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缓缓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秦王,突如其来冷然瘆人的感觉让秦王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jī皮疙瘩,身体僵硬,无法移动,只能眼见萧阳越来越近。
秦王坐直身体,抬眼仰视近在咫尺的萧阳,气势弱了不少,想着起身同萧阳面对面,他们年龄相当,身高相仿,站在一处,他未必还会在气势上输给萧阳。
他眼前有点模糊,仿佛看不清萧阳,只觉得萧阳面容淡淡的望着自己,“燕王……”
萧阳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很有力道的半圆,一巴掌落在秦王脸上。
耳光的声音十分响亮。
秦王完全没有准备,身体被打得向旁边一歪,脸颊立刻火烧肿胀起来,嘴角渗出鲜血,他口中多了两颗牙齿,吐出来太丢人,只能qiáng行把牙齿咽下去。
萧越下意识抹了抹自己的脸庞,不止一次挨过小叔的巴掌,今日才明白小叔对自己手下留qíng了。
“萧阳,你这是做什么!”
楚帝从龙椅上站起来,“不过是一句玩笑,在朕的面前打朕的侄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朝臣暗暗翻了白眼,这不废话吗?燕王眼里何时有过皇上?
萧阳顺势一脚踢翻了摆在面前的桌子,菜肴翻落,碗筷杯盏洒了一地,秦王的衣摆上沾染了不少的菜汁,越发显得秦王láng狈了。
他转身面对越王,“知道我为何打他?”很是平静,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我扇了他耳光,越王,你当如何?”
就是当着越王的面打秦王!
越王目色复杂,萧阳身穿王服,俊美傲然,同记忆中的那人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他比那人还要嚣张得多。
打了?
那就打了吧。
能让他再见到记忆中的人,就算萧阳再多打几巴掌,也不会为秦王多说一句。
越王缓缓起身,“他做错了事儿,说错了话,欺rǔ燕王妃,该打!”
“……祖父。”
镇国公主似失去jīng神,颓然重新坐下来,祖父不是很疼兄长?很娇惯着兄长?一直培养秦王傲人的气魄,儒雅的风度,从不让兄长受任何的苦楚。
兄长一举一动,言谈神态都是祖父培养出来的,此时祖父放手的话,兄长的自信骄傲还如何维持?
顾明暖看向越王,又看了看茫然的秦王,心思转了一圈。
萧阳云淡风轻的说道:“我等着。”
等越王的报复?!
越王沉默了好一会,低沉的说道:“我错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错了?!
越王竟然承认自己错了!
虽然越王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离着不愿的楚帝听见。
越王缓缓合上眼睛,不去看一手抚养长大的秦王,也不去看失望的孙女,楚帝颓然坐了下来,手肘搭在扶手上,手撑着下颚,不知在想什么。
“我只跳过两次舞。”
顾明暖的声音打破宴会上死一般的寂静,负手向她走过来的萧阳,突然停下来,静静望着她。
“第一次是在祭天时献舞,当日我站在高台之上,举目望去,唯有陛下站着,其余朝臣全部跪伏于地。”
顾明暖意味深长的笑道:“秦王殿下若想见识我主跳的祭天舞,此刻以你的身份怕是不够,嗯,是不够吧,陛下?”
想看她跳祭天舞,秦王得跪着!
顾明暖自然而然高过秦王,把方才秦王扔过来的侮rǔ加倍的扔回去。
楚帝眼不见未净垂下眼睑,明知道顾明暖在挑拨,可他能说什么?直接让位给秦王?
怎么可能!
以秦王今日的表现不似皇兄的儿子,皇兄那般潇洒从容的人怎会生出秦王?
若说是萧阳……楚帝咳嗽两声,又不能让秦王太过没面子,“皇叔归来,朕当祭奠先祖,还都后也该祭奠上天的庇佑。秦王侄过几日便可见识到祭天舞,不过却是无法窥见顾氏的舞姿。”
跳祭天舞都是未出阁的少女,便是楚帝也承认,那次祭天时是绝唱,以后很难有女孩儿超过顾明暖。
楚帝的话勾起朝臣们对上次祭天时的回忆,顾明暖站在高台之上以舞祭天时,仿佛上苍格外眷顾于她,天命是不是在顾明暖……不,会不会转移到本身实力就很qiáng的萧阳身上?
秦王不知脸疼,心更痛,明明狠顾明暖狠得紧,却不敢露出分毫,他怕萧阳再打自己。
“第二次是战舞。”
顾明暖接着说道,“以战舞赐福激励百姓,当时城外就是蛮族,濒临城下时,我还会以舞激励将士,秦王,即便是借兵还是调兵,你同样没有机会!”
“是不是啊,王爷?”
