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招福这番话说的是qíng真意切,处处彰显着气度,杜侧妃蓄意推自己下水,虽然没成,但其心可恶,云招福非但没有骂她,反而夸她,夸她是个烈女,心肠真好。云招福都快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可是另一边,杜侧妃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云招福也太刁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什么叫‘可惜老天爷没成全你’,她是在咒自己没死成啊。被气得一时语塞,面红耳赤指着云招福,‘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因为她当时在家里寻死觅活的理由,就是玩弄的‘贞节’这两个字眼,现在说不是就打脸了。
云招福瞧她这副模样,笑意盛放,眉眼一弯,就如那天上的玄月般闪耀,只听她又真诚的追加了一句:
“再说了,皇上和我爹也不是搬弄是非的小人啊。对了,若非你爹亲自跑到宫里告诉皇上你在家寻死觅活的事qíng,确实这事儿也传不出来。所以这个小人嘛……”
云招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给了杜侧妃一个‘你自己去体会’的表qíng,将杜侧妃气的简直要七孔喷火,云招福简直太可恶了,咒了她还不够,如今居然含沙she影,指桑骂槐的说她爹是小人,偏偏杜侧妃被怼的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皇上和左相云公良是传话的小人吧,她才刚嫁进定王府做侧妃,若是因为这等jī毛蒜皮的事儿闹起来,实在不值得。
不敢闹大,那就只能忍气吞声,杜媛媛暗自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云招福瞥过她这副快要自爆的模样,便知道不能再说了,要见好就收,骂骂她,出出气也就得了,又不是真的想跟她gān起来。
“好了,我今儿也累了,还想再去睡会儿,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回去吧。”
云招福懒洋洋的往软垫上一趴,书锦和听雪便上前对杜侧妃和沈侧妃躬身比了个‘请’的手势,杜侧妃转身的时候,下嘴唇都快被咬破了似的,可见有多不甘。
送走了两位侧妃之后,书锦和听雪在门口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满是钦佩,王妃看起来是个极其绵软的xing子,她们还以为,王妃要在那凶巴巴的杜侧妃面前吃亏呢,却没想到,反倒是杜侧妃吃了个哑巴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云招福不是找借口,她是确实累了,扶着腰站起来,让书锦和听雪扶着她回寝房去,得再补补昨天流失的jīng神。
魏尧在书房里整理书架,周平将主院里发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一字一句的禀告给他知晓:
“就这样,王妃把杜侧妃给气走了。王妃可真是条汉子,当初咱们都知道杜侧妃是使了什么手段到王爷身边来的,可偏偏说不出个理来,王妃今儿这番话,可算让咱们出了一口气。”
魏尧背对着周平,站在书架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两本书,对周平的禀报并没有什么多余反应,周平拿不准主意,抬头看着魏尧,又问了一句:
“王爷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王妃她太厉害了。”
魏尧拿着两本书转过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周平,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拿着书坐到了书架前的太师椅上,见周平还站在原地不打算走,魏尧才放下书本,敛目沉吟片刻后道:
“把秦霜和秦夏叫回来,让她们到王妃身边伺候。”
周平一愣,还想再问什么,却对上了魏尧缓缓抬起的一道冷光,吓得赶忙收起好奇心,抱拳行礼:“是,属下这就去。”
周平离开之后,魏尧便垂首继续翻看他面前的两本书,翻了两页之后,动作便停顿下来,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云招福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因为睡之前叮嘱过书锦和听雪没事别喊她,现在醒过来还是因为肚子饿了,躺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一条胳膊从薄被中伸出,宽大的袖子掉了下去,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肌肤,云招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喊道:
“书锦,水。”
没片刻,水就递到她嘴边,云招福这才蹭着枕头睁开眼睛,接过了面前的水,边喝边纳闷,怎么书锦的手变大变粗了?目光一转,云招福就瞪大了双眼,顷刻醒了,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呛到了气管中,忍不住咳嗽起来。
魏尧无奈,将她手里的水杯放到一边,然后将她从被子里抱起来,托起她的后腰贴近自己,手在她柔弱无骨的后背轻轻的拍起来,云招福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哪里顾得上矜持,两条胳膊紧紧的抱住魏尧。
好不容易咳嗽好了些,云招福这才眼泪汪汪的对魏尧埋怨道: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咳咳,怎的不命人通传,是要看我的笑话吗?”
刚咳嗽过,声音听着十分软糯,就像九月里夹杂着桂花香味的微风,chuī的魏尧心头一颤,在她小巧的臀部轻轻一拍,说道:
“不是你命人不要通传的,怎的还怪我?”
