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_颜月溪【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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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他?”萧彤好奇的问了一句。“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也许是我眼花了。”沁歌仍在纳闷,他的笑容好生眼熟。等等,他叫她姑娘,难道他也知道她的身份?沁歌回望了那人一眼,却见他一闪身出了客栈的门。

  凤求凰二楼的一个雅间,是小蛮的闺房。小蛮正在镜前梳妆,铜镜中映出一个青衫男子的身影。她欣喜的回过头去。

  “子夜,果然是你。我就说怎么这两天每回我出门,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似的。”小蛮向青衫男子笑道。

  青衫男子扫了她一眼,道:“我说过,从离开洛阳的那天起,我叫凌少白。”小蛮见他俊朗的脸上有着坚毅之色,笑道:“好嘛,人家忘了嘛。叫的顺口了,一时改不了口。你总这么严肃gān什么!”

  凌少白挥了下衣袖,所有的门窗顿时紧闭,小蛮知道,他在房中布下了结界。布下结界后,这房中发生的一切,寻常人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小蛮心中一热,走过去抱住他,道:“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啊。整天呆在这个破地方,见人间的那些臭男人,烦都烦死了。”

  她的笑容很美,可是凌少白却好像没看见,轻轻推开她的手,冷冷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凌少白对小蛮的态度,小蛮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他推开她,她也就不再主动靠近他,问道:“什么事?”

  “临安城里的几宗命案,都是你gān的吧?”凌少白审视的看着小蛮。小蛮瞄了他一眼,供认不讳:“是,不仅临安城的案子是我gān的,近半年来的连环命案都是我gān的。”

  凌少白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你离开云梦山前,姥姥是怎么吩咐的?不要为了增加功力,急于求成,要修炼成天狐道,就得一步步来,不是杀几个人吸了jīng血就可以。再说,你杀了那么多人,迟早会被人发现行踪。”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谁叫他们对本姑娘不敬!本姑娘不过是替天行道。”小蛮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yīn鸷之色。在她看来,那些好色之徒皆是死有余辜。

  “替天行道?哼,人道自有天来收,你是玄狐,不是人,不该cha手人间的是非。”凌少白对她的辩解很是不屑。

  “你劝我不要cha手人间的是非,自己怎么又到人间来?我还忘了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位温家七小姐,我刚才还见过她,她和六扇门的黑衣女神捕萧彤在一起。”小蛮倔qiáng的和凌少白针锋相对。

  “你既然知道萧彤来了,就该老实一点,不要总是惹事,不然东窗事发,难免要遭天谴。”凌少白仍是想劝说小蛮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小蛮笑道:“你我一向互不gān涉,这么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倒要问你一句,那位温姑娘若是真的被你迷住了,你打算怎么对付她?伤女人的心、夺人所爱,难道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凌少白冷哼一声:“我跟你不一样,不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坏了我的计划就行。至于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经提醒过了,将来出了事,你也别抱怨。”

  小蛮倔qiáng的把头一偏,没好气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只管去迷惑你那位温姑娘。凭你的手段,对付那个小姑娘必是手到擒来。只是不要反而被人所制,坏了这么多年的道行。”

  凌少白听她语带不满,不屑的莞尔一笑,故意气她:“你这样狐媚,我都不动心,更何况温家那个丫头片子。若不是因为她是公子羽的未婚妻,我才懒得理她。人类让我厌恶。”

  小蛮听他提起沁歌很是不屑,心里顿时平衡了,媚然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将来不要食言啊。你那时说,等你解决了人间的事,便和我一同返回武夷山继续修炼,别忘了。”凌少白点了点头,挥手撤掉了结界,打开后窗,从窗口跃下,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小蛮看着他去的方向,心道:你真懂我的心吗?我才不在乎什么修行,什么千年天狐道,我厌恶人间虚伪丑陋的一切,宁愿和你厮守在山林里。我们是狐,狐不应该到人间来。

  也罢,子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才是最懂你的人。只有狐,才最了解狐。人间的男人女人再好,也只是凡夫俗子,而我们,是尘世外的jīng灵。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向喜欢狐狸的故事O(∩_∩)O

  ☆、雨尽浮云一抹

  世人都说

  人心难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中人

  有朋友也有敌人

  今天是朋友,明天可能成为敌人

  今天是敌人,明天也可能成为朋友

  萧彤和沁歌查访了临安城三件命案的案发现场、询问了相关人证之后,线索仿佛断了一般,再无头绪。

  这天晚上,萧彤正在油灯下细读记录几起命案的卷宗,沁歌无聊的托着腮坐在一旁。“看出什么来没有?”沁歌问。

  萧彤秀眉轻锁:“从卷宗上看,命案发生后,各地仵作尸检得出的结果都差不多,咽喉上的刀伤不是致命伤,真正的死因是jīng血衰竭。”

  “我知道啊,这些你早就告诉我了。除非……你不相信他们的结论……萧姐姐,你是不是想重新验尸?”沁歌和萧彤相知多年,从她的神qíng就可以看出来,她对受害者死因有所怀疑。

