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cháo澎湃的皇太极并不想放开她,却也不愿违背她的意思,将她放在地上,却攥紧了海兰珠的手,低声问道:“不冷吗?穿这么少?”
“不。”海兰珠扬眉一笑,脆生生的说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冷到的。”牵起皇太极的手,他们二人并肩向院落中成型的红梅树下走去,洁白的积雪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脚印。
“你喜欢梅花?还是更喜欢松树?”皇太极询问在自己身边抬头看着梅花的海兰珠,花瓣上的雪沫由于寒风飘落在她的头上。海兰珠伸手攀折下来梅枝,凑到鼻尖清嗅梅花暗香。红红的脸颊,映着高洁的红梅,那副模样美得让皇太极心动,她同刚刚面对囊囊时如火焰一般跳动执着的海兰珠截然不同,是另一种美丽。
“我既不喜欢梅花,也不喜欢松树。”海兰珠将梅花枝攥在手中,轻盈的一转身靠在梅树下,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仿佛陷入沉思一样,无意识的说道:“皇太极,你知道吗?我其实俗气得很,贪yù、独占yù、奢侈yù,我都有,我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喜欢梅花的。”
“梅花的傲骨,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这些品质我海兰珠都不具备的,就是因为没有,才会装模作样,看着它们,仿佛自己也能拥有一样。”
皇太极一手撑着梅树,站在风口,低笑道:“谁说你没有?”
海兰珠举起梅树枝,让上面的红梅扫落皇太极的脸颊,扬眉轻笑,“那绝对是你的错觉,或者我伪装成功。不过,成亲这么久,我的本xing你也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最近这几月, 你难道还不清楚?”
“我就是心悦你,海兰珠,我认为你好,又怎么会在意旁人怎么说?’
海兰珠被皇太极灼灼的目光盯得脸有些发烧,心中泛起甜蜜,水润璀璨的眸子望着皇太极,低咛道:“我也一样,皇太极,只要我认为你值得,我就不会放弃,qíng爱之间只适合两个人,多出一人,那彼此都是伤害,唯一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谈最珍贵的qíng爱?”
皇太极沉默无语,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揽住海兰珠,顺手除去落在她头上的梅花瓣,“这辈子,我皇太极认命了。”
感到气氛有些沉重,海兰珠轻灵的一笑,让皇太极靠着梅树,自己靠进他的胸膛,轻灵的说道:“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你就会明白若是女人彪悍起来,绝对很吓人的,对比一番,我还是蛮善良的。”
“有这么一家人,夫妻和睦,家境富庶,又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父慈子孝,羡煞旁人,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有钱的男人就容易变坏,有一日丈夫问妻子,若他找个小妾回来如何?”
海兰珠讲到这里,稍稍停顿一瞬,问道:“皇太极,你猜那女子怎么说的?”
“会同意吧,除了我的海兰珠,我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坚决的女子。”
“错,大错特错。”海兰珠转过身去,同皇太极面面相视,佩服的笑道,“妻子淡淡的说道,你若是领小妾进门,那我就带着儿子嫁给那个小妾的父亲,我要让你儿子管你叫姐夫,你管我叫母亲。”
皇太极听完这话,彻底的愣在当场,海兰珠拍拍发傻的皇太极,低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
“你会像她那样吗?”皇太极手中轻抚过海兰珠脸颊,海兰珠想了一会,叹息道:“不会,皇太极,我做不到她那样。”
海兰珠缓缓的将脸埋入到皇太极的胸膛,轻声说道:“分开虽然痛苦,但伤口总有愈合之日。”
“我不会给你远离的理由。”皇太极拍着海兰珠的后背,想到刚刚囊囊的láng狈模样,忍不住问道:“若是易地而处,你会如何做?海兰珠,你会带着财产人口去投靠林丹汗吗?或者是为了儿子忍rǔ负重,求得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不会。”海兰珠抬起头,纤细的手指划过皇太极衣服上的宝石扣子,坚决的说道:“那两样我都不会做,皇太极,为儿子忍rǔ负重,那不符合我海兰珠的xing格,带着财产嫁人,我更不屑去做。”
“海兰珠,你这么美,名声又响彻关外,是个男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没有我的庇护,你恐怕得——”
海兰珠伸手堵住皇太极的嘴唇,轻声说道:“我也许无法让自己艳冠群芳,但却有本事毁了这花容月貌,你说到时谁愿意要容颜尽毁的女人?”
皇太极眼里透出惊愕,海兰珠有多爱美,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而为了他却——皇太极仔细的打量认真的海兰珠,慢慢的笑起来,“我可舍不得你,所以你会随我站在最高处,让他们只能看着。”
海兰珠挣脱开皇太极的怀抱,含笑的向后退了两步,轻盈的转了一圈,雪地上红色旗袍翻滚,仿佛一株盛开的红梅,海兰珠向皇太极得意的笑道:“想那些没用的事qíng做什么?我只晓得,你如今是至高无上的大汗,而我是你娇宠任xing的大妃。”
皇太极追上海兰珠,拉住她的胳膊,低笑道:“还有一事,为何你bī囊囊将财产留给她的儿子?”
