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只看着安容,“以前真是太小瞧你了,东延派了谢明和那么多暗卫去抓你,居然还让你给逃了,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若不是下毒bī迫,别说带她回东延。只怕谢明都回不来。
安容不管她怎么讥讽,她现在越来越琢磨不透东延皇帝和顾清颜抓她来东延是为了什么事了。方才慧明大师在,又来了大臣禀告朝政,东延皇帝无瑕顾及她,才让小公公带她走。
安容在琢磨,在走神。
那边顾清颜站了起来,她走到贵妃榻,将青玉抱香枕拿起来。
等她再转身时,手里多了两本书。
她随手翻了两眼,走过来时,又合上了,随手丢在安容的身上。
安容没有接,书就掉地上去了。
安容看到几个字:三十六计。
她眉头皱了一皱,蹲下去把两本书捡来起来。
一本是三十六计,一本是孙子兵法。
笔迹很眼熟,是顾清颜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把这两本书给她?
她从头翻到尾,三十六计末尾缺失了不少,孙子兵法,就更不全了,只有始计篇、作战篇和谋攻篇,后面的军行篇,只有寥寥几字,便没有了。
见安容看着空白处皱眉,顾清颜问道,“好奇这书为何缺失吗?”
安容看着她,勾唇淡笑,把书往桌子上一丢,随口回道,“不好奇。”
这两本书她都倒背如流了,有什么好好奇的?
好奇害死猫的事,她懂。
她安安分分的待在东延皇宫,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腹中胎儿,不给萧湛添麻烦,就是帮了萧湛天大的忙了。
别的事,她不想参和。
顾清颜没想到安容居然这样回她,不由得脸yīn了下去。
这两本书,是她从东延皇帝那里誊抄来的。
东延皇帝手里的两本书原就不全,还有被烧过的痕迹。
是三十年前打仗,从大周萧老国公军营里找到的。
当时,听说东延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底的震惊不言而喻。
三十年前啊!
就算安容重生,她也不可能重生到三十年前,而且,她也不知道全部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如何教安容?
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安容说那些医书是萧国公府的了。
她打听了不少萧国公府的事,她断定萧太夫人和她一样,都是穿越来的。
萧国公府就是个谜。
当初东延太子告诉她,安容死后,身子不腐,只因为头上有一只玉簪,是她送的。
一个月前,她沐浴前,丫鬟帮她摘头饰,她看着镜子中的发簪,就想到那支神乎其神的玉簪。
当天夜里,她做梦梦到她和萧湛大婚。
第二天敬茶的时候,萧老国公jiāo给她一只锦盒。
锦盒里,有一只破烂不堪的木镯。
据说是萧太夫人的遗物,是萧家传家之宝。
她倒是能戴上,只是嫌弃太破旧,要摘下来,但是萧湛不许。
她就一直戴着了。
后来他和萧湛再遇到安容,安容不好意思见萧湛,就亲昵的拉着自己的手,到一旁有说有笑。
当时,那镯子就像是离开她,往安容手上钻似地。
她猛然收了手。
可是镯子有了裂痕,那碎裂声很清晰。
安容没有注意到,但是萧湛注意到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轻轻碰触木镯。
结果,那木镯竟然一分为二。
落地为簪。
就是那支能保安容尸体不腐的玉簪。
当时,萧湛捡起玉簪,看着安容有说有笑的背影,眉头皱紧。
再后来,她几次见安容。
每见一次,玉簪就掉一次,还很凑巧,不是被她见到,就是被她看到。
她就索xing把那玉簪送给了她。
后来,萧湛问起来,丫鬟怕萧湛生气,嘴快道,“这玉簪真是邪门,掉几回都被武安侯府四姑娘捡到,少奶奶说这玉簪和她有缘,就送了一只给她。”
她当时还问萧湛,“我擅自做主将玉簪送人,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然后……
梦醒了,天亮了。
顾清颜想到安容手腕上,一只摘不下来,还会因她动了杀念而泛光泽的玉镯。
她断定那只玉镯就是她梦里的那只丑陋不堪的木镯!
一只嫌弃她,往安容手腕上钻的木镯!
想着,顾清颜脸色就青了起来。
这时候,正巧听到安容开口,其实安容说了好几回了,她没注意听。
“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我没时间陪你饶弯弯,恕不奉陪,”安容说道。
“为了什么?”她牙关一咬。
她一把抓着安容的手,要用力拽下玉镯。
可是当她碰到玉镯的时候。
倏然,面容扭曲,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第622章 争宠
触不及防下,安容被拽了手,等她反应过来,手腕一疼,像是被人用绳子勒紧了一般。
但是手腕虽疼,可是更受折磨的是耳朵。
因为顾清颜在歇斯底里的叫着。
她的手抓着安容玉镯,不知道怎么的很疼。
却是想甩开甩不开。
外面的丫鬟不知道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她们的颜妃娘娘在叫嘶叫,下意识的猜测是被安容欺负了。
等她们进屋的时候,见到的是颜妃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
她的右手像是伸进了火炉一般,烫的触目惊心。
安容站在那里傻眼了,她摸着自己的玉镯,凉凉的,一点也不烫,更别说把人烫成这样了。
丫鬟一边吩咐人叫太医,一边瞪着安容,“你把我们颜妃娘娘怎么样了?!”
