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_颜月溪【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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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歌知道自己的家人对凌少白的误会很深,替他辩解:“不会的,他是修仙的人,他师父是昆仑山的高人,很正统的门派,他也从来没害过别人,更不会害我。”一忍再忍,还是没有说出凌少白的师承。

  “没有害过人?哼,你可知道,他曾在路上遭遇公子羽的伏击,连杀对方十七个弓箭手。”温剑筠早就听公子羽说过事qíng经过,也知道凌少白曾大开杀戒。

  沁歌仍是摇头:“公子羽才不是好人呢,我摔下山崖,凌公子为了救我,去东海采摘玉蟠桃,回来的路上误入他的埋伏,他请了天师和道士对付凌公子,要置他于死地,不信你们去问任飘零,他亲眼所见。”

  温家两位公子对视一眼,温剑笙道:“不管怎么说,他是异类,哪怕修成人身,他也和你我不同,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处,这就随我和六弟回去,不然爹娘那里也没法jiāo代。”

  沁歌想挪动身体,无奈的是xué道被点,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不停哭泣:“我不回去,我要去找他,他是我相公,我要跟他在一起。你们不要信公子羽的胡说八道,他才是个处心积虑的坏人……”

  然而,无论她怎么说,两个哥哥依然不为所动。沁歌抽泣不止,想到腹中孩儿,怕动了胎气,却也只能隐忍。

  凌少白买了笔墨以后从店铺出来,去绸缎庄找寻沁歌,店里店外找遍了,也不见她身影,不由得有些着急,问掌柜:“掌柜的,有没有看到我娘子,她在店里看布料,怎么不见了?”

  那掌柜的抬起头,疑惑道:“之前是看到一位少夫人在店里选料子,因她说要等相公回来,我便没太在意她的动向,这位公子,也许尊夫人去了别处转转也有可能,这附近有好些店铺。”

  “不会的,我让她在这里等不要离开,她就不会离开,劳烦掌柜替我问问伙计,有没有人看到我娘子。”凌少白心急如焚,生怕沁歌有个意外。她怀有身孕,万一跌了碰了也是不得了。

  掌柜帮他问遍了店内的伙计,人人都没有注意到沁歌的去向。就在这时候,老板娘掀了帘子从后厢出来,问众人:“出了什么事qíng,你们不做生意,都聚在这里gān什么?”

  掌柜把事qíng来龙去脉一说,老板娘倒有些印象,问凌少白:“公子的娘子是不是二十不到年纪,匀称的身材,皮肤白净、生的很美貌的?”凌少白连连点头:“她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素纱长衫,雪青色绣花襦裙。”

  “对对,我看见过她,好生美貌的一位小娘子,她在店里选了几块料子之后又选了五色丝线,后来来了两位年轻公子找她,三人说了一会子话,那小娘子就跟他们走了。”老板娘努力回想看到沁歌离开店铺的qíng形。

  “敢问大娘,那两位公子什么模样?”凌少白追问。老板娘道:“那两位一看也是官宦人家的少爷,衣饰华丽气派,面生的很,不像是这镇上的。”

  凌少白若有所思,谢过老板娘之后,走到店外。那两个来找沁歌的青年会不会其中一人就是公子羽?应该不会,照沁歌的xing子,见到公子羽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跟他说话,还跟他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她哥哥们来找她了。自那日一番恶战,公子羽悻悻而去,必然不会甘心,去洛阳在温家二老面前揭发自己身份也是意料之中,温元山夫妇一旦听说唯一的爱女跟妖狐有私qíng必然大为震惊,于是派了自己儿子出来找。

  这么一想,凌少白也就明白了,将手里东西随手扔掉,往洛阳方向大步而去。

  烟尘古道,天色尚早,沁歌却执意要求去客栈休憩,温氏兄弟也只得由着她,让同行的小厮先骑快马去附近找寻客栈,打点住宿。

  “你算你们不顾念我,也得顾念我腹中的孩儿,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然不放过你们。”沁歌跟两个哥哥发火。她自幼任xing,哥哥们向来让着她,如今她怀有身孕,他们更不会惹她。

  “你这丫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你就跟了那小子,你知道他什么来路,唉……”温剑筠恨铁不成钢。

  “谁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早已写了书信请萧姐姐保媒,她是媒人,我们拜天地时主婚的是凌公子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母,这便是父母之命,如今他早已是你们的妹夫,是我夫君,你们不要再说他来路不明。”沁歌悻悻的瞪了六哥一眼。

  “七妹呀,你这般惊世骇俗,可曾想过后果……”温剑笙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也不得不摇了摇头。

  久在江湖行走,他不太拘于俗礼,只是他也深知,女子与男子不同,世人最重女子名节,妹妹之前遭北郡王府休弃,只怕也有这方面原因,如今她和妖狐不仅私定终身,还怀有身孕,若是传出去,父母颜面无存不说,对她自己也不好。

  沁歌眼蕴泪水,看着温剑笙:“五哥,我何曾想过惊世骇俗,是公子羽bī我太甚。他早已知晓我跟凌公子有qíng,退了这桩婚事便是,我有负于他,退了婚事我也毫无怨言;他佯作不知,花言巧语哄我与他成婚,却于成亲当日当堂休妻,休妻也罢,我自己丢脸,与他无关,只是他不该再苦苦相bī,多方设计迫害凌公子xing命,这般不仁不义,你叫我如何不怨恨他。”

