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一对玩玩吧。”冷雨夜这个提议完全是存心。她知道丁萌和韶筠做过一对qíng侣项链,故意要探探丁萌的反应。结果,丁萌看了那些瓶子一眼,回了句:“没意思,做这个gān嘛。都是十几岁中学生的玩意儿。”“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儿啊。”冷雨夜抱怨了一句,掩饰不住的失落。
两人走出店门时,冷雨夜闷闷不乐,丁萌看出来她有qíng绪,哄她道:“那种小店卫生条件有限,针头也不知消毒了没有,万一再遇到顾客里有肝炎、艾滋病、禽流感什么的,不是白白给自己坐祸吗。”“嗯,就你gān净。德行样儿。”冷雨夜淡淡一笑。
其实她看不上这样的DIY廉价项链,她只是用来试探丁萌。结果丁萌这傻小子,一头栽了进去,可伤心的却是冷雨夜自己。韶筠要做项链,丁萌心甘qíng愿的陪她,没那么多说辞;冷雨夜要做,他就推三阻四,找出一大堆理由。
说到底,不过是最简单的那个道理。爱,才会纵容,哪怕对方是在胡闹。爱得不够,考虑就会多起来,觉得这里不合适、那里不应该,找出一堆理由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冷雨夜很明白,她和丁萌讲上一堆道理,也未必及得上韶筠那时对他撒娇的一撅嘴。对待男人,永远都是越原始的武器越有效。
她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她和丁萌之间的感qíng远远没到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和他之前对韶筠的那种自然而然的由初恋发展成的相爱不同,成年以后的爱qíng,更多的是要两人共同经营。冷雨夜爱着丁萌,而且爱得越来越深,丁萌也爱她,却时时都让冷雨夜感到危机重重。
有好几次,他在书房里上网玩游戏玩得兴高采烈,得意忘形的时候会随手拿起脖子上挂的项链亲一下。他那是在亲项链还是在亲韶筠?冷雨夜觉得这个问题不能深想,宁愿相信那只是他的习惯。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故意上前用手勾了下他脖子上的链子,却被他挡了回去。他自以为不落痕迹,却让另一个人敏感的觉得他是在逃避。
为什么,他从不叫她宝贝,即使是在chuáng上,也没有这么叫过。他爱她,也尊重她,但就是不会像宠个孩子一样宠她。冷雨夜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也许这个小她十几岁的男人和她有着不可逾越的代沟。在他面前,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沧桑感。
丁萌啊丁萌,你看似单纯,可你的心有时又是那么深邃。冷雨夜宁愿自己傻一点,迟钝一点,也不要发现这段爱qíng的华丽外衣上爬满了忧伤的虱子。
老二结婚,请众人喝喜酒。丁萌第一次带冷雨夜在他的同学好友面前出现。看惯了丁萌和韶筠出双入对,他身边忽然换了人,大家都有些莫名的别扭,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客气的和冷雨夜寒暄。
尽管如此,冷雨夜还是轻易就察觉到众人、尤其是丁萌的这些女同学对她的冷淡。她们几乎不理她,只顾三五成群的谈笑风生。丁萌的那个合伙人贾阳的女朋友吕月月,长得非常漂亮,她对自己的敌意更明显,几乎就没拿正眼看过她。坐在这群人里,冷雨夜有些不自在,都是八零后的女孩子,二十六七岁,她们的话题,她几乎都不感兴趣。
一个女同学大概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好奇的问月月:“丁萌来了,韶筠怎么没来呀?”月月下意识的瞥了冷雨夜一眼,悄悄地向那女同学道:“韶筠去澳洲了。丁萌带着新女友来的。”“当年的金童玉女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可惜了。”那女同学不无惋惜的说。
“谁说不是呢,世事难料。想当年你和韶筠一个宿舍,那时你俩多出风头啊。”罗琪也笑着cha了一句话。“要说出风头,还是你们宿舍的杨三姐厉害,全校不知道她的人都少。”提起往事,月月笑颜如花。
罗琪笑道:“杨三姐回国了,你们知道不?听说傍了一德国人,还是那副街道主任嘴脸。”说起杨三姐,大家总是很有话题。“她傍过的老外可以组成八国联军了,英、俄、德、法、美、日、意、奥,我这历史学的还成吧?”一个女同学笑着调侃。众女生笑成一团。
“咱们这一届有一半的人出国了吧,不出去看看总是不甘心,出去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尔尔。出国这事儿就好比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来,城内的人想冲出去。”月月想起韶筠,忍不住感叹起来。罗琪道:“是啊,老二出去转了一圈,在日本娶了个韩国媳妇儿,真是有趣的很。”老二本名叫宋嘉伟,韶筠和月月那时都跟着丁萌叫他老二,因此和他相熟的女生们也都叫他老二。
“我跟韶筠开玩笑,她要是敢嫁洋人我绝不答应,东洋人、西洋人都不行。她敢嫁我就敢把她婚礼给砸了。”月月一副无敌女金刚的表qíng。之前问起韶筠的女同学指着月月笑道:“呦,人丁萌都没去砸场子,你要去打抱不平、揭竿而起啊。”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失言,向月月眨眨眼,月月会意,也就没接她的话茬儿。
冷雨夜不是有意要听她们的谈话,实在是她们说得太大声,不得不传到她的耳朵里。怪不得吕月月对自己没好感,原来她是韶筠的室友,看起来关系还相当不错。丁萌的这些同学早就认定韶筠和丁萌才是一对,把冷雨夜看做第三者,所以不给她好脸也是人之常qíng。想到这里,冷雨夜无谓的苦笑着。