  萧彤叹息一声:“几宗命案的死者家世都不错,尸体也早就入土为安,想开棺验尸怕是不易。”“我们偷偷去开棺好了,不用通知家属,就算被发现了,你是官府的人,查案是天经地义。”沁歌怂恿萧彤。她一向胆大,这等刺激的事哪能少得了她。

  萧彤仍在犹豫,沁歌却已经站起来。“择日不如撞日,清明节刚过十来天,眼下这时候去上坟的人不会多,趁着月黑风高,咱俩就去夜探一回。”沁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说。

  萧彤这才嗯了一声:“你不怕?”沁歌耸耸肩,笑着拍了下萧彤的肩:“有什么可怕的,人都埋到土里了,难道还能诈尸不成。再说,有你这个令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女神捕在,我就更不用怕了。”萧彤见她一副神鬼不怕的神qíng,淡淡一笑。

  月亮升起来,夜风微凉。出了城门,人烟渐渐稀少,树枝被风chuī的沙沙作响,不时有夜枭凄厉的叫声。沁歌心中有点忐忑,紧紧的跟在萧彤身侧。

  到了城郊义庄外,荒糙丛生、处处坟茔,不时有萤火虫飞舞其间,恰似点点鬼火。萧彤点起火折子,四处望了望,见有不远处有几处新坟,走过去看墓碑,果见墓碑上所刻墓主人的名字和命案死者一致。

  “沁歌,我想了想,始终觉得私自开棺验尸甚是不妥,这样好了,等我明日去临安府衙禀明知府之后再开棺。”萧彤疑虑的看着墓碑。沁歌想了想道:“可咱们既然来了,不查点什么就回去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萧彤见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受害者的尸骨还没有下葬。因他祖籍不是本地,他家人想将他的尸骨运往原籍下葬,以免他惨遭枉死之余,还得客死异乡。”

  沁歌来了兴致,忙问:“这人的尸骨是否就存放在义庄里?”萧彤点点头。沁歌忙拉着她的手,两人往义庄里走。

  这座义庄很大,沁歌和萧彤走了半天才找到停放尸体的房间。点起灯烛之后,室内的一切依稀可见。沁歌四处打量,不大的房间里横七竖八的摆放了十几具棺材。

  “哪个棺材才是啊?”沁歌皱着鼻子。这房间里到处是蜘蛛网,很显然不常有人来,散发着霉烂和腐败的气息,实在不好闻。萧彤仔细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具棺材道:“应该是这具棺材。”

  沁歌上前一看,气道:“没什么特别啊,你怎么看出来的。”萧彤解释道:“死者祖籍是闽南,而闽南一带通常有将棺木葬于高山绝壁石xué之内的风俗。你看这具棺木的棺盖首尾两端都凿有穿绳索用的方孔,很明显是为了方便将棺木从山下吊到峭壁之上而准备。”

  沁歌恍然大悟:“对啊,我曾经听五哥说过,闽南的一些夷人部族有这样的风俗。悬棺耗费极大,只有有钱人或者部族长者才能享受。”

  萧彤点了点头,递给沁歌一块绢巾:“尸体在棺木中存放久了,腐烂后会有异味和尸毒,用这个包住口鼻,可以防止中毒。”沁歌依着她的吩咐,用绢巾包住半边脸颊。

  两人一起用力将棺盖推开,一股腐尸的气息从棺木从扑面而来,沁歌一只手举着灯烛,一只手下意识的挥动驱赶气味。萧彤则从腰间取出一个布包,展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排排的银针。

  沁歌知道她要验尸,但尸体腐烂后狰狞恐怖的样子让她不敢多看,只得扭着头。忽然间,她看到房间门口有人影一闪,惊骇的叫了一声。

  “萧姐姐,有鬼……不不,肯定是人……”沁歌把烛台放在棺木一侧,追了出去。萧彤被她的一声惊叫吓了一跳,也有点好奇,跟着出去看看。

  两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沁歌便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回到房间里,赫然看到有个人站在她们先前站的地方,正注视着棺木里的尸体。

  “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的跑到义庄里来?”沁歌先发制人的问。那人侧过脸看了她和萧彤一眼,缓缓道:“两位姑娘深夜至此开棺验尸,又是出于何等目的?”

  他从容的态度令萧彤心中疑惑,主动问:“阁下是?”那人道:“在下是棺中人的同乡好友,他一向在临安府本分做生意,谁知上个月竟死于非命,在下受他年迈双亲所托,将他的棺木运往武夷山安葬。”

  一席话,将他的身份和死者的身份都表明,萧彤看了他一眼,问:“这么说,阁下也是闽南人士。”那人点点头。

  沁歌觉得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好奇的看着他。“这位姑娘,你见过在下?”那人见沁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问了一句。沁歌脸上一红,移了视线。

  只听那人又道:“在下已经向两位姑娘禀明身份,两位姑娘是否可以告知在下,深夜来在下故友棺木前开棺验尸,是奉何人之命?”这句话语气虽然温和,但更像是质问,看来他并不知道萧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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