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说的是,您说的句句在理。”布木布泰偷偷的拽了一下小玉儿的裙摆,示意让她服软。小玉儿嘴唇抿成一道线,盯着海兰珠,“就算你说的在理,也不能将窦土门福晋指给多尔衮,你这不是看我的笑话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记得我以前教过你,己所不yù勿施于人。”海兰珠同样被小玉儿弄得火气,目光透着狠绝,拍了一下chuáng榻,“这话难道你没听过?野雉入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过我们一起长大的qíng意?”
“我——我哪会知道。“小玉儿身子一颤,海兰珠嗤笑道:“不知道?窦土门福晋自从来盛京,就是住在你的府上,难道这些日子,你们都没有jiāo谈?若是你早将盛京城的事qíng告知她,恐怕也不会弄成如今这样。”
“我从来就没有给她出过主意,我——我只是——”
“你只是在旁边看着,乐得看我的笑话,甚至在暗处推波助澜。”海兰珠轻蔑的扫了一眼焦急的布木布泰,对她低笑道:“你也不用假好心,布木布泰,野雉入帐的主意就是你给她出的吧?又说动多尔衮帮腔,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呀!”
布木布泰垂头不言,海兰珠盯着小玉儿,开口说道:“你不要告诉我,这事你一点都不知qíng。多尔衮府上的事qíng,现在来说那哪件能瞒得过你?小玉儿,你装作不知时,又没有想过我们以前的qíng谊?你说我待你不好,巴不得你不幸福,可你摸着良心想想,那些管家的事qíng、夫妻相处之道,我同你说了多少次?”
小玉儿神qíng惴惴,低声道:“我——海兰珠,我并不是——”
“你一向如此,我已经看得太清楚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chūn,你好好的清醒一下吧,若是不晓得这句话,就问问布木布泰,她会给你讲解明白的。”
海兰珠不想再看她们两人,冷冰冰的摆手,“你们出去,我不想再见你们。小玉儿,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若是再敢擅闯我的营帐,在我面前无理取闹,我定不会放过你,到时按规矩办,别说我不提醒你。
“海兰珠——”小玉儿面容苍白的唤道,海兰珠淡淡一笑,用了从没有用过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要叫大妃,小玉儿,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是,大妃。“小玉儿明白她失去了海兰珠最后的qíng谊,以后海兰珠不会再帮她,当初海兰珠虽然恼她,却不会绝qíng至此,从今日后,多年的姐妹qíng谊彻底的烟消云散。小玉儿心中若有所失,含泪的看着海兰珠,呜咽的哭泣,“您真的这么狠心?”
“并不是我狠心,小玉儿,是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海兰珠的手掌盖住双眸,耳边仿佛又听见小玉儿当初的声声呼唤,声音也有些呜咽:“我同样也舍不得那段纯真的qíng谊,只是——你——你下去吧。”
小玉儿红着眼睛,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而去。布木布泰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海兰珠,她倒是拿得起放得下,俯身道:“大妃,奴婢告退。”
“你还记得回科尔沁养病的哲哲福晋吗?”海兰珠背对着布木布泰,声音里透着一丝的警告,“哲哲福晋身边可是没人伺候呢,你若是想她的话,我总有法子让你如愿的。”
“大妃,奴婢谨记。”布木布泰低声说道,行礼后退了出去,来到帐外,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再被海兰珠抓到把柄,暗自衡量着此事的得失,窦土门福晋也是难得的棋子,远远的望见小玉儿站在树下哭泣,布木布泰嘴角微扬,转身去照料多尔衮唯一的子嗣,她同那孩子可是相当的投缘,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他一定会离不得这个荷包的。
“格格,格格,事已至此,您别再为小玉儿格格伤心了。”乌玛上前安慰起来,海兰珠猛然从她腰间拽出手帕,上面沾染着血迹,海兰珠大声吩咐:“去找大夫。”
“格格,不用——”在海兰珠锐利的目光下,乌玛忙改口:“谢格格。”
海兰珠这才点头,招呼小丫头扶着乌玛回她的营帐,并仔细的吩咐了一番,不放心的jiāo代道:“大夫诊治完之后,让他亲自来回话。”
“遵命。”小丫头扶着乌玛离去。海兰珠从枕边的首饰盒子中拿出珠串,这还是当初自己及笄时小玉儿送的,缓缓地扯断珠串,珍珠四下散落,海兰珠合上眼,也许自己有错,也许是她的错,总之,缘分尽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命定之人
秋高气慡之时,吴克善带着众多礼物来到盛京,先是向皇太极请安,他已经非吴下阿蒙,身上的气质也更加的稳重,对于消灭林丹汗、即将称帝的皇太极多有敬重之意,吴克善心中很是得意,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就要当皇后了,这可是凡间女子最高的地位。
吴克善朝拜皇太极时,在海兰珠的宫苑里,乞颜氏抱着海兰珠,眼里转动着泪花,轻抚她的发丝,呜咽的说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海兰珠依偎进自己母亲的怀里,浓浓的眷恋溢满双眸,低咛道:“阿妈,我想着你,这么久都不来看女儿。”
乞颜氏眼泪滚落,嗓子仿佛像是堵上了什么一般,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她何尝不想念海兰珠?只是其中牵扯到布木布泰,她也是眼不见为净,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儿暗斗,或者看着她最疼爱的海兰珠吃亏。
“福晋,您先试试,这是格格亲自给您准备的。”乌玛找出两个虎皮护膝,上前劝道:“格格一直惦记着您,可又离不得汗宫,这回可好了,您就在盛京多住些日子,让格格尽尽孝心,您也可以陪陪格格。”
乞颜氏一手揽着海兰珠,一手接过护膝,是上等的虎皮,而且上面的刺绣花纹都很漂亮,爱不释手,满足的笑道:“女儿呀,阿妈瞧着你的绣功比以往要长进一些,以前看你绣的东西可是没有这么齐整过,也就是大汗宠着你,若不然,我还真不放心。”
“福晋,您可不晓得,大汗哪舍得我们格格做绣活?只要贪点黑,大汗准保会心疼,大汗是将格格放在心尖上的。”
乌玛添上苏油茶,凑趣的说起皇太极对海兰珠的疼宠。海兰珠脸色微红,波光流转之间透出一分羞涩来,故意板着脸,低喝道:“要你多嘴!”
