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熹适时的问起李嫂的心病,李嫂有点犹豫,吞吞吐吐告诉他一些隐qíng,淳于熹假装捋须点头,心里却在盘算,怎么继续盘问这个女人。
“公主起先也不信,可是大少夫人拿来的书信里,是二少夫人的笔迹,太医又说她怀孕只有月余,长公主一比对,就确信不疑了。”李嫂苦着脸,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她心里,让她一直不能安生,晚上常做恶梦。
“你信不信少夫人会做出败德之事?”淳于熹试探的问。“我不信啊,少夫人斯斯文文的,模样儿又生的好,我们公子喜欢的不得了,她怎么会背着公子与人私通呢。”李嫂叹息了一声。
“这么说来,你只是奉命行事。”淳于熹思忖着,安慰了李嫂几句,叮嘱她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李嫂连连点头,说她咬死了不会再说给别人。
李嫂走后,宇文逸风从帷幕后出来。淳于熹和李嫂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可惜那女人不识字,她并不知道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不然的话,这件事就水落石出了。”淳于熹不无惋惜的说。宇文逸风冷冷一笑:“已经水落石出了。”
淳于熹知道他心里有成算,笑道:“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将来不要忘记提携小人。”他这话不知是讨好还是暗示。宇文逸风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淳于熹道:“小人早年在匈奴时,曾学过相术。”宇文逸风不以为然的淡淡笑道:“好,借你吉言,将来我升官发财了,一定重重封赏你。”
回府的路上,宇文逸风思索着。李嫂的话传递了两个重要信息:其一,长公主看了溪月的一封信,对她起了疑,怀疑她背着丈夫和别人偷qíng,这是显而易见的。其二,这封信是由青鸾转jiāo给长公主。
且不管信的内容如何,信上提到的那个男人很显然是存在的,而且长公主对这个人的存在也是深信不疑。除了云飞扬,宇文逸风想不到还有别人会令长公主起疑。
溪月真要是给云飞扬写信,就不会那么不谨慎,必然是亲自找人送出府去。信落在青鸾手里,这本身就很可疑。于是宇文逸风大胆的猜想,这封信是青鸾伪造的。青鸾为什么会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地位。她和溪月有过节,不是一朝一夕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qíng节太拖了,后面加快。
父女
回到府里,宇文逸风斟酌着,和璎璎说起这件事。璎璎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那日在谢府的花园里,溪月和云公子在一处说话,我和青鸾、凤藻遇上了她们。以青鸾的心细,她很可能会有所怀疑。还有,溪月的闺中密友谢惠芝的丈夫正是青鸾的堂弟。”
这么前后一分析,两人都确信,陷害溪月的人非青鸾莫属。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么这么歹毒啊,这种损yīn鸷的事她也能做得出来。不行,我要告诉长公主去,不能让她如此嚣张的害人。”璎璎义愤填膺的说。刚要走,被宇文逸风拉住胳膊。她回望他一眼,却见他眉头紧锁。
宇文逸风皱眉道:“你不要冲动,没有任何证据,说了也没人信你。况且,长公主一时气过之后,她自己会不会起疑还很难说。错已铸成,她就算知道,以她一贯的作风,也只会是哑巴吃huáng连,将错就错。不然这件事闹大了,对齐王府也没有好处。”
“这样的话,溪月的孩子不是白白的没了。就算长风回来,溪月也不会原谅长公主的。婆媳的矛盾不化解,势必影响他们夫妻的感qíng。”璎璎撇着嘴角说,一副凝思的神qíng。
宇文逸风叹息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事已至此,溪月和长公主之间的裂痕永远也无法愈合。“三风,这件事的真相要告诉溪月吗?”璎璎见宇文逸风不说话,问他的意见。宇文逸风道:“别告诉她了,一个女人被怀疑贞节,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就算告诉她也没什么用,她和长公主之间的裂痕已深。”
“就这样看着那个女人嚣张,我可看不过眼!万一她再害人怎么办,我看不等长风会来,溪月就被她bī疯了。长风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给溪月报仇啊。”璎璎气呼呼的说,使劲的扯树叶子。
“二哥那个人,他就算回来也不会把大嫂怎么样的。难道提着剑去杀她?”宇文逸风嘴角一挑。“提着剑杀她怎么了?我要是他我就敢,看谁敢挡,谁挡我杀谁。”璎璎瞪着眼。
宇文逸风笑了笑:“你当谁都像你呢,天不怕地不怕,没有后顾之忧。太原王氏是朝中首屈一指的大族,咱们宇文家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树敌。况且,就算长公主不拦着他,他总要顾及大哥吧。小叔子杀嫂子,传出去成笑话了。”“那你说怎么办,总是这么瞻前顾后的,你兄弟俩一样。”璎璎没好气的说。
“大哥要是知道这件事,你看他会如何?”宇文逸风的目光有了一丝深邃。璎璎想想道:“我一直觉得,啸风心地很好,跟他媳妇不一样。那时为了茜雪,他不是差点把青鸾休了。”“休妻?好主意。对一个女子来说,把她杀了对她的打击远不及被夫家休了。”宇文逸风自言自语道。
“嗨,好男不跟女斗,你可别跟她杠上,借用你的话,小叔子杀嫂子,传出去成笑话了。男人是要做大事的。”璎璎以为他要动心思铲除青鸾,劝了一句。宇文逸风点点头:“是啊,这种算计人的事,还是你们女子在行。我跟着掺和什么。”
“我告诉你,有一个人,她能对付青鸾。阖府上下的女人,论心计,非她莫属。”璎璎歪着脑袋一笑。宇文逸风好奇的看她,问道:“谁?”“你的紫苏!”璎璎颇有深意的说。
“她?她连蚂蚁也不会踩死一只。”宇文逸风不信的说。紫苏温婉可人,哪里像是心计很深的样子。璎璎笑着点了下他的肩:“就说她能嫁给你,这份心计就不简单。我在府里十几年了,从没见过上上下下像她那么得人心的。你们三兄弟的媳妇儿,哪个能做到?”
