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从三楼抛下的绳子让一楼的人们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一瞬间那女子的身影看起来尤其高大,笼罩着上帝的光环。
游酒当机立断:“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们先上去。”
他抓住一根绳索,就往施言腰身上缠,却被后者推拒。
“我体力不如其他人,耗费的时间会很长,让他们先爬。”
游酒一想也对,立时对荀策和皇甫谧道:“你俩先走,我和施言断后。”
荀策瞟了一眼,门那边的小队成员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顺着绳索攀爬了,他们经过特训,全部爬上去不是问题。
“施言教授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要断后也是我跟你。这样,小谧,你先上去,跟其他人一起拉教授。”荀策说着,也不管皇甫谧的意见,拿过绳索给他缠了两圈,催促道,“快!”
施言适时的塞了一罐药水到皇甫谧手心里:“你上去后,如果上面还有不明实验体,先拿这个顶着,能够暂时驱散活人气息,不引起它们注意。”
寄生胎已经把靠近地面的昆虫尸体吃了个差不离,仿佛终于注意到了房子里还有更加值得品尝的鲜活食物,迟钝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皇甫谧极不情愿的手脚并用爬上了三楼,被其他队员搀扶着站稳,刚踩到实地,就回过头去看楼下的荀策。
就见荀策和游酒刚把施言送到半空,建筑物生锈多年的门闩终于再抵受不住来自外头丧尸群的挤压,轰然一声向内塌陷。
挤在最前头的活死人砰然倒地,后头的丧尸则像泄了闸的洪水,前赴后继的涌了进来。
皇甫谧喉头一紧,脱口而出:“荀策小心!”
游酒和荀策真正陷入了进退无路的困境,左边是步步逼近的丧尸,右边是离他们仅有几步之遥的寄生胎,即便在三楼火力全开的支援下,也只能勉强压住危险逼近的速度,不管朝哪个方向走,仍然是死路。
而他们邻近的绳索只有一根,时间紧迫到只够支撑一个人爬上去;另一个留下的,独力面对如此众多的丧尸撕咬,生还的可能性渺茫。
这一点,游酒和荀策心知肚明。
“荀策!!!”皇甫谧半个身体几乎要探出三楼,不顾一切的朝下面喊。
要不是施言拉着他,他简直想重新跳回丧尸堆里去。
而施言的面色同样不好看,他攥着皇甫谧的指尖十分用力,眼神定定的看着被逼到角落里的游酒,心脏揪得发紧,快要无法呼吸。
游酒和荀策背靠着背,一人持着军刀,一人拎着枪,特种兵学院里培养出来多年生死与共的默契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手腕上下翻飞,削落逼近的丧尸头颅,避开它们腥臭的口涎和溅飞的体/液。
“我说,你再不上楼,就要变作盘中餐了。”荀策一边飞速扣动扳机,一边冲身后的游酒道。
游酒一刀破开一具爬在地上张嘴想要咬他的丧尸脑袋, “你不怕?”
“我当然怕,所以要是我被咬了,或者被那傻逼玩意吞进去,你千万要一枪给我个痛快。”
“我也怕,”游酒飞起一脚,踢开另外两具活死人,居然笑了出来,“丢下兄弟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他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荀策耸了耸肩,他红发的友人叹了口气:“天可怜见,我还没娶媳妇啊。”
游酒忙着聚精会神对付丧尸,百忙之中还不忘嘴欠回了一句:“你想娶媳妇,皇甫谧答应吗?”
“他……”
这本来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荀策无数次溜到嘴边的“我弟当然会愿意我找到另一半”,这次却无法顺畅的说出口来,唇瓣上仿佛还留有皇甫谧嘴唇温软的触感。
荀策心头重重一跳,手一抖,开枪的准头便不小心偏了那么毫厘。
有时候生与死的距离就在那么呼吸一瞬间。
荀策心神震动的一瞬,原本可以精准爆头他斜对面一具成年男性丧尸,却因为指尖迟疑了那么一微秒,丧尸的头是爆了,但它尖锐的指爪也得以落到了荀策手臂上,重重一划,右手胳膊顿时传来钻心疼痛。
糟糕。
荀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三楼,他处在被丧尸和寄生胎包围的死角里,皇甫谧从楼上那个角度现在正好看不见他。
他忍着钻心疼痛,忽然回过身,一把攥过垂在他和游酒之间的救命绳索,从身后把游酒连着手臂绑了个结实。
游酒背对着他,根本没料到荀策会突然出手,反应过来时两只手都被牢牢绑捆在绳索里。
荀策打的结又是受过专业捆绑训练,该死的牢固,他三两下挣脱不出来,吼道:“荀策,你搞什么鬼?!”
他从学院念书时就并肩作战的好友,咧嘴一笑,从他手里夺过军刀,切瓜斩菜般劈倒逼近游酒的两具活死人,扬声道:“拉他上去。”
“你他妈给我松开!!”
荀策充耳不闻,他对自己的绑结技术非常有自信,游酒没可能在双手被缚、武器被夺的情况下两分钟内脱身。
他又拉了拉那根绳索,对三楼终于看清形势的几人大声道:“赶紧拉!”
这种生死交关的情形之下,谁也不可能再浪费时间。
皇甫财团的那几名成员再不敢犹豫,慌乱的用力拉扯收拢着绳子。游酒踢蹬着,他挣扎的力气很大,睚眦欲裂,瞪着荀策的双眼红得要滴出血来,这给那些拉扯绳子的人造成了很大不便,但终于还是把他拉离了那个缩小到仅有立足之地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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