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出了剑庐,温剑笙送沁歌回住处。“你到我院子里gān什么?”温剑笙知道妹妹一向古灵jīng怪,不知道她又玩什么花样。
“等你啊,跟你商量事儿。结果左等你不来,右等你还不来,我差点都睡着了。”沁歌歪着脑袋道。
“什么事?”温剑笙问了一句。
“爹娘让我出嫁,我不想嫁。你帮我想个办法。”沁歌撅着小嘴道。
“我没办法!”温剑笙面无表qíng的说。
他分明是推辞,沁歌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五哥,你最好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让你嫁人就是往火坑里跳?你迟早要嫁人的。”温剑笙有点好笑的说。
“可我不想嫁给那个我不认识的人,谁知道他是什么样子。”沁歌没好气的嘟囔。
“我见过他一次,不错,配得上你。”温剑笙明白妹妹的心思,安慰她。
沁歌哼了一声:“人人都说好,也未必就是好,总之这婚事我不愿意。”她见温剑笙没有要帮她的意思,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了。
想了半夜,她决定逃婚。
第二天一早,沁歌早早就起了chuáng,收拾了些首饰,悄悄拿到当铺去换成银子,又将所得的银子换成银票。加上原先存的私房钱,足够她上路。
路过卖衣裳的店铺,走进去买了两套衣衫。若是不换成男装,只怕逃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去。
回到府中,沁歌装作若无其事,晚饭后溜回房中,将银票和一包首饰装到包袱里,想到要离家出走,她兴奋地睡不着。
“小桃,明早我要多睡一会儿,别一大早就叫醒我。”沁歌向小桃吩咐了一句。小桃点点头。她经常睡到日上三竿,小桃早就习以为常。
天刚蒙蒙亮,沁歌换上男装,带着包袱,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悄悄的从后院的小门离家而去。院门外就是街道,黎明时分,路上并没有行人。沁歌一路往城北的huáng河古渡口走去。
渡口泊着去往各地的客船,沁歌上船之后,给了船家一吊钱,让他不要载其他的客人。船家难得遇到这么阔绰的客人,自然是欢喜无限,很快升帆摇桨上路。
沁歌站在船头,看着远方水天一色,河面被初升的太阳映照的波光粼粼,心中豪qíng顿生。果然应该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大得很,而她的江湖之行,也将从此时开始。
“听雨捎来山中红,我看尽笑与愁,似凡花难入梦的尽头……”她心qíng愉快的吟唱起来。
“小哥要去哪里?”船家问她。
“我要去江南。常听人说江南风物甚佳,在洛阳城中住的久了,想去江南看看那里的风土人qíng。”说起江南,沁歌非常向往。温夫人是江南人氏,沁歌幼时常听她说起江南旧景,恨不得立刻cha翅飞过去。
船家看了她一眼,笑道:“江南好啊,风物宜人。小哥只要过了huáng河,沿着大运河南下到长江渡口,坐船不到两日便可到临安府。”
沁歌点点头,对江南之旅无限憧憬。
作者有话要说:
☆、挥手青山泪雨愁
江湖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
就不仅仅是江湖中人的事
刑部,是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相传,刑部大堂有六扇大门
江湖中人为了避讳,便把刑部以六扇门代称
六扇门中的名捕,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六扇门中最富盛名的黑衣女神捕萧彤最近遇到了一桩棘手的案子。从汴梁府到临安城,接连发生青年男子被杀的惨案。死者除了咽喉上有一道并不致命的剑痕,遍体并无其他明显伤痕,仵作验过之后说,这些人真正的死因是被吸食/jīng血过度而亡。
一时间,江湖上人心惶惶,传言说杀人者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蜈蚣jīng,为了修炼成人型,才以吸食人血来提升功力。
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杀人者,难道这世上真有蜈蚣jīng这样的妖孽?萧彤不相信,凭她多年的办案经验,这件案子必定是位武功高qiáng之人所为。
从死者咽喉上那道剑伤就可以看出来,杀人者用的是把见血封喉的薄刃剑。只是,杀人者故布疑阵,有意不以剑伤致人死命。
薄刃剑,用的人不多,武林中以擅用薄刃剑出名的,除了粤东丁家,就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杀手。最好的杀手,永远是不知名的杀手。杀手一旦成名,离被杀也就不远了。
粤东丁家是名门正派,百余年来名震岭南。丁家家教甚严,丁家子弟在江湖上名声一向不错,滥杀无辜的事,应该不会是丁家人所为。更何况,又有谁会故意用家门绝技来杀人,留下证据惹人怀疑呢。
萧彤追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任何证据。到目前为止,能掌握的线索非常有限。正在她苦恼不已的时候,另一桩更令人伤神的事找上了她。
洛阳温家的主人温氏夫妇派人来请她过府一叙。温元山和刑部尚书上官先生同朝为官,jiāoqíng深厚、甚是相得,萧彤既是上官先生坐下名捕,又是上官先生的入室弟子,因此对温元山也是世伯相称。
在温府后厢,温元山把女儿沁歌离家出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萧彤,希望萧彤能暗中查访女儿的下落。此事涉及两大家族的声誉,不能明察,只能暗访,温元山无奈之下,只得求助萧彤。
