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婢女点点头。布木布泰摆手道:“你先下去,我自己静一静。”
随后布木布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月光的映衬下,她年轻的脸庞更多出几许的圣洁来,缓缓的跪下,仿佛在拜祭月神一样。婢女眼里透着感动,主子这是在为了生死未卜的贝勒爷祈求平安吧?若不是主子坐镇,贝勒府早就乱成一团了,大福晋在前日竟然领着贴身的婢女偷跑出盛京城,据书信上说,是去疆场找贝勒爷去了。
消息传进汗宫,引得大妃动怒,并派侍卫去寻找大福晋,定要将她带回来,婢女暗自摇头,大福晋还真是儿戏,若是在道上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望着真挚执着的布木布泰,暗自叹了一口气,希望贝勒爷能了解主子的一片苦心。婢女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阖着眼眸的布木布泰,此时并不是在想多尔衮,而是在思量着海兰珠,她是不是同大汗闹别扭?若是消息确实,那自己的希望不是会大上很多?对于多尔衮,在布木布泰的心中,已经当他战死了,毕竟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多尔衮活着的希望越发的渺茫。布木布泰明白她最后的束缚已经慢慢的消失,只要能把握住皇太极,那她一定可以踏足汗宫,同海兰珠再次一搏。
“我就不相信还会输给你?!容貌上比不上你,可论起别的来,并不会差。更何况,他——终究是执掌大金的大汗,不会一直就守着你一个女人的。”
布木布泰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如燃烧的火焰,此时的她就如同破茧而出的彩蝶,展翅yù飞。
而在汗宫一个有着几分空旷的院落里,哲哲同样听着旁边奴婢的回禀,沉思了半晌凝眉问道:“你是说那个偏僻的院落?怎么会有奴婢打扫那个院落呢?你真的看到大汗身边的奴才?”
“嘶。”哲哲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如此的诡异?眉头皱得更紧,“大妃不晓得吗?”
“太妃最近忙着处理中秋的事qíng,应该不晓得。”婢女低声回禀。哲哲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一下子坐了起来,越想越是可能,结合最近宫中的传闻,兴许——兴许——哲哲眼中的兴奋慢慢的暗淡下来,为何?为何不是自己?
“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哲哲摆手让婢女退下,重新躺下裹紧被子驱散身上孤单的冷意,为了小玉儿寻找多尔衮的事qíng,海兰珠同皇太极在众人面前拌了嘴,最后皇太极拂袖而去,这在整个汗宫都传遍了。
以哲哲的对皇太极的了解,他可是从来不曾在意女人的感受,任xing要qiáng,海兰珠当众不给他面子,皇太极不会再忍着,而中秋夜宴进宫的贵妇很多,就算不是贵妇,妙龄少女也是不缺的。将被子拉高,“大汗,您终于肯宠幸别人了?这可是布木布泰的好机会,就算您不碰布木布泰,我也会让海兰珠知道这一切,到时——呵呵——到时我看她会如何反应。”
哲哲凄厉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得清晰,在微弱的烛火下,哲哲面容狰狞扭曲,使得她额头的疤痕更加的骇人。
“海兰珠,你还在生我的气?”皇太极从后抱住在沐浴在月光下的海兰珠,下颚拄着她的肩头,低沉的说道,“我当时——当时只是——”
海兰珠放松了身子,轻声说道:“我怎么会为了小玉儿的事就生你的气?你是我的丈夫,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而且,我并不认为你做得不对,小玉儿此时乱跑确实太危险了,始终是个乱世,若是遇见心怀叵测之人,后果不堪设想,她太冲动了。”
皇太极扭过海兰珠的身子,仔细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只印着自己身影,满意的说道:“我用你的名义让侍卫将她带回来,小玉儿,她就是不知所谓,她若真的喜欢多尔衮,绝对做不出这种事qíng来,不过——”
皇太极停住了口,低头同海兰珠额头相抵,轻声问道:“若是你,会怎么做?是像小玉儿那样鲁莽,还是如同布木布泰那般?不,我的海兰珠永远不会像布布布泰。”
正是由于皇太极最后这句话,才使得海兰珠抬起的脚放了下来,眼里弯出笑意来,奖励般地轻抚皇太极的下巴,扬眉笑道:“算你聪明!皇太极,我告诉你,我既不会像小玉儿,也永远成不了布木布泰,我想——”
海兰珠咬住嘴唇,认真的想了半晌,突然清脆的笑声溢出她的樱唇,双手环住皇太极的脖子,仿佛树袋熊一样趴在他的怀里。
“那些假设都没有用,皇太极,你同样不是多尔衮,你决不会陷入到他那种危险的境地,你的本事足以保证自己的平安,我和儿子们的平安,这一点我确信。”
皇太极大笑起来,抱着海兰珠原地转了两圈,“你说得对,太对了,没有人能让我陷入死地,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有此烦恼。”
“其实,你知道吗?无论是想要殉qíng的小玉儿,还是另谋它路的布木布泰,我都不喜欢。”海兰珠用力将皇太极的脑袋拉低,轻吻上他嘴角,喃喃的说道,“真正在意你的女人,不能只是面对既定的结果再做出选择,而是应该在危险来临之前就有所预判,帮助自己的丈夫回避风险,比事后做多少都更有用。”
“就是因为你如此聪慧不同旁人,才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让我皇太极放不下的女人——海兰珠。”
皇太极夺过了主动权,吻上了海兰珠的嘴唇,舌尖探进去同她的香舌jiāo缠在一起,墙上的影子越来越近,最终慢慢的融合成一个。“海兰珠。”“嗯?”低言浅语从二人中间飘出,“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我不晓得的事qíng?”