从酒店出来,丁萌开着车,冷雨夜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你那些同学都不喜欢我。”冷雨夜故意提起这个话题。丁萌看了她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下次你要是不愿出席这种场合,我一个人参加就行。”
看来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冷雨夜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在眼中。“没关系,我能理解。他们和游韶筠太熟了,对我难免有些看法。”她忽然提到韶筠,让丁萌猝不及防,心里一沉。冷雨夜注意到他qíng绪的波动,故意道:“怎么?这么久过去了,提到她还会心痛?”她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挑衅啊。丁萌没有理会她的话,默默的开着车。
冷雨夜侧目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转回头,轻轻把手放在丁萌腿上,示意他不要把自己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丁萌眉头稍展,心中却不是滋味。
两个人相处,一但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关系就岌岌可危了。仿佛埋着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冷雨夜有时真想把话挑明了,早点揭开盘亘在两人之间的那道伤疤,对谁都好。可丁萌总是温吞吞,似乎连和她吵架的兴致都没有。丁萌心上的那道伤疤一直在,冷雨夜知道的很清楚,可哪怕知道那道伤疤一直在流血,她还是无法触及。
他遮盖起来了,层层包裹、重重壁垒,她离得再近,他也不会展示给她看。她一直渴望和他坦诚相对,却总是不能如愿。假如爱有天意,那么丁萌对她的爱就是最刻意的那种,他要逃避内心的隐痛,所以不得不用另一份爱来转移自己的视线。这种刻意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的潜意识。如果爱请深爱,不爱就请放手,冷雨夜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对丁萌,她真的舍不得,qíng不自禁就深深的爱他。
月月和贾大款也在回家的路上。提到冷雨夜,月月一脸愤慨:“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啊,比丁萌大了一轮不说,还做作的要命。”贾大款心里一笑,向月月道:“人丁萌看着顺眼就行,你管那么多。”“我什么时候管了,不过是说说。在我心里,丁萌是韶筠的。嘿,听你的意思,你还挺赞成丁萌见异思迁,看来你也觉得那女人美。”月月没好气的瞪了贾大款一眼。
“韶筠她就是一仙女儿,她也远走高飞了。而且是她自己要走,没谁bī她。丁萌凭什么就得是她的,她走都走了,还要占着人家啊。”贾大款替丁萌打抱不平。男人和男人从来都是统一战线,遇到女人问题,自然而然的结盟御敌。
“他俩当年那么好,你不是没看见。如今韶筠才走了不到一年,丁萌他就变心了,真让人寒心。”贾大款说的不无道理,但月月仍有些愤愤不平。“你怎么知道他变心了,你了解他吗?”贾大款的一句话让月月无言以对,她疑惑的看着贾大款。贾大款却没有再多说。
“那个姓冷的女人确实挺有味道,我看她坐在那里虽然一言不发,但那气质和举止,绝对不是一般女人能比。也难怪丁萌会动心,连女人看到她都觉得她极有魅力。”月月憋不了一会儿,又开始絮叨冷雨夜。
贾大款笑着看她,见她说到冷雨夜,表qíng虽然仍是不屑,却比刚才多了一层隐忧,知道她还是替韶筠担心,笑道:“你能这么说,说明你这人还有点意思。冷雨夜确实不错,很有女人味。不过这样的jīng明gān练的女人,也有个很大的弱点。”
“哦,你是说她太jīng明了,气场太qiáng了,会让男人有压迫感。你这形容太对了,我也这么觉得。丁萌在她面前,就像弟弟一样。西贝君,你有时候简直是太可爱了。”月月笑着靠过去吻他。贾大款忙抓紧方向盘,推开她:“去去,别胡闹,正开着车呢。要闹回家再闹。”“西贝君,不如你赞助我一点盘缠,我要漂洋过海去澳洲那地界,瞧我老妹儿去。”月月讨好的摇着贾大款的胳膊。
“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晃我胳膊,我可不想牺牲在马路上。”贾大款仍然注视着车前方。月月高兴的在他脸颊上一吻,愉快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你就蔫儿坏吧,你是不把丁萌和冷雨夜搅和huáng了不罢休是不是?”贾大款当然知道月月嚷嚷着去澳洲不仅仅是看韶筠这么简单,她非得在韶筠面前添油加醋、危言耸听一番不可。没准经她一撺掇,韶筠提前回来了也说不定。
月月妩媚一笑:“谁叫我们都是原配呢?huáng脸婆再糟糠,那也是发妻,不是扶了正的小三儿。我要是不把这个理掰过来,我就把吕字倒过来写。”“我看你是闲的。吕字倒过来写也是吕。”贾大款笑着揶揄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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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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