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_颜月溪【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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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我刮还不行。”唐旭只得讨饶。萧彤停下脚步,回身望着他。唐旭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抽出靴筒中的匕首,蹲在池边沾了些清水,才刮了几下,下巴上就多了一道血口。

  萧彤懈气地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取过匕首:“我来吧。”唐旭到也听话,转过头抬着下巴笑。萧彤没好气地摆正他的脸,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匕首。

  唐旭看着她如玉的面容,心中不禁一暖,没想到,一向冷若冰霜的萧女侠,竟然会给自己刮胡子,心里越想越美,qíng不自禁地咧嘴一笑,同时下巴上又是一疼。萧彤惊呼了一声,忙拭着他下巴上的血迹:“你gān嘛呀,刮着胡子有什么好笑的。”

  唐旭笑得更欢了:“人生在世,但求畅qíng适意,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我可不会似你这般,成天介跟自己过不去,总是愁眉不展。”萧彤听到这话,动作渐渐和缓下来,不一会儿就将他下巴上的血迹擦拭gān净。四目相对,面上皆有笑意。

  夜色已沉,萧渐离躺在chuáng上,却无法入睡。温沁歌前往昆仑绝不会只为一览圣境这么简单,萧彤返京,凌少白随后离去,这之间也不会没有关系。

  想着马成从掌柜那里打探到有关凌少白的qíng况,萧渐离不禁微微锁眉:如此一位风姿翩翩的少年,沁歌对他不动心似是不太可能。他的离去,很可能是沁歌此行的原因。那么,这个凌少白就是关键了。

  “温沁歌……”萧渐离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如若就此将你带回去,这一路发生的事qíng,就不得而知了。昆仑山,好,就陪你走这一遭。

  置于枕边的双螭玉环忽然散出微微寒气。萧渐离双目一凛,忙闭起双目,警惕地听着屋中的动静。

  这自幼佩戴的双螭玉环与宝刃乾龙斩,是他出生时一位道长相赠,每遇凶险玉环都会有所预警,而此种微妙的灵息也只有他才能感应得到。

  房中没有动静,能听到的,只有萧渐离均匀的呼吸声:玉环的预警从未有失,看来,来者武功不弱。桌上的烛火未熄,萧渐离微微睁开眼睛,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衣裙。

  是个女子?!萧渐离手缓缓握住了乾龙斩的刀柄。白衣女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背对着他坐在桌旁,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走,萧渐离也不敢动,她不动,萧渐离却是躺得累了,忍不住翻了下身,面朝chuáng外,静静地注视着她纤然的背影。听到动静,白衣女子也只是放下了托腮的手,却未回过身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双螭玉环再未发出预警的寒气,萧渐离也不禁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渐渐睡去。

  jī鸣声起,萧渐离猛然惊醒,睁开眼时,桌上的灯火只余一缕青烟。

  走了?萧渐离起身,走到桌旁,一朵白色杜鹃花静静地置于桌上。他轻轻拍了下手,马成应声而入:“公子。”“取些清水来。”

  马成望向他手中的杜鹃花,默默地出去了。不多时,捧着一个青瓷盏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萧渐离将花置于盏中,在花瓣上滴上水:“有什么动静。”

  “天不亮看到任飘零进进出出,属下问过小二,说是七小姐病了。”“病了?”萧渐离抬眼望着他:“偏偏在启程之前。”马成也是满脸疑惑:“属下也是纳闷,看任飘零面露焦急之色,想来不是一般的夜寒之症。”凝望着盏中皎洁的花瓣,萧渐离似有所悟。

  沁歌的房内,任飘零正手忙脚乱地替她换着覆额的手巾,听到敲门声,也无法分`身:“进来进来。”萧渐离推门而入:“温姑娘病了?”

  任飘零忙站起身,请他落座:“大半夜的大呼小叫的,也不知这丫头大晚上的梦到什么了,出了一身大汗,人就病了。”大呼小叫?自己离得如此之近,竟未听到,萧渐离猛然想起夜间的白衣女子,难道……

  见萧渐离若有所思,任飘零道:“萧兄可是要启程了?”萧渐离微微一叹:“昨日听闻温姑娘yù前往昆仑览圣,小弟此行诸事办妥,本想与二位同程一游,不想温姑娘……”

  嘿!任飘零心想这丫头还真会招事儿,哪儿都能结jiāo同伴,也不管人家是什么人。眼下这一病,正好搪塞过去:“她这一病,还不知几天痊愈,萧兄若有要事,不如先动身的好。”

  萧渐离淡然一笑,刚要说话,听到楼下小二的喊声:“任大爷,您火上的药还要不要了,我们可要用灶火了!”任飘零闻声直瞪眼:“这小兔崽子,就不能端上来,怕我短了房钱不成。”萧渐离不禁失笑:“任兄去忙,我来照看一时便是。”任飘零心想也没办法了,只得起身下楼去了。

  萧渐离起身坐到chuáng边,见沁歌因高热难耐而紧蹙双眉模样,甚是可怜,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红润的面颊。

  “好热……”低低地呓语,那么委屈,那么轻柔,惹人怜惜。萧渐离泄气地看了她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随手取出双螭玉环置于她的额头。谁知玉环触及她的额头,立时闪显微微白芒,萧渐离剑眉一挑,唇边泛起一丝轻笑:“果然。”

  楼下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萧渐离忙取回玉环,转身坐回桌旁,心中思量,昨夜那女子绝非凡类,难怪听不到动静。