“你不也很得人心吗?”宇文逸风不屑的笑。璎璎道:“我和她又不一样的。这府里除了你和长风溪月,又有谁真心对我好?不过是因为姐夫和长公主对我疼了点,大家觑着他们的面子。紫苏不一样,你爱信不信。我可不是说她不好,有心计也未必是坏事,起码可以少受欺负,你看溪月多惨,她就是天真烂漫的xing子。”
“让紫苏对付大嫂,也亏你想得出。紫苏与世无争,她平白无故对付大嫂做什么。”宇文逸风笑道。璎璎抿嘴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之间相互嫉妒很正常。青鸾那种人,无事还能生非,得罪人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她目前没遇到厉害对头罢了。嗨,我只是随便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府里事qíng够多了,千万别再出事。”
她却不知道,她的话给宇文逸风提了个醒。宇文长风临行前暗示过宇文逸风,对紫苏要多加留意。因他说的含糊其辞,宇文逸风也就没放在心上。宇文长风一向很少议及别人的是非,对紫苏却总有怀疑之心,可见他有什么事瞒着没说。宇文逸风想到此处,心中寒意顿生。
也许,这是个试探紫苏的机会。
宇文逸风回到自己住处,看到凤藻正坐在西窗下刺绣,好奇的走过去看。难得见她拿一回针线,不知道在绣些什么。凤藻探头看到他,瞪了一眼:“你是属猫的?怎么走路都没个声音?”宇文逸风笑道:“我不像你,你是属猪的,走一路呼哧呼哧,声闻几里。”凤藻白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的揶揄。
“绣什么呢?”宇文逸风凑上前看。凤藻撅了下嘴:“这都看不出来?给你儿子绣虎头鞋呢。”宇文逸风哧的一笑:“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将来不得叫你一声母亲?”凤藻瞥着他,有点悻悻的调侃:“又不是从我肚皮里爬出去的。”宇文逸风点了她脑袋一下。
他想起适才和璎璎的谈话,思忖着问凤藻对紫苏的看法。凤藻有点来气,没好气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知道啊,你整天跟她在一起,恨不得捧在手心上,倒来问我。”“当局者迷。”宇文逸风负手而立,习惯xing的遥望天边。
“她是个锦心绣口的玲珑人儿,比我qiáng多了,我笨嘴拙舌的。”凤藻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说了一句。宇文逸风回望着她,见她低头刺绣,想起紫苏有段日子总是jīng神恍惚,心qíng也不大好似的,为了一点小事和雪雁那丫头起争执,到现在互相还不理睬,难道那时紫苏是有什么心事?
宇文逸风往自己书房里去,雪雁拿着封书信来jiāo给他。宇文逸风拆信一看,是他父亲宇文松自满城派人送来的家书。信中告诉儿子,他和宇文太后一行已经找到了中山靖王墓,就等开启墓室的那一刻。
虽然宇文松临行前并没有声张,只说是去辽东祭祖,可是宇文家三兄弟都知道父亲和姐姐这次出远门的目的何在,此时看他信上的意思,像是jiāo代自己,务必对紫苏多加留意。
看完信,宇文逸风将信纸放在香炉里烧了,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惶然,父亲已经不打算再隐瞒紫苏的身世,也就是说,紫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另一方面,宇文松一行人行至靖王墓外,太后命人在墓室门外埋下许多火药,火药爆炸后,却只将墓门炸出一个不大的缺口,仅容两三人进出。
宇文松带着家人老陶跟在几个侍卫和工匠身后进入墓室,点起火把、鱼贯而入。太后和其余人等则等在墓室外。
靖王墓机关重重,yīn森cháo湿,好在工匠中有两人颇熟悉汉室宗族墓xué的构造,众人摸索前行,不到两个时辰就找到了通往主墓室的道路。
侍卫和工匠们眼见宝藏无数,莫不见钱眼开,争前恐后的上前抢夺珠宝,宇文松及时的拔剑斩杀一人,侍卫们才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将一箱箱珍宝往墓门外搬。
趁着侍卫们搬运珍宝的时候,宇文松和老陶往另一墓室去。他们知道,靖王墓中陪葬的神兵利器必然不会和靖王夫妇的棺椁在一室。
在墓xué最深处的一间墓室里,有着好些石墩子,每个石墩子上皆陈列着一口青铜箱子。宇文松拔剑砍掉箱子上的锁,箱中的古剑赫然呈现在眼前。他抑制住激动地qíng绪,喊老陶上前来看。
“老陶——老陶——”他叫了两声,却没人答应。等他疑惑的回头,老陶已经把剑指向他背心。“老陶,你这是——”宇文松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老陶会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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