“自作孽,不可活!”
安容的回答就这六个字。
丫鬟也拿安容没辄,顾清颜的手显然是烫伤,屋子里别说没有炭火了,更没有人会随身带着炭火伤人。
她们也不信有人找死敢动她们皇上的心尖儿,除非不想活命了还差不多。
顾清颜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有气无力的,任由丫鬟扶着坐在贵妃榻上。
安容摸着玉镯,嘴角忍不住上扬,再上扬,清澈明净的双眸泛着璀璨光芒。
她喜欢这玉镯,对于玉镯惩治人。更是让她大呼痛快。
屋子里乱成一团,丫鬟们进进出出,安容站在那里容易挡路。
这不,安容进屋第一次坐下了,没人请她。
正好一旁小几上还摆着各种糕点水果。
安容随手拿了个水果,嗅了嗅,有一股沁人清香。
吧唧一口,果汁在舌尖散开,让安容整个毛孔都疏散了开来。
一个水果啃完。元奕就到了,竟是比太医来的还要快。
不过顾清颜医术高超,太医来不来无所谓。
元奕进门,第一句话问顾清颜怎么了,第二句话就是问安容,“你把颜妃怎么了?!”
安容两眼一翻。“你太高看我了,我这身衣裳,还是谢柔的,我能把颜妃怎么样?再说了,我说的话,你也不信。你还是问颜妃自己吧。”
抢人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除非她不要脸皮了,否则她决计不敢认。
还有,她虽然和东延皇帝láng狈为jian,可是存了私心,她不会告诉东延皇帝玉镯的事的。
安容猜对了一半,却没料到敌人之无耻程度。
顾清颜没提玉镯半句,但是她和元奕说。她中毒了。
言外之意,就是安容给她下了毒。
安容气大了。因为元奕朝她伸手,bī她jiāo出解药。
安容一口银牙咬的紧紧的,都说了她身上的东西都是谢柔的,没有毒,他还找他要解药,是关心则乱傻了,还是没带耳朵听话呢。
顾清颜不敢提玉镯,她更不敢提,一个觊觎的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再来一个,她嫌麻烦不多还差不多!
但是想以此bī她就范,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安容眉梢轻挑,笑道,“这毒要解不难,一钱砒霜倒进大水缸里,取水一碗,混入一钱巴豆,饮下即可。”
元奕的脸黑如炭,“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安容就伸手打断他,道,“砒霜是致命毒药,可要是分量用的恰到好处,就是救命的良药,巴豆下火,我开的分量,可不会致命,颜妃jīng通医术,皇上若是不信,问她,或者问太医都行。”
不会致命,但是会雪上加霜!
颜妃气的双眸yù裂,“这不是解药!”
安容就好笑了,“你医术绝伦,区区小伤你自己能治,又何必麻烦我,若是不能治,又怎么知道我给的不是解药,试都没试就下了断言,你这是存心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说着,安容瞥了元奕两眼道,“皇上,颜妃这毒中的不轻,还是进快用药吧,否则有什么后遗症,可就不好说了。”
元奕眉头皱紧,看着顾清颜。
老实说,他不信安容能把她怎么样,这手也不像是中毒。
他虽然不通医理,却也是个习武之人,中毒的血至少泛黑,她这像是后宫嫔妃用的丹蔻。
顾清颜没有说话,元奕就吩咐丫鬟道,“去拿药来。”
说完这一句,又吩咐道,“送她去秋阑宫。”
丫鬟过来请安容,安容瞥了元奕和疼的冷汗涔涔的顾清颜一眼,转身走了。
她要是不走,颜妃怎么下的了台?
出了流华宫,安容吓了一跳。
好几个穿戴华丽的嫔妃闻讯赶来看热闹,看安容的眼神,那炙热的,就跟恶狗看见了ròu包子,恨不得扑过来才好。
只是眸光扫到安容的小腹,几个嫔妃欣喜的脸色又缓了许多。
这些嫔妃都是东延皇帝登基,为了拉拢大臣娶的嫔妃,也有做太子时就迎娶了的。
有嫔妃问道,“就是你害颜妃手被灼伤的?”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喜悦。
当初在太子府,她们可没少吃颜妃的苦头,颜妃霸道蛮横,太子又宠溺她,没少罚她们,禁足、罚月钱、罚抄女戒家规是家常便饭。
现在进了宫,她是颜妃,更是皇上的心尖ròu,上回柳妃得罪她,还被皇上打进了冷宫。
对颜妃,她们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上杆子巴结。
如今一听颜妃受伤了,还是被一个不知来路女子给害的,她们打着探望的名头来,说白了,就是来瞧瞧热闹。回头大家私底下高兴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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