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这些。”海兰珠也不再闹别扭,靠近皇太极,柔声道“你还是小心一点,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收敛了那分担忧,仰脸娇嗔道“我可不想早死,还没活够呢,若是你心中有我,那必会平安的对吧?”
“我还没有登上汗位,还没有宠够你,怎么会出事?”皇太极脸上透着愉悦的神qíng,揽住海兰珠的肩头,低声说道“哲哲的手段我未尝不知,你也小心,省得她打着照料你之名,趁机行事,还有布木布泰…”
海兰珠心一紧,难道皇太极还真是看上布木布泰了?诧异的瞧了他一眼,皇太极并没有解释,而是专注的看着她,海兰珠的脑筋飞快的转动着,须臾功夫,想通关节,确定的说道“她应该不会回科尔沁,更不会居住汗宫,那只有进贝勒府等候多尔衮的迎娶,顺便还能陪着哲哲福晋。”
“父汗,终究是偏心的。”皇太极叹道,海兰珠抬手理解的拍拍皇太极的肩头,故作深沉的点点头“英雄迟暮之人,最害怕的就是qiáng壮杰出的儿子,他也不见得就那么偏心于多尔衮,在努尔哈赤心中,更多的是如何坐稳汗位,不被他防范的儿子都是庸才,你难道想当庸才不成?”
皇太极嗤笑出声,眼底闪过倨傲,“海兰珠,你是最懂我心意之人。”
“主子,哲哲福晋和众福晋庶福晋到了。”屋外传来满德海的声音,皇太极先把海兰珠按在主位之上,轻声道“大金国没有那么多讲究,我想宠谁,哪个也不敢过问,她们既然想让你没脸,我却偏要让你坐在我身边,阿敏他们我可以暂且放一放,难道这些女人我还会心存顾忌?”
对于皇太极偶尔的任xing,海兰珠也只能听命,整理了一下衣裙,双手放在腿上,端庄的坐在皇太极身边,皇太极满意的一笑,高声道“让她们进来向海兰珠请罪。”
哲哲在外面听见这话,眼神更是黯淡无光,自嘲的勾起嘴角,打头领着众人迈步走了进去,俯身道“给爷请安。”
皇太极并没有言语,哲哲半蹲的身子有些僵硬,抬头眼里带着一抹的委屈看向皇太极,扫过主位上的海兰珠,心一沉,睁大了瞳孔,后金虽然没有那么多规矩遗俗,但皇太极一向看重汗血,在贝勒府自然立下一些礼法规矩,自从大福晋被遣回娘家,哪怕自己掌管的府中的事qíng,都不得坐到那个位置,竟然…竟然…仿佛自己祈盼已久的东西,就要落在一脸悠然看热闹的海兰珠身上。
哲哲直起身子,涂着脂粉的脸上,jīng描细画的妆容掩盖不住泛起的那分青色,低垂着的眼帘挡不住失望,幽幽的抬头看了皇太极一眼,出乎众人意料的跪在了地上,叩首道“爷,海兰珠不懂规矩,您莫要怪她,是…是我这个做姑姑,管理内宅的人没有教好她。”
哲哲敛去了嫉妒的神qíng,恨铁不成钢看着海兰珠,低声道“还不快起来?那是大福晋才能坐的。”
海兰珠自然见到哲哲身后女人们的群qíng激奋,此时她却不见刚刚的由于紧张,右手肘拄着桌子轻托着脸颊,悠然的坐在那,对于哲哲‘善意’的劝导,并不在意,娇艳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那是爷让的。”皇太极此时开口,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哲哲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以后这个位置就是海兰珠的,你们听命也就是了。”
哲哲脸苍白如纸,身体不由控制的微颤,右手捂住胸膛,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太极,断断续续的问道“爷的意思…意思是…海兰珠…她年岁尚幼,又刚刚嫁进府里,怎么会?”
“哲哲,你一向最懂爷的心思,难道此时还不能明白?”皇太极端起桌子上的奶茶抿了一口,“海兰珠聪慧过人,在科尔沁就曾帮着塞桑福晋料理家务,哲哲,这些你难道不知道?”
钮轱辘福晋此时才明了他们之间的暗语,不忿的说道“爷,你不是当着父汗的面说谁为您生下儿子,谁才是大福晋吗?”
“我是说过这话,就是如此,海兰珠才是福晋。”皇太极yīn冷的看了她一眼,海兰珠暗道,这个钮轱辘氏还真是直慡,分不出轻重来,难怪被哲哲当成pào仗,皇太极骄傲坚忍,他可以容忍努尔哈赤的相bī,采用迂回之策,可又怎么能容女人提起此事?那就是他的伤疤。
“爷,她到底哪好?您竟然这么抬举她?”钮轱辘氏眼里透着红光,恶狠狠的看着海兰珠,那凶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皇太极神qíng一禀,担忧的望了一眼海兰珠,却发现她并没有受任何的影响,反而更加的沉稳,身上隐隐透出的锋芒并不弱,感到他的注视,甚至俏皮的向他眨眨眼睛。
皇太极很是满意,开口说道“钮轱辘氏,你不遵爷的吩咐,今日清晨竟然敢向海兰珠挑衅,爷绝对容不下你这样不守规矩之人,图里什是爷看着之人,身边缺一个伺候的人,爷看你倒是挺合适。”
“不…”钮轱辘氏跪在地上,哭泣的哀求道“爷,我知错,不要将我送走,我向海兰珠福晋赔罪…我向她陪罪。”
说完向着海兰珠重重的磕头,她那声声哭喊,红肿的额头,让海兰珠的心扭成了一团,她虽然知道皇太极有将女人送人的经历,可真的当着自己面发生时,是那么的…让她难以接受,今日的钮轱辘氏,来日是谁?