萧彤和沁歌相识多年,对沁歌的脾气了解的一清二楚,知道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xing子,被家里人宠坏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如今,要去哪里查访她的下落呢?萧彤哭笑不得。
温氏夫妇既已开口嘱托,又有上官先生亲自jiāo代,萧彤不得不勉为其难的上路去找寻沁歌的下落。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要去临安府查办上述那一系列杀人案。
临行前,上官先生jiāo代的很清楚,她这次外出办差,随身携带的文牒上记载的名目是为了查案,所到之处的各州府县衙,务必配合她的一切行动。
萧彤坐船南下,是在两天之后。而此时,沁歌也已经到了广陵府运河漕运码头,按着船家指点,在广陵长江渡口坐船,便可沿江而下,到达临安府。
“故人西辞huáng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广陵又称扬州,从chūn秋时期以来,一直是东南名郡,人文荟萃之所、富贵繁华之城,多少文人墨客曾留下著名诗篇,赞誉广陵的风景名胜。
沁歌来到城中,找了一处大客栈住下,准备在广陵府逗留些时日,赏玩山水。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身着男装,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愈发大胆起来。
仲chūn时节,气候甚佳。沁歌悠然的走在扬州城中,买了几个梨子边走边吃。城中商贾云集,一派繁华景象。她心想,这里比起洛阳,虽然小了一点,繁华的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途经此处,见如此风物,也算不虚此行了。
路边有人卖艺,表演的是杂耍和喷火的绝技,沁歌爱凑热闹,也挤到人群中驻足观看。那卖艺的是一对父女,长者三十余岁,幼者只有七八岁。
只见那小姑娘穿了一身红衣服,扎着羊角辫子,她父亲手里拿着一根粗实的竹竿,她便顺着竹竿往上爬,到了竿顶,摘下脸上戴的猴子面具,向众人拱手抱拳,引众人连连叫好。沁歌看得有趣,也随着众人拍起手来。
小姑娘自竹竿上下来,她父亲正在换行头准备表演喷火的绝技,她便端着木盘向众人讨赏。围观的看客纷纷掏出铜板放到她的木盘里,她连连称谢。走到沁歌面前时,沁歌正在啃梨,看到她近前,忙伸手探向腰间,要取铜板给她。
谁知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钱袋,沁歌有点窘,早上出门时明明是带了钱袋的,刚才还取了铜板买梨,怎么一会儿不见了?见众人有些嘲笑她的意思,她脸上一红,讪讪道:“我带银子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贼偷去。”
她还在浑身上下四处找,小姑娘只笑笑,已经从她面前进过。沁歌有些没趣,懒懒的看着那小姑娘。只见她走到一位青年公子面前,那青年公子往她的木盘里放了一个银锞子,小姑娘有些不敢要,忙道:“公子,给多了。”青年公子向她眨眨眼,示意她不必在意。
小姑娘千恩万谢,青年公子只是淡然一笑。末了,他下意识的看了沁歌一眼。沁歌有点窘,心想:你看我gān什么,我又不是故意不给钱。就算你多给点,也就当做了好事,难道还是为了炫耀不成。
不对,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沁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那人不就是那时去温府盗剑的黑衣人?虽然宝剑并没有被盗,可他鬼鬼祟祟夜探温府,也必定是不安好心。想到这里,沁歌正要追过去,人群中却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哼,算你溜得快。要是给本小姐逮到,少不得要将你痛打一顿,再扭送官府。沁歌悻悻的想着,离开了人群。身上没了银两,不如早点回客栈去。她下意识的在腰间一摸,奇怪了,钱袋不是好好地悬在腰间?刚才怎么找了半天没找到?也罢,这等费脑子的事还是不要多想,四处逛逛更加有趣。
天边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步伐,急着赶路。沁歌却不急,在路边的一家店铺买了把油纸伞,往瘦西湖的方向走去。听说瘦西湖的风景甚佳,雨中观湖景,想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沁歌在湖边上了一艘画舫,不一会儿,雨洒湖面,水色飘渺,遥望对岸长堤上翠柳依依、桃花红艳,燕子低飞处,各色花瓣随波逐流,景色美不胜收。
船家热心的指给她看:“客官,那便是五亭桥,为湖中一景,来往的客人若不见五亭桥,就好比没有来过瘦西湖。”沁歌走到船头,举目望去,那五亭桥由五座风亭组成,亭上宝顶以huáng色琉璃瓦铺就,宝顶飞椽尽头挂着风铃,走得近了,依稀可闻风铃之声。
如此雨中美景,像是在画中行,沁歌望着湖上风光,又怎知五亭桥中,亦有人把她当成风景一般凝望。等她抬起头来看见他,画舫已行至桥墩下。沁歌认出来,亭中人正是之前围观卖艺的人群中那位出手阔绰的青年。
真是冤家路窄,一日之中竟然两次见到他。沁歌跑到船尾,站在船舷上,向着那青年挥手。“喂,你别走!你给我站住!”她要问问他,半夜三更跑到温家去,是否图谋不轨。
船身被她跳的直打晃,船家吓了一大跳,忙道:“客官,你再跳,船就要歪了。”沁歌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那人在五亭桥上示威似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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