  任飘零端着药碗,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死小二,废话那么多,要不是任爷今天有事,不整治他才怪。”萧渐离笑道:“任兄不必烦忧,小弟去料理便是。”说完转身出了房门。任飘零也管不得他去如何料理,忙着给沁歌喂药把脉:“好啊,全凭萧兄处置。”

  萧渐离回到房中,马成跟了进来:“公子,既然七小姐病重,是否早日回京医治?”“回京也治不好。”萧渐离推开窗子,手扶着窗棂深吸了一口气:“如我料得不错,是有人要阻止她去昆仑山。”“会是什么人?”马成不解的问。

  晨曦之色映入窗内,在萧渐离的面上映上一抹微红之色:“人?哼,我还不太确定,也许就在今晚见个分晓吧。”马成深知这位少主人心思缜密,行事果决,眼见他胸有成竹的态度,也就不再多问。

  “你去掌柜那里知会一声,以免任飘零为难。”“是。”马成恭身一礼,退了出去。

  听到门声,萧渐离慢慢回过头,望向桌上的杜鹃花。花瓣娇柔,色若秋霜,捧起盛放花朵的青瓷盏,萧渐离不禁剑眉微锁:“今晚……不来则已,来了……就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伊消得人憔悴

  夜已深沉,正是昨夜那个时辰,却没有任何动静。萧渐离想了一下,转身合衣躺上chuáng,闭目而待。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衣下的玉环微微泛出寒气,萧渐离立即睁开双眼,果然,白衣如雪,那女子仍是背对着他静静立在桌前。

  夜风彻骨,她却穿得极为单薄。萧渐离坐起身来,微微的动静便已惊扰了她,白衣女子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地望着他,竟是小蛮。

  好美!萧渐离不禁目光一亮,神qíng却丝毫未变。“你怎么会察觉到我?”小蛮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桌后。萧渐离凝望着她美得不似人类的容颜,不禁轻笑:“当真是姑娘动了手脚,难怪听不到温姑娘的喊声。如若料得不错,她的病也是拜姑娘所赐。”

  “你认得她?”小蛮听他提及沁歌,不禁面色一寒。萧渐离静静地望着她:“自是认得。”“哼。”小蛮冷笑着低下头,凝视着盏中的杜鹃花:“怎么?你心疼?”萧渐离不禁微愣,心疼吗?那到不曾,只是……

  见他不答,小蛮更是笑得放肆:“真看不出,这丫头当真有迷死人不赔命的本事,每个男人都为了她魂不守舍的。”萧渐离并不在意她的嘲讽,轻笑了一下:“生命可贵,更何况是如花的年纪。姑娘是世外之人,自是修持为重,何苦与个小姑娘如此计较。”

  小蛮心头一惊,美艳的容颜不禁显露惊讶之色:“你怎会知道。”“在下不知,只是猜测而已。”不打自招!萧渐离不禁心中暗笑,这妖孽道行毕竟浅。

  “你找死!”小蛮不禁心头火起,眼中闪过一抹冰冷,一道闪光而过,人已在面前,一只手卡住了萧渐离的咽喉。

  萧渐离只觉得颈间冰冷,脸上却毫无惧色,仰头望着她:“在下辨出姑娘真身,姑娘便要灭口吗?”“哼。”小蛮冷哼一声,一双美目中已红光四溢:“老老实实睡你的觉不是很好吗,可你偏偏要qiáng出头。你辨出我是妖又能怎样,你认命吧。”

  话音未落,萧渐离只觉颈上一痛,鲜血已滴在了衣襟之上:“桌上的花,记得带走。既然在下当死,就不要在此留下任何线索。”

  小蛮手上一滞,忍不住望向他,却惊讶地发现他望向自己的眼中毫无惧色,反而满是怜惜之qíng:“你……”“我不曾因你是妖而躲避,你却因我知你是妖而杀之。算了,命该如此,动手吧。”颈间的疼痛令萧渐离忍不住皱了下眉,望了她最后一眼,淡淡一笑,闭目待死。

  小蛮的手不禁轻颤,看着他气定神闲一副等死的样子,心中不禁盼他再睁开双眼,像方才那样再看看自己。与子夜相处千百年,他从未像那样注视过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

  萧渐离只觉那轻颤的小手渐渐从自己的颈间松开,心头不禁一松,说不怕是假的,衣下的乾龙斩一直握在手中。

  小蛮撤回了手,转身想走,却被萧渐离拽住了衣袖:“你叫什么?”小蛮抬眼望他,摇了摇头:“你最好不要知道。”“那就算了。”萧渐离起身走到桌旁,取出盏中的花朵,簪在了她的鬓边。小蛮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默然不动,任他为自己簪花。

  花瓣上的一滴水珠滑落,滴在小蛮的面颊上,如一行珠泪缓缓滑落。萧渐离凝望着她,抬起手,温柔地拭去了那淡淡的水:“你,是狐吗?”

  小蛮闻言大惊,慌忙挣开了他的手,有些失措地退到窗边:“我不会告诉你,不会!”说罢挥手撤去了结界,瞬间消失无踪。萧渐离望着窗边不禁轻笑,摇了摇头,重新躺回chuáng上:你已经承认了。

  次日,马成见到萧渐离的伤势不禁大惊失色,急着寻来伤药,萧渐离却不肯上药:“不用管。”“公子!伤口微微泛有青色,属下着实担心,不如请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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