“皇太极,你是不是相信我呢?”“嗯,我不会怀疑就是。”
翌日,布木布泰打着进汗宫献礼的名义,拜会了哲哲,二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布木布泰乘坐马车离开汗宫之时,伸手挑开了车帘,嘴角诡异的勾起,这就是整个大金最尊贵的地方,自己会慢慢的走进去。
中秋夜宴,明月高悬,正超上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海兰珠并没有将酒宴摆在大殿里,而是放在了空旷之地,点燃了篝火,在旁边竖起造型各异的彩灯,璀璨的星光,红彤彤的烛光jiāo相呼应,再加上突然燃放起来的各色烟花,使得气氛达到最高cháo。
“火树银花,这就是火树银花?”皇太极攥紧酒杯,看着面前丈高、仿佛火球一样、银光飞溅的烟花,也不由得惊叹。烟花渲染着夜空,就连星光都有些暗淡,海兰珠又让人将银子纸片弹到空中,亮光盈盈,仿若星辰坠地。宴会中的人看得如痴如醉,对海兰珠这种新奇的安排更是敬佩不已。
只是,有两道视线并没有看难得一见的景色,而是落在了海兰珠身上。海兰珠放下酒杯,星眸微醉,软绵绵的说道:“大汗,我先回去了。”
皇太极回望着海兰珠的目光,拧着浓眉,面露一丝的不悦,“这么早就回去?”
“嗯,最近不是很舒服。”海兰珠摇摇晃晃地起身,扶着婢女的手离去。皇太极眉头皱得死紧,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烟花燃尽,众人才发现大妃已经离席,而他们英明的大汗举杯自斟自酌,脸色难看得很。
众人纷纷打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难道大汗大妃闹别扭了?哲哲起身来到皇太极近前,含笑道:“大汗,妾愿您一统关外,大金繁荣昌盛。”
皇太极“嗯”了一声,此时满德海走进,将一封书信递上。哲哲面容一变,垂下眼帘,仔细的听着,”大汗,这是她——给您的——在老地方等您。”
哲哲瞥见皇太极拆开信封,淡淡的媚香飘了过来。哲哲不由得动动鼻子,由于离得近,能看见字迹,却也不清楚具体写的是什么。皇太极脸上透着喜悦,”月上柳梢头,人约huáng昏后。好,这诗词用的恰当,不愧是才女。”
皇太极将书信放在怀里,找了个出恭的借口离席而去。这一切,也只有站在她旁边的哲哲看得清楚,至于酒宴上的众人,全都不清楚实qíng,哲哲说了两句场面话,使得众人的疑惑少了此些,重新喝起酒来,而布木布泰也已经失去踪影。哲哲含笑地抿着酒,这出戏可是越发的热闹了。
第三百二十章 人约huáng昏
偷溜出来的皇太极顾不得看一眼天上的明月,大步流星的向偏僻的庭院走去,脸上压制不住的兴奋,满德海在旁边小跑一样的跟着,压低声音提醒道:“大汗,您慢——大汗,前面就到了。”
满德海看到皇太极锐利的目光,连忙改口,向四周看了一圈,轻声叹道:“这地方还挺幽静的。”
“偷qíng的地方难道还弄得别人都知道?皇太极一巴掌拍在满德海的头上,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更是让皇太极期待等一下发生的事,她会怎么做?走进一座不大的庭院,里面打扫的很gān净,一明两暗的房子显得jīng巧别致,在回廊下挂着一对红嘴绿毛的鹦鹉,在下面还摆放着几盆盛开的jú花,鹦鹉扑扇着翅膀,“人约huáng昏后,人约huáng昏后。”
“这对畜生都比你聪明。”听见皇太极这么说,满德海讪讪的一笑。此时,屋子里隐隐飘出袅袅的琴音,皇太极向满德海挥手,几步来到门前,手掌放在门上,只要用力推开就能看见思念已久的佳人。
琴音慢慢的停了下来,柔软中透着娇媚的声音传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皇太极哪还忍得住?推门而入。满德海垂头退到了一旁,眼里一片迷茫,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人轻拍他的肩头,“你同我来,别耽搁大汗的正事。”满德海一激灵,看着来人,嘴角微抽,僵硬着点点头,“好,我晓得了。”
而屋子里又是另一番qíng景了。从皇太极踏入的那一刻起,他恍惚觉得这就是一个梦境,垂地的粉色薄纱轻轻的飞舞翻滚,颗颗晶莹的琉璃珠帘后面隐约可见一名艳丽的女子,放在中间金丝金鳞的八爪香炉里燃烧着迷惑人心的媚香,chuáng榻上铺陈这柔软的粉色被褥,包裹着粉纱的宫灯使得屋子里更多了几许暧昧的气氛,似明似暗,模糊间更是醉人。
“大汗,您停下,奴家一会就来伺候您。”珠帘背后媚到骨子里的声音止住了皇太极向前的脚步,皇太极身子紧绷,恨不得扯开这碍事的珠帘,将那个妖媚一样的人儿抱在怀里恣意怜爱一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再也压制不住的y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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