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在此时门外的满德海禀告道:“肃亲王豪格、成亲王岳托、郑亲王济尔哈朗、睿郡王多尔衮、恒郡王叶布舒统领各旗恭迎圣驾。”
“朕知道了。”皇太极向外走去,海兰珠一下子拉住他的胳膊,皇太极微微皱起眉头,“你还有事?”
“皇太极,你身边不带着两huáng旗吗?”海兰珠焦急的说道,“他们都是旗主王爷,若是——若是有什么异动,你身边没有可靠的人手,光指着布布怎么成?”
看着海兰珠毫不掩饰的担忧样子,皇太极松缓了眉头,惩罚一般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想得太多了,太复杂了,朕虽然御驾亲征,但也不是站在最前面,朕自信能压制住众旗主亲王,你尽管安心,他们翻不出天来。”
“可是——可是——”海兰珠还想申辩,被皇太极堵住嘴唇,“朕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镶huáng旗的jīng锐朕也带着呢,统领他们就是纳兰铁成,你难道对他还不放心?至于剩下的,留下了拱卫京城,朕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你是担忧我?”海兰珠松开了皇太极,“不用如此的,盛京城里咱们不是早有安排吗?”
皇太极低头在她耳边低咛:“朕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狂风bào雨自然能抵挡得住,朕不愿让你出事,明白吗?而且你要相信叶布舒,他是我们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皇太极转身大步离开,海兰珠快走两步,倚着门看着皇太极在晨光下越发健硕模糊的身影,喃喃的低咛:“皇太极,你可曾知道,我真的怕再也见不到你。”
天命?历史?像是重重的岩石一样压在海兰珠的心头,使得自从皇太极走后一连几日海兰珠都提不起jīng神来,阿尔萨兰怎么逗海兰珠开心都得不到回应。
“额娘,你这是怎么了?”阿尔萨兰急得跺脚,再也不复以前的慵懒悠闲,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皇阿玛不是一切都平安顺利吗?已经兵临宁远城下,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海兰珠的脑袋很疼,轻声说道:“你现出去,让我静一静。”
“额娘,你这样就是没病也得弄出病来。”阿尔萨兰上前拉住斜卧在榻上的海兰珠,劝道:“您都在屋子里闷了多久了?现在连门都不出,你这样会憋坏的,你若真是生了病,惹儿子们忧心事小,皇阿玛会更担心的。”
海兰珠揉着脑袋,“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昨夜没有睡好罢了,没事的。”
“儿子看你的脸色可是不大好。”阿尔萨兰仔细的看着海兰珠,其实自己的额娘只是jīng神稍稍的困倦一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见自己的话海兰珠并没有往心中去,阿尔萨兰眼珠一转,低声道:“额娘,您不是说过,若是心有灵犀之人,哪怕隔得再远,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状况吗?”
“我何时说过——”海兰珠仔细地回想,笑着改口:“是了,这话确实是我说的,当初的你皇阿玛,他——”
“这不就是了。”阿尔萨兰坐在海兰珠身边,“战场可是瞬息万变、最忌讳分神的,你这样不爱惜自个儿,同您心灵相通的皇阿玛必会有所察觉,到时万一惦记你而——”
“不许胡说。”海兰珠一下子坐起身来,狠狠地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阿尔萨兰抱着脑袋,叫道:“好疼,好疼,额娘,你都不陪儿子,儿子不依。”
“你都多大了,还同我撒娇?”海兰珠笑骂出声,jīng神由于儿子的打岔反而更好了一些,看了一眼窗外盛开的正好姹紫嫣红的花朵,不能让前方的皇太极担心,开口道:“”陪额娘赏花去。”
阿尔萨兰站起身,学着下人的样子打了个千,躬身道:“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臭小子。”海兰珠好笑的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挽着儿子的手臂,向外面走去,阿尔萨兰接过丫头递上来的斗篷,给海兰珠披在肩上,“额娘,昨日刚刚下过雨,有点凉。”
“好了,晓得你孝顺,把额娘显得怪没用的。”
海兰珠想要自己系扣子,阿尔萨兰不赞同的皱眉,“额娘,儿子孝顺你不是应该的吗?这就是你所言的乌鸦反哺,更何况——”阿尔萨兰停顿了一会,见海兰珠怔怔的看着他,坏笑道:“您是不晓得,皇阿玛临行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儿子照顾好你。”
只见阿尔萨兰挺起胸膛,摸着光洁的下巴,学着皇太极的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阿尔萨兰,朕可是将你额娘jiāo给你了,等朕回来,你额娘要是瘦了病了,朕绝饶不了你,作为惩罚,就将户部叫给你监管。”那副样子,还真有几分皇太极的神态,海兰珠怔怔的看着阿尔萨兰,从他的话语里,明白她有多想念皇太极。
“额娘,那是户部呀,琐事最多的户部。”阿尔萨兰苦着脸,蹭到海兰珠面前,“您就当可怜可怜儿子吧,好吃好喝,养得白胖胖的,皇阿玛就能绕了儿子了。”
漫步在花丛中间,海兰珠笑语嫣然,cha着腰说道:“臭小子,什么叫养得胖胖的?额娘最近在减肥。”
阿尔萨兰瞄了海兰珠的身材一眼,摩擦着嘴唇,“额娘,您好像最近真的胖了呢,该多走动走动了。”
“阿尔萨兰。”海兰珠伸手要捏他的耳朵,儿子仿佛像灵猫一样的躲过,快跑了两步,向海兰珠扮个鬼脸,“额娘,儿子说得可是实话。”
母子二人追逐笑闹起来,海兰珠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来,缓解了多日以来的哀愁,玩笑了半日,海兰珠有点累了,坐在花丛中搭建好的秋千上,望着面前的繁花似锦,释然的笑了起来,历史命运已经改变,又何必总是纠结于历史中?