  温剑笙长叹一声,轻扶着妹妹的肩:“七妹,那凌少白……五哥不是势利之人,哪怕他家贫如洗、一介布衣,只要你和他真心相爱,他能带给你幸福,五哥必然说动父母成全你们的婚事,可他是异类,是成了jīng怪的狐狸,这是俗世不能容的,你跟他在一起,必然受他牵累。”

  “可我如今已经跟他成了夫妻,而且怀了他的孩子,五哥六哥,你们放我回去吧,妹子拜谢你们今日之恩。”沁歌缓缓地下拜。

  温剑笙和温剑筠一左一右拉起她:“七妹何苦行此大礼,与我们一同返乡见了父母再做定夺。”沁歌眼见他俩是不会答应放自己走了,以袖拭泪。

  凌少白一路追踪,赶到客栈时已是晚间。弄清楚沁歌住的客房之后,他悄悄飞上屋顶,掀开瓦片往下看,却见温家兄弟端坐其间,沁歌则坐在一侧chuáng上,神qíng萎靡。

  “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相见?”温剑笙目光看向房梁,他内力jīng纯,耳力自然也不凡,哪怕凌少白将气息压至最低,他也能辨出房顶上有异响。

  凌少白听到他声音,不便再窥探,从房顶跃下之后,推门进屋。温剑笙起身迎客,温剑筠则制住沁歌,不让她奔向凌少白。

  这是温家兄弟第一次见到凌少白,见他丰仪出众、潇洒俊美,心中皆感叹,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难怪妹妹为他神魂颠倒,这般品貌世所罕见。

  进屋以后,凌少白看了沁歌一眼,便向温家兄弟施礼:“在下凌少白,见过两位。”温家兄弟见他举止有度,倒也不便撕破脸,当即还了个礼。

  “未曾登门拜访便与令妹结亲,实属罪过,还望两位海涵,此事全是在下礼数不周,切莫怪罪令妹。”凌少白见沁歌求助的望着自己,心中怜惜,却也不得不克制住qíng绪,先跟她两位哥哥说话。

  温剑笙道:“公子羽已经将阁下与他之间的恩怨向家父诉说,家父特命我兄弟二人前来带走舍妹,还请阁下不要阻拦,父母之命不可违背。”

  “不,我不走,相公,你不要听我哥哥的话,我不跟他们走。”沁歌刚要站起来,温剑筠在她肩头一按,让她不得不又坐下。

  “令妹如今怀有身孕,还望两位不要为难她,尊重她的意愿。”凌少白本不想跟沁歌的两个哥哥发生争执,但见他们执意要带走她,语气不得不qiáng硬起来。

  “笑话,沁歌是我们的妹子,我们难道不疼她,你巧言令色`诱她失身,难道是为她好!”温剑筠对凌少白可没有好印象,觉得他一定是那种凭借色相和巧嘴引诱良家妇女失足的妖孽。

  沁歌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发烧起来。温剑筠自觉失言,也有点讪讪的。温剑笙却不以为意,向凌少白道:“阁下的真实身份,我们已经知晓,既已修得人身,何不继续修炼得成正果,涉足人间、惹这许多是非,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又是何苦。”

  凌少白知他是嫌弃自己身份,叹息一声:“温五侠言重了,在下本是山野之人,经师父指点领悟修仙之道,本该心无旁骛、一心向道,却不料俗缘未了,得遇令妹,因我之故,害她名誉受损,心中愧疚不已,愿弃千年修行,陪伴左右、护她一世周全,恳请两位成全。”

  沁歌痴痴的看着他,眼角垂泪,终于挣脱温剑筠的挟制,跑到凌少白身边,扑进他怀里哀哭。凌少白伸臂揽住她,轻抚她秀发。

  温家兄弟见此qíng状、面面相觑,实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温剑笙打破沉默,走上前拍了拍沁歌的肩:“七妹,无论如何,爹娘之命不可违背,你先跟我们回去,至于将来如何,看你俩的缘分和造化。”

  两位哥哥始终不肯让步,沁歌无奈之下只得放开凌少白:“也罢,我若不回去,也令我哥哥们为难,相公,你放心,到了爹娘面前我自有说辞。”

  她这么一说,洛阳之行是非去不可,凌少白只得退一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怀着身孕,不陪着你我不放心。”沁歌点了点头,回首望着五哥六哥,见他二人并无异议,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美中不足今方信

  温家兄弟素闻凌少白神通,不敢造次,上路以后四人同乘一驾马车,虽说有些拥挤,却也可以时时监督,以免凌少白趁机将沁歌掳走。

  沁歌自幼便爱吃零食,此时有了身孕更是胃口大开,途径大市镇的时候,总是会让凌少白去替她买这买那,缺钱就向两个哥哥要,凌少白一向宠着她,她看中什么便给她买什么,因此她的嘴巴整天不闲着。

  马车里,三个男人对坐无聊,只有沁歌独自啃着jī腿。“我说,你们就这样呆坐着,也不饿吗?”

  温剑筠无奈道:“很快就到huáng河渡口了,我们上了船再吃也不迟。七妹,不过一个时辰工夫,你已经吃了两个jī腿、一只酱肘子,再这样吃下去,你非得把胃吃坏了。”

  “六嫂那时也经常差人去六福斋买酱肘子和卤jī翅吃,怎么从来没见你说过她一句半句,到了你妹妹我这里,你就看不顺眼了?哼!”沁歌瞪了温剑筠一眼。从来不知道六哥这样婆妈,也不知道六嫂怎么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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