖上。
然后走过来,压低声音对安容道,“颜妃娘娘睡着了,有什么事,等她睡醒了再说。”
安容站在那里看着,两眼上翻。
丫鬟是喊人起chuáng吗,那声音弱的,她就是在马车里打个盹,都不一定叫的醒。
安容想到了芍药,那丫鬟喊她起chuáng,只差没用铜锣了。
窗柩半掩,有清风徐来。
chuī起薄纱,晃动如湖面涟漪。
丫鬟很称职,拿了美人扇来,轻轻替颜妃扇着,完全忽视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安容嘴角上扬,她好像被立威了。
明明她是被找来的,倒像是她登三宝殿有事相求似地。
她也困的厉害,让她等人睡醒,她可没有那份耐心。
安容转身便走。
丫鬟忙拿了扇子走过来,拦着她道,“颜妃传召,没有颜妃的吩咐,你不得离开。”
“不得离开?”安容轻哼一声,“就让我傻站在这里,等你们颜妃醒来见我?”
哪怕请她坐下,端一杯清茶过来,她等也就等了。
丫鬟点点头,“这是规矩。”
安容瞥了丫鬟一眼,“这是你们东延的规矩,管不到我。”
说完,安容继续朝前走。
丫鬟左拦右挡,就是不许安容离开。
把安容的火气彻底点燃了,安容伸手一推。
丫鬟就撞在了一旁的高几上。
高几上摆着一盆开的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被丫鬟一撞,就倒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担心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外面急急忙跑进来好几个丫鬟。
安容没理会丫鬟,转身看着贵妃榻。
方才那一响动,就是睡熟的猪,都吵醒了,要是吵不醒颜妃,还真是奇了怪了。
贵妃榻上的人儿,被吵了一下,烟眉轻陇,睁开眼睛。
她撑着小榻起来,搭在身上的纱绸掉在地上。
安容这才看清她的容貌。
杏面桃腮,颜如渥丹,玉面淡拂,朱唇榴齿,的砾灿练,傅粉施朱。
chuī弹可破的脸庞上,一双惺忪水眸,泛着娇媚光泽,还带了些被人搅了清梦的恼意。
正是顾清颜。
她眼睛都没睁开,就问道,“什么事?”
丫鬟跪倒在地道,“娘娘,您让奴婢请的人请来了……”
顾清颜揉揉太阳xué,看都没看丫鬟一眼,便摆手道,“退出去吧。”
丫鬟赶紧爬起来,福身告辞。
顾清颜揉了揉太阳xué,又晃了晃脑袋,方才从昏睡中醒来。
她站起身来,看着安容,眼睛在安容的小腹处,停留了片刻,眸光又看着安容的眼睛。
她嘴角划过一抹晦暗莫名的笑,透着自信的风采,“当初你和朝倾公主用计,把我jiāo给东延太子,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三人会在东延相聚吧?”
安容没有说话,她却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朝倾公主端茶轻啜。姿态极美,“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许久了。”
安容眉头皱紧,脸色有些泛青,“是你怂恿东延皇帝抓我来东延的?!”
朝倾公主大方一笑,“没错,就是我。”
说着,她将茶盏轻轻搁下,嘴角笑意更深。
“东延山川秀美。不比北烈和大周差分毫,你和朝倾公主联手送我来,这份qíng,我不想欠着,更不敢独享。”
她说话声很轻很柔,像是手拂过纱绸的感觉。
可是眼神冰冷。像是浸染在寒冰池里一般。
才看了一眼,安容便觉得背脊发麻,好像是在说:当日你加在我身上的苦楚,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要换做前世,安容绝对不信顾清颜是这样的人。
可现在,她信。
“谢明给小郡主下了毒。那毒药是出自你的手吧?”
安容见到顾清颜,最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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