屁股上托着一只大手,云招福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太暧昧,扑腾着就推开了魏尧,骨碌碌的滚进了薄被里,脸颊比擦了胭脂还要红润,魏尧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头闪过遗憾,指着一旁的杯子对云招福问:
“还要喝水吗?”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云招福的渴意早已没有了,但是现在如果她不做点什么的话,气氛也实在太尴尬了,于是略微点点头,魏尧拿起杯子,便去圆桌旁给云招福又倒了一杯茶过来,云招福伸手接过,拿着杯子,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等魏尧出去之后,她才快速掀开被子,换了一身居家的衣裳,又到梳妆台前,将头发梳顺,她不会挽发髻,便随意将两侧头发编了一道,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走出了寝房。
寝房外是个花厅,云招福在门口试探了两眼,才走出去。魏尧坐在花厅里的圆桌旁,桌上放着一只宽口青釉莲子纹的花瓶,旁边放着一堆花,看着有点眼熟,云招福走过去,在中堂案上左右看了看,果然正是放在中堂案左侧的那只花瓶,里面的花是书锦早上从园子里采回来的杏花,说是枝头开的最茂盛的几枝。
云招福走过去,看见魏尧正拿起那一枝枝花,斟酌着角度剪下去,往他旁边一坐,一手撑在桌沿上,一手托着下巴,对魏尧问道: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呢?”
魏尧看了她一眼,回道:“花是好花,却cha的不好看。我修一下。”
云招福见他认真,能说什么呢,王爷开心就好。心底里却觉得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魏尧用实际行动告诉云招福,cha花这种艺术,未必只有女人能做,老爷们较真起来,也不比女人差。
魏尧神qíng自若的将花重新修剪了cha到花瓶里,举着自己得意的作品,对一旁观望的云招福问:
“觉得如何?”
云招福的目光在他和花瓶之间回转,然后很给面子的拍手称赞:“哎呀呀,果然是脱胎换骨,王爷你神乎其技,简直给这几枝花赋予了第二次新生命啊。”
云招福说话一般不浮夸,但浮夸起来也是很认真的。
然而魏尧看穿了一切,冷笑:“哼。”
艺术家向来都是高冷的,魏大师捧着他的新作,傲娇的转身。
第30章
一碗清汤, 一卷煮过的细面,配上甜辣, 鲜香,酱ròu等卤子,四样炒时蔬,便是今天的晚饭。
云招福肚子饿了,拿起筷子就要吃, 只见魏尧拿过一碗细面, 浇上两勺鲜香的卤子,淋小半勺醋,再搭配一点蔬菜, 递给云招福, 云招福意外的接过,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好劳烦王爷。”
魏尧看了她一眼, 淡淡回了句:“无妨。”
云招福本来也就是客气客气,人家都已经帮你弄好了送到你面前了,要是再推辞就没意思了, 吃了一口,对魏尧直点头:“嗯,好吃好吃。”
魏尧见她吃的开心,敛下目,又为自己配了一碗,搅拌的时候,随口问道:
“听说今天你把一个侧妃给气走了?”
云招福停下吃饭, 抽出帕子在嘴边擦了擦,对魏尧虚心的问:“我……不能气她?”
魏尧闷声一笑,吃下一口面,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知道怎么优雅,就算是吃一口面,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自然是能的。”吃饭的间隙,魏尧给了云招福一个答案。
云招福松了口气,放下擦嘴的帕子,再次拿起了筷子,得意的笑了:“我觉着也应该是能的,不然这个王妃就白当了。”
魏尧边吃边抬眼看她,上扬的嘴角处有一对梨涡,那得意的小表qíng,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
“你身边伺候的人,用着可还习惯?”魏尧对云招福问。
云招福吃了一口蔬菜,点头回答:“嗯,习惯呀。书锦和听雪她们都挺好的,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魏尧唇边带笑:“过两日我再给你送两个来。”
“啊?”云招福不解:“我这儿人手够,不用了。”里里外外有八个丫鬟,云招福还觉得有点多呢。
魏尧却不置可否,云招福要再问,却被他阻拦她吃第二碗面的动作给岔开了。
“明日要早起,今晚要早睡,别吃太多了。”
明天是云招福嫁到定王府的第三天,按照规矩,该入宫谢恩,皇家的规矩与百姓家不同,百姓家的新娘子三天回门,然而皇家却是三天入宫,回门倒是没有硬xing规定,明日要入宫,确实需要早起才行。
云招福看了看面前的小碗,就比茶盅大那么一点点,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一碗面真的不够啊。云招福有点不明白,明天起早,和今天早睡,与她晚上吃多吃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对上魏尧:“可我还没吃饱。”
魏尧心上一颤,这样的乞求目光,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想着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饿着肚子睡觉,确实有点残忍,便松开了手,拿过她的碗,又给她调了一份出来,云招福大喜过望,接过碗后,就对魏尧送来一份甜笑,灿烂的让他都挪不开眼。
一碗面就能让她开心,他真的很想知道,像她这样每时每刻心qíng都很好,是一种什么感觉?
云招福吃了两碗卤面,肚子里饱饱的,感觉很幸福,等到书锦她们把桌子收拾好之后,云招福便想去洗漱,却被魏尧拉住,不解的看他。
魏尧拉着云招福的手走出了房间,迎面而来的一阵夜风让云招福缩了缩肩,魏尧对守在门外的书锦吩咐道:“给王妃取一件披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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