如今孝庄大玉儿是多尔衮的女人,哲哲也在科尔沁养病,她不是宸妃海兰珠,而是大清开国皇帝的皇后海兰珠,又和皇太极共同有了五个儿子,丧子早逝的命运应该已经改变了。
“额娘,您又在想皇阿玛?”阿尔萨兰轻轻的推着秋千,轻声说道,“皇阿玛身边有哥哥在,他会平安的,此番一定会大破明军,打出咱们的威风来。”
海兰珠低声问道:“小猴子,你是不是也想去疆场?”
“若说不想,那是儿子撒谎,儿子也是男儿,理应有所担当,但是儿子——其实额娘,您也不用为儿子惋惜,儿子懒散惯了,那些事qíng真的不愿也不想参与。”
阿尔萨兰转到前面,单膝跪倒在海兰珠面前,海兰珠轻抚儿子的脑袋,“小猴子,其实你不用担心额娘不高兴,无论你们哪一个有出息了,额娘都会很开心的,你们都是额娘最喜欢最宝贵的儿子。”
“天下之大,一个人是管不过来了,兄弟同心同德才能真正让额娘放心。”
“嗯,额娘,儿子明白。”阿尔萨兰低声应道,海兰珠轻拍着儿子不甚宽阔的后背,暗自感谢老天,有孝顺的儿子,有对她qíng深意重的皇太极,她又有什么理由好不满抱怨的,她应该是最幸福的穿越女吧?珍惜眼前的幸福,莫要杞人忧天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几日,想开的海兰珠重新振作起来,不再被历史的压力束缚住,在皇太极出征这段日子里,凡事关民生的政事,全都由海兰珠来做决断处理的,当然其中少不了范文程的辅佐,倒也使得大清内政一切安稳入场。
皓月当空,洒落清冷的月光,关雎宫内透出盈盈灯火,一道孤独的倩影映在窗棂上。
“格格,夜深了,早些安置了吧。”乌玛挑亮烛火,低声说道,“皇上的信您都看了好几遍了,平常也没见您这样,可见‘离别方知qíng深’这句话还是在理的。”
海兰珠眼里透着一丝的羞涩,举手yù打乌玛,“我就不信你不惦记纳兰铁成,偏偏来笑话我?”
乌玛躲了开去,俯身笑道:“奴婢也是惦记他的,可是他可远不如皇上懂风qíng,怎么会给奴婢来信?更何况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些话不说心中也有底,他在皇上身边,奴婢更是放心,吃不了亏的。”
“老夫老妻?”海兰珠手指划过信封,纸上的字迹是那么清晰,虽然皇太极也说不出qíng意绵绵的话来,但却句句透着暖意,“就算是老夫老妻,我也愿意看见他的来信,更愿意见他写出想我的话来。”
“格格,奴婢可是听说这次皇上出征是大捷呢!外面都传,定能攻克宁远城,生擒大明总督洪承畴。”
海兰珠淡淡的并不大感兴趣的说道:“应该吧,洪承畴可是没有袁崇焕的骨气,定远城定能打得下来,可是山海关里的吴三桂本事也不小,当初就很得袁崇焕的看重,大有收为弟子继承他才学遗志的心思,只是——唉,造化弄人,他们是不同的。”
“格格,您不高兴?”乌玛诧异的问道,海兰珠将皇太极的来信仔细的放到檀木盒子里,已经有厚厚的一叠了,又亲自收好盒子,站起身自嘲的笑笑:“我是皇太极的妻子,哪有理由不高兴?只是——此时恐怕不是进关最好的时机,大明虽然落寞,却还一息尚存。”
一声叹息从海兰珠的口中传出:“我是真想见见倾国倾城的美人陈圆圆,虽然朝代的变更怪不到她身上,都是乱世枭雄们的野心作祟,但倾国红颜是这个乱世最有名望的女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 突传恶讯
前线进展顺利,又有皇太极的千里书信,海兰珠终于稍稍放下不安的心,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这个时候四阿哥常舒(海兰珠的第三子)由于不慎得了受了凉,发热咳嗽,这让海兰珠十分的忧心,专心照顾起儿子来,等到常舒病愈,她自己也疲劳得很,再加上前阵子担惊受怕的,身体也赶不上平常。
八月的日头像是火球一般,烤得地面十分的炙热,阿尔萨兰像是往常一样,来到关雎宫问候自己的额娘,刚刚跨进宫门,就有丫头递上来冰冰凉的绢帕,阿尔萨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声问道:“乌玛姑姑,额娘今日如何?”
瞥了一眼宁静幽暗的内室,阿尔萨兰剑眉微皱,将声音压得更低一些:“额娘这是没起?还是又睡下了?”
“三阿哥,昨日皇上传来了书信,再加上格格处理堆积的政事,格格看得晚了一些,如今正睡着呢。”
乌玛让丫头端上来果盘,盛着冰镇西瓜切成小块,cha着细细的竹签,冰凉可口的梨子等水果,“您先用一些,奴婢瞧着格格还得再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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