萧阳始终挡在她面前。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萧阳身上,从开始到结尾,顾明暖就没看秦王一眼,犹如秦王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萧阳走过去,顾明暖黑亮的眸子蕴藏着十足的信心,上次让她涉险足以令萧阳后悔一辈子了,微微颔首:“不值得因他生气。”
顾明暖嗔了萧阳一眼,明明是他生气到当着越王的面给秦王耳光!她一向是动嘴不动手,不似萧阳,一言不合直接下狠手。
“回去了。”
“嗯。”
顾明暖点点头了,随着萧阳的脚步出了设宴的大殿,过了好一会,大殿里的人才回过神来,仿佛学会了呼吸的孩童儿,深深呼气,慢慢吐出方才的紧张,好家伙,燕王夫妻一如既往的嚣张。
楚帝找来最后的靠山——越王,他能够抗衡萧阳吗?就算萧阳如同镇国公主所言无法动用萧家的全部力量,可他的妻子顾明暖也绝非善茬。
不说出身南阳顾氏,有一位善战的父亲,就是顾明暖身上似有似无的好运气,都是萧阳的助力,综合起来不比静北侯和萧越手中的实力差。
有心观望甚至隐隐靠向楚帝的人不敢轻易再向前一步,即便最后萧阳兵力上不足,顾明暖再弄个战曲赐福,扇动百姓效忠萧阳的话,足以彻底改写局面。
疯狂的北地百姓战斗力很qiáng,不弱于训练出来的jīng兵,当日围攻北地重镇的蛮族就是教训,还有……燕王妃还会布阵,玄门阵法布置得jīng妙无比。
顾诚玩味的扯了扯嘴角,“秦王多想不开去招惹燕王妃?”
石湛看了看周围人,楚帝已经露出沮丧,“我觉得秦王这是牺牲自己给燕王妃立威,没有他今日一番混帐话,我们早已忘记燕王妃曾经的丰功伟绩。”
声音不大不小,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顾诚笑道:“说得好!”
殷茹目瞪口呆,顾诚怎么变成这样了?就算他不念同自己的旧qíng,不再关心爱慕自己了,可他怎能去捧顾明暖?
她知晓顾诚不会为权利和地位轻易改变对一个人好恶,以前他不曾喜欢欣赏过顾明暖,今日他不要脸般和石湛chuī捧顾明暖,完全站在顾明暖那边,顾诚这是要做什么?!
楚帝起身,环视四周躁动的朝臣,不安的宗室,越王低垂着头,看不出想什么,“朕乏了,散了吧。”
苏公公上前扶着楚帝离去,朝臣也纷纷散去了。
越王被孙女扶着,慢慢向外走,秦王顶着肿胀的脸,默默跟在越王身后。
刚到宫门口,一群身披黑甲的男人走过来,穿过出宫的官员,抓住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在宴会上符合秦王的。
秦王恼怒道:“大胆!萧……欺人太甚……”
掉了大牙,口吃并不清晰,越王抬手挡住身后的秦王,眼见着黑甲武士把人压在地上,cao起棍子,劈哩叭啦一顿打,打得他们哭喊连连向越王和镇国公主求救。
打完之后,黑甲武士扔下皮开ròu绽的人离开。
宫门口因为这顿棒子染了不少的血迹。
镇国公主低声道:“祖父,燕王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他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她早知萧阳有不臣之心,没料到萧阳嚣张到宴会打秦王,宫门口杖责朝臣的地步,被打的人更亲近兄长,她可以不理会,可是眼见着其余朝臣和自己麾下的将领噤若寒蝉,不得不想怀疑祖父真能振兴宗室,抗衡萧阳?
而且窝在后宫一声不吭的楚帝,值得她辅佐?
宫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能不知道?
“怕?他原本就不需要怕什么。”越王目光深邃,平静的说道。
“祖父。”
“若想打败他,先要了解他。”
越王指了指前面,镇国公主见到萧越扶正其夫人的发钗,小心护着殷夫人上了马车,好似眼前的争斗,同萧越再没任何的关系。
“萧家男人都这么痴qíng重qíng吗?”镇国公主有几分羡慕。
越王唇边的嘲讽一闪而逝,道:“同燕王jiāo手最多得人就是他!”
第七百四十二章
幔帐内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儿,顾明暖稍稍移动松软的身体,萧阳有自觉似的紧贴过来,时时刻刻同她黏在一起。
借着放在幔帐外的昏暗烛火,她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剑眉舒展,鼻梁挺直,嘴角噙着一抹愉悦,萧阳比清醒时更显柔和,纯真,再无在宴会上的嚣张蛮横。
顾明暖脸庞越来越红,回想起方才的qíng事,刚开始她还记得自己有可能有喜的事儿,可每次碰上萧阳,她便忍不住放纵他胡作非为。
当他qiáng势又缓缓挺进她身体深处时,顾明暖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随着他沉沦,萧阳宛若技艺高超的琴师总能撩拨她心底的琴弦。
最后……顾明暖只能以装昏收尾,在萧阳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眼睛,还有半月便是他生日了,希望到时候太医能诊断出喜脉来。
顾明暖暗暗发誓这几日断然不能在像今天一样任由萧阳胡闹了,可萧阳靠过来,她又无法拒绝,是不是让他睡到外面去?
直到第二天,顾明暖还是没能想到同萧阳分chuáng而眠的理由,她又拿不准自己是不是真有了,万一不是,萧阳得多失望啊。
虽然他嘴上不说,还安慰她不要急,帮她挡住了大半的流言蜚语,萧阳心里能不想要个子嗣?
一直没有总还有希望,可突然有了,最后又证明错了,顾明暖自己想想都觉得难受,何况是萧阳,他肯定会安慰自己,可是她会心疼他啊。
“王妃殿下,这些拜帖都是送来给您的。”
婢女捧着厚厚一叠拜帖,分开放到桌上,“其中有一些是邀请您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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