皇太极借着钮轱辘氏消了一日的怒火,本来很得意的神qíng,当察觉到海兰珠含着戒备的目光时,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我没事。”海兰珠别开目光,哲哲此时同样跪地恳求道“爷,钮轱辘氏福晋虽然有错,但…但念在她为您生下的女儿,绕了她这一遭吧。”
众人也有兔死狐悲之感,纷纷跪地求qíng,可这种局面又怎么能令皇太极让步?反而更加坚定起来,狰狞的喝道“爷的话,你们也敢违抗?哲哲,这就是你为爷管理的贝勒府?”
哲哲尚没有回话,就听见一个轻柔甜美的声音传来,“姑姑,姐姐,布木布泰来看你们了。”
第九十一章 得到失去
布木布泰的笑语传入火气弥漫的屋子里,并没有使得气氛缓和下来,皇太极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铁青,狰狞的怒道“满德海。”
海兰珠见他额上的一道道青筋蹦起,看向哲哲的眼神更是不善,只听见他冷笑连连的哼了一声,哲哲身子一软,勉qiáng的开口道“爷,布木布泰毕竟是海兰珠的妹妹,在糙原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
“她不是还没进来吗?你就不能消消气?”海兰珠悠然的起身,挽住皇太极的胳膊安抚的轻拍两下,眼底盛满关切,柔声道“为这点小事bào怒?虽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可还是要慢慢的教才好。”皇太极平复了好半晌,嘴边才扯出一丝的笑意,仿若旁人一般轻抚海兰珠额前的碎发,一改刚刚的yīn冷bào躁,声音放柔道“放心,我没事。”
随即扶着海兰珠重新安坐,沉声道“让她进来。”
布木布泰得意的看了一眼刚刚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的满德海,低咛道“如何?我就说我能进去的,你偏偏不知好歹,我是海兰珠姐姐最疼爱的妹妹,姐姐整治人的手段一向很多,她定然会收拾你。”
满德海低头让开了路线,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刚刚听见自己主子bào怒的声音,他知道责罚定然少不了。海兰珠福晋最疼爱的妹妹?他的心里不由得泛起担忧,皇太极对海兰珠的疼宠,他可是瞧得太清楚了,难道会加重处罚?后背泛起了汗。
布木布泰整理了一下衣衫,瞥了一眼满德海的神qíng心中满意,掩去眼底的锋芒,重现天真无邪的样子,粉嫩的唇边含笑,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眼前的qíng形让她楞住了,哲哲还跪在地上,可海兰珠却端坐在皇太极身边,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女人,以及众多低泣的女子,脚步迟疑沉重了些,此时的时机并不是太好,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应对。
布木布泰眉宇轻扬,唇边露出甜美崇拜的笑意看着皇太极,娇笑道“我是喊你姑父,还是姐夫呢?按说应该喊姑父的,可是姐姐虽然敬重姑姑,但脾气不同别人,倒叫我不好称呼了。”“还真是为难你了,只是我不懂得一件事,一向聪慧过目不忘的布木布泰妹妹,怎么连点小事都记不清楚?”海兰珠手指划过杯盏,闻到那股奶腥味儿微颦着眉头,眼底划过不满的厉色,也不知道是对奶茶,还是对布木布泰。杯盖轻轻的落下,清脆的响声让布木布泰身上一震,蠕动着嘴唇,委屈的轻唤“姐姐……姐姐……”
“当日我说的话,希望妹妹记清楚。”海兰珠看了一眼哲哲,神qíng一暗,就是心中不当她是姑姑,可在外人眼中她们就是姑侄,更何况还有布木布泰时刻的提醒。手突然被温热的手掌包裹住,海兰珠抬眼,见是皇太极略带担忧的目光,按下心思展颜轻笑,在场的人都能感受道他们之间不可割断的qíng意。
布木布泰心生羡慕,但此时却不敢再出声。皇太极淡淡的嚼了一眼她,冷冰冰的说道“称呼还用爷教你?没嫁给十四弟之前,你难道不晓得怎么称呼爷?布木布泰,你可是很让爷失望。”
布木布泰身子激灵一下,冷汗爬上了脊背,怯生生的解释道“四贝勒爷,是大汗让我住到贝勒府的,大妃也有过jiāo代,让我多陪陪姑姑和姐姐,一解她们的思乡之qíng。”
“父汗让你住进贝勒府待嫁,却没有让你直闯正堂,你当爷的四贝勒府是何地?还是觉得爷会看在哲哲的面子,不会怪罪你?”皇太极的语气更加的不善,阿巴亥想得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为了多尔衮真是使尽手段,看来阿巴亥是太闲了,应该……皇太极眼里jīng光一闪,还是给她找点事做,才能让她收了心思。
“贝勒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布木布泰眼里的不甘一闪而过,见皇太极的脸色减缓,壮着胆子上前两步,嫣然浅笑“贝勒爷,姐姐刚刚新婚,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是姐姐做的不好?”
“布木布泰。”海兰珠语气也不善起来,冷哼道“你不是来陪着哲哲福晋的吗?先去收拾东西吧,府中的事你是少cha嘴的好。”
布木布泰蹭到海兰珠身边,仿佛提醒一般,压低声音,却让众人都能听清楚,“姐姐,跪着的是姑姑呀,您怎么能毫不在意的安坐着呢?阿爸他们知道也不会开心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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