“明知故问。”海兰珠气恼的踩了皇太极的脚掌,抓住他的衣领,“我虽然恼怒囊囊非要进宫,但是也不是无脑的人,我猜想她绝对不会选择死了嫁给你,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嫁给大贝勒代善,财产留给儿子。对代善来说,除了多一位难得的美人之外,实质的实力一点都没增qiáng,将来林丹汗的儿子长大,再给他指个妻子,察哈尔诸部的实力一分都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上,进而影响你的霸业。”
“我的海兰珠可真是jīng明得很。”皇太极得意的大笑,海兰珠嘴角露出一丝的自嘲,看着皇太极,接着说道:“所以我说我称不上善良,也不慈爱,自私得很,我今日能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仗着你的势力?我就是狐假虎威的狐狸。”
皇太极整理着海兰珠的衣衫,宠溺的抱着她,下颚拄着她的肩头,低笑道:“是一只可爱的、机灵的、善变的小狐狸。”
“只要不是狐狸jīng就好。”海兰珠低低的笑道,皇太极愣了一下,大笑出声:“海兰珠,本汗服了你了。”
囊囊果然不出海兰珠的意料,听命的嫁给了代善,成为大贝勒的福晋。囊囊是糙原上出名的美人,又是林丹汗得宠的女人,身份也够高贵,虽然只是福晋,但代善对她还是很宠爱的,这就使得原先受宠的苏氏受到囊囊福晋的打压,上了年岁的代善大福晋也想得通透,除了将府中大权牢牢的攥在手中之外,也乐得在一旁看囊囊和苏氏之间的明争暗斗,几次jiāo锋下来,苏氏吃了几次暗亏之后也老实上不少,囊囊福晋的触角慢慢的在贝勒府延伸。
海兰珠除了暗自提点大贝勒福晋,也管不了许多,所以退出朝堂的大贝勒府倒也很是热闹,有两位美人相伴,也排解了代善许多的寂寞,可代善想要借助察哈尔诸部势力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囊囊将一切都留给了林丹汗的遗腹子,而且皇太极看得又紧,他是一点力都借不上。
归顺大金的女人们见到实力最qiáng的囊囊大福晋嫁入大贝勒府,也都老实了下来,认命的听从大妃海兰珠的指婚,旗主贝勒们仿佛像是分瓜物品一样,将这些女人娶进了府中,多尔衮、多铎以及豪格,都挑选到了心仪的女子,落得皆大欢喜,但在众人中间仅次于囊囊的苏泰反倒无人问津,追根朔源,是由于盛京城流传着大妃不大得意她。
chūn暖花开,进入天聪十年三月, 大金由于即将到来的皇太极登基大典彻底的忙碌起来,汗宫中兴建的建筑都已落成,登基大典举行之地崇政殿以及在崇政殿旁边整个汗宫最高的建筑三层高的凤凰楼,皆已修建完成。
海兰珠忙碌了整整一日,疲倦的躺在炕上,听见乌玛走进,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又有什么事qíng?”
“格格,还是苏泰福晋的事,现在只剩下她一人,盛京城议论纷纷,也不能总这么让她耗着,大汗登基在即,留着她,对您的名声也有碍的。”
“是有人让你同我说的吧?”海兰珠闭着眼睛,问道:“是谁相中了苏泰?”
“格格,你不待见苏泰,谁又敢冒犯您?这世间没有女子了?那些爷们可都是很jīng明的。”
乌玛搭坐到海兰珠身边,轻捶着她的腿,低声道:“按说这事奴婢也cha不上嘴,只是苏泰福晋也是蒙古女儿,有人求到了奴婢这,格格,是阿齐格贝勒。”
“阿齐格?”海兰珠一骨碌起身,看着乌玛问道:“是他?多尔衮的哥哥?他不是喜欢年少的女子吗?苏泰可是熟女呀。”
“对了眼儿了呗。”乌玛不在意的说道。海兰珠轻轻摇头,阿齐格可是混人一个,苏泰真是跟了他,也不晓得是祸是福。不过,阿齐格也是有战功的,虽然及不上多尔衮和多铎,但终究是员猛将,将来皇太极登基,必会有所封赏,又刚刚死了大福晋,苏泰倒是好打算。
“这事我准了,苏泰就嫁给阿齐格为大福晋好了,也省得旁人说我刻薄。”海兰珠弯了弯唇角,若真是论起来这些来归的女人,还就是苏泰嫁得最好,别人都是福晋,只有她成为大福晋,“我倒要看看,分别指婚之后,她们是不是还能拧成一股绳?”
苏泰的婚事定了下来,赶在皇太极登基之前,阿齐格迎娶苏泰为大福晋,成为众多来归女人羡慕的对象,囊囊虽然含笑,但眼底闪过的厉色,让苏泰有了一分的心惊。看着围着苏泰谈笑的女人,囊囊恭贺完之后,眼里露出冷意,转身离去,众人面面相觑,她们都是可怜的女子,谁又比谁更幸福?
天聪十年四月,天聪汗皇太极身着九爪龙袍,头戴缀着东珠的三层顶冠,在群臣汇集的崇政殿中登基为帝,正式昭告天下,建国号为清,引得天下侧目。
“万岁,万岁,万万岁。”旗主贝勒,八旗佐领、汉大臣,以及来朝贺的蒙古诸部首领,纷纷跪伏于地,行三跪九叩之礼,山呼万岁。
皇太极志得意满的站在九龙丹壁上,兴奋激动溢满心意,这一刻,他就是万民的主宰,俯视众生。一甩衣袖,安坐在龙椅上,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人再次磕头之后,才缓缓的起身,恭敬的列在两侧。哪怕是旗主贝勒,在皇太极面前,也没有座位了
“宣朕的恩旨。”皇太极向手捧金huáng圣的满德海下令,满德海躬身,上前一步,展开圣旨,高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兄弟子侄,辅佐朕多年,朕深感尔等功勋,当共享富贵尊荣,册封代善为礼亲王,册封济尔哈朗为郑亲王,册封阿齐格为英亲王,多尔衮为睿亲王,多铎为豫亲王,岳托为成亲王,大阿哥豪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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