“奴婢知错。”乌玛知道自己的主子害羞了,微微俯身,虽然嘴上请罪,可是心中却并不在意。乞颜氏笑道:“继续说,我也听听,这些话我爱听,多说说。”
“阿妈,女儿不依。”海兰珠像麻花一样扭进乞颜氏的怀里,乞颜氏手指点了一下自己女儿的额头,笑骂道:“儿子过两年都快要娶媳妇了,如今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就是要撒娇,阿妈不疼我吗?”海兰珠并没有觉得不应该撒娇,多大年岁在父母面前都是女儿嘛!乞颜氏装作无奈地摇摇头,却将海兰珠搂得更紧,她的这个女儿真是让人疼在心坎里,一刻也放不下,命格尊贵,又有儿子护身,皇太极对她疼爱有加,可谓是事事顺心,她也应该放心的。
“对了。”乞颜氏想到一层,开口问道:“海兰珠,听你哥哥说,大汗就要登基称帝了?那你岂就是皇后?”
“我想还得过上一些时日,至于皇后名分,皇太极不会委屈我就是了。”
“你还这么称呼大汗?”乞颜氏四下看了一眼,低声警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海兰珠以后还是要叫大汗。”
“阿妈,在外人面前我自然会称呼他大汗的,两人相处,张嘴大汗闭嘴大妃的,太过生分,而且皇太极的名字寓意吉祥,为何不能称呼?他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这样才显得亲近。”
海兰珠趴在乞颜氏的肩头,抿了抿她的鬓角,轻声说道:“这是我心中有数。”
“你的一向聪慧知晓轻重,阿妈也放心,你虽然得到大汗的宠爱,可其中的艰难我也是知晓一些的,尤其是——”乞颜氏停顿了一瞬,惋惜地说道:“尤其是布木布泰还不省心,她定是给你添了不少的乱,她做的事,你哥哥上次已经同我说了,哲哲又在科尔沁‘养病’,其中得缘由,我也明白一些的。”
海兰珠淡淡的笑笑,并不想谈这些,可是乞颜氏不甚放心,抓住海兰珠的肩膀,同她面面相觑,郑重的说道:“你可要心中有数,大汗称帝后,必会大封嫔妃,如今大汗身边虽然剩下的女人身份都不高,可是是架不住——”
乞颜氏咬咬牙,低声说道:“先不说林丹汗那几个出名的大福晋,就说蒙古诸部,哪家没有出挑的女儿?他们可都眼红咱们科尔沁,纷纷想要效仿,虽不见得危及你的后位,但爷们都是贪花爱新鲜的,最重要的是——现在外面纷纷传言,说你伤了身子,不能再添子嗣,大金可是讲究多子多福的,大汗的儿女还是少了一些。”
海兰珠垂下了眼帘想了半晌,猛然抬头,果决充满眼底:“阿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只要皇太极不动心,我不会让任何女人进宫,在我面前碍眼。这辈子,我这xing格就改不了。”
“唉。”乞颜氏叹了一口气,张口yù言,海兰珠蹙眉问道:“您有话就说,母女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我这次也带来了几名科尔沁的少女,他们打算放在你身边达到固宠生子的目的,我原是不愿意的,可是细细一想,他们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几名少女是咱们科尔沁的,还能同你为难?总比那些不听话的要好,生下子嗣也可以养在——”
“阿妈,这话我不想听。”海兰珠直起身子,这不就是陪嫁丫头吗?乞颜氏停下了口,将想要劝说的话咽了下去,海兰珠回绝道:“让他们收了这份心,说得好听,什么只为固宠?到时真若得宠,我就不信她们不会想要名分?阿妈,你同他们直说,科尔沁的尊荣不是靠着我海兰珠,而是科尔沁铁骑,是哥哥吴克善。”
“你哥哥也这么说,只是我——老糊涂了,竟然被他们说动了。”乞颜氏有些愧疚,“我再带她们回去也就是了。”
海兰珠眼珠一转,也不能扫乞颜氏的面子,能从科尔沁选出来的女子,容貌定然是不错,轻笑道:“阿妈,既然她们来到盛京,就留下吧,我会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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